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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   除了江响,同在沙发上蜷缩的还有黑米糕。

      客厅的灯是暖黄色,空气里却仍充斥着寒意。江响身上盖着的羽绒服因为黑米糕的存在滑到了肩膀以下上臂中间,冷空气顺着领口的钻了进去,惹得他在睡梦中皱起了眉头。除了羽绒服,他还穿了一双淡蓝色的珊瑚绒居家袜,看起来很厚很暖的样子。

      像是有感应一般,黑米糕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趴在江响的腰间就要活动起来。

      到底是自己的猫,祝白忙放下手上的东西,踮起脚尖三两大步走过去,一手把黑米糕捞了起来放进怀里,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伸出食指放在嘴巴前,冲它“嘘”了一声。

      其实黑米糕也没打算叫唤,毕竟它晚上吃得很饱,只是伸出小爪子抓祝白前胸的衣服想和他玩。

      黑米糕身手不凡,一上来就勾挂在祝白的校服上,祝白一瞧忙把小家伙托高了些,怕这才穿了几天的校服被勾破了。

      江响今日难得准点下班,是牺牲了午休的时间,他心里念叨着黑米糕,下班时在路上匆匆忙忙打包了份快餐便赶了回来。

      或许是因为换了环境又无人陪伴的原因,黑米糕在祝白房间的地板上尿了一泡,屎盆子里拉屎也不埋。江响打开门的那一刻,差点没被臭晕了。在确定客厅的门窗都关严实了之后,他把小家伙抱了出来,帮祝白拖了地,打开窗通风,帮黑米糕铲了屎,换了新猫砂。

      在这期间,黑米糕一直跑进房间里跟在江响的脚边,即使江响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它抱出去,它都又坚持着跑进去,像是害怕再次被抛弃一样。

      江响见这小生命这么粘自己,心里有丝丝感动,只好先把它抱进厕所洗个脚,再任它跟着自己。

      整理好一切后,江响认真地想了想,把黑米糕的家当搬到了客厅里,为它添上猫粮后,才打开自己的快餐填饱肚子。

      正吃着,他突然想起自己只能算“干爹”,忙拍了几张黑米糕吃饭的照片给它亲爹祝白发过去,顺便跟他说说自己对于养猫的想法。

      黑米糕吃完饭,迈着小腿又跑到江响脚边,扒拉着他的裤腿想要爬上沙发。江响把它的小身子捞到沙发上,盘算着给它买点玩具。他把羽绒服穿在胸前,一躺上沙发黑米糕便蹬蹬踩到他的胸前躺了下来,自觉地献上身体方便他撸。

      江响也不客气,伸手就给黑米糕来了个全套按摩,另一手滑着手机淘宝。除了看淘宝,他也时不时打开微信查看祝白有没有回复他,可惜直到他睡着前,都没收到消息。

      意识模糊前他迷迷糊糊地想:不应该啊,不良学霸难道不该在晚自习的时候放肆地打游戏或者搞别的事情吗?他们那个时候的班霸就是这个样子的啊。

      察觉到江响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躁动了一天的黑米糕也眯起了眼睛,只是睡得不太老实,把江响的羽绒服给闹位移了。

      于是乎江响做了个梦,梦见他和黑米糕掉进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冰窟,周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找不着黑米糕,于是大声喊起了黑米糕的名字。就在他茫然无措之时,天上突然打下一束光,照在了凭空出现的祝白身上。

      只间祝白怀里抱着黑米糕,却是初见时银发的模样。就在他将要发问如何离开此处时,银发祝白皱着眉头开了口:“你,居然敢肖想我的猫!我要把你变成冰雕!”

      听到冰雕二字,江响下意识打了个哆嗦,立刻惊醒了,却没想到睁开眼,跟真的祝白四目相对了。

      只见黑米糕趴在祝白的肩上,正拿屁股对着自己,而祝白则弯腰看着自己。大约是因为他醒得有些突然,祝白也没有预料到,因此他隐隐约约看见对方的耳廓红了起来。

      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都停止了动作,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祝白的手一下子失了方向,黑米糕在他肩上没挂住,掉到了江响身上。江响忙转移视线,伸手逗弄起黑米糕,问:“我给你的消息你看到了吗?”

      祝白正在大脑里疯狂搜寻此类尴尬场景的解决方法,被江响突然这么一问,思路突然刹车,傻兮兮地问:“什么?”

      祝白把头发染回来之后,江响便觉得他要是多笑笑,肯定是个迷倒男女老少的阳光大男孩,此时看见他这副呆呆的样子,竟觉得有丝丝可爱,“我想把黑米糕的饭碗水碗猫砂盆都挪到客厅里,你觉得行不行?白天咱们不在家的时候关好阳台和厨房的门,反正客厅里也没什么易碎物品,就让它在这儿玩好了,你房间小,脏了也不好打扫。”

      “还有你的床单被套我帮你收好放在床上了,免得入夜水汽大又湿了。”

      祝白有些吃惊,随即颔首,但心中仍有疑问:是不是所有的合租伙伴都像江响这样友善可亲?

      恍然想起许云说的点心,他转身从行李堆上拎起袋子,看也不看便送到江响面前打开,“你看看想吃什么。”

      江响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缩,“为什么…”

      祝白不想被他拒绝,干脆拿过袋子从里头拿了两个面包,放在桌上,然后快速道:“我回房了。”说完把东西一同提进了房间。

      “诶….”回应江响的是关门声。他低头看了眼正打瞌睡的黑米糕,无奈中带着笑意:“你的猫不要了吗?”

      进了房间关上门,祝白靠在门上心脏砰砰砰地加速了起来,他伸手抚上心口,大口深呼吸起来。

      房间的窗开了一半,黑米糕白天的“成就”早已消散殆尽,祝白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和耳朵,抬腿就要朝窗边走,只是脑袋里思绪四处游移,忘记脚边是俩行李袋,差点被绊倒。

      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他决定先把东西给收拾好。

      祝白回房后,江响又在沙发上躺下了,他看了眼手机,发现直到他睡着之后,祝白回家之前,都没有收到回复。叹了口气后,他把羽绒服拉到脖子的位置,伸手拿起祝白放在小桌几上的面包。

      面包的分量很实在,一个的大小就跟江响的巴掌一样大了。面包的独立包装袋上印着一黑一白两只交颈,天鹅下方是烘焙店的名字:velvet bakery。江响嘶了声,绞尽脑汁思考后,终于想起为何觉得耳熟了:公司的女同事经常说的那家丝绒烘焙,也许就是这个了,只不过听说并不便宜,所以她们总是赶着每天晚上九点过后的折扣去买。

      再回想起那天傍晚,他在烧烤店那条街对面看见的祝白,如果他没记错,当时祝白背后是一家价格昂贵的日料店。

      就这么会儿功夫,江响都开始怀疑起祝白是富家少爷出来体验民间疾苦了,再加上他表妹昨天刚给他科普了当下流行的耽美小说,此时脑海中不由自主地编排了一出霸道少爷爱上穷小子的戏码……

      脑洞越开越大,江响想了想那张充满着青春气的脸,倏地拉起羽绒服盖住自己的脸,刹住联想,而衣服之下,脸已经红得跟个桃子似的了。

      他把羽绒服这么一拉,黑米糕便翻身掉到了地上,索性是掉到他的那张小地垫上,并无大碍。

      脑袋冒着热气从羽绒服下探出来,江响骂起了自己:未成年都敢想,变态啊你!

      看了眼时间,他把黑米糕送回猫窝里,洗漱过后抱着电脑缩紧了被窝里。

      而另一边,祝白终于收拾好了许云给他送来的两大袋行李。在把行李袋堆到衣柜上面后,房间里看起来更拥挤了些。

      时候不早,祝白怕扰了江响休息,赶紧奔进洗手间简单冲了个澡,期间他看见黑米糕已经在猫窝里沉沉睡了。

      刷牙洗脸回到房间准备第二天的东西,祝白把面包和装好水的保温杯放在桌上,速度写好第二天的todo塞进书包,做完这些,他终于得空拿起手机了。

      这间小屋从刚入住时的空荡荡到现在的“略显”拥挤,祝白只花了几天的时间,但好在看起来还算温馨。于是他举起手机录了个视频,简略地给许云介绍了一下房间里的空间是如何分配的。发送完毕后他下拉信息页面,把消息一一查看清楚。

      乌云发来闲聊,向航问他新学校怎么样,屈向阳发消息说班长要加他微信,最后才看见江响很早的时候发来的消息。

      消息如下:

      “我到家了,黑米糕可能不适应新环境,在你房间里尿了一泡。”

      “图片”

      “我帮你打扫好了,窗户也打开通风了。”

      “小家伙我安置在客厅里了。”

      许是担心他不同意,又发来一句:“可以吗?”

      祝白看了眼发送时间,差不多是他回到教室的那阵子。

      可能是因为没有收到回复,江响又发了一条消息掩饰尴尬:“黑米糕一直跟着我,可能是自己在家太寂寞了。”

      随后发来一张图片,图片上黑色的黑米糕趴在江响白皙的脚背上,对比鲜明。

      祝白看得入了迷,脑海中又浮现出暖黄灯光下,江响柔软的睡颜。

      刘海服帖地盖在前额上,日积月累的辛劳加班造成黑眼圈消散不去,就这么长久地,淡淡地留在了那张脸上,睫毛纤长浓密,小扇子似的随梦境的节奏起伏着。

      鬼使神差地,祝白把这张黑米糕的照片保存了下来。

      他甚至开始想,江响身上的皮肤是否也一样白皙。于是他想起了来到这的第一天,江响无意中在他面前显露的腰肢。

      祝白忍不住咽了咽,喉头滑动,他不敢再想,从抽屉里拿出烟和打火机,打开烟盒,里头仅剩下几根,虽然这本身就是向航抽了一半的。他站在窗边迎着风点燃了一根,猩红的光在烟身上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像夜晚的时间一样很快走到了尾声。

      躺在床上的手机嗡了一声,祝白被吸引了过去,拿起来一看是江响:

      “谢谢你的面包^_^,晚安。”

      祝白把自己塞进被子里,在这天里最后一次点亮手机,给江响发去回复:

      “今天太忙,刚刚才看见你傍晚发来的消息,不是有意不回。谢谢你帮忙照顾黑米糕和帮我打扫卫生。”

      想了想,又加上一条:

      “晚安:)”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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