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ko.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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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转学的事处理好，苏珣总算是暂且安定下来了。这时候已经临近期末，苏珣在了解了“考试”这回事之后，整个人燃起了熊熊斗志。
万花弟子可以说是大唐最风雅的门派，哪怕长歌也略逊一筹。
所以，万花弟子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学业不精呢？
然而这其实并不容易，虽然说苏珣国文不可能有什么问题啦，然而英文苏珣根本是一窍不通，更别提还有自然和社会。
学业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他们班主任不知道为什么对他俩抱有很大的恶意，经常刻意针对他们这类“坏学生”，而他和田弘光自然就是典型。
苏珣虽说尊师重道是刻在了骨子里的，但到底还没能融入这个时代。
而于圣德恰巧不是什么很好的老师——他在教学方面可能并没有什么过失，但却真的不是一个好的班导。
故而苏珣一直在忍耐于圣德阴阳怪气的讽刺和轻蔑的眼神，但于圣德的所作所为都在苏珣的耐心上左右横跳，实在是让苏珣烦不胜烦。
每每课堂上于圣德总要提问苏珣几句，但压根就不给苏珣回答的机会，只是为了抒发他关于“差学生不应该生存”的观点罢了，这样来回几次之后，哪怕苏珣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
这日又是一堂国文课，于圣德捧着书在上面侃侃而谈，苏珣看着书上给小师弟师妹们开蒙的时候才用到的文章，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了。
对于于圣德为什么针对他，苏珣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毕竟他自幼就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而且杏林一脉的师父可是孙思邈！虽然一般都是大师兄裴元代为授课，但他可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老师。
因为自己的偏见就能对学生冷嘲热讽吗？
万花可是整个大唐气氛最自由的门派，无论是哪个师父，都告诉他们要自己思考。在变天君算出苏珣的命格之后更是如此，生怕苏珣在异世受了别人欺骗。
尊师重道自然不假，但裴元可从来没教过他们一句不差地听师父的话，更何况苏珣这些日子敏锐地察觉到这里的“老师”恐怕与大唐的“师父”并不相同。
不管到哪里，他的师父只有一个，师门也只有一个，但对所授知识之人的尊重并没有因此轻慢。
前提是，那人配得上这份尊重。
苏珣正走着神，猛地听到一声“苏珣！”，心道不好，立马站了起来。
顺便一提他那头长头发也是于圣德一直针对他的原因，于是见到他站起来之后仍然不慌不忙，气度比他还要好上不少，更是尤为不爽。
“你来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于圣德眼睛都不往苏珣那里看一下，紧接着道，“某些同学自己的学业都没有学好诶，就经常跟着那些差学生一起鬼混，头发还留那么长做什么啊……”
苏珣的养气功夫显然并不到家，平时若是他只说自己也就罢了，但这句话里的“差学生”指的是谁不言而喻，甚至还嘲讽了他的头发。
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怕已明白如今并没有这样的规矩了，但苏珣显然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还特意给教导主任送了礼让他对这头长发视而不见，如今被于圣德用这样的语气指责，他又如何接受的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田弘光就知道要糟，苏珣看着温和，实际上脾气一点也不小，而且除了他常常提起的师门，别的看上去一概不怎么在乎似的。
但学生与老师作对，不管对错，都是学生吃亏。
田弘光直接给苏珣传音入密道：“你不要理他嘛，根本不值得啊！”
苏珣连看都没往田弘光那里看，直接打断了于圣德的喋喋不休。
“这句话出自《论语》中的《子路》篇，是指君子能在人际交往中与他人保持融洽，但具体观点并不盲从对方；小人却表面迎合别人的看法，实际上心里抱着争利的想法。”苏珣一口气讲完，对着于圣德微微一笑，道，“那么老师，您觉得自己是君子，还是小人？”
“好啊，你是要造反是不是！”于圣德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甚至还有些得意。
坏学生不就是这样的吗？成绩差，整天惹事，不尊重老师，这种学生就应该关起来军队式管理！
从苏珣进班开始，于圣德就已经看苏珣不顺眼了，光是那头长头发就让他一阵膈应，更别提苏珣和田弘光的关系更是让他如鲠在喉，哪怕苏珣的国文成绩是全年级最好的一个，他也下意识觉得一定是作弊。
然而苏珣平时太乖巧了，功课都是按时交了的，哪怕有些偏科，其他的老师也对他赞不绝口，也从来没有翘课或者打架。
但于圣德既然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苏珣就是个坏学生，那不管苏珣什么样的表现他都会挑出缺点来的，这次苏珣忍不住稍微顶了句嘴，更是让他有一种抓住把柄的兴奋。
“老师慎言。”苏珣不慌不忙，回道，“不过是问一个问题，老师何故如此？”
苏珣虽然努力适应这个世界，但这说话语调和措辞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过来了，对于苏珣来说是习惯用语，但听到于圣德耳朵里就显得格外刺耳。
“你这样的学生，有什么问题好问？”于圣德的语气里满是恶意，甚至完全不吝于表达出来。
“老师眼里到底是事实，还是偏见？”苏珣平静地问出这句话，甚至完全没指望看到于圣德的反应。
万花谷医伤医病，却不管医心。
只要他一天不解开这份偏见，终有一天他会因此滑落深渊。
“就这样吧。”苏珣收起书包，头也不回地走出来教室，于圣德的气急败坏完全被他置于身后。
田弘光在身后看着苏珣潇洒的背影，难得地有些茫然。
“……这不是我的剧本吗？”田弘光心里嘀咕，平日里顶嘴翘课的事他可没少干，最近还是因为苏珣才收敛了不少，但没想到苏珣居然比他还嚣张，顶了老师不算，居然直接当着老师的面出去了？
甚至他还听到教室里不少女生的窃窃私语——不，应该说是堵在喉咙口的尖叫，满满都是“好帅啊！”的含义。
这一刻，田弘光甚至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跟社会脱节的老古董。
眼看着苏珣都拎着书包走出门口了，田弘光来不及细想，立马一拽书包跟着跑出去了，教室里的喧闹嘈杂完全被他抛至脑后，眼睛里满满都是苏珣气鼓鼓的背影。
“你出来做什么？”别看苏珣刚刚表现的从容不迫，仿佛丝毫不在意一样，但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看着追出来的田弘光有些气闷地看了他一眼，又快速地垂下眼睑，脸上写满了“走开不想理你”。
田弘光看着苏珣不自觉微微鼓起来的脸颊，只觉得好笑，说道：“那你气什么？”
“我没有生气。”苏珣抿了抿唇，好像这样就能把生出来的气咽下去一样，但显然失败了。
田弘光把书包甩到肩膀上，另一只手干脆地揽住苏珣的肩膀，撞了撞苏珣：“喂，这样可不像我认识的苏珣诶，拜托，是老师做错事诶，你生气干嘛。”
苏珣象征性地躲了一下田弘光的手，然后就任由他揽住了，回道：“老师才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啊……”
“喂喂，老师呢，也不过是一种职业而已啦。有好人，当然也有坏人咯。”田弘光戳了一把苏珣的脸颊，换来苏珣毫不留情的一下肘击，捂着肚子痛苦地吸气，“很痛诶！”
苏珣冷漠地看着田弘光唉声叹气，回道：“是吗？那让我检查一下？”
“不用了！我已经没事了！”听到这句话田弘光一个激灵就弹了起来，完全没有痛苦的影子，“我说你稍微温柔一点会怎么样啦！”
“难道……”苏珣歪头看向田弘光，夕阳的光晕投在他身后，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显得格外圣洁，“我不够温柔么？”
“……已经很温柔了。”也许是因为这一幕太过美好，所以田弘光心里的话直接脱口而出，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努力补充道，“如果下手不那么狠的话！”
“你可是ko.one啊，这种力度对你来说完全没有关系吧？”苏珣对着田弘光已经完全没有要咬文嚼字的概念了，那种文绉绉的话只有在面对外人的时候才会下意识地使用。
两个人一边笑闹一边沿着铺满夕阳的路慢慢往家里走去，身后拖出两道长长的影子交织在一起，并肩而行。
但他们还不知道的是，等到回家之后，恐怕会看到一个大大的意外。
ko.榜上的第三名，终极一班的老大，号称“史上最强高中生”的汪大东，今晚恐怕就会被正好晚归的田欣碰到，并且把他捡回家，由此开启一段，已被记载好的命运。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ko.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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