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缘记》枫月舞

14、不是好大厨的吃货不是好饕餮 完

　　场面沉寂了三秒钟，花翎最先反应过来，笑着道：“这不是穷奇嘛，你取回力量了？看样子是找到那个人了啊~”

　　穷奇却是沉着脸，直接一掌劈过去，“花翎鸟！我终于等到你了！”

　　那一掌带着十足的力道，但是却被花翎轻易地给躲开了，于是那一掌直接落在了门上，顿时，巨大的爆破声响了起来，整扇木门被轰得粉碎，破碎的风铃发出嘶哑的叮铃声。

　　花翎皱了下眉，看到周围目瞪口呆的围观人群，斥责道：“当着这么多人类的面动武，你不怕殃及无辜吗？”

　　“怕什么，反正我是人人憎恶的四凶，名声已经不能再臭了。”穷奇的手中幻化出一把萦绕火焰的长剑，神情亢奋，“总之，我们之间的恩怨，今天一定要做个了结。”

　　越来越多的路人驻足围观，原本店里面的女孩子们也一个个吓得惊慌失色，有些胆子大的，已经开始拍照了。

　　花翎看到场面有些失控，于是一拂袖，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话，“换个地方。”

　　“你以为我会怕你！”穷奇不甘心地挥剑，正要追上去，却突然被人拉住袖子。

　　“穷奇！”苏爱紧紧地抓着他的袖子，手指微微地发抖，却再也说不出什么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从店里冲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抓住他不放，她只是隐约地觉得，如果她这个时候不做点什么，她也许就再也看不见这个人了。

　　穷奇的身形僵硬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只是生硬却又无奈地叹了一声，“你……别再管我了……”

　　接着，苏爱就觉得手上一空，被一股惯性给拽到在地再一抬头，眼前已经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了。

　　“你没事吧？”混沌也从里面走出来，把她从地上扶起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看样子得想想办法了……”

　　但下一秒，苏爱就挣脱开他的手，朝那个他们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那个绝美如玉的男子，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视为心血的店面已经毁得不成形，只是如同失了神一样，朝那个方向追过去。

　　为什么要追过去？

　　不知道。

　　追上去干什么？

　　不知道。

　　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穷奇？

　　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想快点的，快点的找到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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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认输吗？”

　　花翎抚摸了一下手中闪着金光的宝器，原本整整齐齐扎在脑后的长发此时已经完全披散下来，翠绿色的长裙上被撕掉了碍事的裙摆，布着几条残破的缺口，尽管装束如此狼狈，但是却没有受伤的样子，表情依旧从容。

　　而对面不远处的穷奇单膝半跪在地上，双手拄这剑来撑住摇摇晃晃的身躯，点点血迹布在脸上，映着恨意决绝的表情，整个人如同刚从炼狱场里爬出的修罗，冰冷肃杀，令人窒息。

　　“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要不要保护她？”花翎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欢快，冰冷而泛着空灵的回音。

　　穷奇吐了一口血，断然回复：“休想我遵从你的命令！我可是穷奇，四凶之一的穷奇，历经千万年岁月的上古妖兽，我比你不知多活过多少岁月，你有什么资格来指使我？”

　　“确实，你比我经历了更漫长的岁月，但是，你现在的行为在我眼里就像是个孩子，不曾长大。”

　　“什么？”穷奇激动地起身，却又一次遭到了金光的攻击。

　　“你还没有长大，即使已经活过千年万年，你的内心仍如孩童一般，你之前的叛逆，之前的恶行，之前所作的一切，千年万年都重复着同一件事，不都是为了引起那个人的注意吗？”

　　穷奇瞳孔一缩，呼吸急促起来，从牙缝里挤出句话，语气阴冷而压抑，“所以千年万年，你们！你们所有人都是在像看傻瓜一样看我的，对不对？”

　　“你所作的一切对那个人而言一点意义也没有。”

　　这句话如一根闪着寒光的长矛狠狠刺进穷奇的心脏，甚至比□□上的攻击更有杀伤力，心脏比身上任何一处伤痕都更痛，痛到无以复加。

　　“那个人根本就没有把你看在眼里，即使是你现在被我杀死，那个人都不会有半点反应。”

　　“你闭嘴！”彻骨的绝望让穷奇彻底失去冷静，仿佛失去理智一样向花翎咆哮。

　　花翎眼中闪过一丝悲悯，“看样子你仍是打算拒绝，真可怜……或许我一开始就不应该找你……”花翎的手渐渐提起来，金色的光芒耀眼的几乎将她的身影掩盖。

　　“不要！！！！”

　　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从天边传来的呼唤，撞击着穷奇的心上，他愣愣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由远及近地跑到他的眼前。

　　“你怎么来了？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管我了吗？！”穷奇咆哮道，声音却带着几分颤抖。

　　像是顾及到苏爱的突然出现，花翎将宝器收了回去，温和地劝道：“让开吧，苏爱，我并不想伤了你。”

　　苏爱摇摇头，虽然样子很狼狈，但是眼神却异常坚定。

　　“我不会保护你的！”穷奇焦躁地大吼，“别指望我会听从那个女人的安排，我不会受任何人的摆布，哪怕是你！”

　　“不保护我也没关系，我……只是希望你好，只要你好，就是我的救赎。”

　　穷奇愣了许久，眼中流露出万分不解，“为什么？你到底图什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救赎？我跟你根本不认识，我和你的救赎有什么关系？”

　　苏爱擦了一下湿润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和哽咽，“我说过的，我们是同一类人，我比任何人都理解你的心情，从另一角度来说，你就是我，从前的我，所以我没办法放任你不管。”

　　“理解我？”穷奇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自嘲地笑着，“你区区一个凡人，生命短暂又脆弱的凡人，居然敢说理解我？你理解我什么？！”

　　“孤独。”

　　苏爱只说了两个字，穷奇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很孤独，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呆在冰冷的角落，无人问津，也无人关怀，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承受这样的命运，漫长的岁月里……只是一个人，孤独地生活。我知道这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所以我希望你能留下来。你鄙视我也没关系，讨厌我也没关系，不保护我更没关系，只要你幸福，就是我的救赎。”

　　穷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半天才慢慢开口，“所以不是我要留下来，而是你求我留下来，是你有求于我，是你为了你自己而有求于我，对不对？”

　　“对！”苏爱抽了抽鼻子，重重地点点头。

　　穷奇僵直的背脊渐渐放松下来，颓然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挫败一般，将额头抵在苏爱的额上，低声无力地叹道：“为什么……会有你这么弱，这么笨，这么自以为是，又这么……奇怪的人？”

　　斜阳照在两人的身上，拖出长长的影子，融合在一起，仿佛一开始就是那样宁静而和谐。

　　花翎缓缓收回宝器，仿佛不忍心打扰一般，只是静静地凝视，目光转向葱郁的树冠，有些欣慰地低喃。

　　“风……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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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一天，Amor里面依旧客人满满，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驻足在柜台边的两个男子的身上。

　　“最后的最后，你还是决定留在她身边了？”

　　“一百年而已，转瞬即逝，权当打发时间罢了，谁让她都那么求我了~”

　　混沌的语气中带着调笑的意味，“何必这么给自己找台阶，说白了还是你自己想留下的吧，这天地间，谁能左右得了你穷奇？”

　　穷奇立刻就白了他一眼，但也难得没有什么反驳。

　　苏爱走过来，感激地对混沌道：“那天的事，真是谢谢你了，不仅帮我把店里恢复了原样，还把这件事给压了下去，不然真的是要乱套了……”

　　混沌笑了笑，“客气了，只是简单的催眠而已，就算我不出手，碧霄娘娘也会来解决这件事的，我不过是两边都做了个顺水人情罢了，毕竟不管是妖还是神，都不想在人界引起骚乱，不像某个做事不顾后果的某妖怪~”

　　穷奇挑眉，表情阴森，“哦？那个‘某妖怪’说得该不会是我吧？”

　　“你说呢？”混沌笑而不答，只是仿佛很是放松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对柜台里的小铁道，“真是不错的地方，再给我续个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