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而终短篇合集》尼巴巴划水

11、我的老板3

　　我强忍住尖叫的冲动。

　　被热泪模糊的视线里，我能看见老板挺直的鼻尖，完全贴住运动鞋内侧，他在用力地呼吸。
　　他猩红的舌尖蹭过上齿，喉咙的深处发出低鸣，带着难以言喻的惊悚。

　　太嚣张了，凭什么！
　　所有的员工都在看，老板却无所顾忌，当着所有人的面攥着我的鞋。
　　这是羞辱，是旁若无人的羞辱！

　　我呕的就要昏过去。

　　汗水浸满了我的额头，我紧紧捂住嘴，发出狼狈的干呕声。

　　圭彦搀扶着我，我倒在他的小臂上，恨恨瞪着我的老板。
　　我发誓，要不是现在不该辞职，我会杀了他！
　　刚种下的幼苗还没开花，订了一年的牛奶只喝了小半年，公司冰箱还有几盒没吃的乳酪蛋糕。

　　“放下，放下！”我捂住小腹，用力大喊！
　　至少放下我的鞋！

　　老板转过头。
　　他咧着嘴，下唇咬的一片水润，几根碎发抵不住重力垂在额前，有些禁欲的气息。

　　“……卅斯。”
　　缩小的瞳孔紧紧盯着我，老板哑声呼唤，指尖粘液滴落，啪嗒，啪嗒——

　　卅斯是谁，谁他妈是卅斯！
　　我扭头去求助圭彦。
　　浑身不对劲，我需要圭彦帮我！

　　可转过头的那一瞬，我的怒火瞬间被浇灭，诡异的违和感弥漫在整个办公楼：
　　圭彦稳稳搀扶着我，剔透的眸子沉静无比，不知看向哪个方向。
　　而他身后的同事们一片静默，用惊恐狐疑的眼神，看着我。

　　对。
　　看着我。
　　一时间，我甚至忘了呼吸。

　　“圭，圭彦。”我呢喃地呼唤，随后立马去看老板。
　　还是那个自信得体的男人。
　　老板陷在皮椅里，掐着钢笔准备签字，左手随意搭在杯柄上，咖啡的热汽在上升。

　　多有魅力。
　　宽肩窄腰，从容成熟，轻轻拧着眉毛抬眼看着我们。
　　偌大的办公室里，地板没有粘液，没有我的运动鞋，也没有变态的老板。

　　“怎么了？”他轻启唇，沉沉的声音刮过耳朵。

　　一切都像是幻觉，我一个人的幻觉。

　　装。
　　真能装！
　　我要气疯了。

　　“跟我去看监控！都跟我去看监控！”
　　即使监控里我衣衫不整，肉色的东西缠绕身体，在黑暗里老板坐在我的身上做令人作呕的事情。

　　但我不在乎！
　　我想所有人知道老板的非人面目。

　　圭彦拉住了我的手。
　　他轻轻摇头，食指刮着我的手心，安慰说：“你需要休息和睡眠。”

　　“去他的睡眠！”
　　甩开后，我带着一大波同事，气势汹汹地冲向监控室。
　　连一向冷漠傲慢的主任都好奇地跟在我身后。

　　我捂着下腹，那里有些坠坠的拉扯感，不强烈，取代了铺天盖地的反酸恶心。
　　复杂的情绪里，我揉了揉肚子，真觉得自己胖了点。

　　保安站在门口，一言不发地为我打开门。
　　很顺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领导在我身后。

　　我侧首看看他，中年人原本发皱的皮肤饱满了几分，泛白，像是在水里泡了一两个小时。
　　看我的眼神透着关切。
　　奇怪。
　　算了，不重要。

　　我恶狠狠坐下，轻车熟路地调出监控。
　　用手背一擦嘴唇，没了恶心感，我精神抖擞，扬声说，“你们都给我看清楚！”
　　“一秒，都别落下！”

　　开始气势有多强，浇灭后就有多沮丧。
　　明明就在十分钟前，监控里老板还在我的身上起伏。
　　为什么现在再看监控，一切都变了！

　　画面里，那个我微醺的夜晚，找到文件后，我趴在办公桌酣睡到天明。
　　除了中途老板办公室门忽然打开，没有一点点的异常。

　　“出什么事了吗？”
　　老板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带着磁性，慢悠悠的。

　　看热闹的同事潮水一般退到两边。
　　背对监控是我和圭彦，屏幕的幽光照在老板脸上。

　　他似笑非笑，修长的指头卡住领口扯了扯。
　　“都快回到工位上吧。”

　　老板一说话，所有人鸟兽一样散开。
　　每个人都在打量我，每个人都在观察我。
　　他们的注视像是锯子，在我的皮肤肌肉上撕扯，让我难堪受窘。

　　开始我就说了，这件事说出来不会有人相信的，除了圭彦。
　　果然监控也没用的，监控不会成为证据，因为旁人都看不见，反倒变成羞辱我的东西。
　　它明明白白告诉我，老板对我做了什么。

　　我是喜欢男性，不代表能接受这样的行为。

　　圭彦温柔地揽着我的肩膀，将绝望的我带出监控室。
　　路过老板时，我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以及咖啡的酸苦味道。
　　“卅斯。”
　　他轻轻说，我能听到。

　　没有崩溃的尖叫。
　　尖叫是最没有用的，我现在心里清楚。

　　我趴在工位上闷闷地哭，委屈的浑身打颤。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嗷嗷哭，脚踹着桌子木板，睫毛都哭潮了。

　　哭到一半，我忽然压住衣服口袋，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拿我手机干嘛？”
　　意识到圭彦不是我们公司的，我又加了一句，“他们还没赶你走啊。”

　　圭彦把牛奶摆在我桌上，随后灵巧地把手机拿过去，“听我的话，先睡会儿，再把牛奶喝了，蛋白质很重要。”
　　他垂眼看着我手机屏幕，淡淡说：“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频繁约。”

　　“你管我！老和尚！”我恼羞成怒地跳起来，一把把手机夺回。
　　什么叫频繁！
　　再说，一想到自己被讨厌的老板那样对待，我就想赶紧用新的体验转移注意。

　　但圭彦是唯一相信我的人，我不该对他太凶。
　　想了想，我捏着衣角跟他撒娇，“圭彦~”

　　攥住他小拇指，我屁颠颠把他送下楼，不断跟他强调，等找到老板犯罪的证据，我就会安心找一个人确定恋爱关系，不会对自己不负责。

　　离开前，圭彦掀起我的衣服下摆，微凉的指头捏捏我小腹肉，温温柔柔地抿唇。
　　“可爱。”

　　“有多可爱？”我逗他，“你不是说我胖吗？”

　　谁知道话音刚落，手长脚长的圭彦直接蹲下，嘴唇对着我的肚脐眼亲了一下，随后放下衣服，遮住我的肚子。

　　柔柔的。
　　就那么轻飘飘一下，我人也轻飘飘了。
　　小腹像是敷了热毛巾，很舒服。

　　“你不胖。”
　　“软乎乎的。”圭彦挠挠我下巴。
　　也不知道在夸我的肚子肉肉，还是在夸我。

　　他说：“回去不要哭了。你清楚的，我会永远陪着你。”

　　“哼。”我有点闪躲。
　　我说过，我和圭彦穿着一条裤子长大。
　　这句话我听了好多年。
　　我都能合理怀疑，即使我死了，圭彦都能变成鬼魂找到我。

　　回到工位，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因为下午的事故消沉。
　　同事也将我的出糗和失态归结为最近压力大。

　　我昂着头处理工作，时不时瞟一眼老板办公室。
　　果不其然，那个“人”偷看又被我抓住了。
　　他勾着百叶窗，一双眼睛死死看着我。

　　呵呵。
　　该死的老板。

　　我侧过头，舌尖舔过唇角，露出虎牙，娇柔地媚笑，不忘食指扯住衣领，露出小巧的锁骨。

　　老板没料到我这招。
　　百叶窗被松开，随后我听到办公室一声巨响，似乎有人跌坐在地上。

　　好家伙，真贱真色啊老板。

　　过了几分钟，电脑上老板的头像在跳动。
　　他说：昨天的表格有些问题，过来我这里，分别解释说明一下。

　　解释你个头。

　　我站起来，大声说，“我要去老板办公室咯！”
　　走了两步，我又说“要进去咯！”
　　确认把所有人视线吸引过来，我才敞着门走入办公室。

　　我站在办公桌边上，盯着老板的发顶看。
　　等待他打开表格的空挡，我悄悄摸了下桌上空了的咖啡杯。
　　乖乖，杯子沿滑腻腻的。
　　这可不是正常人口水的触感。

　　我愈发好奇老板是个什么玩意儿。
　　自小到大，所有人都知道我爱玩，沉迷新奇的东西。
　　此刻，这种好奇竟然压过了恶心，叫我胆子大了起来，一动不动地盯着老板看。

　　装逼男。
　　唯一的结论。

　　怎么才能叫老板现出原形？
　　想到那个夜晚，我怀疑是否只有在黑暗里，老板才会变形态。

　　随后我摇头，不可能。

　　“灯管老了，办公室有点暗呢。”
　　我忽然微笑，乖巧无比地去拉开百叶窗，好叫办公室的情景对于外面一览无余。

　　额。
　　所有同事都在往这里瞧。
　　八卦的要命。

　　行呗。
　　我把短袖往前拉，露出锁骨下大片肌肤，随后单手撑在办公桌，俯身凑在电脑前。
　　身体离老板不能更近。
　　“表格的纵列是每个地方的属性数据……”我慢悠悠地说。

　　膝盖蹭到老板大腿侧边，上身压得更低。

　　“表格2呢？”老板哑声问，喉结不停滚动，握住鼠标的手很僵硬。
　　他的手腕下边在渗水。
　　啪唧，啪唧。

　　这变态防御力太低了吧。

　　就这样，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下现出原形吧。
　　我心里狂笑，恨不得把上衣直接脱了。
　　“表格二呀。”我拉长声音，慢吞吞转头看向老板。

　　果然，他也在看我。
　　他的瞳孔在疯狂颤抖。

　　就在我得意洋洋的时候，他猛地松开鼠标，手腕的黏液沾到桌面，拉扯出细长的丝。
　　老板的手掌也是冰凉潮湿的。
　　他捏着我的下巴，我瞪大双眼，伴随晦涩不清的低鸣，他的嘴唇不由分说贴了上来。

　　几乎是瞬间，我的唇瓣被他撬开。
　　又来了！
　　上牙膛被滑腻的东西舔舐，痒到我几乎落泪。
　　最让我绝望的是，从办公室窗户的角度，同事说不准会觉得我们是在讨论表格，而不是该死的被强吻！

　　老板另一只手贴在我的肚皮上。
　　左右轻抚，极其缓慢。指缝渗出的液体顺着我的肚皮下坠。

　　伴随着轻抚的节奏，老板的舌尖探刺我的口腔。

　　真恶心！
　　真恶心！

　　我想吐。
　　生理和心理上都想。
　　尤其是被抚摸的肚皮底下，好像有些不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