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鱼》七苏苏

11、第 11 章

　　它在地上弹了两下滚到了伊千的脚边。跟果冻质地一样的它抖动了两下。

　　她搓泡泡的手停下弯腰捡起地上的它捧在手间，用手里的泡沫撮了它一下放到热水下面。

　　这小家伙全身都抖动了一下，类似于人类搓澡的方式在伊千手掌里扭动。半透明的小身体一颤一颤。

　　伊千清冷的眼神软化了一下，瞳孔微颤，她把手捧高让热水淋得更全面。

　　它发出了轻叹一般软倒在伊千的手中。伊千的眼中露出极浅的笑意。

　　这个澡是伊千洗过最久的一次澡。等她出来的时候脸色粉润。她用干毛巾擦干自己后把绿色的卵放到干燥的毛巾上。等她吹完头发回来那绿色的卵从毛巾里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很是可爱的小动作。伊千浅笑。

　　是卵生还是活物，伊千没见过很好奇的拿起它，顺势的躺倒床上。

　　她举着它看，中间黄绿色的核像蜘蛛丝一样的细纹蔓延得更加多了。

　　伊千伸手点了点它，它抖动一下。说：“你是什么物种？”

　　它安静。伊千也跟着它安静。两个人安静许久。

　　伊千表情淡淡道：“取个名字吧。”

　　它动了一下。

　　伊千稍加思索后说道：“跟我混要霸气一点。以后你就叫鲲，在遗失的地球古代文化里，传说它展翅能飞几千万里。以后你跟我上阵杀敌也不能亚于它的气魄。”

　　鲲强烈的抖动了一下。认同了这个名字。

　　*

　　培养要从还是卵蛋开始赢在生物细胞的起跑线上。第二天，伊千就带着鲲去了陈谈家。她拿出鲲道：“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物种。”

　　陈谈拿起来仔细端详，她惊讶了。鲲挺起胸膛不给伊千丢份。当然圆溜溜地它胸膛在哪只有它自己知道。

　　陈谈道：“这玩意儿你从哪里搞来的。”

　　伊千：“地球上捡的。”

　　陈谈说：“这物种挺奇特，看样子是海洋生物的卵，可是它能在陆地存活而且目前处于生长阶段。怪了。”

　　伊千有些自豪，她挑了一下眉，说：“它叫鲲。”

　　陈谈看了她一眼，面色怪异道：“你给这东东起名字了？”

　　伊千疑惑：“嗯，怎么了？”

　　陈谈摸了摸下巴，说：“不好吧，这样养大了就不好下口吃了。”

　　“？！”鲲往伊千的方向缩了一下。伊千严谨的讨论道：“万一孵出来是虫子呢？能不能吃还不一定。”

　　鲲定住。现在是讨论它能不能吃的时候吗？

　　陈谈稍有赞许：“也有道理，特别是黏虫一类。那你还养吗？”

　　伊千沉默了一下，“如果是，你觉得能把它培养上战场吗？”

　　陈谈诧异：“你觉得这卵行？”

　　伊千：“我养出来的不能差，最少得能一挑十。”

　　陈谈摇头叹气：“我有些同情你以后的小孩了。”

　　伊千耸耸肩，陈谈拿着鲲道：“来让姐姐研究研究这是个什么东东吧。”

　　鲲在灯下面被照了一天，伊千坐在它旁边看它被照。陈谈又是摸它，给它打针又是给它涂奇怪的液体。一直到晚上，陈谈才把眼睛摘了。

　　她对伊千道：“结果出来了。”

　　伊千：“是什么？”

　　陈谈说：“某种海洋与陆地两栖异变生物。”

　　伊千：“详细点。”

　　陈谈：“不知道。”

　　“……”

　　伊千突然想到了那一群五彩斑斓的大章鱼。

　　陈谈说：“不过适合它的营养液我已经调配出来了，每天泡一泡很快就会长大了。长大就知道是什么了。”

　　伊千：“好吧。”

　　陈谈咂了咂舌说：“不过海洋生物是可以吃的。烧烤不错。孜然五香粉那么一撒，哇，那味道，我馋了。”

　　伊千：“你别这样，它能听懂。”

　　陈谈挥挥手：“没事，小孩子忘性大，它还是个卵长大了就不记得了。”

　　鲲：“……”

　　不,它会一直记得的！

　　伊千在陈谈家住了三天才回去。回去之前陈谈给了她一瓶浓缩的营养液，告诉她每天两滴就够了，别滴太多会营养过剩。

　　伊千表示明白。她揣着鲲回家了。只是回家以后她发现并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让鲲躺在里面吸收营养液。

　　她翻箱倒柜的找了一下，在厨房了找到了一口不错的大锅，她把它丢进去，倒水，滴营养液。绿色的球在粉色的营养液里欢快地游动，它配上这口大锅像极了一锅煮失败的汤。

　　伊千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鲲，说：“要认真长大。”

　　鲲慢悠悠地游动。

　　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委屈了孩子。伊千第二天就出门买鱼缸了。很少逛街的她跟着导航走到了繁华的街道。今天她穿了一身便装，白色体恤，黑色裤子，休闲鞋。看着年轻，长发散着柔和了她身上冰冷地气质。

　　她慢悠悠地在路上走着。

　　从繁华的街道拐进一条花鸟市场街道。不过这边的花花鸟鸟可跟以前地球上的不一样。花可能会跟鸟打起来，鸟很有可能打不过。

　　伊千低头看了眼那些凶残的花花草草，决定放弃它们，她是一个养仙人掌都能把人家养到逃跑的女人。她出一次任务仙人掌的盆只留下刺了。也许她和植物合不来，

　　伊千走到卖鱼地地方。这些鱼挺萌的，五彩缤纷，有大有小。她看了看这里的鱼缸都挺小的。

　　她叫出了老板，询问道：“这里能不能定制。”

　　老板客客气气道：“客人，您要多大呢？”

　　她张开手臂给老板比划了一下，老板依旧客客气气道：“客人，您是想养鲨鱼吗？”

　　“……”

　　最终在伊千不谈价的情况下，老板决定亲自送货上门。伊千也很久没有逛街了趁着这个时间她采购了一些训练器材。付完钱出来她竟然遇见霍满了。

　　霍满提着一个黑色的盒子在跟一个妩媚妖娆的女人告别。

　　伊千看了几秒转身离开还顺手买了根热狗。吃热狗的时候她想了想又买了三根，万一家里那个能吃呢。

　　霍满看到了伊千，他追了上来。“伊千。”

　　伊千转身，一边吃热狗一边看他。眼神懒懒的。

　　霍满看着她手里的热狗，这么打扮的她竟然有些像个小女孩。他倒是忘了脱去铠甲的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霍满道：“你要去哪？”

　　伊千：“回家。”

　　霍满：“我送你。”

　　伊千淡淡看了他一眼：“不要。你的车留给别的女人坐吧。”

　　她转身离开，热狗吃得倍儿香。

　　霍满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想起了那个雨天，她也是这么离开的。霍满揉了揉眉心。

　　伊千回到家东西也都送到了，她开门让他们把东西搬进来。

　　这房子买的时候还有几个空房间没有装修，她常年在外也没怎么把精力放在这上面，今天倒是派上用场了。所有买的东西都放在她隔壁空的房间里。鱼缸摆在窗户旁边周围是围绕着的器材。

　　她从厕所接了根水管将鱼缸接满后把鲲丢进去。它的家变大了，鲲在宽阔的鱼缸里面游动。伊千从卧室里拿过来营养液，滴了两滴，营养液溶于水以后淡得有些看不见。

　　伊千计算了一下，一个锅两滴按比例一个鱼缸半瓶。这个比例不会出错。

　　她神色淡淡，垂着眸，长捷卷翘。大手一侧倾倒液体，很严格的控制在半瓶一滴都没多。

　　她把瓶子盖好，用手在水里搅拌了一下让营养液分布均匀。鲲用圆乎乎的身体触碰了一下伊千的手。

　　伊千淡淡一笑。用少有的温柔给它讲解了这室内每一样训练器材的使用方法，希望它长大以后能做一只有出息的两栖生物。

　　鲲似懂非懂地在水里漂浮着。

　　相对于这边的温情，霍满那一边则跟下了暴风雪一样。他一回去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那个黑色的盒子打开是一台电脑，旁边放着一瓶酒。

　　他揉了揉脖子，喝了一口酒。手指放在键盘上，他挑了挑唇。伊千，他势在必得。

　　手指飞速地在键盘上舞动，无数条代码在他绿色的眼睛里划过。手指越来越快，代码越来越多。室内卷起了狂风，吹的乱七八糟。

　　门外，付洋捧着一块腿骨在外听着里面“乒铃乓啷”的响。付洋不解地问旁边一起啃骨头的赵阳：“老大他又抽什么风了。”

　　赵阳：“不知道。可能是大龄剩男综合征？”

　　付洋似懂非懂的点头，他啃了一口肉道：“对了，那这么说的话，我们老大今年到底多少岁了。”

　　“咔”门打开，一阵微风吹过，“啪”付洋被抽到了楼下。腿脚抽搐，证明活着。

　　赵阳叹了口气，啃着肉走了，“还是太年轻了，男人的年纪是随便问的吗？”

　　门自己关上。里面的声音不停止。

　　·

　　“哈”伊千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她讲得太起劲一不小心在鱼缸旁边睡着了。

　　她揉了揉眼睛，旁边拉开窗帘的窗户透进来缕缕阳光表明时间已经不早了。她看了看表已经中午两点了。

　　她揉了揉后脑勺回头看了一下，浴缸里的营养液已经全被吸收完了变回了透明的水，但是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大。唯一的变化就是核里面的细丝布满了整个球体。

　　伊千用食指敲了敲鱼缸：“我出去了。”

　　她要解决一下腹中饥饿的问题，等她吃完饭，洗完澡，把这次的行动报告写完已经深夜了。

　　桌子上的灯照出了她疲惫地面容。写报告果然比打虫族还要难。

　　她揉了揉脸把报告整理好。转身给自己煮了一碗面，速食那种。不算很好吃，能吃。

　　她捧着面去了鲲的房间。

　　鲲依旧漂浮着在水里，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换水，但是想到太干净的水质反而不容易生长她就放弃了。

　　空白的鱼缸里已经一点营养液都没有了，伊千赞许地点点头，果然是她养地生物连吸收都比普通生物快。

　　她很满意，吃完面伊千拧开营养液的盖子把剩下的半瓶营养液也倒了进去。

　　她搅了搅水面，说：“我去睡觉了。”

　　鲲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给她的手来一个蹭蹭。

　　她捏了捏鲲，它周身吐出一些粉色的气泡，伊千手顿了一下，随后自言自语：“可能是睡着了吧。”

　　圆溜溜看不出什么情况，伊千只能洗了个手上床睡觉了。

　　·

　　霍满住宅。

　　闭关修炼了一天一夜的他终于出门了，顶着巨大的黑眼圈和乱糟糟的头发下楼。他打开冰箱拿了瓶牛奶和一块牛排。

　　他煎了牛排，喝了口牛奶，“噗”他吐了，面色不好地说：“这什么味？”

　　厨房是开放式的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付洋头也不回的说：“忘了告诉你，牛奶过期了。”

　　霍满：“过期了还放在这，干嘛不丢了。”

　　付洋看向他：“我也没想到这屋里除了我还有人会喝啊。”

　　霍满：“干嘛不提前告诉我。”

　　付洋无辜道：“我怕你抽我。”

　　“……”这货就是明晃晃的报复，霍满吃了块牛排补冲了缺失的能量之后拿了一盒吐司，一瓶果酱坐到付洋旁边。

　　他抹着果酱到吐司上看着电视上一块以海绵为主角的动画片，已经出到几千万集了。

　　这一集是海绵大战海底末日尸潮。

　　霍满嫌弃道：“你都多大了还看海绵耙耙。”

　　付洋笑嘻嘻：“这叫保持童心。你这样不知道多少岁的大叔是不会明白的。”

　　“啪”霍满一抬手，付洋飞到了角落。

　　霍满吹了吹手，吃着面包，津津有味的接着看。不得不说，这块海绵有点意思。

　　*

　　“玲玲玲”

　　伊千调了闹钟，她今天要去交报告再开一个无聊的会议就可以申请下一趟任务。她起床，洗漱，换了身制服。镜子面前映出一个身形优美，面容姣好的女人。她将头发梳起，整洁度完美。

　　她拿上资料别上鞭子出门。出门前她看了一眼隔壁房间。营养液又吸收完了一颗粉绿粉绿的球在水里漂浮。

　　她手指在门把手上点了点，心道：看来要问陈谈再要一瓶了。

　　她对鲲说：“我出去了。晚上回来。”

　　鲲没有动静。伊千离开了，门关上的时候。阳光下的小鲲吐了个粉色的水泡，大概跟喝水喝撑了差不多。

　　伊千来到基地。跟认识的人打完招呼就去了会议室。

　　她面无表情，正襟危坐，看似严肃认真的她精神上已经睡着了。会议结束她淡定地起身，除了大家好和下次再见，她什么都没听到。

　　伊千把报告交了以后上将魏军对她赞许地说：“你每次都能出色的完成任务。”

　　伊千习以为常：“这是我应该做的。”

　　上将魏军道：“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不要想着任务了过一下属于自己的生活。”

　　伊千乖巧地点头，一转身就忘了他的话去了基地的任务中心。当她把磁卡提交上去，申请新的任务的时候却被拒绝了。老实说像她这么积极申请任务的不多大厅里只有几个人。一般的公家的人都是等任务来找他们。

　　机器客服亮了红灯。

　　伊千点了咨询，接着她魏军的脸出人意料的出现在她面前，魏军一本正经的刚毅面容，头发花白带着一副老花眼镜，拿着一张老式报纸在细细地看着，他嘴巴紧紧地抿着。

　　伊千无奈地问：“您什么时候兼职做起了客服。”

　　魏军抬眼看了她一眼，幽幽叹道：“这嘛，要从某个不听话的下属走出我办公室说起。”

　　“……”伊千不解：“为什么不让我接任务。”

　　魏军不答反问：“你今年多少岁了？”

　　伊千：“26。”

　　魏军放下报纸，一脸严肃道：“你看看你，都26了连男孩子的手都没碰过，你说这像话吗？”

　　伊千眨了眨眼，站直。其实，她还真碰过了。

　　魏军摘了眼镜，语重心长道：“你爸妈临终前让我好好照顾你，你倒好二话不说瞒着我跑前线去了，去了就去了吧。可是你不能把自己弄得跟工作狂一样啊，也得懂得为以后考虑考虑。”

　　伊千耳朵里的声音变得模糊，思绪游离到遥远的光年之外，只有一张不喜形于色的脸好似很严肃的在听讲。

　　魏军手舞足蹈，语重心长，捶胸顿足，声情并茂地讲述着自己这些年照顾她有多担心，多不容易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希望她变得更好。

　　最后结尾画下重点。

　　“所以，根据元星人族保护法则，超过26岁的女性若还未有另一半，可以强制执行婚姻法，匹配最适合的另一半。进行为期一年的试婚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