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说，不可以》不若君

10、第十章

　　雷克惊吓过度的声音带着颤抖，霍雷离他这么近不可能没听见。

　　霍雷的目光扫过去，也发现了雷娅。

　　他见多识广，幽灵恶魔之类的不是没有见过。

　　雷娅身上有一层幻术，暂时让她可以站在阳光底下。她见两个人都看向她，笑道：“好久不见，两位。”

　　宁挽也来了，带着她的魔法书。

　　敏感的吉利比亚港居民觉得有好戏看，挨家挨户打开了窗。

　　霍雷难得的冷静下来，“原来是你。”

　　宁挽笑着点头：“霍雷先生，好久不见。”

　　霍雷冷笑着，“你当时在骗我，怎么？你以为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躲到尤里亚斯学院就没事了？”

　　宁挽很遗憾，“我听不懂霍雷先生在说什么。”

　　霍雷说：“你觉得，与野神勾结的罪名会令你如何被制裁？”

　　宁挽仿佛被吓到了，“您可不能这么说，野神都是一群愚蠢恶心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与野神做交易？霍雷先生，您不能把自己的罪名随意抛到无辜的我身上。我是不会与令人作呕的野神为伍的。”

　　雷娅：“……”这就是我骂我自己？

　　霍雷当然不会信野神会选择与这个贫民窟的女孩做交易。他这一瞬间想了很多，当时他发现尤金其实已经死去，自然追查到了贫民窟，只是一个大贵族的人拦下了他，让他无法继续搜查下去。

　　也许那个大贵族才是与野神交易的人。宁挽和斯卡特只是个明面上摆脱那位贵族嫌疑的工具，更可怕的事情是，也许那位大贵族已经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那件东西太昂贵了。霍雷眼睛一定，同时蛊惑道：“这位小姐，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宁挽心动道：“好的。”

　　他们到了正在打造的餐厅后院，霍雷开门见山的说：“我想，小姐一定也不愿意被身后的大贵族利用，所以我们不如联合起来，打破你背后大贵族的阴谋？”

　　宁挽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

　　霍雷继续道：“你知道的，与野神勾结会受到众神会议殿的制裁，你真的愿意就这么死去？难道你不想抱着无法花掉的财富享乐一辈子？”

　　宁挽为难道：“可是我背后的是大贵族。”

　　“不要怕。”霍雷觉得有希望，目光诚恳而又温柔地开导，“众神会议殿同样可以管到大贵族头上，到时你说出背后的主使者，他们一定会把你身后的大贵族抓住，如果你有危险，我会派人保护你。众神会议殿里有我一个老熟人。”

　　“再让我想想，霍雷先生。”宁挽说：“我还需要些时间。”

　　“没有多少时间了。”霍雷说：“众神会议殿已经开始警告我，只要他们调查出菲尔一家供奉野神的痕迹，我作为谋害他们一家的人，一定会被抓住。”

　　霍雷稍微示弱道：“到时候那位大贵族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我就无法辩解。而你，作为提供半神之力给斯卡特的人，你以为你会躲过去吗？我们之前在我们脚下这块地方见过，即使你真的很清白，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宁挽开始摇摆不定：“那该怎么办？”

　　“听我的。”霍雷抓住宁挽的肩膀：“揭露大贵族的罪行，你我都可以活下去。”

　　宁挽松懈道：“我同意，但你能给我什么？”

　　霍雷狂喜，但外表还是冷静道：“我可以先支付你十万枚金币，事情过后我会送你一些魔法美物。”

　　宁挽无奈道：“霍雷先生，你应该明白，我是在与大贵族反抗，我会用我的魔法书录下他们城堡里野神的神像，这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话说得很清楚。

　　霍雷咬牙从魔法空间取出两件魔法器具，“这是伽夜之耳和芬格目镜。”

　　伽夜之耳是一个耳环，是用伽夜魔蛇的身体打造而成，伽夜魔蛇是白银级魔兽，拥有幻境等迷惑人的能力，很实用。

　　而芬格目镜是一副单眼镜的形状，它的用途是保护佩戴者，当有人袭击可以在佩戴者身上行成一个护盾，同样也是白银级的。

　　一个致幻，一个防御。

　　霍雷这次算大出血。他身上只有五件白银级的魔法器具，一下子交出了两件。

　　宁挽再眼馋也知道适可而止。她收下这两件魔法器具道：“我感受到了霍雷先生的诚心，我很乐意为霍雷先生服务。”

　　霍雷心里淌血，又从魔法空间里划了十万金币倒进宁挽的魔法书。顿时如瀑泉的金色倒流，哗啦啦了五分钟才停下。

　　宁挽满足的关上魔法书，出门一趟赚大了。

　　霍雷心累地不想与宁挽多说什么，但还是有礼仪地道：“合作愉快。”

　　宁挽回礼，出去时她发现雷克晕倒在地。

　　雷娅说：“我这不成器的儿子见到我就吓晕了过去，天知道我只想与他打个招呼。”

　　宁挽眉头一挑：“你不恨他？”

　　雷娅目光复杂地说：“我看明白了，雷克他宁愿听信认识没多久的小贵族挑唆，也不愿相信亲人对他的爱。他认为我把财产留给我的侄女是看不上他的表现，他故意忽视了我对他养育的种种。”

　　“白眼狼是永远也养不熟的。”宁挽走在吉利比亚港吹着海风，“你马上就可以解脱了。”

　　“谢谢主人。”

　　这句话不知道是遗憾还是不舍。

　　宁挽回到贫民窟，看着贫民窟脏乱的环境，头一次想着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毕竟霍雷的事情快要结束了，他没必要在贫民窟等着人送上门。

　　贫民窟像哈索这样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已经对生活麻木的人。他们旁边有很多邻居，每天见到他们也只是远远地避开，当然，宁挽身上穿着尤里亚斯学院的校服，他们不敢近距离弄脏，怕惹怒魔法师大人。

　　而哈索身边跟着弗兰克，弗兰克暴力的凶名已经在贫民窟传开。

　　宁挽已经通知了斯卡特，最近几天会有众神会议殿的人去盘问他关于她的下落，不需要隐瞒，一定要告诉他们宁挽的具体住址。

　　宁挽从屋里取出一块纸板，低头写字。

　　雷娅从她身后飘过来问道：“主人在写什么？”

　　宁挽没回答，她用的是众神会议殿的专业会议术语，这些文字对于他们来说很亲切。

　　宁挽扔开羽毛笔，挂在贫民窟入口最醒目的一根石柱上。

　　雷娅看不懂，宁挽说：“意思大概是‘宁挽住在这里’。”

　　雷娅：“……”太嚣张了。

　　宁挽又觉得不放心，她干脆在她屋顶竖起一块更大的纸板。

　　宁挽说：“这一句的意思是‘崽种，看这里’ 。只要他们不瞎，一定能看见的。”

　　雷娅捂着纸头飘进屋，太羞耻了。

　　半夜，哈索打工回来，他从入口就看到了一块嚣张的纸板，弗兰克解释完忍不住说：“本大爷活了两百年，第一次这么佩服一个人类，当然，尤里亚斯那老头我是永远不会敬佩的。”

　　很快，他们走到家门口，看到了隔壁邻居屋顶上一块巨大的纸板。

　　哈索&弗兰克：“……”

　　哈索去敲门，雷娅为他打开。

　　宁挽正在吃夜宵，凯尔顿的厨房做了冰狼烤肉大餐，宁挽觉得体积太大，自制了竹签让雷娅切成碎肉串成串子。

　　雷娅死在冰狼嘴下，满怀恨意的在冰狼身上大卸八块。

　　哈索咬了一串，忍不住问：“宁挽殿下，请问雷娅女士怎么了？”

　　“哦，她呀。”宁挽随口道：“一腔壮怀无处宣泄而已，砍累了就歇下了。”

　　哈索不明白，宁挽也不指望他明白，“快吃，吃完记得把竹签扔远点。”

　　弗兰克问：“宁挽，你在贫民窟入口和你屋顶上写的字太嚣张了，你是想与众神会议殿为敌？”

　　“我哪敢呀。”宁挽说：“我只是怕他们找不到我平白浪费了时间，我很体贴的。”

　　“我一直很想问。”弗兰克说。

　　“什么？”

　　“你是不是野神？”弗兰克眯着眼咬串，“你的力量我看不透。”

　　“是啊。”宁挽承认。

　　哈索露出兴奋的表情，“真的吗？宁挽殿下真的是野神？”

　　“你和哈索做了什么交易？”弗兰克没有意外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宁挽笑了一声：“你觉得是什么？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弗兰克沉默了。

　　宁挽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哈索的自由。”

　　弗兰克看向她。

　　宁挽坦然接受他的目光，“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我为哈索找到凶手，哈索就要给我他一生的自由。”

　　至于雷娅这笔交易，其实菲尔已经付出了足以帮助雷娅一起交易的东西。

　　哈索对宁挽有盲目的崇拜，担忧道：“可是斯坦洛城禁止供奉野神，如果宁挽殿下被发现，那宁挽殿下岂不是很危险？”

　　雷娅放下刀，她发泄完了，也加入了闲聊的队伍。

　　“主人很强大。”雷娅觉得应该是这样，不然宁挽为什么不怕众神会议殿？还去坑了霍雷一笔。

　　宁挽配合地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

　　弗兰克说：“因为尤里亚斯那个老坏水会帮助宁挽。”

　　“你知道的太多了。”宁挽被扯破虎皮没有丝毫尴尬，而是不紧不慢道：“会被灭口的。”

　　宁挽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哈索吓得抱住弗兰克，“宁挽殿下，弗兰克还是个孩子。”

　　宁挽和雷娅都大笑出声。

　　弗兰克脸红道：“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