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青春》张九九nine

10、林染的相片

　　照片上的女孩子大概5、6岁的模样，小小年纪却出落得美人一样，精致的五官、海藻般的长发，白皙的脸蛋微微透着粉红色，笑起来露出颗小小的虎牙，真的是好看惨了。
　　“这是你吗？”我问她。
　　“我希望你记忆里的我永远是这个模样，当你有一天想起我的时候，不会感到害怕。”
　　我陡然想起刚才看到的场景，笑容凝滞在嘴角，僵硬，消失，我在那一瞬间明白了一切，即使她什么也没告诉我，我也明白了她终日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原因。
　　“林染。”我坐起身来。
　　“嗯？”她那双眼睛扑闪扑闪，我第一次发现，她的睫毛浓密而又纤长，眼睛很大，眼仁乌黑，清澈得叫人羡慕，那双眼睛，比照片上的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么，她的样子该多美啊。
　　“我们交换秘密吧。”
　　是谁说过，女孩子的友谊是从交换秘密开始的，我对此深信不疑，但好些年以后我才感受到被最信任的人挖掉心里最柔软的一部分，是多么痛。
　　“交换秘密？”
　　“嗯，我们互相替对方保守一个秘密，做一辈子的朋友。”
　　我就看见她笑了，弯弯的眼睛像两只月亮，从缝隙里散出月儿清亮温柔的光芒。
　　“我非常感谢你，但我不能说服自己。”
　　我很失望，甚至有些自作多情的愠恼，可是看着她的模样，我又败下阵来，我怎么可以强求一个女生揭开自己的伤口，然后笑着讲述呢，这是不对的。
　　“没关系，我理解你。或者等未来的某一天，我们都能说服自己。”
　　她点点头。
　　然后，我看见那个小小的身躯也爬上自己的床铺，静静地躺着，望着天花板，像极了我的模样。
　　我又看了看手中的相片，那有些泛黄的老相片，把它夹进了日记本。
　　也索性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用眼神在那里写下了很多的故事。
　　在我们的整个人生里总得存在些可怕的故事才会显得人生有了波澜而不像一潭死水，但那些故事的制造者啊，总在醒来的时候，望着一地的碎片，无所适从。
　　我不知道，在这一整个高中里，还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的梦会破碎，我只是希望，我们都可以小心一点，在我们反过来回忆的时候，心里装的，多一点快乐，我只是希望，我们都可以坦诚一点，在我们坐下来闲聊的时候，少一点惊异与失望。
　　“沈夜雨，你有病吧？”我正在感怀的时候，一声惊雷在宿舍门口响起，我陡然回到现实。
　　不用看我都知道，白清溪一定从石青她们那儿得到消息，我没吃午饭饿得请假的英勇事迹，急吼吼赶来训我，我假装睡着来逃避。
　　事实告诉我们，逃避是没用的。
　　她三两步爬上我的床，猛烈摇晃着我的手臂，逼迫我面对现实。
　　“啊，清溪，你怎么来了。”戏还是要演好的，这种朦朦胧初睡醒的感觉我掌握得非常好。
　　“沈夜雨，在我面前你装个屁。”
　　嗯，我低估了我面对的可是优秀老艺术家。
　　“好啦，我知道错了，再也不会了。”
　　她皮笑肉不笑道：“好的，我原谅你了，不过请沈夜雨同志以后准备好六人份的饭菜在食堂等我们大部队来集合。谢谢同志理解与配合我们党组织的工作。”
　　我“啊”的一声重新倒在床上，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