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世葬歌[伪 美少女梦工厂4同人]》樹氷の円舞曲

27、第 27 章

　　「非常抱歉。我最近事情比较多，不能来帮你们了。」

　　前几天夏洛璐在他的宫殿里收到了这样由鸽子送来的一张纸条，这纸条显然是马修写的。夏洛璐在把纸条从鸽子腿上摘下来后就把鸽子放到鸟食旁边，他自己则静静地看着那张纸条。整个房间都很安静，只有鸽子啄食时嘴巴撞击桌面的嗒嗒声。阳光也是淡淡的，把夏洛璐照得发白。

　　马修指的是帮他们发动政变的事情。说实话，这种事情对夏洛璐和莉可莉兹而言都非常的绰绰有余，当初马修说会来也只是为了保险起见。不过，通常马修答应了的事情都会做到，像这回的状况极少发生。所以马修那边一定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这让夏洛璐微微地感到担心。

　　不过马修缺席的事情在今天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从实力上来说，以夏洛璐加上莉可莉兹的能力，发动政变——武装政变，是完全不在话下的，所以在收到马修的消息后夏洛璐也仅仅是告诉莉可莉兹「马修有事不会来」而已。于是，今天就只有夏洛璐和莉可莉兹两人来到了王城的国会大厅。

　　国会大厅是法兰国王和各大臣商讨国事的地方。今天雷金和奥滋华尔特等人都在此聚集，只是伦巴尔特因病未能出席。此时雷金正和奥滋华尔特就给教会提供军备的事情讲得热火朝天，当然旁边也有反对的人。反对战争的尼桑姆总在强调法兰不能失信于其他种族，而与他针锋相对的是奥滋华尔特。他们互相争辩着，雷金就在一旁看热闹。欢腾的场面就这样持续着。

　　然而，就在大家都在吵吵嚷嚷地商讨国事的时候，国会大厅的门忽然打开了。

　　听到门口传来异响，大厅里的人齐刷刷转头望向门口，之前几近沸腾的场面也暂时安静下来。在门口处站着的两个背光的身影，正是夏洛璐和莉可莉兹。

　　因为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出现了王子与王子的未婚妻是有些奇怪的事情，所以大家都用疑问的目光望着两人。而雷金也向夏洛璐说道，

　　“你怎么来了？”

　　然而夏洛璐只是默默地看着他，脸色有些凝重。然后夏洛璐一言不发地向雷金走去，这举动更让雷金感到奇怪。

　　“夏洛璐？”

　　雷金这样用疑问的语气叫他，但即使这样他仍旧是自顾自地继续着自己的行动。然后，在他走到雷金面前后，他对雷金缓缓说道，

　　“父王，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对魔法石的追求吧。”

　　夏洛璐的口气有些沉重，这把雷金弄得莫名奇妙。雷金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说道，

　　“这是当然。但是，你今天来是想干什么？”

　　然而夏洛璐仍旧是没有理会他的疑问。他摇了摇头，然后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一般地说道，

　　“看来，非得到这一步不可了么。”

　　然后，惊人之举就在下一刻发生了——

　　金发碧眼的纤细少年，忽然伸出手掐住了老国王的喉咙。这件事情发生得完全没有任何征兆，非常突然，这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吓了一跳。奥滋华尔特和其他人看到了这场景，先是愣了那么一两秒，然后又立刻反应过来，打算要呼叫负责安全的士兵。然而就在他们刚刚反应过来、嘴巴还没有叫出声的时候，站在门口的莉可莉兹优雅地一抬手，然后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燃烧起来。与此同时，国会大厅的门也被莉可莉兹用魔力轰地一声关上了。

　　这一切事情都发生得太突然了，它总共的时间不足4秒。此时在大厅里除了夏洛璐、莉可莉兹、雷金和反对过度开采魔法石的尼桑姆，其他人全都变成了一截正在燃烧的黑炭，四周霎时充满了惨叫。有机物被稍焦的气味迅速地在大厅里弥漫开来，那气味非常刺鼻。现在尼桑姆愣愣地坐在位置上，浑身僵硬地看着完全的巨变。而莉可莉兹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她没有感到任何快乐或悲伤。

　　夏洛璐仍旧在原地掐着雷金的脖子，他的脸仍旧是那有些悲伤的表情。他完全不受四周变化的影响，非常平静地看着雷金。这时雷金已经被吓得难以行动，几乎是浑身痉挛地坐在位置上，用微微惊恐的眼神看着夏洛璐。此时夏洛璐的手还没有用力，只是掐得雷金不能动弹。

　　夏洛璐维持着那个姿势，对雷金缓缓说道，“父王，我知道你是为了法兰。但是我今天是要告诉你，你错了。”

　　夏洛璐这样平静地说着，而对方被掐着的喉咙却无法做出任何回答。看着平静得可怕的夏洛璐，雷金眼神中的惊慌开始逐渐增加。夏洛璐继续说道，

　　“您所期望的幸福，不过是虚伪的强权而已。但您一定是不会改变的吧，父王。所以，就让我改变这国家的政权吧。”

　　这声音仍旧波澜不惊，但少年的手已经在渐渐发力，那只白晰而纤细的手有着让人难以想象的握力。雷金能感到他的头部正在缺氧，而且那种因缺氧而发胀的感觉在逐渐加重。

　　“就算您因此而恨我也没有关系。您是一个好父亲，一直以来我都非常感谢您，即使是现在。但是，今天您必须从这闹剧中消失。”

　　夏洛璐一边这么略带婉惜而淡定地说着，一边加重了手指关节的力度。手指死死地掐着气管，同时能感到脖子里颈动脉的跳动。雷金的缺氧更严重了，他的脸色开始变青，血管也暴了出来，嘴巴像鱼似的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头部发胀的感觉更加严重，让人有种继续下去的话头就会暴掉的错觉。现在他连耳朵里也在充斥着嗡嗡的耳鸣声。

　　而夏洛璐看着雷金的颓态，叹了口气，接着用仿佛接受一切的语气说道，

　　“如果为了这世界而杀掉您是必然的话，那么这罪孽就由我来承担吧。”

　　夏洛璐看起来非常坦然地说着，而他此时的模样更令雷金感到恐惧。手指的力度再度加强，坚硬的气管开始发生形变。缺氧进一步加重，雷金感到他的头已经膨胀到了极限。呼吸已经非常困难，堵塞在肺部的二氧化碳开始剥夺他的意识。

　　最后，夏洛璐闭上眼睛，几乎带着无比坦然的微笑，仿佛宣告着命运一般地说道，

　　“那么，永别了，父王——”

　　咔。

　　从雷金的颈部传出一声微弱的闷响。没有丝毫畏惧、毅然决然而又非常平静地，夏洛璐的指关节瞬间高度发力，雷金的气管一下子就被掐断了。然后雷金的头一歪，头颅就躺在了尸体的肩上，还有一点血从尸体的嘴里流出。

　　这样一来，政策就算是完成了。在偌大的大厅里，活着的只有夏洛璐、莉可莉兹和尼桑姆三人。除此之外，剩下的只有歪歪斜斜地倒在王座上的老国王，以及其他已经被烧得无法辨认的各个大臣们。所谓政变也不过是这么短短一瞬的事情。将当权者杀死，然后由自己登上王座。

　　夏洛璐在杀掉雷金之后，就带着平静的神色环视四周。莉可莉兹也是带着与夏洛璐相同的表情站在门口旁，默默地看着屋内的惨状。如果说为了未来的和平需要清理这些渣滓的话，他们确实毫不动容地做到了——杀人对她而言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如果立场正确的话则更加无须犹豫。而对夏洛璐而言，如果杀掉这小部分人能够有利于今后的和平大局的话，他也同样会坚定地付诸行动，即使是弑父也在所不惜。

　　在看过周围的环境后，夏洛璐看向在座位上已经几乎不能动弹的尼桑姆。然后他带着一点微笑，走上前去对惊恐无比的尼桑姆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反对人类与魔族开战的吧，尼桑姆。”

　　然而尼桑姆并没有立刻回他的话，强烈的情绪使他反应迟顿。尼桑姆过了一两秒才反应过来夏洛璐对他讲了话，然后带着惊恐的眼神看着夏洛璐，微微颤抖又小心翼翼地对夏洛璐说道，

　　“没…没错。”

　　尼桑姆的声音虽然带着恐惧，但仍旧留着一点底气。夏洛璐看着尼桑姆极其戒备他的样子，变露出了自嘲而又亲切的笑容说道，

　　“你不必这么害怕，我没有取你性命的打算。我只是想问问你，如果我保证我继位后坚持和平的主张，你是否能够对今天的事情保密，并在今后帮助我？”

　　夏洛璐这样非常真诚地说着，完全没有任何虚伪。此时夏洛璐那俊美的微笑让尼桑姆不由得微微发寒。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在刚才还杀掉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企图夺取他的王位。而现在他的笑容配着遍地死尸的背景，则更是让人感到奇怪的落差感。

　　但是，无论如何，夏洛璐与尼桑姆好歹还是有着相同的目标。于是尼桑姆还是对夏洛璐产生了一点好感，但他还是有些茫然地对夏洛璐说道，

　　“诶…如果是这样的话，当然没有问题…但是您希望我保密什么？”

　　“保密今天政变的真相。”夏洛璐非常干脆地说道，“如果我就这样继位的话，民众不会认可我的。所以我会对外发布一个虚假而正当的理由继位，这就需要你的保密。”

　　夏洛璐带着些认真的表情这么说着。配合着夏洛璐的表情，尼桑姆的脸也逐渐认真起来，说道，

　　“没…没问题！”

　　“很好。”夏洛璐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接下来，还有件事情要麻烦你。”

　　“…请说。”

　　夏洛璐便带着满意的微笑说道，“你要去准备这件事情的官方声明——「大臣奥滋华尔特发动武装叛乱，国王雷金在叛乱中去世。随后王子夏洛璐带领军队镇压乱党，成功剿灭所有乱党人员」。最好召开发布会，让法兰各大报纸报道这件事情。”

　　夏洛璐所说的办法的确是个栽脏的好手段。这事情发生在王城里，真正的情况很难有人知道，何况民众是很容易被舆论所误导的。这样一来，夏洛璐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登上王座，并获得民众的认可。

　　夏洛璐带着招牌式的微笑对尼桑姆说道，“如何，你是否愿意？”

　　尼桑姆也认真地看着夏洛璐，点了点头，说道，“好…没，没有问题！”

　　于是事情就这样顺利地进行着。莉可莉兹看着与尼桑姆交涉成功的夏洛璐，她的脸上也微微地露出了获得胜利的微笑。

　　然而，就在这时候出现了突发状况。

　　大门忽然被打开了。原本站在门口附近的莉可莉兹察觉到门外的响动时，她就自己做好迎击准备了。但是当门一打开后，她又稍稍地愣了一下，没有立刻出手——她看到开门的人正是玛丽。

　　不知为何玛丽独自来到了国会大厅，但现在追究她来这的动机已经不那么重要了，现在最严重的问题就是她看到了国会大厅里的状况。莉可莉兹的犹豫是致命伤，现在玛丽已经看到了现场，再出手已经毫无意义了。

　　玛丽一进门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坏了。许多焦黑的死尸与歪着脖子死在王座上的国王，这些都足以猛烈地撼动她的神经。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惨状，不知该做些什，她显然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后离玛丽最近的莉可莉兹先走到玛丽面前，非常平和地对她说道，

　　“玛丽，你怎么来了？”

　　“我…我是来找奥滋华尔特大人的…”玛丽的表情仍旧很僵硬，她断断续续地说道，“但，但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而莉可莉兹非常平静地说道，“如你所见，原先奥滋华尔特发动叛乱，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莉可莉兹面不改色地说着谎，看起来几乎没有任何破绽。而玛丽也的确相信了她的话，但身为炼金术士的玛丽现在在意的并不是政治上的问题。她缓缓转过头，用非常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莉可莉兹，然后用几乎是颤抖的声音问道，

　　“这些人…是你杀的？”

　　听到玛丽这么问，莉可莉兹稍稍愣了一下，不过又很快地反应了过来——现场的魔力残留太明显了，玛丽肯定已经察觉到人是她杀的。于是掩饰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她便非常干脆地说道，

　　“没错。”

　　“真的是你杀的？！”

　　“真的。”

　　然后，玛丽在这个场合下，冲着莉可莉兹吼出了一句与现在的事情完全无关的话，

　　“这么说，雷伦家的人也是你杀的？！”

　　玛丽说得非常激动。就在刚刚进门之时，身为炼金术士的她就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使用魔法后产生的魔力残留——这儿的魔力残留与当初雷伦家废墟里的如出一辙。魔力残留就象是人类身上的气味一样的东西，因人而异，所以她完全可以认定杀死这儿的人的家伙就是杀死雷伦家的凶手——也就是莉可莉兹，所以说刚才莉可莉兹是否承认是她杀的人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

　　而雷伦家对她而言，是她无比憧憬的地方，她几乎终日都在梦想着能获得雷伦家的贵族名号——那是炼金术士的身份象征。雷伦家是法兰所有炼金术士的天堂，是炼金术士们心中的梦想。所以说，杀害雷伦家的凶手是玛丽憎恶的对象，她将她的梦打入了地狱。

　　于是玛丽看着莉可莉兹的眼神瞬间就变得凶恶起来，那分明是看着仇人的眼神。而莉可莉兹非常平静的接受着那股恶意，没有任何不快。然后她们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了一阵，一个满眼怨恨，一个平静如水。

　　这样的互瞪大概持续了半分钟。旁边的夏洛璐和尼桑姆都没有说话，这段时间里屋内是令人窒息的死寂。而玛丽虽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她的眼神在持续地变化着，怨恨越来越浓烈。她的呼吸在逐渐变粗，身体颤抖的幅度也愈发增大，显然她的情绪正逐渐变得激动。

　　——啊啊，不能原谅，绝对不能原谅。

　　玛丽这样极其愤怒地想着。虽然嘴上她没说什么，但是这念头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身为好友的莉可莉兹竟然亲手做出了这些事情，当然是不能原谅的——玛丽并不是个自私且不顾友谊的人，而正是因为她的好友做出了这么让她伤心的事情，她才这么愤怒。

　　然后，过了大概半分钟后，玛丽忽然非常愤怒地“哼”了一声，接着愤愤地一扭头，朝门外啪啪啪啪地跑了出去。莉可莉兹也没有拦着她，因为并不是那么有必要——说实话从目前玛丽的状况看，她只是在执著与雷伦家和莉可莉兹的事情而已，对他们政变的真相还不知道，威胁并不是很大。

　　然而夏洛璐看着玛丽跑走的背影，面无表情地喃喃自语说道，“希望别发生什么事才好…”

　　莉可莉兹也看着玛丽远去的身影，沉默了好一阵子。看到玛丽那副愤怒的样子，她的心里也挺沉重的。

　　于是就这样无声地过了一段时间。然后，莉可莉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夏洛璐说道，

　　“对了，好像魔界那边在这段时间也不怎么安稳哪。”

　　她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是因为她想起了摩根斯坦家的事情。如果摩根斯坦家闹得太厉害的话，魔族对人类的态度就会强硬很多，这样他们政变后要面对的东西就会更多。

　　夏洛璐答道，“确实，摩根斯坦家最近比较活跃。不过你放心吧，会有人解决的。”

　　莉可莉兹一脸微微惊讶而又疑问地说道，“哈？谁？”

　　“马修啊，他不是说他最近有事么。”夏洛璐理所当然地说道。

　　“…他不是黑街老大么，会管这种事情？”

　　然而夏洛璐有的担心地说道，“肯定会的，但古雷顿也挺厉害的…希望别出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