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黑森林蛋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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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后台，这群未来的音乐家们立刻围了上来，变着法地称赞她的表演。
她几乎觉得自己被夸的像一朵花了。
她的头号粉丝火原兴奋地推了推看起来有些呆呆的志水桂一，对她说志水刚刚听着她的演奏，泪水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她仔细看了看志水那张惹人怜爱的小脸，眼角脸颊上仍有未擦干的泪水痕迹。
身穿着演出的燕尾服，志水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拘谨。
“加油，志水君。”她不自觉地牵起他的手，真挚地鼓励他。“不要紧张，你可以的。”
“…前辈…”志水眨了眨双眸，有些迷茫。
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但又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几秒，他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很喜欢前辈。前辈的大提琴…好像有故事，吸引着我…”
土浦梁太郎惊了。
“喂喂，这小子，好像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了呢，这怎么听怎么像告白吧！”
火原不知什么时候挡在了她和志水桂一中间，他揉着脑后的头发，笑容有些僵硬。
“额呵呵呵，志水，下一场该你了。”
她有些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她知道志水的话没有半分暧昧。
同为大提琴演奏者，他只是被一个演奏技巧高于他的人吸引了注意力而已。
但是——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也曾吸引过她的注意。
前世著名的日本大提琴演奏家志水桂一，在18岁参加东亚青年音乐比赛时和她遇上。这位心无旁骛只是痴迷于大提琴的美少年，用他的大提琴在台上演奏的时候，缓缓拉出的琴音充满了厚重的历史感。透过他的琴音，她好像重又回到了献给爱与美的浪漫主义时代。
那一瞬间，她被这个和她同龄的天才狠狠地打击到了。
同为大提琴演奏者，他们之间的差距堪比马里亚纳海沟。
他让站在台下等待下一位上场演奏的她觉得溃败。
更难过的是，她明明知道问题出在哪，但她没有办法。
前世的音乐老师一阵见血地指出：
“没有灵魂，你的琴音没有灵魂。”
这位言辞犀利的女士对她下判词的时候，赤司和忍足都在场。
她记不清赤司的神情了，只记得忍足后来为了安慰她，下课后特地请她吃了黑森林蛋糕。咬着甜品的勺子，奶油和巧克力碎片顺着喉咙滑下去的时候，她的心情才好了一点。
——然后隔着甜品店的落地窗，她和街道对面正打开车门上车的赤司对上了视线。
她如同被针扎般，刺痛的迅速收回了视线，埋首于面前的黑森林蛋糕中。
“赤司好像在看你诶。”忍足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撑着脸看着她。
她立刻抬起头狠狠瞪了忍足一眼，警告般的语气：“闭嘴！”
“说真的，小未来，赤司好像还挺关注你的，刚刚你被老师批评的时候，他看着你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担忧呢…”
“你再瞎说我就揍你了…”她低声道。
“好好好，我不说了。”忍足投降般地喝了口汽水，视线意味深长地瞟向街对面正在发动的加长林肯。
…
收回被志水桂一触发的回忆，她看着16岁的志水漂亮却有些迷茫的双眼：
“志水君，你的大提琴有着很美的声音。请务必让所有人都听到它。”
她对志水桂一嘱咐道。
“因为我会看着你。”
你一定要成为比我厉害很多的大提琴演奏家。
我没能完成的梦想，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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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火原一提醒她才突然想起来，下场的时候大提琴忘了收回来了。
正准备回到舞台上把自己的大提琴搬回来，就看到——
伏见正持着她那把有着三百多年历史的大提琴向她走来。
虽然嘴上不饶人，态度也散漫，做事却非常可靠的伏见，
不仅全程扛着摄像机直播，结束演奏后还去舞台上把她的大提琴给搬了回来。
她忍不住调侃道：“这把琴价值两千万美金，要小心一点哦，伏见君。”
伏见只是“啧”了一声，但扶着大提琴的手腕明显紧了紧。
“叮咚——”
她低下头，终端机上传来了迹部的讯息。
【迹部】：看到了你的比赛，演奏的还不错，勉勉强强没给本大爷丢人。
【未来】：那…小的感谢迹部大爷满意？
【迹部】：哼。
【迹部】：就是下次不要再演奏这么悲的曲目了。
…
她正要回复迹部，面前忽然投下一道阴影。
抬起头看到原本应该坐在评委席的赤司正站在她面前。
她握着终端机的手几不可见地收紧了。
“能谈一谈么？”
赤司绅士地向她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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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着。
视线却不由自主地盯着赤司伸出的手：
干净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的很整齐。
伏见不知何时安置好了她的大提琴，沉默着站到了她的身后。
“好。”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说着。
握住了赤司的手。
志水桂一的演奏已经开始。
“喂——”
她回头，伏见在原地看着她。
她知道他的表情意思是：有什么事他在。
“放心。”
她朝他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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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化妆室
“有什么事么？”
大道寺未来细心地关好门以防有人进来打扰他们的对话后，率先发问。
“虽然有些突兀和冒昧，但请你原谅，未来。”赤司出乎意料地唤了她的名字，“…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女朋友。”
…
她抬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赤司，“…你疯了？”
“我没疯。”赤司的口吻听起来异常冷静，“我很清楚我在做些什么。我喜欢你，未来。”
“我拒绝。”她摇头，“况且，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么，赤司。”
她伸出指尖戳着赤司西服下心脏的位置。
“看到那个人，你的心脏会猛烈地跳动。扑通扑通…跳起来完全控制不住。
你会变得完全不像你自己…”
她的眼神没有半分温度，“你会么…赤司，你的心脏会为了某个人而跳动么？”
他主动握住她有些发冷的指尖，轻轻献上一吻，“我会。”
她心口有些发寒，摇着头退后半步，盘起的长发随着轻微的晃动散落肩头，
“你在撒谎，赤司，你不会。”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她看着赤司的异色双瞳问道。
那只冰冷的金色眼睛和过去的噩梦突然重合，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脑海中却不禁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你是谁？”她问道。
她盯着那只和温暖的玫瑰色完全不同的，冰冷的金色的眼睛，缓缓地，又重复了一遍问道：“你不是赤司，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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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在他打开化妆室的门要出去的那一刹那，他背对着她，脊背挺直像屹立的山脉。他说道：“既然你不同意——那么，我会以我的方式来追求你。”
“这个人到底在发什么疯…”
她皱着眉目送着他的背影，却似乎听到了柜子里传来了动静。
她朝化妆室角落的衣柜看去。
不是幻听，是真的有声音从衣柜那里传来。
“有人么？”衣柜锁着，从外面打不开，她试着敲了敲衣柜。
里面传来了阵阵衣服的摩擦声，“大道寺？”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月森？”她眨了眨眼睛，今日第二次觉得惊讶。
“你怎么会被关到柜子里？！”
“……”
她想到了刚刚的对话，“刚刚…”她试探地问道，“你听到了多少？”
“……”隔着柜门传来月森有些不自然的声音，“我刚刚睡着了，什么都没听到。”
她摩挲着衣柜的锁，眼底的笑意渐渐消失，“月森…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的很不擅长撒谎。
“…..”
月森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这时候化妆室的广播里传来报幕的声音：
“……下一位演奏者，月森莲。”
“先不说这些了，柜子能打开吗？”听到广播，月森的声音带了几分焦急。
“……”
尽管月森看不见，她还是点了点头，发动异能手上出现了一把斧头。
“你往旁边躲着点。”她提醒道。
斧头直接劈开了衣柜，衣柜被劈成两半向两边倒去。
月森从衣柜里出来的时候，原本一尘不染的西服和精致的发型都显得有些凌乱。
不知为何，看到她手上的斧头，他似乎往旁边躲了两步。
“谢了，大道寺。”
简短地道谢后，他拿起自己的那把小提琴，飞快地冲出去奔向舞台。
她拿着斧头留在原地，有些无奈地目送着他有些失态的狂奔。“虽然现在提醒你似乎有点迟了——但你的参赛资格应该被取消了，月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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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她所料，在她慢悠悠回到后台的时候，只看到月森在众人面前低下了一直高昂的头颅说了抱歉，而后离开了。
她侧着身子给月森让了条道，让他得以从门口出去。
月森看了她一眼，侧身避让时不可避免地衣角蹭到的瞬间，她看到月森的唇角动了动，“谢谢。”
她垂下眼睑：“不用。”
原来月森是知道的——刚刚被你听到我和赤司对话的那一瞬间，我心中起了杀念。
滨井美纱担忧着看着月森的背影，此时看到她，短暂的怔愣后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未来。”
“美纱阿姨。”大道寺未来朝她走来，站在月森的这对音乐精英父母前，露出了长辈都喜欢的乖巧笑容。
滨井美纱揉了揉她的头顶，“最近还好吗，知世是不是要回美国啦，什么时候再和你妈妈和知世一起来阿姨家作客呀？”
“好呀，美纱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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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井美纱是她的母亲，大道寺园美的闺蜜。
她很喜欢这个阿姨。
这个阿姨和她的母亲不同。如果说她的母亲大道寺园美是热烈的火焰，那么滨井美纱就是柔和的月光。
刚刚还无比喧嚣的舞台，散幕落场后空无一人。
她拒绝了伏见护送她回酒店的提议，放了这位临时经纪人几个小时的假。
让他有机会也去享受一下横滨的夜晚。
而她则是留在了结束了表演的大礼堂里。
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在黑暗中交叉双手，视线朝着舞台的方向，却没有焦点。
她想给自己找个清静的地方，这里无疑是最好的场所。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除了她，这里还有人。
舞台上的那个人似乎也没有意识到最后一排的观众席上还坐着一名没有离场的观众。
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拉动着小提琴的琴弦。
黑暗中她看不清月森的表情，只能听到小提琴悠长动听的琴音。
——这原本是月森今晚想要在他父母面前表演的曲目。
她却阴差阳错做了这唯一的观众。
她莫名想起前一世，因为双方父母的交好，她和月森差点订了娃娃亲。
但是月森性格太冷，又因为月森后来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他们几乎没什么交集。
这一世她格外重视家庭，从不错过任何一次家庭活动。
去了几次滨井美纱家后，她和月森渐渐熟悉起来。
也是那时候她突然发现，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求而不得的痛苦。
追求完美的较真的月森，求的，是他父母的认可。
不断地追求自杀的太宰，求的，是能救赎他的希望。
她的恶魔执事费奥多尔，求的，是她伤痕累累的灵魂。
——而赤司求的又是什么呢？
她第一次看不懂他起来。
曲罢，离场。
她拍了拍裙摆，轻轻地掩门离开。
舞台上的月森轻轻抬了抬眼，终究没有出声挽留。
无论前世还是今世，他们都只有一首曲子的缘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黑森林蛋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