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新痛旧愁，剑如流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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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筝紧紧地抓住了萧墨的衣袖，看着那火光蔓延处，一阵眩晕，那里，不就是江府么？沉沉睡去……
萧墨横抱着若筝，隐藏于身的内力一下子涌动，全身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他深吸一口气，使出了“踏月”，身影便如风一般，疾疾向前飞掠。
左手紧紧扣着短剑，那青色短剑上的玉石熠熠生辉，却散发着暗夜般的气息。
圆璧之宴，席间大乱，王侯贵族仓皇逃跑，近身侍卫和黑衣刺客激斗，一时难分上下，江湖武林人士大都加入战斗里，可也有保命逃去的，千金郡主小姐们尖叫连连，一时间，人心慌乱。
就要逃出这一连绵的亭台楼阁了，萧墨换了一口气，依然使者轻功，看来他们的担心是真的，年蟾教果然会派人前来刺杀……
想了想，暗自用力，“踏月”无影，身轻如燕，眼见到了芦枫桥。
怀中的女孩像是梦见什么不好的事，秀眉紧蹙，嘴里不住哼哼，萧墨见若筝全身冰凉，脸色煞是难看，便用左手扣住若筝的脉门，一股源源不断的真气传入，女孩面色渐渐好转，蹭了蹭萧墨的袖子，又睡过去。
萧墨无奈地一笑，笑容还未敛去，心下一警，放慢了脚步，一个玄衣男子立在芦枫桥头，手持着长剑负在身后，一脸凉凉的笑意。
萧墨轻轻一叹，不知何时拔出了那把短剑，同前方那柄长剑比起来，是欠了些许气势。
“你就打算扛着个女的，用那把修指甲的刀来砍我？”玄衣男子声音异常清冷，慢慢逼近。
“洛玉商。”萧墨眸色更深。
居然，在这里遇见了洛笙……
“子夜原来还记得我。”洛笙眯了眯眼，语气却不带一丝感谢，反而有咄咄相逼的味道。
“你们年蟾教和柩云阁素来敌对，可也不必对一个小女孩下手。”萧墨眼光直视，洛笙并无躲闪，反而笑得更加使人毛骨悚然。
“放下人或是放下命。”洛笙手一翻转，剑身泛着幽然的青光，映着天上一弯冷月，愈发地生出凉意。
“看来我们都避不过这一战了？”萧墨有一瞬间地轻叹，黯然之色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坚定。
“既然子夜做了这个决定。”洛笙敛去笑意，猛地掠上来，长剑如风，萧墨被包围在一圈细密的剑网中，手中抱着若筝，无法使出全力，只得保证全身而退。
洛笙剑眉微挑，看准时机一剑刺过去，萧墨一惊，原本不想动手，此时还是咬咬牙，把真气注入剑柄，短剑突然显出一片凌厉的光辉，抵挡住洛笙从左攻过来的利刃。
两人缠斗在一起，一攻一防，一进一退，不知何时，冷月被掩住了光辉，寒风掠过，一阵萧瑟。
怀里的女孩打了一个喷嚏，惊得两人向后一退，从缠斗中脱身。
短剑的光辉黯然，萧墨静静地将剑收回青铜剑鞘，女孩此时刚好睁开眼。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若筝一脸愕然，眼光在洛笙身上停留甚久，“啊！你——”
萧墨倒也不奇怪，看着面色阴沉的洛笙，笑了笑，“她大概把你当作了洛秦。”话音刚落，若筝就扑上来紧紧抓住萧墨的手，“你，你不会要把我卖给他吧？你——他不是好人，他——”
语无伦次中，萧墨看着她眼中焦急无奈的神色，轻轻一叹，他是坏人……吗？心中一股哀伤涌上喉咙，他轻摇了摇头。
“他就是那天晚上把——”若筝清楚地记得，这个男子就是那晚上的黑衣人！可是，又好像有哪点不对，是哪里呢？
“三小姐。”萧墨定定地望着她，“不要担心。”
若筝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再说出什么。
“哦？”洛笙泛起一丝玩味的笑容，“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不是好人？”
“你！你袭击绿袖，还想杀人，你……”声音渐小，若筝把头埋在臂弯里，“反正，都是因为你，拜月节那晚，今天……”
萧墨淡然地笑了笑，“别担心，他不是那人。”
“咦？”若筝抬起头，一脸不解。
“你说的那人，是他的孪生弟弟洛秦。”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已经……被歹人所害了，年蟾教……因为屡次蓄意挑起各派纷争，素来与各派各族有些渊源。”目光飘向了洛笙，萧墨的声音很轻，但却清晰无比，“武林三大门派之一的柩云阁，如今……”
柩云阁！若筝想起了那日的白衣女子，身负剑毒，从未相见，却对自己好似异常熟悉。心中不知为何隐隐作痛。
“呵呵……”洛笙低低的笑声传来，“谁叫他们位列三大门派之首？武林中素来有人对本教不敬，只有——杀一儆百了。”
“你们其实……可以不必这样的。”萧墨闭了闭眼睛，那神情，好似在那里见过，若筝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那夜，白衣女子，芜湖河畔，她哀伤的神色……
“我有要亲刃的仇敌，要复仇，就必须凭借他的权势。”洛笙看了看若筝，眼中蓦地一丝闪神。
“‘他’？”萧墨失笑，“宦海中人，可真的会帮你？”
“我们互相合作而已。”洛笙嘴角抽搐了几下，笑得很失神，目光却是飘忽的，没有定数。
“玉商，旧雨山庄那日初识，你可不是这样的人。”萧墨抿起唇，笑了笑，“你没有仇恨，没有武功，没有哀伤，甚至——连我都很羡慕啊。”他的眼神清亮明澈。
“总角之龄，不谙人事罢了。”洛笙的身形微乎其微地晃了晃。
“玉商。”萧墨坚定地说道，“不要执著在仇恨了，以前的你，哪怕是总角之龄，可比现在明智多了。”
“不。”洛笙的气息似乎有些紊乱，他脚下运力，轻轻一跳，跃上桥旁的小亭，长剑依旧泛着清光，可人却力不从心。
“玉商，最后我再说一句。”抱起若筝，使出“踏月”，萧墨微微颔首，“再这么下去，你会后悔，那人在天上也会伤心。”
人影一晃，踏月无踪，芦枫桥头，孤雀南飞。
洛笙扶着亭柱，漠然而立，寒风阵阵，流水淙淙，月色迷茫，时隐时现，远处的火光渐小，喧嚷声渐渐清晰，一刹那，多年淡忘的画面浮上眼前，总角晏晏，素衣翻飞，青山绿水，棕门青瓦……
“后悔？不……”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新痛旧愁，剑如流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