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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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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仙台之事堪堪终结,好在邝露仙身未损,夜神收敛全身灵力,以肉身代她受刑,天帝宽容,不再追究。
旭凤将两人从落仙台上带回璇玑宫,太乙真人忧心女儿安危,顾不得天帝质疑,离开落仙台后,便赶往了璇玑宫。
璇玑宫的宫门大开着,一进去便能看到床边坐着一人,又站着一人。
“女儿,我的女儿,你没事吧。”
邝露擦干颊边的泪水,“我没事,可是殿下…”
她哽咽了一下,险些说不出话来,“殿下为了救我,明明灵力尽失,还抗下了天雷之刑…”
“灵力尽失?”太乙真人大惊失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殿下不是为了平息天帝怒火才收了灵力…”
“殿下的灵力早就被天帝封印了,女儿寻了好久都没有找到破解之法,便偷偷去了省经阁,谁知…谁知天帝竟还未放下对殿下的警惕,在省经阁设下术法只为守株待兔。”
邝露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可恨,非但没有保护好殿下,还累他遭此劫难。
“天帝竟如此绝情。”太乙真人惶然。
“出去,去我宫中将锦觅寻来。”旭凤将他们的话听在心里,只觉耳边宛如钟鸣,无法集中精神为润玉疗伤。
他的灵力属火,终是无法治疗润玉的内伤。
“不要。”润玉神色凄苦,体内的雷系灵力横冲直撞,他压下几欲脱口而出的惨叫,额角沁出冷汗,却依旧求着旭凤,不要让锦觅看见他这般模样。
“你…你将我体内的…雷系灵力散去。”短短一句话,却仿佛用完了他全身的力气。
旭凤不会治雷火之刑,却并不是不能治。
润玉一点拨,旭凤便有了法子,让邝露和太乙真人离开之后,专心为他散去体内乱窜的雷灵。
一回生,二回熟,此次未有红莲之火灼身,所受雷刑不过三千,伤势远不如上次那样重。身上的雷系灵力散去之后,封存在体内的水灵便自发地滋润经脉中的裂痕。
在天雷之刑中,裂开的远不只他的七经八脉。那牢不可破的五道封印之上,皆有着大小不一的缺口。
润玉体内的灵力慢慢运行流淌,旭凤在一旁守着,见他脸侧还有道烧痕,便伸手帮他将外伤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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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加身,虽说破了天帝下的封印,内伤痊愈的速度快了许多,但是紧接着浮上来的麻烦,则要更多。
封印已除,天帝目前尚未得知,一旦被他发现,恐怕又要惹出事端。
平息□□内的灵力,润玉睁开眼睛,察觉到床上还有第二个人。
“谁。”
他素来不习惯与人过分亲密,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灵力微动,他旋身离开,却被一双炽热的手掌拉住,一下子扯了回去。
润玉转身,一下子撞入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中。
“兄长伤好了之后,便要对救命恩人痛下杀手不成。”
看清是何人之后,润玉手中聚拢的灵力散去,他错开目光,不与旭凤对视。
旭凤这才得了机会,得以将他细细地看一遍。
自带着天将预谋了那场叛乱以来,润玉就与以往不同了。
曾经,他们为了锦觅针锋相对,就算在锦觅出现之前,他们二人也从未有过如此悬殊的态度。
他一心接近,润玉几番后退,像是亏欠了他许多。
见旭凤不语,润玉心知他已起了疑心,便索性顺水推舟。
“我想求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是何事?”
“帮我重新设下封印。”
由旭凤为他下的封印,与父帝灵力难分二致,就当这封印从未破过,也好过让父帝得知这封印有破解的可能。
旭凤动了动唇,想要问他为何,但其实,经过今日的事情,他的心中已有答案。
他只道,“如何封印。”
润玉将封印的方法告知于他,旭凤循着他的指引,将灵力聚拢在五指,而封印的去处,他却越听越心惊。
天帝的封印五道齐下,将精元与四肢百骸的连通之处尽数封印,封印入体,甚至无需得知被封者精元所在,即可自行在体内寻到。封印入体,便如同废人,灵力停滞,无法使用,也不得增长。
旭凤没有想到,父帝竟如此心狠,以此法封印上神仙力,这与成为凡人何异。
何况,兄长还是应龙,这天地间,除了父帝之外,唯一的真龙。
“开始吧。”润玉神色淡淡,盘膝坐在云床之上。
旭凤却没有听从。
“兄长告诉我如何解开封印,我便继续。”
学了封印之法,又要学解封之法,不若自己当上天帝慢慢去学那些密卷术法。
润玉不知道他好奇心竟如此之重。
“一者,是像方才一样,受外界灵力冲击全身,使五方封印皆损。
二者,封印者捻诀散法,如是便可。”
得了解封的法诀,旭凤才肯将那五道封印打入润玉体内。
红芒隐没,润玉不甚习惯地抚了抚胸口,澎湃的灵力退去,只余下沉重的灵肉,以及满身钝痛。
旭凤心下默念法诀,微阖手掌,感受到润玉体内的封印随他而动。
润玉闷哼一声。
旭凤连忙收了灵力,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却见润玉没有同他计较,只闭眸假寐。
“你出去吧,我休憩片刻。”
这是又要赶人了。
“不行。”旭凤道,“你的伤还未好全,灵力也不能用,今日不能留你独自一人。”
润玉心神俱疲,此刻不欲多言,便点了点头,皆随他去。
旭凤重新躺回床内侧,占回了原来的位置,而润玉则兀自背对着他盘膝而坐。
这是旭凤第一次睡在璇玑宫。往常的兄长总是克制而疏离,虽说他们兄弟情深,却从不曾有过像今天这样的闲适,往日里最多便是聚在一起喝喝酒,下下棋,润玉喜凉,不喜欢他在璇玑宫待太久。
旭凤随意卧着,却久无睡意,他百般无聊地挑起几缕发丝在手中把玩,一会儿缠绕在指尖,一会儿又打着各式各样的结。直到被润玉无奈地拨开手指,才肯把他的头发放下。
表面上,旭凤仍维持着漫不经心的神色,宽大的袖口下,收回的手指却止不住地微微曲起,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