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脱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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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的小尸鳖从大奎身体里爬出来，抖了抖翅膀，胖子骂了句娘，抄起紫玉匣子将那虫子打烂。张起灵他们阻止的话喊迟了，一时间洞穴内安静的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小哥躬身将地上的石灰抓起一把洒在身上，朝众人嚷道：“快走，不然来不及了。”
祈川默默的学着小哥，也从地上抓了把石灰洒在自己身上，这是为了防九头蛇柏的。
胖子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四周，什么都没发生，奇怪的问：“为什么要走？”
话音刚落，原本寂静的洞穴就嘈杂起来，四面八方响起尸鳖的“吱吱”声，它们从四周的岩洞潮水一般涌出，目光所及之处完全被覆盖了，后面踩着前面，铺天盖地的爬过来。
“往上跑！”张祈川大喊，跟着小哥往树顶爬。
三叔背起潘子，胖子从紫玉匣子里抄起帛书，所有人往树上爬，幸而这树有很多藤条和突起，很好爬。再加上身后有尸鳖的威胁，众人的潜力都在此刻爆发了，一下子就爬出十几米远，此时尸鳖已经全部涌在树下，它们一只踩一只，速度极快，顷刻间就要追平差距。
祈川边爬边回头担忧的看着吴邪身后，却听见头顶小哥说，“他死不了。”正想问，就听见下面有人大喊一声，“下面有火乍药。”
小哥停住，掏出几只火折子，点着朝下面玉床一扔，尸鳖怕火，唰的一下让开了一个包围圈，露出底下装着乍药的背包。
潘子喊道，“不行！那里面乍药太多了！着了我们也跑不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
祈川听见吴邪大喊，连忙单手挂在粗壮的树干上，另一只手挥舞绑在身上的捆尸索，精准的绕在吴邪胳膊上，然后卯足了劲往上爬。她本来就遥遥领先着，此时距离裂缝口已不足几米。
吴邪朝着乍药包一个点射，就听见一声巨响，整个人被一股气浪撞飞出去，两眼一黑，撞在什么东西上摔个七荤八素。耳朵嗡嗡的，嘴里嗓子里都是血味儿。
他睁开眼，面前出现一张狰狞的脸，血肉模糊，脑袋上还有一个窟窿，仔细一看竟然是大奎，他心中大喜，“快上去，还有救！”
大奎却纹丝不动，用怨毒的眼神看着他，突然伸手抓住他，吴邪感觉他手上的红已经蔓延到了自己手上，心道：“完了！”但大奎还没有完，拽着他把他往下拉，一副要他陪葬的模样。
“大奎！你跟我一起上去说不定还有救！不然你就是把我拉下去也没用啊！”
哪知大奎听了这话，就要冲上来把他掐死。
吴邪用力的挣扎无果，杀心突起，踹了他一脚，掏出身上的枪贴着他扣动扳机，大奎从他身上脱落，手在空中乱抓一气，最终重重的摔进尸鳖堆里。吴邪被他这一带，直溜溜的滑了下去，心中满是绝望和苦涩，完了，要么中毒死，要么被尸鳖咬死，现在可能还要被摔死。突然他感觉胳膊一紧，自己已经停止下滑，连忙抬头一看，只见头顶裂缝中露出张祈川的半个身子，手中正拽着一根绳索往上拉，而绳索的另一头正绑在自己胳膊上。
这时胖子也从下面探出头，身上还挂着几只尸鳖，见状感叹一声，“还是这姑奶奶有办法！你愣着干嘛！快拽老子一把，老子屁股上被咬的都是窟窿了！”
吴邪本想告诉他自己中毒了，低头才发现自己胳膊上的血红正在慢慢退散，顿时百思不得其解。
这头两人顺着绳子，一路朝裂缝爬去。
张祈川爬出裂缝，将捆尸索固定在一块坚固的岩石上，抬头看见小哥的背影，已经走很远了，连忙跑着追了上去。
“我们不等他们了吗？”她跑到小哥身边，笑吟吟的揽过张起灵的胳膊，不出意外的看见张起灵微皱了皱眉头。
但他还是回应了，“不等。”
张祈川得意的露出一抹笑，搂着张起灵结实的手臂，依偎在他身侧，全然没有方才一手暗器爆头的狠劲。
“没想到五哥哥的孙子都长那么大了，性格就像跟五哥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样。”
她看吴邪的时候，总是能在他身上看到吴老狗的影子，再加上那张年轻俊逸的脸，忍不住把他当成自己的晚辈看待。
小哥听不懂她说的，但知道这应该是他遗忘的部分记忆，只静静的听着。
“当时张家出事儿，你带我到长沙，就把我丢下了，自己一个人跑去泗州古城。”她想到旧事，眼底满是温柔的光，笑着说，“我当时不高兴了很久，是五哥和九哥带着大黑把我哄好的。”
“大黑是一条狗，你也见过。在四姑娘山……”
可能是累极了，下山路上祈川很放松，伴着如水月光，絮絮叨叨的给他讲着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张起灵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她知道他在听。
下了火车，张祈川背着那个灰扑扑的大背包，站在火车站门口望着人来人往，可怜巴巴的看着张起灵。
“我没有住的地方。”
后者默然，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等等，招出租车？张祈川瞪大了眼睛，小哥，居然会打车？
张起灵极淡的目光望着她，仿佛在询问她不想坐吗。
“坐坐坐。”见了鬼了，她现在心中全是卧槽。
到了小哥给司机报的地点，她心情已经不能用卧槽来形容了，现在像是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他真的有住处？她觉得张坤在墓里生存技能满点，但到地面上生存技能应是负数，是那种风餐露宿，平时都在墓里睡觉的神仙。同时心中又感到庆幸，果然有真本事的人，不管何时何地，他都能过的好。
房子是两室一厅的格局，没有过多的装修，一应家具倒是齐全。祈川从大背包里一件件往外拿自己的东西，牙刷牙杯洗浴用品浴巾毛巾拖鞋睡衣换洗衣物，甚至还有一些调味品……要是吴邪胖子他们在这，眼珠子都得脱眶而出，正常人会背着这么多东西去倒斗？这是要去搬家吧！连张起灵都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才默默转身回自己房间，不去管她。
随着鼓鼓囊囊的背包彻底瘪了下去，原本冷清的屋子慢慢变得富有生活气息，处处能看出少女的精致细心。
张起灵再推开门出来时表情有一瞬怔愣，不过很快就接受了这样的变化，坐在饭桌上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背影沉默。
“去盛饭！”祈川见他盯着面前碗筷不动，挥舞锅铲指挥他。
两人时隔多年，坐在一起吃的第一顿饭，祈川完全吃不下去，撑着头看他。
她找了他好久，不知道是冥冥中有人和她作对还是怎的，在前几十年的时光里，竟一点儿他的消息都没有，直到近几年，东北张家在张启山手中掌握的权利分散了，她才从零散的碎片里打听到他的消息，她凝视着小哥的容颜，好似怎么也看不够。
张起灵虽吃的快，但吃相并不难看且从不挑食，能带给投食的人极大的满足感，祈川捧起碗挡住自己的偷笑。
吃过晚饭，将自己清理干净，张起灵躺在床上规矩的仿佛躺在棺材里，他闭眼进行着睡前放松步骤。对他而言，睡觉和吃饭都像工作一样，是他运作下去的保障，除此以外没有别的想法。
小哥心中是没有“想”这种东西的，没有他想去做什么，只有他应该去做什么和别人需要他去做什么。
但今天貌似不一样。他听着房子里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和异动，心中朦胧升起陌生的情感，这里原本只是歇脚的地方，如今正慢慢变得更像一个家。
水停了，他神思飘忽，极好的听力使他对一墙之隔的人在做什么一清二楚。
祈川洗完澡穿好衣服出来，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从门缝看见张起灵老僧入定一般的睡觉姿势，心里好笑，决心逗一逗他。
她从万能的背包里掏出身体乳，除了后背浑身都抹匀了之后，门都不敲就进去，坐在他床边将身体乳递给他。
“帮人家抹一下呗。”
张起灵睁开眼，祈川背对着他都能感觉他头顶缓缓冒出一个“？”
“我在张家的时候也这样啊。”她忍住笑，自行回答他的疑问，“不然你以为天天在地里风吹日晒，我白嫩的皮肤如何才能保持？”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脱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