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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

  •   “你最近房间又换风格了啊。”
      姜软一进房间,就听见林夕在啧啧。

      “喜欢?给你也搞一个?”姜软二话不说就要叫林妈。
      “别,我承受不住,取向正常!”

      姜软知道她在调侃游戏里的事,忍不住哈哈大笑。

      “所以这风格你不喜欢?”
      “没,还行。”
      这话一落,林夕就见姜软抄起了对讲机。
      “喂,林妈……”

      林夕三步并两步的去抢对讲机,谁知姜软讲话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对,买套小别墅,就在夕夕公司附近看吧,全部按照我的小楼风格给她装修。”
      林夕:“……”
      是她错了,她再也不敢说自己喜欢什么了……

      “姜软!”林夕扶额,“你知道你这个月给我买了多少东西吗?这才8号!就八天,你给我买了二十条海外秀款高定,一辆兰博基尼,五星级酒店顶层套房包年,包包首饰我都数不过来了。我就多看了两眼……”

      有人懂她的无奈吗?

      姜软摊手,“我那不是有钱没地花吗?不得用你身上体现体现价值?”
      “……”林夕挫败,连她这种抠门到死的财迷都已经受不了她的大方了!

      “你这样会坍塌我的财迷人设的!!”
      “那不正好,我养你啊!”

      林夕真的很想抽她,“我比你大!”
      “哦,姐妹恋?”
      林夕跪。
      她分明不是来要房的……

      林夕家境不好,父亲早逝,要说有今天,全是姜软一手帮忙。她知道姜软把她当眼睛了,想让她替她去享受外面的世界,所以不管是她缺的还是不缺的都一股脑给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真的希望姜软能够自己出去看看,而不是全听她说,这让她很心疼。

      “软软,跟我出去吧。”林夕十分真诚。
      姜软倒不听她说什么,自顾去了隔壁衣帽间取睡衣,落下一句,“我给你叫十个保镖。”

      林夕跟在她身后,瘪嘴,“别呀,万一被拍下来了……”
      “那就别去。”
      “不去是孙子呢!”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姜软错过她,“没事,大不了换个号。”
      “……”林夕挫败。

      看来她只能使出杀手锏了,“你让我帮你调查的那个小男孩有消息了。”

      姜软脚步一顿,拿睡衣的手轻微颤抖,回眸问:“真的?”
      林夕重重的点了点头,“真的。”

      “在哪?”
      “你得先陪我去城南旧事网吧,回来我就告诉你。”
      “当真?”
      “我有骗过你吗?”

      姜软有些抑制不住的惊喜,甚至还有些手足无措。

      林夕沉默了,也只有这件事,能让姜软这般失控,连她话的真假都没时间考虑。

      姜软冲回衣帽间,重新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复古的泡泡袖,简约又大气。

      姜软用了史上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

      林夕连唤住她,“别慌,你能出去吗?”
      姜软冷静下来,跑到门口看了看。

      果然,有几个佣人在楼道间假意打扫。

      “你待会儿先走,在别墅后面等我,我自有办法出去。”
      林夕点头,佯装离去。

      姜软将刚刚换好的衣裙又换了回去。
      然后起身出了门,对楼下几个佣人道:“我打算午睡了,你们都出去吧,没事别来打扰我。”
      几个佣人相觑一眼,离开了。

      姜软不是没想过出去,早在几年前她就有了这想法,只是后来表哥出事,她一度沉寂,便没再用上过那些。

      她将房间门口的监控调试打开,等确定能在手机上看时,才满意的笑了。

      小楼后面是有小窗可以跳出去的,通过后山的高尔夫球场,直通一道小门,那道门常年锁着。

      早些时候她便叫林夕配好了钥匙,所以出去易如反掌。

      或许是姜父从未想过她要离开,所以也从未对她提高警惕。

      -

      林夕早早的在外面等她了,见她出来,连将跑车的副驾驶打开。

      外面太阳正烈,林夕怕给她晒着了,将挡板放了下来。

      好在姜软早就做了全副武装的准备,连衣裙是到脚踝的,脖颈处是系了丝巾的,手上套着真丝手套,就连头上都戴了顶遮阳帽。
      看起来像是欧洲国家的公主出逃。

      林夕缓缓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还是十余年,姜软第一次出庄园。

      “把车窗打开吧。”姜软看着窗外的风景。

      车窗被缓缓打开,侧面迎来的风卷起她的发丝,空气中夹杂着一丝干燥却好闻的气息。
      像自由。

      窗外从盘山公路密林布集,到一点点出现人烟,飞驰而过的排排房子,到高楼大厦,一切让她的心,紧张而又雀跃。

      姜软很难言说这种感觉,有些害怕,身子甚至在轻轻颤栗,却忍不住想要让林夕快一点,再快一点。

      林夕轻笑,“不能再快啦,市区都是限速的,你看,那是红绿灯,红灯的时候停,绿灯的时候行。”
      “我学过……”

      林夕微咳,“那不是帮你复习复习嘛。”
      “嗯”姜软倒没有再反驳。

      她的确对外面的世界太过陌生,陌生到甚至看见街边小孩玩的娃娃机,都感到惊讶。
      “你待会儿只用跟在我身后就好了。”
      姜软点头应了。

      城南旧事网吧在三环边上,开车半个小时就到了。

      临近网吧岔路口时,林夕突然接了一个电话,尔后脸色都不好了。

      “怎么了?”姜软看向她。
      林夕不满的将手机朝旁边一扔,“烦死了,我妈又跑那鼻涕虫家里去了,她就非把我嫁出去不可吗?”
      “就是你说的那个,从幼儿园开始到大学一直是你同学的那个鼻涕虫?”

      “对,他家以前跟我家是邻居。后来他父亲下海经商,狠賺了一笔,回来后就搞投资,一跃成为津市数一数二的企业家。我妈就整天靠着以前邻居那关系去别人家,说什么是跟鼻涕虫母亲联络感情,其实每次都是上门去推销我的。整得像是我嫁不出去一样,再说,人家家里搭理她吗?她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姜软见林夕如此气愤,问:“那现在怎么办?”
      林夕垂头,为难的看向姜软,“软软……要不我今天先送你回去?我必须把我妈带回来……”

      姜软垂眸,眸光斜瞟了一眼窗外。
      “嗯。”
      她声音极轻,但林夕却明显感受到了她的不舍。
      “你…是不是不想回去啊?”

      姜软眼睫颤了颤,她在挣扎,也在害怕,如果从未见过这番天地,那她便不会期望。但她见过光了……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
      “……”
      “我能在外面多呆一会儿吗?”
      林夕沉默了,她见不得姜软这样。
      “那好,你就在这等我,我处理完事马上回来,随时电话联系。”
      姜软重重的点头。

      林夕将车上的遮阳伞递给她,开车缓缓离去。

      后视镜里,向来优雅自持,连走路迈多大步子都定死了的女子,此时像鱼儿得水般,竟无聊的踩起了自己的影子。
      那眉眼间的笑意,是林夕从来都未曾见过的光景。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姜软玩累了,这才停了下来,突然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意,有些像是在笑自己,又十分满足的模样。
      原来,自由是这种滋味。

      姜软尝试着迈出第一步,第二步,最后完全把自己对林夕的承诺抛诸脑后。

      半个小时后,在姜软各种错路,倒回,弯弯绕绕一个岔路口的距离,终于看到了那家名为“城南旧事”的网吧。

      她在网吧前站定,头上的遮阳伞向上倾斜,目光落在那排歪七扭八的字上。

      这是一家看起来像是存活于上个世纪的网吧,爬山虎的藤蔓爬满了整栋平楼,绿油油的,在阳光下,格外的生机。
      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宫崎骏的漫画,有些怀旧的贪恋。
      还挺……文艺一地方。

      姜软伸手推了门。
      嘈杂的吵闹声入耳,将刚才所有的宁静一瞬间打破。
      姜软皱起了眉,明显对里面传出来的异味感到不适。

      “美女,开机子?”前台的小哥从泡面桶里抬头,似在看到她装束时,眼里闪过诧异。

      姜软刚想说不了,就听到一道吼声,“来就来!”

      姜软侧眸看去,就见靠窗的位置挤了好几号人。

      而里面被围着的两人,一人明显的社会大哥气质,染着一黄毛。而另一人……
      姜软眼睫颤了颤,他仿佛不属于这里。只是人群细缝中透出来的点滴,就和这颓靡的网吧格格不入。

      少年的背影挺直清逸,相较于旁边人越绷越紧的身子,他似乎很随意,修长的手指在鼠标和键盘上轻跳,让人感觉不是在玩游戏,而是在弹奏一首优美的华尔兹。
      看起来松散极了。

      姜软看得有些出神,脚步不自觉往里走了些。

      有人低道一声,“快看。”
      “看什么?”身边同伴不满的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
      在触及姜软时,十分讶异,“她怎么穿成这样啊。”

      旁边同伴毫不留情的给他后脑勺来了一掌,“你看她穿着干什么,看长相!”
      “看着呢,这不穿成这样还是好看嘛。”
      两人的目光没能从姜软身上离开。

      他们哪见过这样的女生,虽然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但那周身的气质,一看就是上层人士常年积淀才有的教养。

      高傲得像白天鹅,无论是那头像海藻般饱满的长卷发,还是那帽檐下露出的白瓷肌肤,仿佛一掐就会化一般。
      让人只敢远远观摩。

      姜软紧盯着那双近乎完美的手,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不做手模可惜了。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姜软连要退出网吧。
      脚步还没来得及挪动,就见那手的主人站了起来。
      转身,利落的推开人群走了出来。

      姜软这才看清他们玩的游戏——是当下一个时兴的枪战游戏。
      姜软微抬的视线触不及防跟少年打了个对眼。
      只这一眼,便觉得心像是到了荒芜的沙漠。
      凉。

      少年的眼皮软塌,眼睛里仿佛是一滩死水,倒映着这周遭的一切,却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就连触及她那一刻,仿佛也只是像空气一般,一眼带过。

      他穿过行道,缓缓在她面前站定。
      姜软的心莫名漏了一拍。

      就听他慵散寡淡的声音响起,“让让。”
      姜软迟愣的反应了过来,面色微红,连朝旁边让了一步。

      少年从她身边缓缓走过,一股清冽的雪松味在她鼻尖悠悠晃荡,似乎还夹杂了一丝她从未闻过的味道,有些奇怪,却并不反感。

      姜软抬眸,目光他背影上流连。
      只一眼便看见了那耳后痣,明晃晃,像难以磨灭的印记,在她心头炸开了锅。
      姜软瞳孔微缩。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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