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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分手没分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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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虹在教工宿舍的小窝收拾了一天,正琢磨去哪儿吃饭好,食堂、外教楼旁的韩餐、校外的小吃街…有人敲门,心里暗想:刘宇不是追到这儿来了吧?
寻思了半晌,门外的人不紧不慢一直敲。张虹起身开门,诧异地叫道:“文老师?”
西语学院的文思敏站在门口笑道:“张老师的门可真难敲。”
“进来。”张虹把文思敏让进屋子,问道:“你找我有事情?”
“有大事。”文思敏把张虹放在椅子上的书摞到桌子上,坐下来。
“有大事?”这文老师便是文校长的女儿,同张虹一样隶属灭绝师太派,女博士,至今未婚。
“民以食为天,新邻居一起吃饭吧?”
“你住隔壁?”张虹傻了,怎么可能,文校长家房大屋多会让女儿住教工宿舍?再说,文老师自己在家属区也有房子啊!
“我住你对门,下课回来听看门大妈说你也搬进来了,过来打招呼,顺便找你一起吃晚饭。”文思敏和张虹互相欣赏,交往颇多,在学校碰到了,聊上几句吃顿饭的事常有。文思敏见张虹满眼疑惑地望着她,解释道:“我比你早一天搬进来,上个星期,我爸和谭老师结婚的事你知道吧?住在家里不方便,家属区又人多嘴杂,不是领导就是同事,进进出出谁都问我两句,我嫌烦,到这儿躲清静。”
张虹点了点头说:“听说了。”文校长娶了法学院的灭绝师太谭老师,两人相差二十二岁,谁也搞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一听到他们结婚的消息,学校里立刻议论纷纷,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成了新学期第一大“新”闻,王海东和刘宇打架的事被众人遗忘了。教工宿舍住的人也不少,但是还真数不出几个敢当面问文思敏这件事的人,倒是个躲清静的好地方。
呵,两位灭绝师太都把教工宿舍当避难所,清修院了。
“你怎么也住进来了?”文思敏想了想方才敲门的情景,问道:“躲谁呢?”
“不肯分手的男友。”张虹耸了耸肩膀,和文思敏说话痛快,有什么说什么,两人均是别人的事听听就算了,不多嘴,不多舌的人。
张虹拎起小皮包,锁好门,和文思敏边走边说,出去吃饭了。
张虹走后,充电中的手机躺在桌子上震了又震,无人理睬。
刘宇到张虹家扑了个空,张爸爸告诉他,张虹一早就搬到学校去住了。刘宇稍晚飞上海,没有时间往返H大了,直接去了机场,在贵宾候机厅里,拨了两遍张虹的电话没有人接听,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刘宇站在落地玻璃前,空洞洞地望着熙熙攘攘的机场大厅,迎来送往,这个女人比张虹胖,那个女人比张虹丑,这个女人没有张虹圆润,那个女人没有张虹娇小,张虹…
张虹和文思敏吃过晚饭后,又去了超市采购,才回到教工宿舍,零食烈酒摆了一桌子,张虹见文思敏拿起Bolskaya,制止道:“Bolskaya这种俄国伏特加太烈,你还是喝malibu吧,malibu虽然后劲挺大的,但是果味重,入口浓香,帮你兑点橙汁,多喝几杯也没什么,可惜没有冰块。”张虹三四岁的时候,张爸爸喜欢拿筷子尖沾白酒给她尝,她不哭反而砸吧嘴乐,长大了,虽然酒量一般,但是有事没事都爱喝两口,久而久之,成了半个行家。
文思敏接过张虹递给她的malibu放在桌上,说:“有冰块,有冰块。”
张虹看文思敏出去转了一圈,真找来一袋冰块,问道:“你哪儿寻摸的?”
“我屋里有冰箱。沾了某人的光,唯一一间装修齐全的屋子留给我了。”
张虹晃了晃酒杯,说:“文校长也是惦念你。”
“我爸 ?我估计十有八九是谭老师的主意。我妈去世以后,我爸就专心事业,我出国读研回国读博,他也就拍拍我的肩膀说句加油而已。我以前常和他提起你,但是你为人低调,他对你一直没什么印象,后来终于知道了,还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那个有钱男朋友刘宇。”文思敏苦笑着喝了一口酒,说:“他现在当官当得都忘了他自己也曾经是个苦哈哈的教书匠!”
张虹想起在学校见到刘宇,从楼梯上滑下去的那一次,文校长望着自己说的安全句,不由地摇了摇头,刘宇...
刘宇到了上海,饭局应酬,时不时掏出手机看,张虹一直没有回复他的短信,眉头拧在一起,这女人是又把手机丢在哪儿忘记了,还是故意不接电话?
“啊嚏”张虹打了个喷嚏,入秋了,天冷关窗户。
= =!
“不说我了,你和刘宇为什么闹分手?”文思敏从包里掏出烟丝,过滤嘴和烟纸,熟练地卷着。
“给我也来一根,我一闺蜜告诉我,卷烟丝比成烟好抽,我试试。”张虹伸手去要。
“你这闺蜜是同道中人呀!我在法国留学的时候,几个要好的法国同学都抽烟丝,跟着学会了,戒也戒不掉。成烟纸厚,烟雾浓,卷烟确实比较好抽,不过劲大,你轻点吸,可别晕了。”文思敏是法语老师,在法国读的研究生,回国工作一年后考博。
张虹瞧着手里的小卷烟,啧啧赞道:“卷得还挺像回事儿。”点上,慢悠悠地对文思敏说:“我和刘宇说来也简单,中间隔着他前女友和他妈。我和刘宇交往以后,很少吵架,挺开心的,后来出了点事。”张虹把发生过的事源源本本和文思敏讲了讲。
“哦,蒙迪月(我的天)。”文思敏忍不住用法语惊叹了一句,说:“二选一的事你可以听听他的解释,不过要是他妈妈这么不喜欢你,成了你婆婆,以后还真麻烦。维亚切斯拉沃维奇家族在欧洲可是真正的豪门,咱们市最初的铁路,动荡时焚毁的犹太大教堂,原来步行街两侧的五星级酒店,咖啡馆,电影院和嘉美西餐厅,都是维亚切斯拉沃维奇家族兴建的,刘家奶奶是个人物。既然刘家奶奶相中了你,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只是夫妻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你可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张虹叹道:“这些我也知道,还以为你能给我点有建设性的意见呢!自从他前女友和我讲过他们之间的经历后,我就别扭上了。起初他前女友说的时候,我真不觉得什么,还没心没肺地想,刘三少爷也不过如此,泡妞就会两招,教骑马和讲老掉牙的故事,笑话他。可是听到后面,我越听越难过。刘宇这人懂得投其所好的,送给我的礼物都是针对我的喜好送的,但是他没有亲手为我做过一件礼物,更没有为我画过一幅画,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会画画。我养病的那段时间,刘宇煲汤给我喝,我还以为他是特意为照顾我学的,很是感动了一些日子,唉,其实他前女友在意大利出车祸的时候,他就会煲汤了。我那个闺蜜说过,体贴的男人都是女人训练出来的,诚不欺我!”
“你有没有把这些告诉他?”
“没有。我不想告诉他,就算他画一幅画送我,或者再做些什么别的补偿我,我也不会太高兴,伸手要来的东西,没意思。”
“如果你不知道他和他前女友的事,这些便都不是问题了,阴差阳错呀!”
“嗯,也许吧。不过即使没有这些,如果他提出结婚,我也会犹豫。刘家大宅到处都是监视镜头,二十多保镖,十来个园丁,保姆就更不用说了。吃饭的时候,保姆来来往往上菜添饭,我穷孩子出身,坐在饭桌前身后放个人伺候着,我不自在呀。刘宇的妈妈还说要慢慢教我,教我什么?当豪门贵妇?合格的时候,用不用在我身上盖一个‘经检疫已通过’的蓝章?!”
“哈哈…”文思敏大笑起来,说:“你看你的表情,好像受了刑似的,一脸苦相,好笑死我了。”
“文老师,你也忒不地道了!”张虹白了她一眼说:“刘宇说,我们结婚后不会住在刘家大宅里,但是我总有一种感觉,觉得奶奶有心想让我们住进去,可能是人老了,希望一家人在一起吧。”
“唉,大概是吧。我爸爸也总是想让我和谭老师出去逛街呀,聊天呀,还拉着我们一起看电影,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你、我、谭老师都是同龄的女博士,可是我和你一见面就有话说,我和谭老师说不上三句半,大眼瞪小眼,冷场了。”
张虹细细一想,说:“我和谭老师也是说不到几句,就没话说了,我只能找个借口走人。”
“我们合得来可能是因为我们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乖孩子,你喝酒,我抽烟,臭味相同,干杯!”文老师举杯碰了碰张虹的酒杯。
“干杯!”张虹把杯中剩下的伏特加饮尽,胃里热得火烧一般,俄国酒比刘宇这个流着俄国贵族血统的男人还霸道!
因为张虹第二天有早课,文思敏喝完自己酒杯里的酒就回去了,各自洗漱准备睡觉。
张虹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定闹铃,才发现刘宇打过两通电话给她,还有四条短信。
十八点五十分,刘宇:
绑架你和田的是赵卓宇的一个旧友,目的是为了救赵新鹏,如顺利救出他,你和田都平安无事,如有意外,选了谁,谁就是他们手中最大的筹码,所以,我没有选你。警方昨天才决定终止这个案子,不再追查下去。田已经回意大利了。
二十点二十三分,刘宇:我到上海出差,两天后回市里。
二十二点三十七分,刘宇:睡觉前关好门窗,注意安全。
二十二点三十八分,刘宇:睡了吗?
张虹醉意渐渐浓,把手机往枕头下一塞,哼唧道:“睡了。”
刘宇躺在酒店床上,握着手机,和衣而眠,他喝烈酒很少醉,今晚竟被几杯黑啤酒给灌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