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分手吧（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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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虹在医院多住了十天，在这十天里，但凡刘宇一出现，气氛那叫一个别扭，那叫一个纠结，那叫一个紧张，那叫一个搞笑。
张爸爸时常坐在张虹病房的沙发上，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马上走到门口守着，如果来人是刘宇，张爸爸“砰”一声关门，请三少爷吃闭门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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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三天，张爸爸的耳力一日胜过一日，渐渐可以辨别出刘宇的脚步声，一听一个准儿。
但后七天，张爸爸便落了下风，因为三少爷不穿皮鞋了，改穿休闲鞋，常常和他请来的妇科专家一同进屋，张爸爸当着医生的面儿不好发作，将就“放”刘宇一马，容他在张虹问诊的时候多待上一小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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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宇这小子！”张爸爸说这话时，神情很是复杂。
“让他爸得逞几次，哄老人家开心。”刘宇对郭婉婷说的话，郭婉婷“无意中”转述给张虹了。
张虹倒觉得没她什么事儿了，自己成了观战者。
张虹出院的当天，郭婉婷充当司机陪张爸爸和张妈妈来接她，到了张家后，张爸爸和张妈妈买菜去了，留下两姐妹在张虹的小屋里一边整理行李，一边闲聊。
“老实交代吧，什么时候叛变的？”张虹发现前一阵子还对刘宇“喊打喊杀”的郭大小姐，最近变得安分了，时不时还和她提起刘宇的近况，显然被某人“收买”了。
“骂谁呢？！我TM永远和你一条战线。”郭大小姐一脸谄媚。
张虹提溜着奥菲娜的玩偶放到窗台旁，说：“少拿话添乎我，坦白从宽。”
郭大小姐也不在乎西洋镜被拆穿，嘻嘻一笑，说道：“我知道了萧家双猪泼你脏水，冤枉你“堕胎”的事。”郭大小姐骂道：“TMD，这两个没事找事的白痴！我以为刘宇对你有误会，才一时偏向田以君，所以我去找过刘宇，拿医院的单据跟他解释，堕胎的人是我，和你没有半点关系…还有打小白脸的那天，原来刘宇的妈妈也在场，我草，倒霉催的，这件事是我连累了你。”
张虹忍不住插话问她：“你怎么知道的？”郭婉婷敏感，会有这种想法也正常。
郭大小姐从箱子里拿衣服的手顿了一下，低声说：“听袁野提起的。”
“啊？你们…又在一起了？”上次在袁家店里闹得不可开交后，大头猩猩和小头蛐蛐就分手了。
郭大小姐不自然了，声明道：“MD，鬼才和他又在一起了呢！我们是朋友，朋友！”
张虹围着郭大小姐转了一圈，啧啧笑道：“好漂亮的女鬼。”
郭大小姐白了张虹一眼，继续说道：“后来，我去参加了赵新鹏的葬礼，哎，你知道吗？赵新鹏囚车被劫，和刘宇交赎金是同一天。”郭大小姐虽然冲动，一副没正经的样子，头脑却是一流的：“TMD，这也太巧了！我没从刘宇嘴里问出什么，袁野前一阵子去了法国，上个星期才回来，刘卓也是两天前回到市里的，问他们也是白问，不过直觉告诉我，这里面大有文章，我猜刘宇是有苦衷的。”
“赵新鹏的事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也觉得不太可能是巧合。”张虹岂会想不到这一层！
“那你怎么不听刘宇解释？”
“最近发生太多事，我想静一静。”张虹的心结在刘家，绑架和田以君倒是其次。
郭大小姐抱着史瑞克玩偶，吃惊地看着张虹，突然冒出一句：“你和刘宇结婚吧！”
张虹夺过史瑞克，放到奥菲娜旁边，问她：“他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这么帮着他说话？”
“他能给我什么好处，一看到他那张冰山脸，我就想退避三舍，MD，要不是因为你还惦记着他，我才不理他呢，问他三句，答你半句，挤牙膏似的，活累死人。”郭大小姐搂着张虹的肩膀靠过来，说：“赵新鹏葬礼上，袁野问他你怎么不来，刘宇说，‘最近发生太多事，她又病着，让她静一静吧’，真的，原话，一字不差。你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心有灵犀？”
张虹学着郭大小姐撇清袁野的语气，说道：“鬼才和他心有灵犀呢！”呵呵笑了一声后，又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说：“你能看出我还惦记着刘宇吗？雯雯猪怎么看不出来？她昨天发短信说，要介绍一个不错的男人给我，好像是孟文语的同事。”张虹的经期倒是过去了，但是身体还是虚，折腾了一下午，有些乏了，靠坐在床头不想动。
“我要是和雯雯猪一个想法，我TM也成猪了。”郭大小姐拱着鼻子，哼了几声猪叫，闹归闹，一抹脸，郭大小姐的表情又认真起来，说：“雯雯猪只见过刘宇几次，她一直吵着要刘宇请你们几个大学老同学吃饭，但是时间总是安排不开，后来饭倒是刘宇请的，可他人没去，她抱怨了好久，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啊，和刘宇交往后，张虹和郭婉婷时常玩在一处，混在刘宇的小圈子里。雯雯猪提过几次三姐妹带着各自的老公、男朋友来场六人party，可惜皆因刘宇、袁野和孟文语三个男人的时间对不上而告吹。
两姐妹正说着，门铃响了。
“大小姐，你去看看。”
“说曹操，曹操到。”郭婉婷把来人让进屋，抓起自己的皮包，对张虹说：“你们聊。”
“别走，晚上在我家吃饭。”张虹一把拉住郭大小姐，节骨眼儿上，又要把她卖给刘宇！
“你TMD想哪儿去了，我去阳台抽烟。”郭大小姐叮嘱张虹：“他要是敢对你意图不轨，别忘了喊救命。”
张虹低笑了一声，嗔道：“去你的！”时间一长，原本看好刘宇的朱雯雯变成“倒刘派”，郭婉婷却当了刘宇的间谍。善变是女人唯一不变的本性啊！
刘宇是来送猫的，大包小裹，零七八碎带了一堆东西。
张虹一样样看过去，有点傻眼儿，指着一个满是大小不一洞洞的空心球，问他：“这是什么？”
刘宇把饭团子从猫笼里抱出来放到张虹怀里，挨着她坐下来，声音低沉，显得有些无奈，给她讲解道：“兽医说，饭团子超重，这个球是给她减肥用的。把猫粮装进去喂食，必须推这个球转动，猫粮才能掉下来，变相运动。”
张虹摸着饭团子圆鼓鼓地肚子，嘟着嘴，不满地对刘宇说：“你怎么把她养这么胖？跟荷兰猪似的。”
“你说呢？”刘宇身上散发出张虹熟悉的味道，voyage d’hermès男士香水，张虹买给他的。
这是多日以来，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张虹稍稍挪了挪身子，移到床的里侧，在两人中间让出点空间，轻声回道：“我怎么知道。”
饭团子挣脱出张虹的怀抱，奔向刘宇。
“有没有搞错？！”张虹气结，饭团子啊饭团子，你怎么也叛变了？！
刘宇伸手抓起饭团子，向上一扔便把小东西高高抛起来。
“啊！”张虹紧张得心都跳起来了。
饭团子落在刘宇手中，被他稳稳接住，不知是兴奋还是受了惊吓，喵喵叫起来。
张虹跪坐在床上，挥舞着小拳头，抗议道：“不许欺负我的饭团子！”
“你的饭团子？”刘宇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顺势一拉，张虹失去平衡倒在他臂弯里，正欲挣扎，抬眼看到笑容慢慢绽放在刘宇的脸上，如晨曦升起的太阳般暖暾温和，一双灰眸明澈清透，痴痴望着她。
心跳加快，呼吸不稳，张虹失神地回望着他。
刘宇弯身压下来，用气音在张虹的耳边说：“连你都是我的！”
如此深情诱惑的笑容，如此轻声细语的音调，却说出这般霸道的话来。
“哎，小郭怎么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电视？张虹呢？”
张妈妈的声音扬起，张虹慌乱地推开刘宇，不停地用手拍脸，清醒清醒，降温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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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宇起身出去和张爸爸，张妈妈打招呼，张虹连续深呼吸三次，才静下心。
等刘宇走了，张虹抓着饭团子蘑菇到客厅给张爸爸，张妈妈展示小猫。
张爸爸瞧了瞧故作镇定的张虹，背着手踱进他和张妈妈的房间，感慨道：“唉，女大不中留！”
养了一个星期，张虹又活蹦乱跳的了。
刘宇大概从郭婉婷那里知道了张爸爸说的话，天天到张家拜访。某晚，张虹陪张爸爸和张妈妈在客厅看电视，张妈妈突然问张爸爸：“今天好像少了点什么？”张爸爸想了半天，一拍脑门，说：“哎呀，刘宇那小子今天没来！”张虹正在吃橘子，差点没噎着，对老爸老妈说：“以后在家门口安个打卡机算了。”稍晚，刘宇打电话到张家的座机，指明请张爸爸接电话，张爸爸放下电话说：“他有事走不开，今天不能来了。我就知道这小子坚持不了几天。”张妈妈劝张爸爸道：“人家孩子不是打电话来了嘛！你也不能真让刘宇天天都到家里报道，不上班不工作了？！”张妈妈话音刚落，张虹手机响了，张虹站起来去接电话，就听到张爸爸在她身后说：“告诉刘宇，少喝点酒！”
张虹拿起电话一看，老爸，打电话的是朱雯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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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开学，张虹坐在写字台前，翻着记事本，暑假旅游的计划泡汤了，改休病假，算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快。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连天，张虹拿起手机，想打电话给刘宇，这些日子，他们的关系已经重拾了不少，张虹打算约他好好谈一谈，听听他的解释，也说说自己心里的矛盾。
只拨了三个数字，刘宇的电话竟然抢先打了进来，张虹心头一暖，声音不禁分外温柔，轻声说：“正想打给你呢。”
刘宇的嗓音有些沙哑，焦急地问道：“哦？妮子联系你了？”
“妮子没有联系我，怎么了？”张虹心里“咯噔”一响，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和秦悦吵了几句，离家出走了！你知不知道妮子有可能去哪儿，或者去找哪个朋友？”
耿博童？！张虹几乎要说出这三个字，但是她拼命忍住了。虽然隔着电话，张虹仍然可以感受到刘宇的怒火，她还记得刘宇和王海东打架的那一幕，在刘宇“没下重手”的情况下，王海东还是断了两根肋骨，如果让他知道妮子和博童的事…更不要说此时，伍波、刘卓和秦岭也一定满世界找妮子呢！不堪设想。
“喂？张虹，你在听吗？”
“在，在听。你打过妮子的手机吗？”张虹知道必须即刻回答刘宇，否则他一定会察觉出她的异样。
“她没带手机。”刘宇沉声再问了一遍：“我问你知道妮子有可能去哪儿吗？”
“不知道。你别着急，我一有她的消息，就打电话给你。”张虹一手握着手机，一手翻到记事本的最后几页，上面记着耿博童所有的联系方式。
“再打给你。”刘宇撂下电话，吩咐司机继续驱车往警察局驶去，秦岭调出了妮子近三个月的手机通话记录，和所有同班同学的电话和家庭住址，正在一一排查。刘卓带着保镖和伍波去了机场、火车站、长途汽车站…
雨水不停冲击着车窗，水幕一波推涌着一波，刘宇的脑海里反复回想着他和张虹的对话，突然换了主意。
三辆黑色的奔驰围着转盘绕了一圈，改道往张虹的家驶去。
张虹最先拨通了耿博童的手机，关机了。耿博童的父母去英国参加学术研讨会，顺便看望博童的叔叔和婶婶，还没有回国。如无意外，耿博童应该自己在家，可是张虹打过耿家的电话，无人接听。
难道博童去耿老家住了？晚上十点多，耿老十有八九睡觉了，正在张虹犹豫要不要打过去问问的档口儿，又有电话进来，一看来电显示，再对了对记事本上的电话号码，是博童叔叔婶婶家的座机！博童的叔叔和婶婶都住在英国，房子空着，博童时常带同学过去聚会。
“喂？博童？”
“干妈，是我。”
“妮子？！”张虹得知妮子的下落却高兴不起来，两个孩子果然在一起呢！
“让博童和你说吧。”伍妮的声音干哑，说话也困难，可能是哭了一晚上的缘故。
“张老师，妮子答应我回家向她妈妈道歉，但是我送她回去不太方便，你能来接她吗？”耿博童一向稳重，做事有分寸。
“没问题，你们在你叔叔家？我有地址。”张虹松了一口气，博童的安排很得当。
“妮子的衣服湿透了，你能带套衣服给她吗？我怕她感冒。”
“好。”张虹歪头夹住手机，一手开柜门，一手拽皮包。
“还有，雨大不好打车，我刚才打电话订了一辆出租车，估计快到你家门口了。”
“知道了。”张虹呼了一口气，这样懂事，体贴，周到的大男孩怎能不叫妮子倾心？！
张虹向父母简单交代了几句，嘱咐他们先睡，自己带钥匙了。
撑着伞出门看到一辆出租车等在街口，张虹急忙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一问，是博童订的那辆车，坐了进去和司机说了地址。
雨势凶猛，张虹又一心挂着伍妮和耿博童，根本没有留意到有三辆奔驰跟在出租车后。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分手吧（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