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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月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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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浓雾弥漫,使人看不清眼前的景象,意识飘忽无所归处,自己明明在屋顶喝酒,怎会身处此处?
记起来了,又到那几日了,白朝暮在混沌的意识中费力的回想起陷入黑暗前的情景。
意识无形态的在迷路中悬浮,突然迷雾一散,耳边传来些许声响,是乐曲!
听不出是什么乐器所奏,只觉得朴拙抱素,悦耳非常。
自己好像坐在什么上面,哦,是花轿,对了,是给月神大人的祭祀,我是被选中的“新娘”。
轿子由八个人抬着,不是因为轿子太重,不过是木排状的架子,架子上铺满了各色的鲜花和水果贡品,当然还有最中间坐着的一袭月色长袍的白朝暮。
月光下的“送亲队伍”一言不语,只有轿子前方的引路人在吹奏着乐曲,耳边却有细碎的低语声,是夜语花。
这种花只在有月亮的夜晚盛开,晚风吹过会有状若人低语的窃窃声,故而得名。
这花被编成发冠戴于白朝暮头上,乳白色的花朵被月光照耀出淡淡光晕,为花轿上的人添得几分圣洁,好似随时可以羽化登仙一般。
白朝暮没觉得什么仙不仙的,随着乐声的逐渐清晰再加上耳边的私语声,只觉得头疼欲裂,意识变得更加模糊。
终于,乐声停了,轿子也停了,祭坛到了。
在失去意识之前,白朝暮看到了那位月神,一身华服,周身散发着微凉的月光,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
而这光却越来越强,越来越耀眼,简直要把人灼伤的地步,哪怕是闭上眼也是白茫茫一片,白朝暮都被刺的流泪,不禁拿起手挡住了眼前的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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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的睁开眼,白朝暮终于清醒。
往四周一看,自己躺在客栈床上,拧拧眉间,昨晚好像又到了昏迷的日子,酒喝到一半就睡过去了。
自己好像又做了一个荒诞的梦,梦里还嫁了个人?想到这,白朝暮又是一阵扶额。
梦里那月神没看清脸,但不知为何,白朝暮就是知道他长了一张和身边朝夕相处那人一模一样的脸,想到梦里的情节,耳根一红,为自己不着边际的梦境害臊。
他好似对自己说了什么,算了,记不清了。
话说起来,上次昏迷也梦到过那人,是那尊雕像的模样,怎会如此巧合?
难道……自己有什么怪癖?
话说回来,少爷呢?感受了玉佩里的灵力波动,这是又回去窝着了?奇怪,最近少爷好像安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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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起了没!该启程了!”
来不及细想,又被飞廉这小子打断思绪,奇怪,为什么要说又。
飞廉敲了门,得了应允才进来。
“嚯,学会敲门了,可以啊。”
往常这小子可都是直接推门而入的,用他的话说,都是男儿家,没得避讳,今儿倒是不同往日。
“那不是怕唐突小师叔您和师婶的闺房嘛。”飞廉挠挠脖子,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白朝暮一时间竟不知从何吐槽起。
“什么别扭的称谓,更何况,八字都没一撇呢,就叫计先生。”
“哦……师叔,你得快点了,车队马上就要出发了,也不知那怪人公子着什么急,偏偏要一大早就启程。要不是这段时间只有车队才能去漠北王城,才不想跟他们一道,想到要一路上都要见到他我就来气!”
“好啦,知道啦,这就起,可住口吧,小祖宗。”飞廉喋喋不休的话语让白朝暮想到了梦里的怪花,只觉头更疼了。
“你方才说,只有车队才能去王城?为何?”
“是哦,小师叔你昨晚睡了没听到那段。说是近日王城附近多有狼群袭人事件,单车匹马极易发生意外,又正值荒原渡,所以只有车队才给放行。”
“狼群袭人……狼族不是和漠北王族有约在先?为何还会袭人?”
“这便不知了,不过啊,听老先生说,是漠北王族背信弃义惹怒了狼族,所以狼族就打破协定了。”飞廉偷偷凑过来,小声的说给白朝暮听,
这会儿功夫二人已至客栈门口,果不其然,门口停靠着数辆马车,打头的正是昨日那锦衣公子。
只是环顾四周,也未曾看见大黄和自家马车踪影,白朝暮有些奇怪。
“大黄呢?”
提到大黄,飞廉刚才还兴致满满的劲头一下子去了大半,耷拉着脑袋回答。
“车队不让大黄跟着,说是只许马匹随队。”
“大黄明明比马好多了好吗!又结实耐干又吃苦耐劳,他们的马匹能上冰原吗!”
“无妨,我本来也不打算让大黄去参加荒原渡,虽然有些突然,也算是预期结果。”
“大黄既无法同行,可有租赁马匹代步。”
“没有,城里的马匹都被借光了。。。不过昨日那人说分咱们几匹马。”
“喏,那呢。”飞廉心不甘的指了指马队中几匹棕色马匹,虽不是体肥膘壮,看起来也算结实,代步驮行李足矣。
“好啦,也就是小争执,你还记性上了,堂堂冰原白氏族长的徒弟,这么小心眼啊。”
“我没有……我就是不耐烦他。”
见飞廉还是忿忿然的样子,白朝暮无奈,这孩子还是太嫩了些,江湖可不是这么走的,只得转移他的注意力。
“好啦,计归川呢?”
“计先生刚还在这呢,奇怪……”
“找我何事?”
计归川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吓人一跳。
这人什么身法,次次一点声音也无,白朝暮心中嘀咕。
“无事,只是问问。”
白朝暮讪讪回答道,目光瞥见计归川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似是一顶月白色长穗帷帽。
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挑选的帷帽这么。。。清丽脱俗,想着如此嘴上也开始没把门。
“归川兄这是怕日晒?哎呀,大男人不要怕黑嘛,晒黑了才更有男子气概啊!”
调侃归调侃,白朝暮也没期望计归川这个闷葫芦能够有所回应。
谁知这人竟然向自己走来,手还抬了起来,这是要动手?白朝暮微愣。
眼见着人越来越近,手朝着自己脑袋来了,白朝暮手臂下意识护住自己,眼睛也闭了起来。
“计年年!不就开个玩笑吗!至于动手吗?别打脸!我……”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头上似乎戴了什么东西,这帷帽,竟是给自己准备的!
“给你的。”
“啊……那……谢谢啊。”话音刚落,白朝暮就想抽自己一把,太怂了。
“计先生!你方才是去拿这东西啊!”
飞廉适时的询问救了白朝暮,眼见着计归川背过身回答飞廉的话,白朝暮暗自松一口气,从未如此庆幸过飞廉的话痨体质,偷偷上了马,粉饰太平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