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
村里请吃饭没有多大花哨，主要是量大管饱就行了。因为晚上要弄大餐，中午两人就不想弄太多了。
邹奶奶手艺非常好，早年的时候，村里的红白喜事都会请她去掌勺，这些年年纪大了，加上村里人也喜欢在镇上的酒店里摆宴席，她也就在家里自己做做饭了。
村里的人以白米作为主食，面条是偶尔换换胃口。邹奶奶不同，她热爱面食，隔三差五地自己做点面条，或者是煎饼。中午，邹奶奶就想下面条吃。
她吃不惯超市上买的面条，嫌弃不够韧，她喜欢自己揉面条，揉多一点，可以用保鲜膜装好，放冰箱，这样可以吃两三餐。自家奶奶想吃面条，图悠然只能是自己来和面揉面。
他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也喜欢吃面条，只是到读初中的时候跟着爸爸妈妈去了x市，爸妈工作忙，鲜少有时间下面条，就算是下，也是超市买来的面条。
图悠然没准邹奶奶动手，就自个哼哧哼哧地揉面，发面。这时，他就战战兢兢地加水和面，邹奶奶站在一旁指导，今天中午他们准备做杂酱面吃。邹奶奶喜欢用蛋清和清水搅和之后来和面，这样的话，面条会更有韧劲。将发好的面条压成薄薄的长方形，用刀切成细细的长条，然后慢慢地拉长拉细成奶奶认可的程度。
不要小看只是拉个面条，图悠然觉得自己的手臂酸死了，比码了一天的代码还辛苦。一方面因为天气热，另一方面又心情紧张，额头上出了不少的汗水，脸上被他自己糊上了不少的面粉。
见孙子面条拉的像模像样了，邹奶奶便在一旁将葱、姜、青瓜等配料切成细丝，煎好蛋皮。
杂酱面的关键是酱料，邹奶奶会自己酿造黄豆酱，她就用今天买的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切成细末，和黄豆酱，葱末、姜末炸成有一层油分离出来的程度就差不多了。
图悠然本来想全部由自己动手的，但是他拉面的手速实在是太慢了，等他把面条下入开水中时，邹奶奶已经将其他的所有步骤都弄好了。
图悠然还挺不好意思的。
“奶奶，我做的太慢了。”
邹奶奶笑眯眯地说
“以后多做就好了，这做饭还得多练，手艺好了之后，好找媳妇儿……”
邹奶奶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太好，可能陪不了孙儿多长时间了，现在的年轻人不太爱人管婚姻的事，她也不催。儿子是个没有福气的，她希望孙儿能有一手的好厨艺，将来可以好好地照顾自己。
图悠然和奶奶两个人都很能吃辣，这杂酱面就放了挺多辣椒，味道很香，青瓜丝也很脆口，很好吃，就是大夏天地吃出一身汗。
吃完午饭之后，图悠然陪着奶奶看了一会电视，上楼上睡了个午觉。
还没醒就闻到了一楼飘上来的酱骨头的香味。
揉揉眼睛，看向手上的手表，下午三点多。
汲着拖鞋，头发还有几撮调皮地翘起，图悠然睡眼惺忪地走下楼。上天就是这么的不公平，好看的人不修边幅，依然十分的好看。
“奶奶，这么早就开始做饭了？”
“这酱大骨就得早点做，这样才够入味。”
“你醒了，就去把鸡杀了，我已经笼起来放到后院了。”
图悠然有些麻爪，他没有杀过鸡，小时候倒是见过不少次奶奶杀鸡，但是亲自动手还是第一次。但奶奶吩咐，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回顾着奶奶杀鸡的步骤，心一横，也就可以了。
清理完鸡肉后，图悠然觉得自己的手不纯洁了，他的手充满了鸡骚味。来回翻转自己的双手，依然是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指腹上有些薄茧，这是敲键盘敲的。
邹奶奶在厨房的走动间，见图悠然对着手发呆，好笑说道。
“行了，卫生间有洗手液，洗洗就干净了。”
图悠然瘪瘪嘴，跟着奶奶身后做饭。
晚上的饭菜还是很丰富的，邹奶奶做了笋鸡，酱大骨，白醋猪蹄，自家院子的小白菜。数量虽然不多，但是量管够，都是用家里的大瓷盆装的。
村长夫妇和图高夫妇都来了，图高的妻子在隔壁村当小学老师，不部分晚上都是会回来休息的。
邹奶奶的手艺自是不必说，一餐饭宾主尽欢，汤汁都没有剩下。
答谢完村长一家后，图悠然跟着奶奶收夏季的水稻，拔花生，收番薯，育种，种秋季水稻，各种农活都干了一遍。
农闲的时候，晚上在网站上接一些小任务，完成工作后，跟着奶奶看美食节目，看的上瘾了还自己动手做一遍，虽然他是厨房小白，但是邹奶奶是高手，在她的指导下，厨艺突飞猛进，相当可以了。
傍晚的时候还会跟着邹奶奶去村里人家串门，之前，邹奶奶说去拿草帽的大根叔家，图悠然也去过好几次，还跟他学习了用草藤编帽子，用木头做椅子，用竹子编箩筐。日子过的不知道有多潇洒，每次看着满天星星，他都有种这样的生活也不错的感觉。
没有什么烦心事困扰的日子过的很快，图悠然回到村里已经快一年了，图高的第一个孩子都出世了，他还去看过，虎头虎脑的，很有活力。
又是一个夏天，图悠然吃过晚饭后，陪着奶奶在葡萄藤上纳凉。邹奶奶在冬天的时候生了一场病，在他小心的服侍下，春天的时候缓了过来，但是到底弱了很多。
今晚天气不错，奶奶就想去外边坐坐，图悠然便帮她把躺椅搬到院子上。田野里很热闹，青娃呱呱地叫个不停，还有个各种的虫鸣声。天空也非常的明亮，没有大城市的雾霾，星星多的数不清。
图悠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奶奶讲话，起初邹奶奶还回几句。之后便挺久没有回应，图悠然习惯了自己说着说着，奶奶便睡着的事情。
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蒲扇，准备抱着奶奶回房间，只是入手便感觉一片冰凉。颤抖地伸出手，放在邹奶奶鼻子前，不死心地摸上脖子，凉凉的触感让他感觉被冰雪包围着，全身克制不住地颤抖。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图悠然感觉喉咙里有一大团的东西堵着，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来。呆坐在地上一整夜，村长第二天出门查看稻田的时候见到不对劲便问了几句。
“然子，你坐在地上干吗？”
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图悠然沙哑着声音说。
“叔，我奶奶去了。”
村长一惊，放下扛着的锄头，急忙进院子里看看。
丧事办的很快，从晚上死亡，到埋葬，不过是三天的时间。图悠然觉得自己被撕裂成两个人，人前的他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奶奶的后事，人后的他大声嘶吼，却发泄不出来。
看着奶奶的新坟铺好，不是陌生的地方，在这里他埋葬了爷爷、爸爸、妈妈，如今又送了奶奶来。
看着有些消瘦的青年，村长也是很心疼。
“然子，你奶奶没什么病痛就去了，是好事，你可不要太伤心弄坏了自己的身体。”
“叔，我没事。”
看着他红红的眼眶，村长也只能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一下。
葬礼过后，图悠然慢慢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处理完家里的后事，将东西扔的扔，送人的送人。他本来是决定回村好好陪陪奶奶的，如今奶奶去了，他也要离开了。
订了中午的票，图高说要送他去镇上。不过，他想离开前再去看看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就让图高先等一下。
图高本来想和他一起上山祭拜的，图悠然拒绝了，他想一个人静静地去。
村里人去世之后，大多埋葬在后山，村里人经常清理，倒也没有什么危险，图高也就同意了。
图悠然背着贴身的背包，拿着条登山棍和一把柴刀。
奶奶的坟墓是新坟，图悠然拿柴刀将其他人的坟墓清理一番，分别点上香，说了自己要去s市之后，便准备离开。
山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雾了，图悠然只是上柱香的功夫，后边的路便被浓雾笼罩着，伸手看不见五指。
他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这路他熟悉，这一年来陪奶奶走了不少次，下山的路闭着眼睛也找的到。时间不早了，等浓雾散去，可能会误了车票，图悠然没有犹豫，踏入了浓雾中，没有发现的是，进入之后，浓雾便消失不见了，连同他的身影。
“老高啊，你今天擦车子干嘛，要去镇上啊？”图高的妻子抱着娃在树荫下问。
这一下子就把图高问懵了，怎么突然擦车子呢？
“我感觉我要送一个人去镇上的，突然记不得要送谁了,嘿嘿……”
“还说我一孕傻三年，我看你才是个傻爸爸。”
S市，周伟强领着一大堆的肉和青菜回到租房。
倩倩：“强哥，今天怎么买了这么多菜，我们两个也吃不完啊？”
周伟强：“今天我兄弟要来咱家借宿，今晚就在家里吃完饭了。”
倩倩：“谁啊？”
周伟强：“是……欸，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我看看手机，没有，难道我记错了？”
倩倩：“前几天加班加傻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