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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万树放新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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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饭,两人并未回去船上。
小七生在北地,没见过南方细腻的风土人情,现下心情好转,便对街上的各色玩物风情心生好奇。
小七心情好转,大公子自然也跟着好转,只觉得这扬州实在是个好地方,什么看着都顺眼,也就不急着回去,随着小七在城内晃悠。
小七东看看西瞧瞧,时时露出讶异羡慕的神情来。
一会觉得各式物件精致讨喜颜色素净,比起北地的大气浓郁又别有一番风味。
一会又惊讶南方的男子怎么多生得这般温文儒雅。
像那边扶着娘子的青年男子,神色温柔陪她在路边小摊上挑着些玩意,还不时的温言软语说些话儿。就连摆摊那小子也是一副眉清目秀的皮相,哪像北地那些大老爷们。
不过,身边这个还不赖,要真是这般的男子到得北地,还不叫人当作倌儿去了。
大公子见他看着人家夫妻半响,也抬眼看去,正看到那男子在他娘子耳边说了些什么,惹得她详怒拿手去打,只遮不住脸上娇笑。
大公子憋了好一阵,说出句:“你也可以撒娇”。
小七一张脸登时通红,赶紧掉开眼,往旁处走了开去。大公子赶紧跟了上去——他的手还在小七手里拉着,再不跟过去可就要摔跤了。
小七只顾低着头往前走,路也不看,不知怎么的走离了闹市,到得一条清净的小巷来了。
那巷子深处开了树桃花,该是上了些年头了,深色的树干虬曲错结老态龙钟,却是深深浅浅的一树繁华。树后两扇清漆木门,正大开着。
世人都拥着挤着去赏异花,却忘了这三月,本是最普通不过的桃花季节。
走得近了,才看清那门上头题着匾额,一个青衣书生抱了些宣纸自里面出来,经过两人跟前时点了点头算是见礼。
原来是家书画纸墨铺子。
小七往门里望了望,一人正往墙上挂幅折枝桃花,画下一方高几,几上摆了个供着桃花的天青细瓷美人瓶,与画上的相映成趣。那人挂好画,由上到下轻轻抚了抚画纸,却一直背对着门,让人看不见长相,只见得身形清瘦。
一个声音抱怨:“他明明是买夹生,你又拿的徽宣。”
那人微微转回些脸来,回道:“他这一支妙笔,怎能画在夹生纸上?”
“寒…寒江公子?”小七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眼圈慢慢的泛了红色。
那人闻言,也怔了一怔,接着便朝他微微笑道:“小七……”
一时相对无言,几年时光,点点滴滴隔在中间,让那门外繁花徒生了哀愁。
“有客人么?”
刚才抱怨的那个声音在屋侧的门帘后响起,话音未落便见他撩开门帘出来。依旧是那嚣张的红衣凤眼,明艳照人。
那人见来的人是小七,忽的生出一脸警惕之色,伸手将寒江拉到自己身边,恶狠狠道:“他现在是我的!”
这般霸道脾性,不是房月还能是谁?
寒江推了推他:“去叫春眉倒茶来。”
房月不依,手拉着寒江不放,人赖在那儿不走。
寒江责怪的看他一眼,示意小七身后的大公子,房月一双眼把大公子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意味深长的朝小七笑了笑,这才乖乖放了手去叫人沏茶。
见此时没什么人来,寒江便把两人带进了内院坐了,与小七说了好些话,从出来被偷了银两到怎么进了药铺,当了小二,最后又怎么到了林家。
余外两人插不上嘴。大公子本就寡言,平常也多是默默守在小七身旁,倒没觉得什么,只是房月在一旁气得鼓鼓的,千方百计的要插进来。
小七着急想问寒江当日怎么会被房月赎出,怎会在这里开了家小店,又怎么会跟房月走到了一起,是不是受了胁迫等等。小七本以为他的寒江公子一出了醉红院,便该有大好前程,以他的学识文思,考科举加红袍翻冤案完全不是难事,完全没料到会在这小巷见到他平淡度日。
碍于房月在场,小七只好把话说得十分隐晦,房月仍是听出他所指,猫儿似的竖起毛:“他的卖身契在我手里,自然得跟着我!”
寒江微微一笑:“与其计较那些虚名浮利,倒不如与相爱之人平平淡淡相守到老。”
房月那毛便顺了下去。
这时上茶的小厮来了,是个唇红齿白的年轻男子,见了小七居然毫不顾忌的直盯着看,叫他不由奇怪。
那人说:“我是春眉呀,与你一道进院的。”想了一想,好似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袋:“是房月公子教我拿草药涂在脸上,才变成那副难看模样的。”
房月问他:“怎么现在才来?”春眉嘿嘿一笑,一边倒茶一边回:“刚才没水了,这才烧好。”他便嗯了一声,竟没责怪什么。
小七惊讶。
以前他忍让房月,是觉得大家都是可怜人,并不是怕了他。倒是一直讨厌他脾气霸道待人刻薄,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也不全是那般的。
小七想起客栈那里得知房月家人找他一事,便与他说了。
房月却淡然得紧,说已知道了这事,家里人也见过,只是还没想搬回去。
是夜,小七与大公子便留宿在寒江家里。
虽未提起他们的关系,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安的一间厢房。小七也未拒绝,两人分居一月过半,终于又再次同床共枕。
本来小七十分不舍,跟大公子说想在这里多呆几日,等船从苏州转来再一道回洛阳。
大公子却道苏州那边尚需人手,该做的事不能不做。他待小七便是如此,小处十分的细致包容,甚至可说宠溺,但大事上绝不会放松。
不过好歹也知道安抚小七,说找到了人日后再来几次都不是难事,再陪他过来。
小七难得听大公子说话这么周全,又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寒江公子,睡觉的时候靠在他身上都觉得比月前的舒服。
第二日一早,两人与寒江房月告辞。
小七依依不舍,心里五味杂陈,鼻子发酸。
寒江拿了幅画出来,说是去年春日想起他来做的,本以为再见不到了,没料想还真能送到手上。
那画题作“晴春蝶戏图”。纸本,淡设色,寥寥几笔,勾勒的一个少年背影,望向墙外明媚春光里三两只嬉春粉蝶,瘦弱、倔强。这便是寒江记忆中的小七。
小七见图,心知寒江公子也是念着他的,更是觉得鼻酸眼热,眼泪不受控制的大滴大滴掉了出来。若不是这几年的历练,怕早哭了出声。
寒江心里亦有所动,抬手替他抹了泪水:“可别哭,小时候你最能哭了,昨日见了还以为长大变出息了。”
房月见他那样也凑过来调笑,指着那画上只只蝴蝶说:“不是说春蝶肥软秋蝶劲瘦,你怎么像是被人天天欺压,还没吃饱饭的样儿?”说罢还刻意瞟了大公子一眼。
大公子不自在的咳了声,小七更是被他说得羞红了脸,这一来哭意倒减了不少。好在房月也没有继续拿他调笑,而是转去跟寒江撒娇:“你给他都画了,我的梅花何时才得画好?”
寒江但笑不语,房月也无可奈何。
这边尚在惜别,外间似乎来了客人,笑笑闹闹的似乎有好些个,寒江怕春眉一人照应不来,便叫房月也出去了。
不多久,说话声越来越大,倒像是起了争执。
寒江无奈:“房月就是脾气烈了些,我出去看看。”又对大公子道:“失礼。”
去了半响仍未回来,小七心下有点担心,怕是有那些宵小之徒闹事。又或者,房月寒江都曾是红倌,房月更是艳名远播的主儿,这里虽与京城相隔甚远,但说要遇到以前熟识的恩客也不是不可能的。
从门帘后只见看得半间铺子。
一个着鹅黄锦衣的少年对着那幅桃花,一脸势在必得,房月却偏不卖他。还有个声音正与房月商议,他却死不松口,说话也有些咄咄逼人。寒江在一边揉着太阳穴,也不知是不是真被他气得头痛。
小七现下已对房月改观,想他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定是有人撩拨了他怒气。便挑开门帘想出来帮他们和解。
屋中一人着缎袍束金冠,和房月说话的应该就是他了。
这人左手把在身边美貌男子肩上,怀里还拥着一个瘦弱男子,手不时的在他腰上按捏,一双眼对个个都暧昧得紧。门外还有两人,一人着紫衣一人着白衣,正站在桃树下望着这边轻声交谈。虽隔得远了,也一眼便知该是风骨极佳的人物。
小七心道,怪不得房月不想卖画给他们,怕是见不得他蓄养男宠,兼之光天化日竟当着人亵玩这瘦弱男子。
再看那被搂在怀里的男子,他也不反抗,一脸害羞的低了头任人亵玩,面容清秀可人,神色低眉顺眼,一幅逆来顺受的胆小模样,这岂不是……
“青…青哥哥?”小七想叫青袖公子,想起他这名字几年前在坊间也是十分耳熟的,又见那束冠的男人一身富贵,身边娈宠成群,心里绕了个圈,没叫出来。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是那男人并不知青袖出身勾栏,自己这一叫不是白给人找晦气?
就算是蓄养男宠,世人也多喜好出身干干净净些的。
那瘦弱男子闻言抬起头来看他,半响,才怔怔的问:“你是春晴?”接着又转到店内两人脸上:“房月公子?寒江公子?”
寒江与房月不甚记得这人,只微微点头,小七却却皱了眉头。
自己顾忌着他出身,他却怎么这般不明白!以寒江房月的名气,这男人本就蓄养男宠,怎么会不知道?况且房月正和那男人纠扯不清,他若是拿这点来欺压他们……虽说有大公子在这儿他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可闹起来名声总是不好。
更叫人憋屈的是,那束冠的男人问青袖:“你认识的?”他便点了点头:“嗯,以前醉红院里的朋友。”
这下可好,那黄衣少年与美貌男子也都将他们三个盯着看起来,像是看穿了什么的眼神。
寒江房月状若与己无关,小七却被看得发恼,颇有些埋怨青袖,又担心他不懂世故人心吃亏,拿眼与他示意那束冠的男人,提醒道:“你说话……也不怕被人看低了。”
青袖愣了愣,又皱了眉才想明白小七说的什么,带了些羞涩的笑道:“你说醉红院?小军不会因为这个看低别人的。”说完更往那束冠的男人怀里靠了靠,那人也顺着他的话点头附和:“这是当然!”
小七心下十分不解,这人怎会说得如此轻易,好似怀里抱的人是不是做过小倌毫无差别,这世间能有几个如大公子的心胸?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几眼,觉出一分眼熟,却又不知在哪儿见过。
房月明了小七为他们着想的心思,便一脸不以为然道:“笨小七!在妓院呆过又怎样?又不比谁低人一等!怕谁看低?”说罢,证明似的对黄衣少年道:“这画说不卖,照旧不卖!”
寒江亦点头与他讲:“若世人皆愚,那便更不应自轻自贱。”
“不比谁低人一等?”
小七怔住了。
他这么多年看到的听到的经受过的,哪一件都让他觉得做过妓子小倌的,确实比常人低贱。却从不知道,也从未听谁说过,不比谁低不比谁贱。
如今有人抬头挺胸,光明正大的告诉他了。
不应自轻自贱……
不比谁低人一等!
小七一时只顾自己心里翻搅琢磨,那边又继续说起买画的事来。
“你这店家真是奇怪,既是开店卖画,有人买为什么不卖?又没人得罪了你!”黄衣少年说罢又跑到束冠那人跟前,扯着袖子扭来扭去的闹:“不成不成!我一定要!”
这少年脾性也是倔犟,别人不让他得到的,他便偏要弄到,本来许多命里没有的东西,也亏是这性子才抓住了,才有了今天。
那束冠的男人被他一闹,便又转向房月:“老板,既然都是熟人,这孩子又实在喜欢贵店的画儿,就别跟他过不去了。”
房月被黄衣少年一问也心虚起来。
若说之前是因为见不得这男人亵玩男宠,但现在看来又觉得他对青袖几人都是极宠溺,不像自己所想的光景,倒真是没道理不卖了。
不过话都甩出去了,没个台阶,房月是怎么也不肯下的,便偏开了头不再说话。
寒江见他闹够了,正要上前跟那束冠的男人赔礼,门外桃树下那两人进了铺子。
前头那个紫缎锦衣的男子,目光水波潋滟,顾盼神飞,一进门便直走到黄衣少年跟前,往他头上敲了一敲,道:“不过一幅画,哪儿买不到?你忘了咱们来干嘛的?”接着又一脸鄙视的对束冠那人说:“这么点小事也搞不定!”
这两人竟都不敢生气,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黄衣少年立刻变了委屈,束冠的讨好般对他笑道:“呵呵呵,反正我搞不定的你都能搞定嘛!”
另一人悠悠然迈步进来,一身白衣,声音清冷似水:“裴公子说得是,别忘了正事。”居然…是……柳公子?
这两天还真是频遇故人……
柳公子自然是不会记得小七,踏进门眼光便落在寒江身上,只觉与自己很有些意气相投,不由心生好感,向他微微一笑。却令房月不悦的皱了下眉。
而小七头次见他便被赶出药铺,二次见他又是那般惊世骇俗的情景,不免记忆深刻。
又想起那日众人的争论,此刻当真见了柳公子与寒江处在一室,不由心下仔细比较:两人今日着的都是白衣,都是一致的书生意气,还真分不清谁高谁下,只是,一个傲气浓了半分,一个淡然多了半点,想来也是身境心境不同所致,说不得哪个更胜一筹……
小七想着想着,又觉得哪里不对……这人既是柳公子,算一算也正是五人,那束金冠的男人岂不就是福王爷?!不由得心下大惊,暗叫不好,刚才房月与他说话那般无礼,这皇亲国戚的,岂是平常百姓得罪得起的?!
那边柳公子向寒江行了一礼,问道:“听闻贵斋有奇砚,触之柔软,抚之如婴孩肌肤,久墨不腐,冬墨不冰,不知能否取来一观?”
寒江见此人也觉亲近,便回了礼应承下来。房月的不悦更是涨了几分。
小七怕房月再跟他们冲突,趁寒江去内院取那奇砚,赶紧附在房月耳边与他说了福王的身份。房月并未惊慌,只微微点头示意他明白了。
少时,寒江取了砚台与柳公子及那紫衣男子观赏,果真软如肌肤,磨墨时沾水既硬去水复软,发墨极好,两人皆是啧啧称奇。
福王不怎么感兴趣的打量着店内,黄衣的少年依旧盯着那副桃花,青袖颇倒是感兴趣的侧着身子看他们试砚。
看完砚,那紫衣男子便与裘房月商量起想开采这奇砚之事。
开口便是在下江南裴家,倒像是早知道房月会对上“原来是江南总商裴家,在下苏州裘房月”,不愧是福王府拿库房钥匙的,一眼就看出谁是管得这事的。
可惜房月道他们也是别人相赠了两方,并不知道产处。
“可曾利诱?”
紫衣人问得自然之极,房月也答得自然之极:“当然,只是他绝口不提。”
“那……真是可惜了。”
紫衣人面带遗憾,福王拍拍他肩膀:“难得回趟家,就该游览江南美景,好好放松放松身心,别整天想着生意。”
柳公子听闻不只一方,便问寒江能否割爱,寒江正要答应,却被房月抢了先,道:
“只要答应在下一事,一方砚台又算得什么?”
“何事?”
房月突的跪了下来:“户部员外郎苏正善十年前蒙冤枉死,请永福王为之昭雪。”
紫衣人水波潋滟的目光顿时凌厉,一眼扫到小七身上,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寒江身形一颤,但很快恢复平静:“砚赠雅士,我本就是答应的,这等陈年旧案便不必翻了。”他心中感激房月所为,但却不想再为前尘旧事是伤怀,伸了手想将房月拉起,无奈房月执意不起。
“居然被揭穿了?”福王奇道。房月等得福王发话,却不是他等待的回答:“揭穿了也不用跪嘛,快起来起来!”说着真上前扶房月起来,态度诚恳不像作戏。又与紫衣男子、柳公子低声商议了几句才道:“苏正善是你什么人,你为何要为他翻案?”
“他是在下岳丈大人。”
寒江听得这句,不再阻止。
紫衣的点点头,福王道:“此事事关重大,本王还需回京调查才可断定。若真是蒙冤,自然会还他清白。”
房月拜谢。
这一来砚自不用说,黄衣少年窥视已久的那幅桃花也叫他得了逞。
那少年一时高兴,等不及房月给他取,径自抓着下幅想撩下来,跳了好几下,画是撩下来了,岫玉的画轴却也顺势砸了下来,顺带又把那高几上供着桃花的美人瓶挂翻。
说是迟那是快,福王还在半路,大公子已从门帘后掠到那少年身前,一手抓住了画轴,一手扶正了花瓶。
福王爷当场变卦,道:“一方砚台换这么大桩差事,怎么想都是我们吃亏。”
众人绝倒。
王府众人对福王行事见怪不怪,这边几人却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
福王悠悠然转向大公子,继续说:“我也要提条件。我要请你做我的武术教练,帮我恢复武功!”
大公子皱眉,道:“这…习武之事并非一日可成……”
“没关系,一年不成两年,两年不成三年!再苦再累也没问题!而且我这底子还在,只是忘了怎么发挥,应该问题不大。”福王说起武功来有些兴奋,甚至有些喋喋不休:“我老哥也说是能恢复的,叫他教我呢他又总是没有时间。哈!这下遇到你了可好,江湖骗子多了,难得遇到一个有真本事的……嗯,我们先去杭州,路上就可以练了,回了京城在咱们府里专门给你腾个院子出来,怎么样?”
大公子待他说完,抱了拳道:“在下还有事在身,恐怕不能陪同福王前往杭州。”
“这样啊……”福王露出个为难的表情,不过立刻又转为笑脸:“那我等你办完事!这样也好,反正我也想再多放松几天。”
大公子还想推辞,小七与他说:“左右回去也没什么事,二公子会高兴的。”既有福王,又有江南总商,结交起来自然对林家的生意大有裨益。
大公子想想,这趟茶叶运回后倒是没什么事可做。又想到自己二十多年来,除了数次因为路途险峻或盗匪猖獗而押运过货物,也没为家里的生意做过些什么,反而都落在二弟身上。若真如小七说的,能让二弟高兴,在商场做事方便些,去趟福王府也不是什么大事,日后与小七大江南北的游历也好少些愧疚。况且这些人看来也不像倚权霸势之辈,便再对福王抱了拳:
“在下洛阳林方土,三月之后定当到府上拜访。”顿了一顿,又道:“不知可否携带家眷?”
福王大笑。
皆大欢喜。
出了门,回过头去,寒江与房月仍在门前远远相送,桃花后隐隐可见匾额,上书三字,“寒月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