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入旧年》蝴蝶君·小D

2、第一章：月里风尘是旧年——房月

　　江春入旧年 1 房月××××××××××××××××××××××××××××××××××××××××××××
　　恐惧归恐惧，可还是得过这一关。
　　什么才子佳人，什么初夜就被买走的名妓，不过是书生们编的戏子们唱的故事。三十两银子，对春晴而言算是高价。
　　长相，本来就只能说还清秀，就连今晚，嘴唇上被老鸨涂的鲜艳胭脂也在路上舔得不剩多少了；诗书文章，他只学了个半懂，能识字、会念词也就够了；琴技，也不上不下，非要让弹，也能凑凑谱子。
　　好在既不会挨打，也不会出名。
　　可惜□□这夜，春晴遇了个土财主，花了三十两，折磨出一身伤来。还是痛得死来活去了一回。而且那种肥腻的指掌只会让人恶心，完全和梦里那少年感触到的手不同。
　　春晴六岁来的这醉红院，在后院做过几年杂事，又给院里的红牌做过两年贴身小厮，这院里的东西，也看得多了。
　　趁年轻貌美争个红牌赚大钱？不成。
　　那些为争宠勾心斗角的所谓头牌红人们，出卖色相皮肉的勾当，年老色衰哪个能得好下场？
　　攀个有钱的老爷赎出去？也不成。
　　院里的姑娘小倌，赎出去没多久又扔回来的，多了。就算没有，那也不过是进了另一个小点的妓院。
　　逃跑？先不说乐籍官府管着，就是院里的打手，都能够他受的。八岁那年看到的情形，恐怕这院里没人能忘了去。
　　至从知道一个月后□□的事，春晴就日日想着，怎么做才能离开这个妓院，离开这种生活。
　　终于被他想了出来。要平庸，将来赎身也就容易些；要能耐着，熬上七八年悄悄的从这儿赎了身出去，自个儿赎，再不把卖身契落到别人手里。
　　春晴□□之后的几年，一切步入正轨，春晴果然既没成红牌，也不至于给老鸨亏本，大约三四天有一个客人。有的客人大方会私下瞒着老鸨给些小钱，一月能攒一两左右银子。
　　只要一百两，春晴算过的，他的身价，一百两顶够了。
　　为了攒下那笔赎身钱，他也会描眉画眼，也会屈意侍奉。却绝不妖娆惑人也不清傲出尘，总之就是扔进一堆小倌里看不出特点记不住名字那个就是他了。既不挨欺负也不被嫉妒。
　　只除了一个人，院里的第二红牌房月公子。要说天生绝色，现在这院里也就两人，其中一个便是他了。五年前还有一个，被打断了腿，生死不明。
　　可惜这房月公子是个狐媚子，还十分的刻薄跋扈。第一红牌又是个清冷避世的性子，是以除了老鸨，院里竟没一个人管得了他。谁若惹了他，便是一身的臊。
　　好在，这人若不去惹他，也不是胡乱就发作的。
　　当然也得除了对春晴。从春晴还是个小厮的时候开始，那房月每每见了他不管有事没事，不是恶语相向便是狠狠的瞪他。吃了他几次亏，后来春晴便十分小心的避着他，就是路上遇着，情愿躲远些等他嚣张跋扈的先走了自己再走都好。
　　这日中午，春晴起得身来，穿过园子去厨房拿午饭。昨日的客人太过纠缠，春晴这时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等他发现不远处的房月时已经来不及躲开了。
　　那人已带着他的小厮春眉迎面走来，依旧穿着他那身和他一样嚣张的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