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比额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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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周一，卫鸢是住校生今天下午就要返校，所以书是卫家明送到医院里的。大概是因为先前父女二人的不愉快，卫家明送卫鸢回学校的时候两人几乎没怎么说过话，一下车拉着陈一瑶就走了。
卫家明虽然心中难受却也不敢真的与卫鸢发生争执，自从他二婚之后卫鸢的心情就不太好，起初他以为只是小孩子闹闹小脾气，等习惯了就好。可三个月过去了，卫鸢对他再结婚的事仍旧耿耿于怀，甚至在新学期开学的时候直接选择了住校逃避家里新加入的两个人。
父女二人哪里来的隔夜仇，卫家明只盼望卫鸢千万不要同他这个当爸的生分。
陪着莫寒月母女二人吃了晚饭，卫家明又带着莫寒月到楼下散步。
莫衾盯着卫家明带来的书终于有机会瞧瞧，没想到卫鸢所说的四大名著竟然有如此之多，不过她在这里养伤，想来十天半个月的不能出去，正好能打发时间。
看书籍封面，莫衾猜测这是时代比较久远的书籍，粗粗看了两页果然背景与她原来的时代有更多的相似之处，而不像如今的时代。
口袋里装了数十本书，莫衾一一拿来看了一眼，在心里默默排了一个阅读顺序，只是翻到最后让她微微诧异。最后的一本书封面配色夺目鲜艳，不似先前那些古朴厚重，而且配图还是两个着长衣宽袍的男子含情脉脉的望着彼此，背景则是一片胭粉的桃花林。
本能的直觉告诉莫衾，这本书跟旁的书不一样。
书名叫《那些年捉妖的日子》，莫衾想这约莫应该是奇闻杂谈一类的书，她以前也不是没有看过，只是这一本莫衾觉着似乎哪里怪怪的。
大概是一种好奇心理，先前所谓的阅读顺序立刻被莫衾推翻，她安静的翻开了那本《那些年捉妖的日子》。
第一页，第二页.....
莫寒月散步回来，莫衾已经看了近百页，颇有几分舍不得放手的意思。
莫寒月问她看什么书看得这么入迷，莫衾只是含含糊糊的回答，“就是一本故事书，不过我以前我没看过，倒是有些稀奇。”
女儿爱读书，常常抱着书就是一整天，说了许多次都没什么作用，也就随她去了。见莫衾看得认真于是自己找了事情打发时间。
一直到晚上十点，莫寒月见莫衾还没有放下书的念头这才提醒她：“衾儿，时间不早了，明天继续看，该休息了。”
莫衾也知道天色不早了，于是依依不舍的放下了书，不过她合上书后小心翼翼的将书放在了枕头底下又用枕头盖住，像是怕被莫寒月瞧见似的。
因为莫衾腿脚不便，莫寒月打了热水到床跟前给莫衾擦洗。
莫衾正擦着脸忽然问：“妈，卫鸢给我带来的书购买是否有限制呢？”
莫寒月愣了愣，“限制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在书店买的么。”
四大名著几乎每个家庭都会有一两本，以前她也给莫衾买过，不过今天她说没看过，估计是那时候小看不懂。
难不成现在买四大名著还难买了？莫寒月觉得莫衾问的这个问题问得奇怪。
“难道是谁都能买的？”莫衾的声音有些惊讶。
听见这句话莫寒月觉得更奇怪了，“那肯定是啊，书店打开门做生意，难不成还会挑顾客不成，我们又不是偷啊抢的，自然是谁付钱都可以买的。”
“啊？这样啊。”
莫衾没再说话，只是这心里却因为莫寒月的话有些不上不下的。莫寒月呢见她不吭声了，也没多想，毕竟自从莫衾醒来在她身上觉得奇怪的事儿也不是一件两件的。
那书莫衾看了一小半，她看得真真切切，那书分明讲得是有断袖之癖的两位男子结伴同行斩妖除魔的故事。这个地方与她原来的地儿果然是不同，从前不是没有类似的故事，可每每提起谁不是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
这般光明正大的刊物，而且任凭谁都能在书市里买到，那岂不是对断袖之癖的没有任何避讳，态度如此开明，倒是让她惊讶。
不过这样或许是一件好事......
一夜就这么胡思乱想的过去了，莫衾知这里是分周一到周五为工作日，周六周日为周末休息日，平时工作日卫家明忙着上班，卫鸢又在上学，莫寒月和莫衾两个人每天就过着重复的生活，不忙的时候卫家明下班了也会过来探望，但莫寒月心疼他两头跑，早早的就让他回去休息，便又剩下母女两人。
这么一连过了五天，莫衾竟然有些期待卫鸢放学休假来探望自己，一来她有些事还想同卫鸢确认确认，二来卫鸢是她到这里来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她有一份珍惜的心在。
这天好不容易到了周六，吃了午饭莫衾便等着卫鸢来。
可到了下午五点都不见人，莫衾虽然不吱声但时不时张望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的期盼以及担忧。
卫鸢不会不来吧。
心里有了这个猜测，莫衾稍稍一想又觉得卫鸢不来实在正常。她不喜欢自己以及她现在的母亲莫寒月，难得放学可以休息玩儿乐又怎么舍得把时间浪费自己身上。
随觉得是常理之中，但或许连莫衾的自己都不曾察觉心底的那分失落。
再无期待，莫衾拿起床头的三国演义看了起来。
风轻轻吹进来，莫衾拂了头发，没有在意原本昏黄的阳光已经不见了。
“莫衾，你看得挺认真的啊。”
卫鸢忽然出声惊得莫衾抬起头来。
“卫鸢！”
眼里晃着欢喜和惊讶。
卫鸢对她的反应很满意，不枉她来这里一趟，但面上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医院里可不能这么大声，影响到别人。”卫鸢左右看了看，“你妈呢？”
莫衾也意识到这一点，放低了声音，“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她去买东西去了，刚出去不久。”
卫鸢咳了一声，背着手说：“我是来拿我的书的，可不是专门见你的。”
她要是回答是说不定还会让莫衾以为她在自己心中多重要呢，卫鸢觉得有必要遏制这种情形发生。
“你的书？”莫衾自然是没猜到卫鸢的想法。
“是啊，我那天放错了，有一本书塞到了你的书袋里。”
莫衾一怔，想了想从枕头底下拿出那本《那些年捉妖的日子》问卫鸢，“你指的是这本书吗？”
原来是拿错了，难怪与其他那些完全不同。
卫鸢拿过来一瞧发现塑封已经不在，但还是很崭新的模样，应该是看书的人很爱惜书。
莫衾也注意到卫鸢的神情，虽然是拿错了，但既然不是给她的书，她动了卫鸢的书理应该解释一番。
“抱歉，卫鸢，我以为这是你给我带的书所以打开来看过。”
一本书而已，卫鸢还不至于为这个事和莫衾置气，她在意的是莫衾竟然看了这本书。
“你看了？！”
“嗯。”
“看完了？！”
“嗯。”
莫衾见卫鸢瞪着自己，以为她是希望自己说一些读后的感言，于是斟酌了一番继续说：“这本《那些年捉妖的日子》文笔虽有青涩之处，但贵在情节起伏恰到好处，故事精彩处扣人心弦，两位主角之间的感情也着实感人，一路扶持，互相照拂，不离不弃。”
卫鸢听了，脸色是说不出的古怪。
“怎么了吗，难道是我说得不对？”
“不是。”
卫鸢的嘴角隐隐抽动，明明是一本BL捉妖打怪流小说，倒是被莫衾说得像是课堂上被学生认真研读的文章一样。
一想到严老师会在课堂上问：“有哪位同学可以说说这本《那些年捉妖的日子》的读后感？”
然后莫衾举手站起来一本正经的说出刚才的话，卫鸢就觉得天快塌了下来。
严老师是他们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平日里最是严肃。
“这就是一本BL小说，你干嘛那么认真？”
卫鸢靠在窗边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莫衾，双马尾随着她说话一晃一晃的。
莫衾对这个词很疑惑，“比额儿？”
卫鸢：“……”
诡异而短暂的安静之后，卫鸢忽然弯着腰大笑了起来，全然忘记了自己先前的一番话，什么在医院里不能大声喧哗。
她扎着双马尾，发尾像是花枝一般乱颤。
见卫鸢这般反应，莫衾也知道大概是自己闹了笑话，微微有几分羞意，但看着这般朝气蓬勃的少女笑得如花一般她的羞涩之意也散了些。
好不容易卫鸢笑得差不多了，莫衾才问：“我难道说错了吗？”
这学期刚开学没多久莫衾便出了车祸，英语课也没见过莫衾发言，因此卫鸢并不知道莫衾的英语口音如何，此时听了，只觉得她的发音十分怪异，就像是方言一样，带着浓厚的口音。
“我说你的英语发音怎么这么奇怪？”
“英语……”莫衾没敢大声，只是在记忆里搜索英语这个词汇。
应该是类似于外邦的言语，不是平时里交流的语言，但是这里的人在学堂都会学习。
怕卫鸢察觉，莫衾只好说：“我一向发音都不太好。”
想起刚才莫衾的声音，卫鸢又有了些笑意，“不是，都初三了，你这发音还这样，到时候你一张嘴不被人笑死啊？”
想到旁的学生也会嘲笑自己，莫衾心里难受起来，她从小样样强，无论何时受到的都是赞扬，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
瞥见一旁的卫鸢，莫衾问：“你的英语说得很好吗？”
卫鸢煞有介事的说：“如果你的水平就是刚才那个比厄尔，那自然是要比你好的。”
莫衾脸微微一红，忍住涩意继续说：“那你不如给我念上一段吧，让我听听。”
“那好吧，我就给你念一段。”
卫鸢从小学便开始学习英语，小时候还专门上过外语班，所以对自己的发音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这周有英语作业，卫鸢的书包里正好带了英语书。
卫鸢随意挑了一篇长度适中的文章。
窗外的夕阳早没了踪影，卫鸢站在窗前，眼神里泛着淡淡的光，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犹如一道温柔的光。
莫衾虽然不知卫鸢所念是何意，但是她觉得卫鸢的声音很动听，她念书的时候不似平日里说话时的那种别扭劲儿和言不由衷，莫衾听着觉得舒心。
作者有话说第5章 比额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