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我想追你》元青绿

14、如坐针毡

　　星期六很快就到了，眼看时钟走到五点也没见卫鸢回家，卫家明的心终于是提了起来。

　　莫寒月埋怨起来，“让你去接小鸢，你偏不去，你还不赶快打电话问问小鸢到哪里了。”

　　“哎哎，我这就打。”

　　卫家明一边拿手机一边内心自责，中午的时候他给卫鸢打过电话商量下午去接她回家的事，谁知道卫鸢说不用，他想到之前几次小鸢一个人来回也没出事就没坚持。

　　可从放学直到现在都不见人回来，卫家明心里顿时后悔起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电话关机打不通。

　　卫家明揣上手机就说：“手机打不通我现在出去找找。”

　　“那我跟你一起去。”莫寒月说着就开始解围腰。

　　“你就在家，小衾腿不方便，我们都走了也不行。我先去学校附近找找，找不到我再联系你。”

　　莫寒月看了正好从卧室出来的莫衾一眼，也不放心莫衾一个人在家。

　　“那好吧，你路上注意安全啊，随时保持联系。”

　　“嗯。等我消息。”

　　经历过莫衾出事，两个家长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孩子出事。

　　卫家明套上外套正要打开门，门就从外面打开了，登时愣在门口。

　　“小鸢？！”

　　卫鸢也没想到刚开门就看到两尊佛站在自己面前，神色还挺着急，看到自己后又变成了惊讶。

　　卫鸢越过卫家明和莫寒月两人直接看向最后的莫衾，显然对方和自己一样不明白眼前的情况。

　　“爸，你要出门？”

　　卫家明回过神，松了口气，“你怎么才回来？！打你手机也不接。”

　　卫鸢看了他一眼，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她踏进门从鞋柜里拿出自己的拖鞋换上，解释说：“哦，今天该我做扫除所以走的迟了一些，路上玩儿手机没电就自动关机了。”

　　莫寒月说：“小鸢没事就好，你爸和我以为你出什么意外，你爸正打算去找你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顿了顿莫寒月又亲切的指责她：“不过以后回来迟有事一定要先告诉你爸一声，他这么大年纪心疼你经不得吓。还有啊……路上不要一直玩儿手机，伤眼睛还容易分心。”

　　卫鸢一愣，看了莫寒月一眼没吭声。

　　卫家明从担忧中缓过来，跟着说：“可不是，你爸我一把年纪，你别吓我，以后不准路上玩游戏把手机玩儿没电了。”

　　卫家明的语气不是假的，卫鸢轻轻的嗯了一声，“我饿了。”

　　“饭快好了，都去洗手准备吃饭。”莫寒月又把围腰围上，转身回了厨房。

　　卫家明让卫鸢把书包也行李放下，转过头帮忙去了。

　　莫衾推着轮椅来到卫鸢跟前，卫鸢瞅她一眼，“你不是也来跟我说教的吧？”

　　莫衾摇头，“需要帮忙吗？”

　　莫衾看了看卫鸢手里的行李袋。

　　“你？你自己都是一个小瘸子。”

　　说着卫鸢自己背着书包提着行李袋去了自己的房间，她刚放好发展莫衾就在她门口。

　　“有事么？”

　　莫衾露出笑容，“谢谢你的礼物。”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尤其透过门缝直直的望着卫鸢让她那颗傲娇的心顿时收紧。

　　卫鸢走到门口把门拉开了些，低头看着莫衾，“我只是想给你证明我的眼光很好，你别多想。”

　　“嗯，但是你送我的，我很喜欢，谢谢你。”

　　“一条裙子，没必要。”卫鸢又问：“试过了么，穿上如何？”

　　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有些期待看莫衾穿上的样子，自己的眼光一定不会错的，莫衾一定适合。

　　莫衾露出一个抱歉的神情，“我现在腿不方便，穿上也站不直。”

　　那就是没试过了。

　　卫鸢顿时有些生气，可看莫衾坐在轮椅上，一只腿还缠着石膏板的确不方便，心中的闷气无处可发。

　　“那你记得腿好了就试，还有要发给我看。”

　　莫衾一想这也不是多大的事，于是点头应下。

　　可卫鸢突然垮下脸，“哎，这会儿这个天气穿那条裙子刚合适，等你腿好了还不知道得多久，过了季的裙子不是白买了吗？！早知道不买了！”

　　卫鸢急得就差跳脚了，买的时候没想过，如今天气就快转凉，看莫衾的伤一时半会儿估计也穿不上，到时候就只能放在衣柜放一年，新衣变旧衣，可不就是浪费。

　　莫衾没想到卫鸢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急了，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你别急，这天又不是说变就变，到时候我在外面加个针织小开衫一样的可以穿。”

　　卫鸢一愣，她自然不会逼着莫衾在深秋穿条淡薄的裙子，但是加个外套御寒也算是能勉强穿一回。

　　“不过你会搭配吗？”

　　莫衾嘴角一抽，卫鸢到底把她的眼光放在何处，她好歹从前也是穿过不少锦衣华服，如何搭配色彩，样式，虽然不至于惊艳绝伦，但也不至于失了基本的美感。

　　她不说话，卫鸢以为是她心里没底，“算了算了，就当我送佛送到西，我再帮你挑一件外衫，不过这个钱得你自己出！”

　　这个月买了几本小说又买了莫衾这条裙子她还没来得及给自己买一身新衣服呢。

　　听她这么说莫衾倒没坚持要自己选，她图一个省心省事。

　　莫衾说：“那就麻烦你了。”

　　卫鸢瞪着她，“你真是一个小麻烦……”

　　被这么一骂，莫衾稍稍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其实可以不麻烦你的……

　　莫衾默默在心里想着，转身推着轮椅走了。

　　卫鸢见她走，嘀咕说：“还生气了，谁在乎呀。”

　　吃饭的时候，卫鸢说：“爸，明天我想去买些衣服，给我点零花钱吧？”

　　卫家明问：“你上周不是才买了吗？就你回来的时候抱的那个盒子。”

　　听见这话，莫衾看了她一眼，卫鸢悄悄瞪她，显然是不想莫衾这时候把她送莫衾衣服的事说出来。

　　既然当事人不想邀功，莫衾也就低头默默吃自己的饭。

　　殊不知，莫衾不说，有人也会说。

　　莫寒月可是正好知道那条裙子来历的。

　　“家明，你说的是小鸢送给小衾的裙子吧，那不是小鸢买给自己的，是她送给小衾的。”莫寒月笑着继续说：“我那天就想告诉你，一忙又给忘记了，那条裙子可好看了。”

　　她转头看已经呆住的卫鸢，“要说小鸢的眼光就是好，平时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给小衾挑的裙子也特别好看。”

　　卫鸢嘴角一抽，慢慢看向莫衾。

　　莫衾表示很无奈，“裙子是我妈妈先发现的。”

　　卫鸢龇牙咧嘴，无声的说：你怎么不早说？

　　莫衾眼神示意，这不是没有机会么……

　　这件事最高兴的要数卫家明。

　　最难受的自然是卫鸢了，脸色忽青忽白，似乎想跑可是又怕丢脸。

　　可在卫家明眼里此时此刻卫鸢的尴尬只是因为害羞，他兴高采烈的问卫鸢，“真的吗？小鸢，你真的送了小衾一条裙子？！”

　　莫衾低头吃饭，她能感觉到卫鸢如坐针毡的滋味，千万别恼羞成怒，殃及池鱼才好。

　　卫鸢咬着牙回说：“是啊……我是送了她一条裙子，很稀奇？”

　　卫家明还想说什么，卫鸢伸出一只手挡在他面前，索性阻止他说：“食不言寝不语，老师教的，您还是好好吃饭吧。”

　　知道她的性格，卫家明见好就收。

　　“好好好，继续吃饭。”

　　夫妻二人互相给彼此一个眼神笑了。

　　恰好卫鸢抬头时看见，但立刻她又低下头假装没有看见。

　　这顿饭的最后卫鸢奉行了“食不言”的好习惯，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吃晚饭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莫衾看着她关门的背影若有所思。

　　是太心急了吗？

　　莫衾在房间里做作业，莫寒月敲门进来。

　　“还在做作业呢？”

　　莫衾停下笔，“嗯，在做吴老师留下的试卷，明天她要批改，就快做完了。”

　　莫寒月从吴清萍口中得知莫衾的学习能力很强，再过不久就能赶上同龄人的学习进度。

　　“做完作业就早点休息，别太辛苦了。”

　　她知道莫衾每天都学学习到很晚，早上却从不赖床，几乎比她这个大人还要有作息规律。当妈的，看到孩子这么用功刻苦，自然欣慰，可内心也更是心疼。

　　“嗯，我知道的。”

　　其实每天晚上莫衾学习完还得看两个小时的电视剧，她最近正在看没有删减过的疑犯追踪，里面的剧情让她看得十分过瘾。

　　她发现看美剧不光能练习英语的口语和听力，更重要的是还能让她更加熟悉这个社会到底是怎么运作的。

　　“我去洗点水果，想吃什么？”

　　“我想吃葡萄！”

　　“好。我洗点儿也给小鸢送点儿，这孩子吃饭的时候还难为情了呢。”

　　莫衾盯着莫寒月的笑颜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她说：“辛苦您。”

　　有些事还是只有当事人自己琢磨琢磨才能明白。

　　因为卫鸢喜欢吃火龙果，莫寒月单独给她准备，她先把葡萄拿到莫衾房间，然后又敲响了卫鸢的房门。

　　卫鸢正在看小说，看开门看是莫寒月，脸色立刻就变了。

　　“有事吗？”

　　大概是没想到卫鸢会用这种冷漠的语气，莫寒月愣了愣。

　　其实从前卫鸢一直是用这种冷漠的语气同她说话的，只是今天晚饭时候的事让莫寒月一度以为两人之间的冰山下逐渐消融。

　　“我切了点火龙果，你爸说你喜欢吃。”

　　卫鸢接过水果盘，“谢谢。”

　　莫寒月搓了搓手，“嗯，吃了记得刷牙。”

　　“嗯。”

　　莫寒月见无话再说，于是转身打算离开，这时卫鸢叫住她。

　　“我送莫衾那条裙子，没什么特别的意义，你别想太多了。”

　　说完这句话，卫鸢打算关门，这时她注意到对面的门开了一条缝，隐隐约约看到一道暗影，她怔了怔随即把门关上。

　　门外莫寒月叹了叹气，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