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自作自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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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玛家是1R，布置得十分简单。她让伊莉丝坐在沙发上，自己去做了一个装着冰块和水的塑料袋。
伊莉丝在她的指示下躺在沙发上，额头顶着冰袋。嘉玛就坐在她身边，和她聊天。
嘉玛有一头卷曲的长发，和伊莉丝一样留着长长的刘海。但她的轮廓深邃，看起来很大气，俯瞰着伊莉丝时显得很有压迫感。
“让我看看你的腿。”
说着，嘉玛掀起了伊莉丝的长裙，撩到膝盖上边。
有些吃惊的伊莉丝想将裙子放下来，被嘉玛伸手阻止了：“没事，我帮你上药。”
她从茶几底下拖出了一个医药箱，看起来是准备周全。
大姐姐对自己这么好，主动帮根本不认识的路过的女孩上药，明明是像圣母一样的人。
伊莉丝被自己的下意识举动羞愧到了，赶紧重新躺平任她摆弄。
“擦伤了，有点渗血，一定很痛吧……”嘉玛的手指拂过伤口的外圈，痒痒的，伊莉丝忍不住动了动，“所以，为什么每天都要故意摔倒？”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在做一个实验。”伊莉丝想了想，只能这么搪塞道。
其实也不算说谎，她这就是在做一个实验，看蜘蛛侠会不会因为她可能受伤而出现。
当然，其中给自己找罪受的成分比较多。
“实验？看自己能忍受的疼痛的极限么？”
“某种意义上来说，好像也没错……”伊莉丝不好意思地捂住脸，“今天就是最后了，我正准备停止这个无聊的实验。”
嘉玛温柔地对她笑了笑。
她的嗓音共鸣强烈，笑起来时略微低沉下去，听起来更加沙哑。
修长的手指摸上了伊莉丝的脸，刚制作了冰袋的五指也是冰冷的。明明是比冰袋要温和的温度，但当指尖接触到皮肤时，不知为何，感觉寒毛都要立起来了。
嘉玛低声说：“不，你不需要停止，你还有我呢。”
“……抱歉，我没听懂你的意思？”
“你很喜欢受伤，不是吗？”
这个问题似乎在意料之外，又在清理之中。伊莉丝睁大了眼睛，想要摇头，但嘉玛扶住她脸颊的手用上了力气，她的脑袋被紧紧固定在沙发的靠枕上。
“别摇头，冰袋会掉的。”
“我想你误会了，我没有——”伊莉丝惊叫出声，“嘶！痛！”
嘉玛抚摸她膝盖的那只手捏住伤口的两侧，往中间捏了一下。
没有碰到伤口，但皮肤变形还是导致了突如其来的强烈痛感。
像是有小虫子在创口上爬行似的疼痛。伊莉丝深深吸了口气，紧皱眉头。
“伊莉丝，你真美。”女人放开她的腿，整个人骑在她身上，“从第一次看见你，我就觉得你很美丽了。尤其是……你忍耐疼痛时的表情……”
话题的走向越来越奇怪了。
画面也越来越奇怪了！
伊莉丝再怎么对人不设防，也感觉到自己似乎掉入了一个看似温柔无害的大姐姐的陷阱。她不知道嘉玛想要做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不顾伤口的疼痛，她想要推开嘉玛起身。但是尽管嘉玛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她却完全推不动，用力推搡中反而被嘉玛抓住了双臂。
“放开我！”伊莉丝想要踢她，但腿也被她的双腿牢牢钳制住了，“你想要做什么？！”
“你喜欢疼痛，所以才每天摔倒，然后让我看见，对吗？”
“当然不！你疯了……”
“你真的好可爱。”嘉玛完全无视她的话，将她的两只手并在一起，然后用单手箍住了。
这……这是干什么……
无法想象一个年轻女性和伊莉丝的力气相差如此悬殊，但是她真的完全挣脱不开！
嘉玛那张几分钟前还显得温柔又亲切的脸此时已经写满了奇妙的认真和严肃，与亲朋好友们专注时充满魅力的样子不同，她的表情让伊莉丝感到害怕。
能感觉得到。
感觉得到这个人已经失去了理智，伊莉丝几乎要被感情的洪流所吞没了。
非常陶醉的、但又十分粗野的感情……让她隐隐察觉到自己接下来将会遭遇什么。
嘉玛用空出来的手打开了医药箱，从里面掏出了一捆绳子。
“把身体交给我，我会让你痛得很快乐的……”
目之所及，箱子里除了几个药瓶之外，还有宽胶带、眼罩……口枷。
伊莉丝虽然没有使用过，也不知道正确的名字是什么，但一眼就能看出那个东西是拿来干什么的。
千防万防，也防不住有特殊癖好的同性啊！
房间内门窗紧闭，窗帘拉着，恐怕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沉重的无力感袭来，伊莉丝真的想回到过去，先把想到故意受伤这种无聊计划的自己打晕，再给毫不疑心地走进陌生人房间的自己一耳光。
每个人的内心都隐藏着无数的负面感情，它们有时黑暗到难以想象。
她明明知道，明明再清楚不过的！
但是眼见嘉玛已经动作利落地捆起她的双手，伊莉丝也只能徒劳地大声喊起来：“救命！谁来救救我！蜘——”
“——或许有人在叫救命？”
模糊不清的声音突然传来。
沙发上的两人同时像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唐突地停止了动作。
门窗紧闭，窗帘拉着。
声音从窗外传来，隔着窗帘、玻璃，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但因为那道嗓音过于清脆明亮，勉强还能听见。
“伊莉丝？是你在叫救命吗？”窗外的人叩叩地敲了敲窗户，小心翼翼地询问，“呃，我不想打扰你们，如果是你在求救，而不是你们在里面看恐怖电影，就出声告诉我。”
蜘蛛侠的声音！
“蜘蛛侠！救命！”伊莉丝刚说完几个词，就被嘉玛堵住了嘴，她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嘉玛惨叫一声放开她，伊莉丝挣扎着想解放自己的双手，同时继续喊人：“是我，伊莉丝！快进来，有人要性/虐待女高中生！”
“哈？什么？？”外面的声音慌了，“性虐……什么？！等等！我马上来！等我三秒钟！”
房间内的嘉玛和伊莉丝已经扭打在一起，伊莉丝自然根本控制不住身上的女人，但是她的指甲比嘉玛长很多，有了一点空隙后便去用力去抓她。
真的只过了三秒，房间的窗玻璃在一下重击后四分五裂。
一股掺杂着喧闹人声的强风吹开了窗帘，午后的阳光洒入室内。碎玻璃被窗帘挡着哗啦啦地散落一地，一个熟悉的人影跳了进来。
“伊莉丝？！”
蜘蛛侠落地后吃了一惊，加倍睁大的蛛眼中映出了两人在沙发上缠斗的身影。
“你没事吧？WTH！我就说和你在一起的不是个女人吗！”
嘉玛将伊莉丝重新推倒在沙发上，从医药箱中掏出一样东西，朝蜘蛛侠挥了过来。
“哇，你别挥舞那东西！”蜘蛛侠又被吓了一跳，“天，我第一次见到实物……”
他压住微微颤抖的声音，伸手射出蛛丝，大力将那东西从嘉玛手上甩脱到一边。
那是一根尾部像拖把那样散开的细长散鞭，很明显是调教专用。
……癖好很正常的他就连在小电影里也没看过几次。
伊莉丝勉强从沙发上爬起来，躲在了蜘蛛侠身后，后怕地看着被甩在墙角的鞭子。那个医药箱里不知道还放着什么妖魔鬼怪，她不想再知道了……
幸好……蜘蛛侠来了。
他是所有普通人的同伴。站在他身后，真的很有安全感。
嘉玛绕着房间的家具四处躲藏，蜘蛛侠便只好跟着绕了一圈，用蛛丝拖动沙发和桌椅，将室内空了出来。
新的蛛丝终于黏住了嘉玛的长发，再用力一甩，她整个人摔在了墙上，“咚”地一声撞到脑袋昏了过去，蜘蛛侠正好借力落回伊莉丝身边。
只见嘉玛的身体慢慢从墙边滑落，但是那头美丽的长发却被蛛丝黏在了墙壁上。
然后，人终于倒在了地面，而长发仍然留在墙上。
……蜘蛛侠和伊莉丝都看呆了。
倒下的那个人短发清爽，整张脸的轮廓也就变得更加锋利。
眉眼间虽然也有着几分阴柔，但是，怎么看……都……
“WTH……”蜘蛛侠的声音又抖了起来，“是个男的……”
所以……嘉玛是个男人？
为了让伊莉丝卸下防备？又或者这也是他的癖好？？
“这不是做梦吧……”
伊莉丝感觉一阵头晕。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想靠着墙，不经意间踩到了先前被蜘蛛侠的动作胡乱扫到一边的圆凳，顿时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双手还被捆着，她根本来不及转变姿势。隐约瞧见察觉了动静的蜘蛛侠回过头，尖叫还没出口，下一秒已经是天旋地转，只听见了某种沉闷的声响。
地上软绵绵的很舒服，脑袋刚好砸在了一块抱枕上面，仿佛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扔到了这里。
一点也不疼——伊莉丝犹豫着睁开眼睛，舒了口气。
身下的软绵绵忽然动了动。
……人肉靠垫？
“你还好吧？”蜘蛛侠的声音——听起来也是软绵绵的，有些委屈，“我现在觉得，也许你会摔跤，和高跟鞋没有太大关系。”
“谢谢你……你垫在下面帮了我？！”伊莉丝终于反应过来，“你是天使吗？”
对方没有马上回答，顿了顿才支支吾吾地回了句完全无关的话。
“……你，你不要动来动去的。”
“我知道我压着你了……我也很想起来，但是被捆着实在不好施力。”
伊莉丝尝试了几次想要坐起来，但都只是在往左右滚来滚去而已。
蜘蛛侠的身上当然比地板软，但到底还是有凹凸的，就算想滚下去，也得用力在他身上翻身才行。
“好，好，我知道了！”蜘蛛侠慌忙搂住她，“你别动，保持这样！”
他抱着伊莉丝坐起来，然后扶她靠在墙边。
伊莉丝莫名地看着蜘蛛侠坐在原地深呼吸了几次，才拉起她的手。
嘉玛给伊莉丝的手绑了一个很复杂的结，缠来缠去，看上去倒还挺有艺术感的。蜘蛛侠先是托着她的手腕上下左右研究了一会，才开始替她解开。
绑了这么半天，伊莉丝又挣扎了很久，手腕上已经勒出了几道红痕。蜘蛛侠把动作放轻，一点点解开那些绑出了花的结。
大概是因为在思考解法，他少见地没有叽叽喳喳。
空气一旦安静下来，伊莉丝终于有了实感。
刚才她真的遇到了危险，不是什么摔倒、崴了脚的小打小闹，而是会让蜘蛛侠前来的危险。
而现在……她真的，终于安全了。
***
“呜呜呜……”
蜘蛛侠从解得乱七八糟的绳子中抬起头，才发现两行眼泪已经从少女白皙的脸颊划下。
泪珠自圆润的下颚滴落在她皱成一团的长裙上，滴答轻响。
“你……你别哭啊……”
“我刚刚真的好怕啊……我还没有交过男朋友呢……谢谢你……呜呜呜呜……”
莫名得知了个新消息。
蜘蛛侠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地想给她擦眼泪。手伸到一半才感觉到不妥，慌忙整个人弹开了两米。
呆滞了几秒后，他终于想起来，在凌乱不堪的房间里四处打转，找出了纸巾。
双手不自由的伊莉丝甚至没法好好给自己擦眼泪，大概是因为这个，她哇一声哭得更伤心了。
蜘蛛侠手忙脚乱地安慰她，一会给她擦眼泪，一会还要给她解开手腕的绳子，恨不得自己真的像蜘蛛那样有八只手。
哭到想擦眼泪了，伊莉丝就会把脸蹭到他捏着纸巾的手上来。
“……”
柔软的肌肤隔着布料摩擦过手背，耀眼的卷发从指缝一寸寸落下。她可怜兮兮地哭起来时的样子称不上多好看，但这份简单的脆弱却能激起少年英雄无处安置的保护欲。
蜘蛛侠被这个动作激得手一抖，在心中天人交战起来。
天使说：不，彼得，你不能趁人之危。
恶魔说：危个毛线，你不是救了她吗！
——犹豫了0.03秒后，蜘蛛侠任伊莉丝抱着自己的手去擦眼角的泪珠，放慢了解绳子的动作，假装解错了，耐心地把这个结翻来覆去地折腾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自作自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