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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三九、流水迢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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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今断断续续的讲到,实在是今日心绪不宁,天气又燥热不堪,她才会跑出去透透气,却正好赶上变天,身边又没带下人,无处可避才会被淋的狼狈不堪。
此时,墨今在经过雨淋之后已然清醒许多,才想起回宫以免大家担心。
至于她为何心绪不宁,墨今只说道是心中担忧会因自己的先前的行为,而引起宇文綦的厌恶,一时难以纾解,心慌所致。
“昔日之举……”墨今继续说道:“悔恨难当,纭泓若要放弃墨今,也是墨今咎由自取。”
“恩,知错就改,倒是懂事许多……”宇文綦淡淡的嗓音虽无波澜却奇异的安抚了墨今的情绪。
一颗莲子划入宇文綦的手心,只听他轻笑着:“原来你打翻莲子,却还有漏网之鱼。”
墨今亦浅笑,眼见宇文綦轻轻含住莲子的一半低头压向自己。
圆滑的莲子承接着两人的唇,墨今的冰冷,宇文綦的温热伴随着湿润的莲子传递着浓浓情意,温泉水的热度徐徐包裹着墨今的心,而口中苦后回甘的滋味却更胜最上等的龙井。
宇文綦淡淡的透过抵住莲子,并不用力:“苦中亦有甜,你可已明白。”
“苦中作乐,世人皆辛苦……墨今苦、纭泓更苦。”墨今喃喃着,接过莲子含入口中,抵着宇文綦的唇含糊着字眼。
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燥热,也许是因为淋了雨,也许是因为在温泉池内,也许是因为前所未有的激情。
一股力道轻咬住墨今的耳垂,柔的漾出水的声音:“还冷吗。”
“冷……所以不要放开我。”墨今淡淡的撒着娇,更紧的缠住宇文綦,毫不放松。
宇文綦轻叹口气:“朕也冷……”
“心冷、心寒、心冻……”墨今微眯着眼眸靠在他的肩上。
“看来这温泉真有滑润皮肤的功效……滑若轻波、白如皓雪”宇文綦喃喃的说道。
墨今的脸已然红透,听到此言却更加羞涩:“纭泓出言调戏,好不正经。”
“此时此刻,莫非你希望我正襟危坐的摆龙威?”宇文綦淡淡的轻挑着。
“噗……”墨今巧笑:“赤身裸体的‘龙威’吗……也不怕被人笑话。”
“哦?”宇文綦微挑着眉:“谁敢笑话朕,好大的胆子。”宇文綦说着两手滑向墨今的腰窝,五指跳跃的瘙痒起来。
墨今低声尖叫着笑闹着推着宇文綦的肩膀,左闪右避的躲着他肆虐的手,但是自己又不敢松开怕掉进水里。
“今儿如此怕痒……岂非白白便宜了朕。”宇文綦浅笑着,低垂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墨今。
墨今轻咬着唇,想起上次也是被瘙痒的喘不上气,有些不服气:“臣妾就不信有人不怕痒的。”
宇文綦只觉自己的腰间被一阵骚弄,也忍不住一抖,惊讶的俯视墨今狡黠的大眼:“你敢骚朕的痒?刁妇!”
说话间,宇文綦就要放手,惊吓的墨今连忙叫道:“啊,臣妾知错了。”随即听到宇文綦一阵轻笑。墨今有些气恼,拉过自己的头发绕住宇文綦的腰部,似要紧紧捆绑住两人。
宇文綦有些好笑,眼见自己周身都布满了乌黑的发丝,顺着流水来回漂浮,磨蹭着他的腰间:“原来头发还有捆人的用处?”
墨今低声的回道:“缠缠绵绵……势要纠缠到底。”
墨今微闭着双眸徜徉于水波逐流的温暖中,享受着与宇文綦之间欢爱的折磨,心间涌出既满足又悲凉的情感。就算抓住他的此刻又如何……明日一早,他还是那个执掌天下的宇文綦、当朝天子、众嫔妃簇拥的良人。
而她呢,渐渐失落了自己,失落了冷静,失落了最初的心。
换来的,是一种情意、一种心有所属的意境、一种苦中有甜的滋味……
事后,宇文綦带着墨今坐到浅水的台阶上,置墨今于自己膝上,温柔如水的嗓音漂浮着水气,蛊惑着墨今尚未平复的心:“这些从哪里学来的。”
“呵呵,妾之丝丝情,只为相思意。”墨今的语调柔润轻浮,似耳语似吟唱。
宇文綦微扯嘴角,一手理着墨今的长发,一手轻刮向墨今的鼻尖:“年年此夜,芳华入心,共行长千里……”
听到此言,墨今微微一怔,随即恍然:“蜘蛛盘丝,诚如妾丝……缘遇夫君,织网缠住……”
“呵呵。”宇文綦笑了出来:“不工整,还透着恶毒妇人的坏心眼。该罚!”
墨今浅笑,迷蒙的眯着双眼,轻抚宇文綦的唇角:“若非牢牢缠住纭泓,臣妾岂非会沉入‘池底’?”
“呵呵。”宇文綦捏了捏墨今的脸颊:“有朕在,爱妃不会溺毙。”
“臣妾要抓住纭泓,不会放手……”墨今调皮的说笑着,嘴里轻松,心里却亦是这么决定着。她不要失而复得,她只求不会失去。
芒秋宫
“情方至,泪先行,烛光明灭惆怅怨……”女子优雅纤瘦的背影被轻薄的丝缎纱衣包裹着,一手便要伸向晃悠的烛火。
“小心!”一只男性的大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语气饱含责备:“天色暗了,该歇了。”淡淡话语却有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咯咯……”女子轻笑,长袖一挥便甩开男人的钳制:“你以为我还睡得着吗?”
女子轻飘的走向窗前,打开虚掩的窗子:“每当夜幕低垂,我的心便意欲难纾……这并非是觉得愧对冤魂,心中惧怕所致,实在是人心叵测……那些藏于暗处觊觎、窥伺的人太过嚣张。”
女子淡淡的打量着被乌云掩盖住一半的半月,转头看向男子,透着乌云洒下的月光忽明忽暗的映照在女子的面容上,但是眼中的冷酷与决绝却依然迫人心扉:“三七、红花、香附、五灵脂、天仙藤、骨碎补、乳香。这些……应该足够了吧。”
女子每念出一种药名,语气便要冷上一分,闻者心惊:“或许……再加一味益母草。”
男子毫无表情的站在那,淡淡的眨了下眼,声音平静无波:“万无一失。”
女子返了回来,每走一步表情就柔和一分。她走得极为缓慢,好似“走”并非是主要的,反而两人的目光相交才是重点,直到她行至男子身前约莫一米处才停了下来。
只听她的嗓音突然柔润轻绵起来,好似来自天外:“兄长对我的关心,时至今日都温暖着,盘桓在此……”说话间,女子的纤手轻抚向心口,意有所指。
“但是……”女子话锋一转,有些负气,眼神乍冷了许多:“所谓阳奉阴违,我也不陌生,一颗忠心岂可攀附两棵树?而一个人的运气也不是常常那么好的……可是有些人的好运气也未免太不寻常了。”
男子别开眼,转头看向角落的阴暗处,虽看不清却也不想移开目光。
他的语气平缓的安抚着:“这次碰上了,不代表下回也可以。人的运气始终是会用完的……任意妄为者究竟有无明天,这一点大家都清楚。如果这个人对芒秋宫不重要,那么平安与否也不会有所影响,你也不必挂怀。要知道,逞强好胜者迟早都会自食恶果的,何必介意他人一时的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