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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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金南珺出来领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复古破旧的老式建筑物前，摩登新潮的城市男孩眉宇微挑，眼里像是发出祥和的光，境界超脱到无欲无求，像是渡着一层悲悯。
金南珺不合时宜的想——
新来的练习生就像是带着安静与祥和走近了他的世界，又可能会在熟悉陪伴后的某一天把浮躁和莽撞带离他的世界。
他就像是一个模特，单是看着，作为画家的金南珺都能从他身上获取无限灵感。
宋辞呈并不新潮，衣服也是去年的老款，只是因为流行是个圈，加上他好买基础款的衣服进行搭配，才在金南珺眼里留下了摩登男孩的初印象。
“你好，请问是宋辞呈吗？”
金南珺走近那幅画，在那幅画里找到了自己存在的痕迹，对方眸子里映出来的身影似乎也比往日里更显高大。
“内。”宋辞呈回应，他也在不动声色观察面前来接他的男生。
眉毛浓密，嘴唇偏厚，单眼皮，是很容易让人有距离感的长相。
“我是BIG HIT的练习生，94年生的金南珺，方时贺PD让我来接你。”金南珺在宋辞呈面前站定，垂下头看人的模样略微局促羞赧，他接过宋辞呈手里的行李箱，在前面引路。
“你好，我是93年生的宋辞呈。”
“93年？那和允其哥是同年亲故呢。”金南珺脱口而出，又在说完后懊恼，他心想，我应该说‘93年？那是哥呢。’这句话才对，现在好了，等会的聊天方向一定会朝着允其哥展开。
宋辞呈没有听到他的腹诽，倒是看到了他的酒窝。
从宋辞呈这个角度看去，酒窝就像是个小括弧在金南珺右脸上摆出微笑的弧度。
“金南珺xi左脸也有酒窝吗？”宋辞呈话说的礼貌，金南珺却本能愣了会才回答，“... ...是这样没错。”
金南珺偏头，宋辞呈于是得以看到那对酒窝的全貌，眼神灼灼，看的金南珺很不自在，他于是偏回了头，酒窝再次消失于他的视野。
宋辞呈感叹，“真羡慕啊！”
宋辞呈心想，要是他也有酒窝就好了，尽管金南珺野性不羁，酒窝都能给他带来亲和力，换到他这幅冷脸上，也不至于每次都调动全部五官来笑了。
金南珺不清楚宋辞呈缘何发出这句感叹，他在练习室门前停下，眼前漂亮练习生的嘴角还带着笑，他五官偏冷，笑起来却温柔，要是再有酒窝的幼龄加持，反倒会破坏这份美感。
但还没熟悉到那个程度，对方说的话金南珺听了也就笑笑，他打开练习室的大门，“进来吧，宋辞呈xi。”
说来奇怪，一扇门隔开的不只是里外两个世界，它更像一道封印，把不为人知岁月里付出的努力尽数掩埋，出门后的世界里，人们总用业务能力作为偶像的评判标准，给他们所谓的流水线idol三毛抄四，却没想过他们积厚流光的练习生时期吃了多少苦，才获得了成为流水线idol的资格。
虽然BIG HIT依旧破旧，但在直直面对练习室的现在，破旧反而变得微不足道，血液高喊叫嚣，渴望再次进入这片领域。
“进来吧！”说话的是一个戴帽子的老师，“南珺你带着他做准备活动，等会跟上进度一起练习。”
“内，孙老师。”
他是舞蹈老师，姓孙，跟方时贺一样原出身于JYP，一身黑衣搭配满是SWAG，气质跟严肃的脸说不出的相符。
昨夜的灯光温暖，剥离了宋辞呈心中的冷漠尖角，方时贺豪情万丈，真挚地对他说要组建一个世界性的男团，而名为梦想的种子，可以不再是他的负担。
金南珺带宋辞呈走到角落里拉伸，三三两两的跟练习生同期打招呼，压筋的时候金南珺还在想，这个哥柔韧性还挺好，带宋辞呈随意了支跳舞放松完肌肉后金南珺却突然神游天外。
宋辞呈动作里可以看出基本功的痕迹，卡点随意不失精准，能做到这点的他只见过郑皓锡。
方PD眼光还是毒，跳舞好的神颜练习生居然看上了他们小破公司。
“宋辞呈xi之前做过练习生吗？舞蹈看起来很厉害。”金南珺说，眼神里除了初见的惊艳也多了几分认可。
在练习生的圈子里，融入的唯一方法就是实力，宋辞呈感受到金南珺隐约的欣赏，不由想，就算之后会随着洪流卷入纷繁复杂的娱乐圈大染缸，但现在的练习生时期每个人还真是单纯到可爱。
“做过三年练习生。”他说，那是他人生最黑暗的转折点，此前，阳光遍天，此后，乌云常伴。
金南珺自然好奇发问，“在哪个公司？”
“SIM。”宋辞呈没有隐瞒的想法，他的事在当年闹得很大，练习生圈子都传开了，只要有心去打听没谁会不知道，还不如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不平白教人去看笑话。
金南珺误会宋辞呈是大公司淘汰下的产物，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想，被SIM淘汰的辞呈哥都这么厉害，那原本男团的出道组又会是什么音源怪物。
他考虑到宋辞呈或许薄弱的自尊心，一面感叹，另一面又唾弃自己这是问了个啥问题，这样不就搞得像是审讯逼供一样嘛，也不知道在宋辞呈眼里他还有个什么好形象。
宋辞呈垂下眼憋笑，金南珺手足无措到表情真挚，连下巴都顶了出来，他有多久没遇到过这种纯真的傻孩子了，以至于发现一个嘴角都不自觉向上扬起。
他看金南珺本就凌乱的头发在因为懊恼胡乱揉了一通后更显杂乱，轻笑出声，“我可不需要同情怜悯。”
金南珺看他走到队伍末尾梳理舞蹈，即便是简单的动作做来也很有魅力，贴过耳膜的调笑嗓音再度在脑海里响起，“小心点，出道名额可别被我抢走了。”
有野心处于同一战线的同伴让被迫接受好友离开的金南珺再次充满昂扬战意，他也合上队伍，心里骄傲的想，我可是PD创作队伍的初心，才不会把出道机会让给你。
孙成德蹲在镜子前，给这群练习生抠动作，他看着宋辞呈身体线条从阻滞到流畅，调动肢体卡节拍的思维模式异常娴熟，又是一个妥妥的学院派Dancer。
无意识寻找两个Dancer的风格差异，孙成德发现郑皓锡是舞痴，宋辞呈则是舞侠。
一个循规蹈矩，日复一日重复相同动作直至臻境跳出舞魂，灵魂卡点摒弃所有赘余动作，一举一动标准的都能录入到舞蹈学院的跳舞教材。
另一个则随心所欲，行云流水延伸肢体随心而动跳离纲常，力度控制精准且游刃有余，繁复的脚步动作组合变换做起来意气风发到鲜衣怒马，精于氛围营造。
郑皓锡作为被打量的当事人之一，不会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顺着孙成德的视线在镜子里和宋辞呈对上眼神，两人神情都冷，视线交错间倒像是宣战的讯号。
一个是练习室的魔王，另一个则是向魔王发起进击的勇士。
新来的练习生很绝，练习生们私下里都这么传着，他就像是练习室里的聚光灯，只要出现，就会在这光里目眩神迷。
*
宋辞呈和郑号锡走的很近。
莫名其妙在舞蹈课热血Battle一次后，宋辞呈就跟着金南珺回了宿舍，挑好铺后，他才发现郑皓锡是他的上铺。
那人笑容纯净，不设心防。他们有很多共同点，舞蹈很好，都在学习创作，正应了方时贺的那句话，他真的和郑皓锡处得来。
在金南珺的眼里，他们两个是小动物的相互取暖，是纯洁心灵的相互碰撞，也是努力型人格的相互吸引。因为了解郑皓锡，所以金南珺对和郑皓锡交好的宋辞呈有天然的好感加成。
又是一节舞蹈课，作为孙老师的得意门生。
郑皓锡和宋辞呈站在第一排进行示范，方便后面的同学更容易解析舞蹈动作。
郑皓锡的风格干净利落，有种仗剑走天涯的锋利快意，他总是把动作开的很大，似乎连关节都做到极限，幅度大张大合速度却快，强大的练习量积聚成了他舞蹈的灵魂与血肉。
而宋辞呈的舞蹈有轻重缓急的细微区别，擅长以情动人，他的舞蹈似乎总是只在关键点发力，在一众用力跳舞的练习生中也不突兀，像是水流无论在何种严峻的生存环境里，都能找到最合适的动量。
他们是技巧派和体验派，不同风格的人可以从他们的舞蹈中获得灵感，精进自己的风格。
“哥，今天晚上要一起练习吗？”郑皓锡轻声询问比他大一岁的93年哥哥。
“嗯，我有一个动作做的不太好看，等会皓锡要教教我。”宋辞呈爽快地答应了郑皓锡的提议。
对郑皓锡来说，有了一个新哥哥在练习的时候陪着他，从练习室回宿舍的小路也不再显得孤单。
这样很好，宋辞呈也喜欢郑皓锡，温柔而不聒噪，就像是耳边穿过的风，乖乖的陪在你身旁。
郑皓锡长相清爽漂亮，还有一对可爱的梨涡，微笑的时候眼睛里仿佛有碎钻在闪光。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轻松而愉快，两个人在练习结束后，甚至还加餐去吃了炒年糕。
宋辞呈记不清他有多久没有这样快活过，被流浪放逐的日子里，他也许真的遇见了自己的光。
回到宿舍，只有金南珺戴着耳机在客厅里哼着小调郑皓锡和宋辞呈靠近他，听他哼唱出的DEMO。
三个人盘腿围一圈坐着，郑皓锡和宋辞呈刚开始学习创作，听DEMO的时候遇到不懂的音色和弦就疑惑地向金南珺看过去，这个时候金南珺就仔细地讲他在这段小调中用到的乐器，告诉他们什么样的氛围适合于什么样的旋律。
最小的弟弟当着最成熟的大人，向他的哥哥们展示他的学习成果。
宋辞呈早间不知道这世间竟还有人真的这么疯狂，孤注一掷到为了梦想放弃唾手可得的康庄大道。
方时贺为其一，金南珺为其二。
金南珺头脑聪明到不符合常理，IQ148高踞于首尔学子前1%，却在前方分岔口不知归路，用一生无悔追逐只为圆一个梦，兴许是金南珺放弃的是他苦苦追求的安稳宁逸，所以即便不敢苟同，宋辞呈也足够倾佩。
“我们南珺真棒啊，是音乐天才啊，天才！”郑皓锡坦率直接地夸奖着他的弟弟与亲故，同时在心里期盼着有朝一日，他自己也能够写出成熟到惊艳的DEMO。
“wuli南珺是音乐神童吧！怎么会这么厉害呢？”宋辞呈也赞美着他，每个人都会在自己的领域中发光，金南珺在谈到音乐的时候，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像是一个做音乐的学者，有种沉淀时光的魅力。
宋辞呈就算讨厌一个人，行为举止都挑不出丝毫错处，更遑论是真心称赞，金南珺被哥哥们夸奖的害羞，还谦卑的对他们说，“允其哥比我更厉害，他这次为了考核写的曲子，燃到超乎想象！”
宋辞呈发现盲点，“... ...考核？”
“是啊，后天就要月度考核了。”郑皓锡说，“我们公司虽然小，制度却也完备，月度考核跟分班制挂钩，从A到D班，一月一排名，连续3次D班就会被公司辞退，练习生也需要刺激，要是一直处于安逸圈里，就没人想要努力了，”
“不是这个。”宋辞呈苦笑，他的思维模式还停留在SIM时期，以为练习生的正式考核是在进公司一月之后，他停了将近小半年的舞蹈，就算现在慢慢拾起来，只用一天的时间让他跟准备将近一月的练习生比，着实是个不小的任务量。
郑皓锡终于发现宋辞呈不太自然的表情，“哥...你难道没准备吗？”
“我才刚来一天，谁知道正好赶上这份大礼！”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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