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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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背叛了你。”
宫殿一口气说出了全部的事情。
“他盗走了你原本应该复活的身体，他本该将你的意识放入那具完好的躯壳，但他反悔了，那个助手只爱慕你的神格，对于现在的你，他无法认同。他将你从那具身体中强制分离，将你带到这里，注入了这个濒死的复制体身上，所以你的记忆才会粉碎。”
这就是事情的起因。
宋瓷想到了赤羽：“那赤羽也是他放了进来？”
“是的，他知道弑神者的诅咒会杀死他，也会摧毁这座城市，所以他决定让你们死在一起。”
宋瓷感觉到一阵凉意，在他诞生之时，他的命运就被安排好了。
“我不会让赤羽死。”
宋瓷咬牙道。
“那个该死的诅咒，我会除掉它，赤羽……还有那颗石头都不会死在这里，不会死在这具身体里。”
说着，他便要断开和宫殿对话。
宫殿探测到他的行动，连忙问：“你打算做什么？”
“当然是把我的话付诸行动。”
宋瓷说做就做，他迅速凝聚意识，又找到了寄居在神经末梢上的茧壳。这里面的就是赤羽的灵魂，虽然他变成了一块石头，还失去了记忆，但这个弑神者的力量依然强劲。
这次他没有试探，就接触了茧壳。
他发现，这个弑神者并不会伤害他，即使变成了石头也不例外。
不过，这石头会上锁。
大概是因为方才的经历，那石头臊得很，竟然在茧壳上加了一层防御，阻止宋瓷进入。
但这锁估计只花了七毛，宋瓷一用力，暴力破解了防御，直接就进去了。
石头正在沙滩上漫步，宋瓷一进来，那根赤色的羽毛一下警惕竖起，低声喝道：“典狱长大人，犯人也是有隐私权的，就算你着急见我，好歹敲一下门吧？”
宋瓷没理会它，径直走上前，望向它头顶那抹燃烧的红。
石头戒备地后退：“这次你再对我动手，我不会放过你。”
他似乎被宋瓷直接上手的动作摸怕了，这次保持了一些距离。
宋瓷只是盯着石头上的羽毛，按照那些资料的说法，这种如火的血色，正是赤家血脉中最为纯正的弑神者血脉。
他单枪直入，直接说：“赤羽，你的名字就是赤羽。”
石头抬眼，头顶的羽毛动了动，懒洋洋道：“我说过你可以这样称呼我，典狱长大人，所以你不需要特意强调。还是说，你答应放我出狱，把身体交给我了？”
“我不会将身体交给你。”
这颗顽石虽然对自己的名字毫无反应，但如果让他占据了身体，接触到现实中的线索，指不定就会想起迟于海的事。
“你会一直待在这里，直到你做出决定。”
宋瓷飞快地说着。
石头饶有兴趣：“哦，你决定关押我一辈子了？”
真可惜，只有三天。
至少这三天，这块石头哪儿也别想去。
宋瓷没告诉他这件事，只硬着头皮说：“我是典狱长，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石头笑了起来：“我也想尝尝典狱长的滋味，如果我们互换身份，应该会很有趣吧？”
宋瓷狐疑地盯着他，这个弑神者变成石头之后，是发展出了什么特殊的爱好？
宋瓷完全无法把这块石头，和照片中的赤羽联系在一起，但这个世界里遍布的力场暗流汹涌，气势磅礴凶狠，又让他不得不承认，这石头确实有点本事。
他记得那些书中介绍，这个弑神者的武器是一种来自地狱的凤凰业火，在他力场觉醒的那天，这业火烧光了他的家，后来又在一场诛神之战中用这火烧毁了方圆八百里，让暗世界心累到头秃——因为赤羽站在他们要诛的神那边，这所谓的诛神之战搞到最后，他们连神的头发都没见着，反而被烧成了烤肉。
宋瓷也没看到这石头使用业火，想必他大概是把自己的力量也忘记了，只靠着本能在惹事。
宋瓷严肃道：“我来这里是为了和你商量一件事。”
石头晃了晃头顶的羽毛，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宋瓷犹豫了一下，随即抱着尝试的心态，开口道：“恋爱只是荷尔蒙作怪，你只是被多巴胺驱使，爱上了一个人。现在你没有了身体，这些条件也都没有了，不会有激素操纵你的思想，所以，你应该能战胜那些控制你的情感，和那个人分手。”
石头眯起眼：“典狱长，你似乎说到了一个危险的话题。”
宋瓷点头：“不这么做，你就会有危险。”
石头嗤之以鼻：“危险？典狱长，陷入危险的人是你，在这个地方，我完全可以扑倒你。”
宋瓷：“或许是这样吧，但是，现在的你只是一块石头而已。”
石头：“……”扎心。
宋瓷趁胜追击：“所以你才应该和他分手，忘记他吧，那个恶神根本不值得你喜欢，更何况喜欢这种看不见的东西，不可能那么重要，人类的情感，都是一场幻觉，不如面包来得实在——”
“——你挡到了我的阳光。”
石头忽然打断他的话。
宋瓷摇头：“这里根本不是现实，阳光也只是你创造出来的——”
然而，石头却满不在乎地跳开，沿着海岸线一直踩过去。
“——等等！”
宋瓷跟着他压过的痕迹，一路追在后面。
“听好了，你根本不是一块石头，你是个弑神者！你身上还有个什么诅咒，你必须放下，不然的话——”
宋瓷说破了嘴，石头也不听他的，跳跃的速度飞快，宋瓷絮絮叨叨追着，差点没跟上。
终于，石头停下来，跳到了一块礁石尖上，头顶的羽毛被海风吹拂着，他又转过来，威胁着跟在后面的宋瓷：“再追我，我就要扑倒你了。”
不用他扑倒，宋瓷也倒下了，这样一直停留在意识空间给他带来了不少消耗，他的精神力也快要撑不住。
他喘着气跪在沙子里，累得头昏眼花。
黑礁上的石头反而气定神闲，俯视着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宋瓷迟疑了一下，才说：“宋瓷，我是宋瓷。”
石头皱了一下眉，除此之外，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反应，他接着就说：“你说那些话，是为了说服我放弃占据你的身体？”
“不是！”
宋瓷立马否认，这块石头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我是为了救你才来，你必须忘记一个人，所有人才能活下来！”宋瓷尽量用上严肃的语气，把事情说得十分严重。
结果石头打起了哈欠：“我把我自己都忘了，还能记得什么？”
宋瓷一喜，立即挺直了背，也不觉得疲倦了，连忙问：“你真的忘了？真的什么都不起来？”
这样就太好了，如果变成石头的赤羽真的忘了，那么只要维持这个状态，就可以避免他的死亡，至于通关的事，他可以慢慢再问。
“骗你的。”
石头忽然捉弄他。
“我忘了自己是谁，但我没有忘记那个名字，从这里醒来之后，我确实听到了一个名字。”
说着，头顶的那片羽毛也像要燃烧似的，颜色明亮如火。
宋瓷的心慢慢沉下去。
只听见那颗石头，不，是赤羽，他开口说：“要说出那个名字，我必须使用一些艺术上的修辞，你能明白吧？”
宋瓷冷着脸，他对艺术一无所知。
但这个变成石头的弑神者却是个热爱打架的三流艺术家，有一屋子的石膏雕塑和绘画，大多只是会荼毒人类心灵的拙劣之作，根本无人问津。不过，这弑神者想出了特别的销路，他只要打架打赢了，就会逼迫输家买下那些会让人做噩梦的画作——如果对方拒绝，就揍到让他含泪接受。
说不定在这个三流艺术家眼中，变成石头也是一种行为艺术。
三流艺术家蹲在礁石上，开始了他的朗诵表演：“那个名字就在这里，有时候忽然出现在沙滩上，扑倒在我身边，渗入每一颗砂砾中。有时又跟随着风和潮汐一起退去，从我的世界消失。我仍然不知道那个名字的全部，但无论天空如何抹去他的名字，我还是能感觉到他——我知道他就在这里。”
说话间，海上涌起了欢欣的浪花，像是在咏唱着一首赞美诗歌。
宋瓷的心沉到了低谷。
三流艺术家遥望着四周，继续说：“我甚至听到了一个发音，是第二声，牙齿咬在一起，舌尖点到上颚，张开嘴，就是这个音节，在我耳边说着——”
但他没有说出那个名字。
石头又回到了正常状态，语气轻慢道：“典狱长大人，我们做一个交易好了，我会成为你的矛和盾，为你上阵杀敌，而你要替我做一件事。”
宋瓷想也不想：“我拒绝。”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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