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哭包》未未不知眠

8、第 8 章

　　顾明屿的问题过界了。
　　安林意在他怀里都有些迷糊了，但听到这个问题，很快清醒过来。

　　他怕自己误会顾明屿的意思，不管是哪种意思。
　　可实际上反应却变得迟钝，他没能立刻推开顾明屿，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好在顾明屿感受到了怀中人的抗拒。
　　跟受到惊吓的小猫似的，身体都抖了一下。

　　顾明屿便加上补救：“吃过饭后，我想带你去看电影，然后带你去兜风，最后再送你回家。”

　　安林意心思单纯，就这么信了顾明屿的鬼话。
　　默默换了口气，还好不是那种少儿不宜的意思。

　　安林意问：“……晚点，会是多晚？”

　　顾明屿：“大概要到十点多吧。”
　　语气淡定到仿佛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安排。

　　安林意：“可以的，十点多也不算很晚，但是……”

　　顾明屿问：“嗯？怎么了？”

　　安林意摸摸手里的小奶猫，最终还是没说出口：“没事，没有但是。”

　　他本想叫顾明屿以后不要问这种暧昧的问题。
　　又怕觉得暧-昧的只有自己，反让顾明屿以为他想太多。

　　不过这种话，即便他不说，顾明屿也能从他的表情中猜个七七八八。

　　顾明屿那话就是想睡他的暗示，谁叫刚才气氛太好，人一冲动，就想干点别的。
　　现在当然不会再问，他又不傻。安林意不说最好，这话题和平过去了。

　　安林意再跟小奶猫玩了会儿，顾明屿就带着他去吃饭了。

　　餐桌布置在一楼落地窗旁边。
　　天色已经昏暗下来，花园开了地灯，从他们坐的位置看出去，外面朦朦胧胧，好似电影里的场景。

　　夏天热，晚餐以清淡为主。
　　还要带安林意去看电影，顾明屿没开酒，餐桌上就摆了两瓶汽水，一瓶蜜瓜味，一瓶葡萄味。
　　离谱的是，这是安林意自带的。

　　从图书馆出来时感觉太热了，旁边有一家便利店，他便买了两瓶汽水。

　　但还没喝，来接他的车先到，安林意把汽水塞进包里后，就忘记喝了。

　　顾明屿看着安林意利落地将弹珠按下去，让他先选：“你想要草莓的还是葡萄的？”

　　顾明屿没喝过这种汽水，看到的不是蜜瓜或葡萄，而是色素跟糖分。

　　他给安林意面子：“都可以，我没喝过。”

　　“那你喜欢甜的吗？”
　　“一般般吧。”

　　“那给你葡萄的吧，葡萄没那么甜。”
　　“好。”

　　安林意将葡萄汽水给了顾明屿，又莫名说句：“我哥哥也是这样，不太喜欢甜的，所以每次他都喝葡萄味。”

　　顾明屿挑了下眉，已经是第二次听说这位哥哥了。
　　语气不见异样：“你跟你哥哥感情很好吧？”

　　安林意单纯点头，分享自己的经历：“……嗯，我爸工作忙，一年有半年见不到他，我十岁后就算是我哥带大的了。”

　　原来是这样。
　　顾明屿心情好了些，说道：“宝宝，以后吃饭时不要提别的男人。”

　　安林意还咬着吸管，直接一愣。
　　也不知是因为顾明屿亲昵的称呼，还是没道理的要求。

　　他眨了眨眼，脸有些热：“……这是我哥哥呀。”
　　哥哥怎么都不该算“别的”吧。

　　顾明屿很直白：“但我是你男人，我会吃醋。”

　　安林意：“……”
　　脸一下红透。

　　好吧。
　　顾明屿的话令他无法反驳。
　　想起上回顾明屿跟妹妹挽手他也吃醋来着，现在没有资格说顾明屿。

　　吃过饭后，顾明屿换了身衣服，真带安林意去看电影。

　　选了一部爆米花电影，剧情内容很一般，但特效配乐出彩，两个半小时看下来还算过瘾。

　　晚间气温没有降低，不过风很大，像是暴雨要来的前兆。

　　从商场出去，安林意被狂风一吹，担心今晚的兜风要泡汤，但顾明屿毫不在乎，继续带安林意去兜风。

　　顾明屿选了一条偏远安静的路线。
　　马路宽阔不限速，也少见其他人和车。
　　两边是高大的树木，枝叶繁茂。在月色下，轮廓透露出一种阴森诡异的壮丽感。

　　起初车速平稳，突然越来越快。
　　敞篷跑车在黑夜下驰骋，遇上不平的路段也不降速，高度快速使小坡度都有失重感，像坐海盗船。
　　风吹得安林意睁不开眼，很快他就忍不住：“慢一点——慢一点——啊——”

　　顾明屿非但没有减速，还恶劣加速。
　　看着安林意惊慌失措的模样，他觉得很可爱。
　　也很想欺负。

　　这条路只有几公里，等到结束，安林意脑袋发晕，靠在座椅上一动不动。
　　吸吸鼻子，嗓音都变了：“……我感觉魂都飞出去了。”

　　然而顾明屿心情很好，伸手给小美人理理凌乱的头发，还点了根烟：“是不是很刺激？”

　　闻到烟味，安林意才转向顾明屿那边。
　　他皱了皱眉，小声说：“……你能不能，不抽烟啊？”

　　顾明屿才吸一口：“抱歉，我不知道你不喜欢。”
　　说着就把要烟灭了。

　　看顾明屿这么利索干脆，安林意又有点不好意思：“……这根抽完也可以。”

　　但顾明屿直接将烟掐灭，说道：“没事，我不想做你不喜欢的事。”
　　“你不喜欢什么都可以直说，不要委屈自己，我会纵容你的。”

　　……
　　回程路上，顾明屿的车速终于正常了。
　　送安林意到家是十点半。

　　大概是情话动听，安林意上了套，快到家的时候竟有些不舍。

　　他太久没有纯粹地感受过夏天了。
　　孩童时期是有夏天的，蓝天白云蝉鸣，阵雨晚来风急。西瓜汽水，冰镇奶茶。哥哥带他抓过萤火虫，开学前帮他连夜补作业。

　　夏日最闷热，却也最印象深刻。
　　他孩童时所有美好的回忆，几乎都在夏天发生。

　　但母亲去世后，夏天就不再特别了。
　　只是变成了四季中的某一段时期，最热的一段时期而已。

　　可今天晚上，他久违感受到了夏日的特别。
　　空气依旧潮湿闷热，心情却是雀跃的。

　　车子在房子前停下，顾明屿看了眼时间：“还好，还算守时的把你送到家了。”

　　安林意不想下车，但没有不下车的理由。
　　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矜持些：“谢谢你送我回来，那我进去了。”

　　“好，进去吧。”
　　顾明屿并没有什么动作。

　　安林意还以为顾明屿会亲他一下。
　　毕竟上一次这么做了。

　　但他又坐了一会儿，摸摸手机，再摸摸口袋，也不见顾明屿有这样的打算。
　　只好失望地下车：“路上小心，再见。”
　　声音闷闷的，透着幼稚的孩子气。

　　顾明屿偷笑，看破不说破，故意吊人胃口，吊到了又不给。只说：“嗯，快下雨了，我也要快点回去了。”

　　果不其然，安林意踏进家门没几分钟，暴雨倾盆而下，声响浩大噼里啪啦，像在地上炸开。

　　安林意有些担心，顾明屿还在路上，便给他发了信息，提醒他小心驾驶。

　　半小时后，顾明屿才有回复：[到家了]
　　安林意安心了：[好]

　　顾明屿：[早点睡，晚安]
　　安林意：[嗯，晚安]

　　雨势逐渐变小，安林意在床上滚了一圈，没有什么睡意，干脆爬起来开了窗户，听雨落下的声音。
　　空气里混着地面蒸腾的味道。
　　是好久不见的夏夜。

　　安林意拿起手机又放下，最后还是又给顾明屿发去信息。
　　安林意：[我睡不着]

　　顾明屿的回复很快：[嗯？失眠了？]

　　安林意：[今晚有件事没能做，心里惦记]
　　顾明屿：[什么事？]

　　安林意戳着键盘，胡说八道：[没能去喝冷饮，夏天晚上应该要喝冷饮的]

　　隔着屏幕，他看不到顾明屿的表情，但从回复来看，没任何不对。
　　顾明屿：[那下次去吧]

　　安林意：[等我期末考结束就去吧]
　　顾明屿：[好]

　　安林意心满意足。
　　他大概是全世界最扭捏的人吧，想约恋人都要绕圈找个理由。

　　安林意的期末考试在半个月后。
　　考试科目又均匀地分布满了一周。

　　这对安林意而言，无非是一场折磨。
　　之后有两周时间他没跟顾明屿见面，小组作业大作业补作业，天天熬夜，钢琴都没时间练，人也快傻了。

　　等最后一场考试结束，还没能缓过劲，感觉大脑被完全掏空。

　　顾明屿记得他考试时间，结束后给他打电话：“晚上要见面吗，冷饮去喝吗？”
　　顾明屿竟还记得。

　　被提醒想起这个拙劣的借口，安林意在无人角落脚趾抠地，倔强地回答：“……嗯，喝的。”

　　“那顺便一起吃晚饭吧，晚些我让司机来接你。”

　　“不用，你把地址告诉我，到时候我自己过来就好。”

　　顾明屿便把地址报给他了，是一家酒店。
　　安林意没想太多，等晚上打车过去才知道，顾明屿是在顶楼开了间套房。

　　这是A市最高的酒店，有一百多层，算地标建筑之一。
　　安林意不是第一次来，但是第一次去顶楼。

　　上次去顾明屿家没发生什么，这让安林意对顾明屿有了信任感，走进套房看到餐桌佳肴布置得浪漫，更放了心。

　　不过他还是问顾明屿：“……为什么要在这里吃饭？”

　　顾明屿轻笑说：“从这里向看下，灯光风景很特别，想带你一起看。”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