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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陷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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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应走得很快,一会就不见踪迹。
这下真凉凉了。
唐卿坐在地上凄凉地想。
宫女太监们慢慢动了,听命开始收拾东西。
安德福深深叹了口气,皇命难违,他一个做奴才的,也只能看着,能做的就是稍稍劝慰下:“娘娘,皇上一向重情重义,不是不念旧情的人,现今也是在气头上,娘娘且委屈几日,过几日皇上说不定就将娘娘接回来了。”
这话并不能安慰到她。
唐卿失魂落魄地从地上起来,游魂似的跟着安德福往外走,耳边还响着系统倒计时的声音,“嘀嗒嘀嗒”,每响一声都预示着她离死亡更近一步。
现在两次机会已经用完了,难道她只有死路一条了吗?唐卿绝望地想。
上辈子她年仅十八便得了癌症,受了六年折磨还是步入死亡。她比任何人都珍惜生命,死后来到这个世界实属幸运,但她没想到,她只能活三小时。
没有什么比给你希望,又在你眼前将它毁灭更残忍的事了。
御花园繁花锦簇,姹紫嫣红。唐卿沉浸在自己要死了这个想法里,一直思绪恍惚,故而并没有意识到安德福停了下来,直到撞上人才回过神。
前面鹅卵石小路上堵了十几个人,为首的是两名华服女子,被众多太监宫女拥簇着,十分气派。
唐卿看了她们一眼,没动。如果她记得不错,自己这个身体是皇后。
那两人亦没动,其中蓝裙笑吟吟看着唐卿,道:“天这么热,姐姐这是要去哪呢。”
安德福行礼:“参见诗妃娘娘,杨嫔小主。”
唐卿恹恹地打量了下,看出两人皮笑肉不笑,十分虚伪,不想搭理,越过她们打算走。
她现在就想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给自己埋骨。
蓝裙对旁边红裙使了个眼色,红裙立刻意会,上前拦住唐卿,不怀好意道:“姐姐莫急着走啊,前日妹妹丢了只梅花琉璃簪,听小荷说在姐姐身边的荔枝身上看到过呢。”
荔枝是皇后贴身宫女。
唐卿:“……”
她并没有这个时间浪费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勾心斗角上,只想安稳地死。
于是她不打算跟她们争执,哦了声,敷衍说:“那什么小荷应该是看错了。”抬脚欲走。
杨嫔:“……”
诗妃:“……”
眼见唐卿就要走了,红裙急了,伸手一拽。唐卿没想到她突然伸手拽,一时没站稳,身子一歪,眼见就要摔了。
两人都是一愣,然后立马幸灾乐祸地笑了,冷眼看戏。
唐卿察觉到了,心里徒然腾起一股恶气,反手一抓。古代衣袖宽大,红裙被她抓了个正着,也跟着摔,惊慌失措中下意识也往旁边抓,蓝裙正站在她旁边。
“扑通扑通扑通”,一阵兵荒马乱。
呼痛声、惊呼声此起彼伏,场面瞬间混乱起来。
唐卿反应快,落地前往旁边滚了下,避免了充当人肉垫子,摔得倒也不狠。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太监尖细高昂的声音——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唐卿利落从地上起来,回头看见被一堆人拥簇着的皇帝,脸色肉眼可见地一拉,心里厌烦至极。
但她如今身处封建王朝,还在皇宫,怎么都得全了礼数,不然剩下时间也别想安稳了,她只能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太后虽年事已高,但保养极好,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她先笑着将唐卿扶起,这才淡淡瞥了眼诗妃杨嫔一眼:“都起吧。”
唐卿看到太后身后随侍的荔枝,心下了然,知道太后是她搬来的救兵了。
萧应看着眼前乱象,皱眉问安德福:“这是怎么回事?”
安德福如实禀报。
“杨嫔说荔枝偷了她簪子?”
荔枝是皇后陪嫁丫头,是皇后身边老人,萧应自然也是知道的。
荔枝本来安静地站在太后身后,一听这话,错愕抬头,见众人都朝自己这边看,连忙跪下,急忙辩护:“奴婢冤枉!奴婢虽愚昧,但亦知行事当光明磊落,决计不会干出此等偷鸡摸狗之事啊!望皇上明察,还奴婢一个清白!”
萧应不置可否,问杨嫔:“你可有确凿证据?”
杨嫔:“回皇上,臣妾贴身宫女小荷曾亲眼见过荔枝佩戴那支簪子。那簪子因是臣妾陪嫁之物,小荷自幼服侍臣妾,故对它极为熟悉,决不可能认错。”
荔枝气道:“若奴婢真的偷了小主簪子,又岂会戴在头上招摇过市?!”
此话有一定道理,但杨嫔面色不变,嘲笑道:“你一个奴才,家境贫寒,得了件好物自然忍不住炫耀。”
荔枝脸都气红了:“奴婢虽卑微,但侍奉皇后娘娘多年,娘娘素来厚待身边人,赏赐亦不少,奴婢岂会那般穷酸!”
一翻争执听得人头痛,太后浸淫深宫多年,一眼就看出杨嫔的把戏——怕是早就算计好了,现在那簪子估计就在这丫鬟房中。
她看了眼唐卿,心中叹气。自己这侄女率性单纯,不善心计,这次怕是要吃闷亏了。
果不其然,此时一旁蓝裙诗妃出来搭戏,温温柔柔问杨嫔:“不知妹妹可知小荷是何时见到荔枝佩戴那支簪子的?”
杨嫔:“应是今日申时。”
诗妃冲皇帝温婉道:“皇上,申时所见,距现在不过半个时辰。若事实真如杨嫔所言,想必这奴才也来不及处理妹妹的簪子,不妨派人搜下这奴才屋子,一切岂不明了?”
一个丫鬟而已,萧应懒得废心思,手一挥:“那便搜吧。”
荔枝此时也知自己肯定是被算计了,这两人来势汹汹,就是想除了她。她含泪朝唐卿看去,心道自己以后怕是不能再服侍娘娘了。
没料到唐卿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她一愣,随之看见唐卿对皇帝一欠身。
唐卿耳边还响着系统滴答滴答倒计时的声音,她压着心里不耐烦,冲萧应说:“皇上,臣妾认为此事不妥。皇上不知,臣妾与荔枝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姐妹,臣妾父亲已将荔枝认为义女,只差一个虚礼便会让她入族谱。荔枝现在亦算是半个主子,她尚未婚嫁,这般让人搜了屋子,日后该如何见人?”
这话一出,不止皇帝,就连太后都诧异地多看了她几眼。
如果是这样,那这件事就得好好查一番了,不能草草料理。
唐卿走到杨嫔面前,杨嫔还跪着。唐卿居高临下看她一眼,眼露寒气,随后又冲她身后那堆宫女太监道:“谁是小荷?出来!本宫有几句话要问你。”
很快,一个粉衣丫鬟出来,恭敬行了礼,并不胆怯:“奴婢便是小荷,不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唐卿:“你且将看到荔枝的情景一一说来,时间、地点、荔枝着何衣‘戴何头饰均不可漏。现在不过半个时辰,想必你还记得。”
小荷点头:“奴婢是去内务府路上看到荔枝姑娘的……”
“路上?”唐卿打断她,“说清楚,具体是哪里?”
小荷想了想:“应当离内务府不远,大概十米处,就在内务府前那条小路上。”
唐卿点头,神色不变,让她接着说。
“那时荔枝姑娘并不是现在这身衣裳,而是件宝蓝色烟罗衫,头上首饰与现在无异,只是少了杨嫔小主那支梅花琉璃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