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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一章 历史的回音 ...

  •   “将就一下吧,这男孩长得挺可爱的。”亚历士如是说。
      John大怒,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人家说他可爱。Tom把他挡在身后,神色凝重。
      刚才一交锋,他亲身体验到灵魂也有强弱之分,这个叫亚历士的男人,差点就夺去了他的身体!是Smile那一声喊,唤回他的神智,硬生生将意识割离开来,移到黑暗次元的规则之下。那家伙惊噫一声,这才退了回去。饶是如此,也令他的精神受创不轻,这会儿脑袋还抽冷子疼。
      不过灵魂就是灵魂,没有血肉之躯做媒介,不能使用夺魂术以外的魔法,杀掉也只需破坏魂器。Tom立刻把琥珀抓在手里。
      瞧见他的举动,亚历士一点也不紧张,笑嘻嘻地说:“反应挺敏捷的。”John拉了拉友人的衣裳,小声提醒:“你忘了戏剧?这块琥珀,是歌帆的魔力和血肉凝成,后来这家伙自杀时,为了让灵魂和爱人融合,应该也注入了自己的魔力——光是弄碎,是杀不了他们的。”
      他倒不紧张,对灵体而言,回魂石的力量是绝对的。即使有寄宿物,只要他亮出戒指,这对苦命情侣手到擒来,目前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毕竟,活标本是千载难逢的呀。
      “戏剧?什么戏剧?”亚历士一脸好奇。歌帆也凑了过来。
      Tom冷冷一笑:“意思是你成了历史上有名的情圣。”同时源源不断地往手中的琥珀灌注魔力,试图用“吃掉”费林魔葵的法子,吞并这块魔力结晶。
      亚历士嘲弄地看着他:“停止这种行为吧,你是白费力气。”Tom不理会,感到琥珀内部的魔力和他有了呼应,慢慢旋转起来。
      “咦!”歌帆突然低呼,用异样的眼光注视他。
      “他还不相信呢,我的小歌帆。”
      “你到一边去。”金发少女不客气地推开恋人,降落在两个少年面前,以示友好地行了个古礼,“我是歌帆·史莱德林,据他说是这个姓氏,本来我另外有个姓——你也姓史莱德林吗?”她眼望Tom。
      两人面面相觑,从彼此眼中看到相同的惊讶。
      史莱德林!?古语“斯莱特林”!
      “我是萨拉查的传人。”黑暗公爵慎重地将魔杖横于胸前,一方面还礼,另一方面也是戒备,他可不是全盘相信,“您是斯莱特林家的哪一位?”歌帆尚未回答,亚历士不耐烦地插口:“萨拉查那个小毛头我知道,他是歌帆的侄子,算下来,她是你的曾曾曾曾……姑妈。”
      John捧腹大笑,Tom无言,歌帆一脚将亚历士踢了个跟斗:“你给我闭嘴!”
      但凡女人,都不高兴自己的辈分被喊老的。
      “总之——”歌帆认真地回视Tom,语气恳切,“你我有相同的血脉,这颗琥珀是我所有魔力的凝结,你的魔力对它是无效的。”
      “而且史莱德林的血,是在女性身上体现得最明显。”亚历士露出嘲讽的笑容。
      “打扰一下。”随着清朗的声音,四枚归宿水晶从炼金术背包飞出,围绕两个少年连起金色的框线,组成牢固的空间结界。接着John掏出一枚翠绿晶体迅速画了个五芒星,从中涌出滚滚绿雾,盘踞在阵列外围。这是炼金术制造的死灵之雾,亡者的克星。虽然威力还不足以消灭亚历士这样千年以上的鬼魂,却能令他们痛苦不堪,能量大减。
      识货的黑衣巫师顿时皱起眉头。
      要命!居然是炼金术师!
      不同于现代,在他那个年代,巫师们对炼金术师可是非常尊崇敬畏的。不但是制作各类魔法物品的衣食父母,还实力强大。对于魔法和自然界的奥秘,没有人比炼金术师研究得更透彻。他们独到的手法,往往能让法术发挥出更大的妙用。
      也因为炼金术师的技术含量高,遭到突如其来的巨大打击后,知识断层,导致之后的一千年里人才凋零,只出了尼克·勒梅这么一位炼金大师。
      银发少年把血珀从友人手上拿过来,捧在双手的手心,温和地说:“我想,我们可以尽量心平气和地对话。亚历士先生,你和你伟大的伙伴们建立白云乡,是为了给巫师界留下火种,我和Volde就是抱着这个目的而来,难道你要违背自己的初衷吗?”
      “哼哼。”即使处于不利局面,曾经辅佐征服王威廉一世掀起英法百年战争的黑衣巫师依旧没有半点慌乱之情,坐在金色祭坛上,眉间是不加掩饰的邪气和傲慢,“我杀了你们从这里出去,照样可以收十个百个徒弟。不过我对炼金术师还尊重,你问吧。”
      歌帆静静站在他身旁,明白自己在这场谈话中不是主导,更没有立场调解。就算她保证恋人不会出手,两个孩子也不会相信。
      看了友人一眼,John也把发言权让出。Tom踏前一步,隐含红光的黑瞳紧紧盯着亚历士:“你说的,‘史莱德林的血,是在女性身上体现得最明显’,是什么意思?”
      瞅着他,亚历士的神情颇令人玩味,不像敌意,倒像是有趣和捉弄的结合:“小家伙,史莱德林的第一代祖先,你知道是谁吗?”Tom老实摇头,不懂的问题他不会装懂,虽然他对那个“小家伙”的称呼很不愉快。
      “艾薇妮。”
      “啊——”先反应过来的是John,“艾薇妮?梅林的弟子?”
      “对,最强的魔女,美丽的黑暗女皇,巫师辉煌历史的缔造者……”亚历士以咏叹一般的语调说,流露出深深的憧憬。歌帆狠狠踩了他一脚,把他从迷梦中踩醒过来。
      “噢,歌帆,你就是她的后代,我的皇后……”
      “言归正题。”没兴趣看他们打情骂俏,Tom咬牙提醒。亚历士锲而不舍地抓住情人的小手,才回过来讲解:“巫师统治麻瓜的历史,从梅林就开始了,你们想必知道亚瑟王吧?(两人点头)那个时候我们和精灵、龙生活在一起,圣地阿瓦隆是所有操法者的故乡。”
      Tom留意到两个名词:“龙?阿瓦隆?”
      “龙族的历史,甚至能追溯到世界成型的时候,和创世纪一样久远。当然,什么上帝造物这种论调别去相信。我们脚下的大地有它自己的意志,生态规则就是在自然而然的衍生中完善。龙扮演的角色似乎是世界的维护者。第一代龙的尸骸为万物的繁衍提供了能量,那个时候……天空,大地,水中只有它们。将大海变清,去除空气中的污浊,再度让深深的地底充满矿藏。传说……它们这样做了不止一次了,文明之前还有文明。只是,那些物种和他们的时代,都不得而知了。”
      “那龙去哪儿了?”Tom大受震撼,“在文明的间隙,这些强大的生物去哪儿了?”亚历士看了他一眼:“听我说下去吧,艾薇妮的后人。可能你不太容易理解,我举个例子,月祖龙,这种龙能吸收月光的魔力。当时人们面对的威胁,不仅仅是地面上的,还有天上的日月星辰。有关这块领域,许多巫师的研究也只刚入门。总之,学术上称作‘变异期’的满月,能够引发遍及全球的海啸,造成圣经的灭世洪水那样的效果。可是千万头月祖龙的共舞,却能将月亮对潮汐的影响,调节到今天这样。然后它们就消失了,变成另一种弱小得不像话的生物——猜猜看是什么?”
      “月痴兽……”John低喃。亚历士打了个响指:“就是这个。”
      “它们退化了!?在世界灭亡和诞生时,又会再进化?”Tom难以置信地喊。John也忍不住质问:“这是龙族自己的意志,还是——”
      “我不知道,小弟。”亚历士叹了口气,手肘撑在交叠的膝盖上,握拳抵着下巴,“我看自发的居多。人不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牺牲,但龙的想法和我们是不同的。我的曾曾曾祖父有一头龙,叫塞法尼尔。嗯,不知道是公是母(众人瞪目:这个问题重要吗?),就自愿成为巫师的守护龙,它是一条水之圣龙。”
      两个少年异口同声:“你的曾曾曾祖父,是叫梅多耶·迪兰?”
      “哦,你们看见他的画像啦?”亚历士笑得很开心。Tom整理了一下思绪,说:“有关神奇的太古,月祖龙和月痴兽的关系,Smile早就推测出来了(见第十九章),不过我们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一段渊源。巫师是水的魔力的子孙,这和水之圣龙来守护我们,有关系吗?”
      黑衣巫师双目一亮:“你们连水的魔力也知道了,讲起来就容易多了。据我曾曾曾祖父的记载,在龙族大规模退化后,还有三条守护龙保持了原貌和力量。一条是精灵信奉的龙神,风之圣龙伊克维尔,它祝福了生命树,赐予精灵繁荣;第二条就是水之圣龙塞法尼尔;第三条是具备了毁灭和再生两个面貌的火之圣龙夏拉齐尔,传说这条龙出现时,也是世界完蛋的时刻。”
      “曾曾曾祖父怀疑还有第四条——土之圣龙的存在。不过有关这件事,塞法尼尔也三缄其口。最初的巫师是混血,美貌的森林精灵、水泽精灵抓英俊的人类男子和他们生下孩子(众:……)。梅林就是这样出生的,还被他那个花心的母亲丢弃了(再次默)。不过和之前那些倒霉蛋不同,他爸爸又被精灵女王看上了(众人已经说不出话来),把他们领回去养。精灵居住的希尔芙森林,就在阿瓦隆湖畔。”
      “梅林发现了阿瓦隆的湖水滋养精灵神奇法力的秘密,这就是后世说的「魔力源泉」。他计划他的野心,遗传了父母的优异长相,梅林在精灵中很受欢迎,但他并不满足。精灵们喜欢他,却不尊重他,在心底歧视他这个半精灵和他的父亲。他和他的继母,精灵女王优梵娜打赌,赢得了湖中岛,在这里聚集他的同伴,传授从精灵那里所学的知识。就这样,巫师一族诞生了。”
      “这么说,巫师有精灵的血统?”黑发斯莱特林打断。亚历士摇头:“不是哦,巫师的血统很混杂,还有其他种族,梅林也没有留下血脉。他确实伟大,精灵的魔法并不全适用于人类,而且精灵有天赋能力,发明的咒语寥寥可数。是他建立了最早的魔法体系,还找到了水之圣龙。但是当时塞法尼尔在一处建筑工地下面睡觉,被他吵醒后很不高兴,拍拍翅膀就飞走了。周围的愚民以为他赶跑了妨碍造塔的恶龙,向他顶礼膜拜。从这件事梅林得到灵感,他辅佐凯尔特王击退日耳曼人,守护大不列颠,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
      “可是当他回到圣地,发现他的父亲早就老死了。因为他是半精灵,还很年轻。梅林得知自己的父亲晚景凄凉,他的继母受不了老迈的丈夫,又找了好几个情人。梅林非常愤怒,认为精灵都是些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生物,决心让精灵尝尝失去永远的美丽和法力的滋味。也就是,他要让生命树枯萎。”
      “他抓走了他的妹妹宁芙做人质,命她看守阿瓦隆湖,在岛中央栽种了一颗种子,连通了凡人称作「地狱」的地下深穴,用一半魔力催化种子,使用「生命奇迹」这个魔法,掉下的苹果变成了有炼狱之红,大地之褐,水脉之青三种属性的黑暗女皇艾薇妮。”
      自己的祖先竟然是苹果里跳出来的,Tom当场气白了脸:“胡说……”
      “呃,Volde,既然有完全不符合生物进化论的龙存在,有苹果美女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而且生命奇迹这个魔法,是能够起死回生,或者改变物质形态的魔法,比如把一把椅子变成一个活灵活现的树精灵。梅林还用了阿瓦隆的水和土壤做媒介,这位艾薇妮小姐必然是极强的。”劝慰了友人,银发炼金师镇定地望着黑衣巫师,提出自己的困惑,“可是地狱,世上真有这么个地方?”
      “别以为像人类吹嘘的,有什么妖魔鬼怪。”亚历士摆摆手,“那里是沙罗曼蛇的领地。越接近地心,就越热,可是这种奇妙的物种,却能在几千度的高温下存活,还能把岩浆拿来洗澡。它们是火之圣龙的邻居,说不定艾薇妮陛下的本体是蛇,哈哈。”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至少Tom笑不出来。John干咳一声:“那就是像火蛇那样的生物了?召唤这种东西出来,梅林先生恐怕不安好心,他是想烧了生命树吗?”
      亚历士点点头:“嗯,因为生命之树是风之圣龙祝福过的奇迹树,他那么做,可能会引起风之圣龙的震怒,需要一个强大的帮手。何况随便把一条喷火的大蛇放出来,搞不好会害圣地全化为废墟。他用阿瓦隆的土降低炼狱之火的戾气,湖水净化这个新生命。刚出生的艾薇妮没有记忆,梅林认她为养女,一直到她十五岁,暴烈的本性才显露出来。梅林也认为时机成熟了,让她对精灵的树林使用力量。”
      “这段时间,因为宁芙受梅林的控制看守湖泊,精灵们不能取用湖水,法力渐渐干枯。当这场灾难降临,他们也无法扑灭火焰,只好逃到人类的世界。可想而知,麻瓜对这批送上门的美貌奴隶会是什么态度。梅林看到后,很痛心,他虽然不喜欢他的精灵同胞,但也不希望他们落到这样凄惨的下场。他想了一天一夜,对他的女儿说——”
      “「在事情发生后,用‘当初没想到’推脱是无耻的,但是做都做了,就要做到彻底。我不会给精灵报复我们的机会。艾薇妮,我的孩子,记住失去力量的生命的悲惨模样,还有那些人类野蛮残暴的嘴脸。这个世上,强者为尊。你要带领巫师走向辉煌,而我会根除你的威胁。」”
      “然后他走进生命之树,用全部的法力封住了精灵的守护圣龙。艾薇妮在外面哭了很久,直到她意识到她失去了她的父亲。”
      “这么说,不是艾薇妮背叛了梅林,把他封进树里?”两个少年大吃一惊。亚历士嘲讽地笑了:“这是什么版本的谣言,我不知道梅林怎么想,艾薇妮一生,只爱过一个男人,那就是她的养父,她的老师。在她离奇失踪以前心心念念的,也是如何增强巫师的力量,强到能够战胜龙,解放梅林。我甚至怀疑,假若龙真是世界的化身,那么,哪怕毁灭世界,她也要让她的爱人重回她身边。”
      好有气势的宣言。炼金师擦汗,偷瞄友人的脸色,果然看到他眼中冒出了共鸣的火光。
      “咳咳,用世界为代价还是昂贵了点。这位艾薇妮小姐又做了什么?不会找另外两条龙开刀了吧?”
      亚历士浮起笑意:“要了解敌人的实力,确实没有比实际打一场更好的了。但是艾薇妮没找到居无定所的水之圣龙,她不明原因的失踪,许多人猜测是回到她的地下故乡,找火之圣龙了。这场战斗的结果不得而知,因为巫师也有自己的问题要面对。”
      “对了。”Tom想起一件事,扫视祭坛上的遗物,“你们怎么会被麻瓜逼到那样的地步?就算暴民一拥而上,你们也可以暂时退避,利用统治者的力量压服他们啊。”亚历士眼里喷出尖锐的怒火,一字一字迸齿而出:“因·为·教·廷。”
      听到这个意外的名词,Tom睁大眼:“教廷?麻瓜的神算什么!”
      “当然不算什么,那是吹的。”亚历士没好气地说,“他们是有倚仗,魔力源泉不止一个。”
      两人这一惊非同小可,那么珍贵的泉水还是量产的!?
      “教士的力量相当古怪。”歌帆秀美的容颜笼罩着过去的阴影,“那个时候我已经学会一些魔法了,可是他们用圣水泼我,在我身上贴符咒,我就不能施法了,是亚历士救了我。”
      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黑衣巫师冷冷地说:“当时,巫师几乎到了灭绝的地步,由于长期饮用阿瓦隆的水和精灵血脉,他们的体质已经形成了依赖性!圣地完好还守得住,可是有一天,圣湖干涸了!推测是梅林和风之圣龙斗争下,不得不吸收阿瓦隆的力量,或者是离去的艾薇妮出了什么变故……总之,巫师流离失所,被那帮披着神袍的渣子和愚蠢的麻瓜像羊一样屠宰!这份血仇,所有巫师世代不可忘!”
      压倒性的静默罩下,John暗暗叹了口气。
      “最后,是水之圣龙挽救了巫师一脉。它没有赐予我们什么神奇能力,但是给了我们一个特性——‘血脉不断,水脉不断’!我们无须再通过阿瓦隆的水或外界元素施法,我们本身就有魔力!虽然比过去弱很多……就这样,残存的巫师渐渐聚拢起来。我曾曾曾祖父他们为了重建这个新的魔法文明,费尽心血。”
      原来如此。两个少年终于了解了两次大迁徙的时代背景,和那些被历史埋没的恩怨情仇。
      “复兴的希望,在史莱德林的血脉。”亚历士冰蓝的眼瞳直视Tom,流露出无法掩饰的热切激荡,他邪妄的伪装在这一刻卸下,“留存下来的古老血脉,只有这一支了,还是最强的一支!塞法尼尔是我曾曾曾祖父的好友,但是靠别人,永远不如靠自己。古老血脉有致命的弱点,可是有新血弥补,也许能消除。你……混血了是吗?强不强?有没有和别人不同的地方?”
      “有。”黑暗公爵露出属于至强血脉传人的骄傲神情,“他们是河,我是海。水之圣龙是吗,总有一天,我会战胜这个束缚。还有其他几个龙,艾薇妮……我会用我的手,解开所有的秘密,成为最强的巫师。”亚历士欣慰地看着后辈。歌帆和John不禁莞尔。
      “你刚刚还想杀他呢。”银发少年调侃。黑衣巫师板起冷酷之色:“小毛头胡吹大气,我一根指头就能掐死他。”
      “哦,你那根指头倒来掐掐看。”Tom冷笑挑衅。John踢了他一脚,对亚历士说:“我曾经买到一只教廷的杯子,听说总共有七只一套,能吸取魔力——难道那个泉还存在吗?”
      “圣杯……当年它可是吸了不少巫师的魔力啊。”亚历士说到恨事,咬牙切齿,“教廷和我们敌对那么久,也有自己的势力。它表面打压所谓的异端邪说,其实暗中收揽工匠仿造我们的器具,从各种渠道搜寻旁门左道的技巧,弄出套什么神术,仗着圣水施展,不然哪有效!我们不知道派了多少人混进去,想破坏梵蒂冈的魔力源泉,可是教皇殿的审查非常严格,一次也没成功过。”
      “买通麻瓜去干不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巫师出马呢?”
      默,亚历士和Tom持续默,脑子一条筋的人就是这样,过分注重魔法的巫师也常常有这个盲点。
      “唔唔唔唔~~~”历史上有名的邪法师被打击到精神失常,抱着头不住哀叹,他现在觉得那些死去的同伴好冤枉啊!见他一副快崩溃的模样,歌帆安慰:“不要责怪自己,我们让这两个孩子去完成他们的遗志。”
      “对!”亚历士不愧是干大事的,很快振作起来,“你们雇人破坏那口泉!要什么报酬提出来!”他也不是傻瓜,才打了一架,就要对方为自己做事,谁肯。
      “你旁边那些东西就行了。”Tom也不狮子大开口,沉黑的眸色闪过凌厉的刀光,“还有,你的曾曾曾祖父是怎么回事?都变成幽灵待在巫术联盟协会议长身边了,还不叫他早点派人拔除教廷那个毒瘤。”亚历士一呆:“我的曾曾曾祖父……变成幽灵?在那个什么议长身边?”
      “你不知道吗?”John讶道。亚历士面色冷凝,一时沉吟不语。
      “这件事有点奇怪。”他说,“当时巫师分成两派,一部分人主张躲到深山老林修身养息,另一部分人主张和麻瓜死战到底,我曾曾曾祖父就是这派。他生性独来独往,和我曾曾曾祖母结婚生子后也是聚少离多。除了必要的交代,没留任何话,就连他的死期也不清楚。而且那时侯,巫师界还没建立,是在我父亲一代,才有人提出这个构想,他怎么会……”
      John突然有个古怪的猜想:莫非,那不是梅多耶·迪兰,而是水之圣龙塞法尼尔?
      两只圣龙都在精灵和巫师的历史上起了微妙的作用,如果塞法尼尔就此销声匿迹,才不合理。可若真是他,为什么变成梅多耶的样子?又为什么只有我能看见?
      “我希望你们帮我调查这件事。”亚历士的声音将他从迷思中拉出,接着是Tom冷冷的嘲讽:“那么这块石头就作为额外的报酬吧。”
      你要带这么危险的东西走!?笨蛋!John真想揍他一顿,不过想想这对情人等于是被幽禁在琥珀中一千年,也怪可怜的。
      “不,你把它留下。”歌帆平静的语气蕴涵着冷彻的决断。亚历士大声抗议:“歌帆!”
      金发少女不为所动地斜睨他:“我知道你的脾气,一出去,你又会不安分。”亚历士抿唇,半晌,从他端秀的唇流泻出分明属于蛊惑的语调:“你不想再看一眼吗?那开满紫花的大草原,洁白的羊群……”
      “不想,看到羊就想起被你骗的我自己。”歌帆一撩柔亮的金丝,冷艳地笑了,“放心,你执意要走,我也不阻拦。石头切成两半,那一半魔力,就当我白送你的。”
      亚历士内心激烈交战,眼底射出永不熄灭的执念之火,投在她脸上。
      “明白了,就算陪你到灵魂之石都腐朽,我也不会再和你分开!”
      “哼。”状似不领情地一偏头,歌帆没入墙里,竟自游荡走了。Tom和John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这种情人之间的吵架。
      “你们把东西带走吧。”回过头,亚历士淡淡地说。
      ******
      安静下来的空间里,清冷的温度和尘灰弥漫,微微发苦。石柱烛台上,两颗放置了千年之久的火晶石晃动了几下光芒,骤然熄灭。
      离去的歌帆静悄悄地回到祭坛前,黑暗里,她半透明的身子散发出美丽的辉光。
      “我知道你是故意离开给我选择。”抬起头,亚历士凝视她,低语声异常艰涩沙哑,却掩不住一股无悔的坚定,“可是歌帆,我早就选择了!在我做短剑,刺进我心口的时候!”
      金发流水般滑下,苍白的脸庞上,嘴唇颤抖,这个刚烈的少女,终于露出了一丝脆弱。
      “亚历士,我是麻瓜!不管我流着什么血……养大我的是人类!我爱他们……”
      一声悠长的轻叹,黑衣巫师懂了,情人的苦心。他伸出手,将他最重要的人拉入怀抱。
      “所以只有在这里,你不是麻瓜,我也不是巫师……今后,你可以爱我了吗,歌帆?”
      回应他的是泪水落地的轻响。
      ******
      坐在树根上,白发少年仰头望着水晶细帘一般的雨丝,树叶在弹起的刹那溅起的细密水雾,美得如梦似幻。
      黑发少年靠着他,手按住腿上的黑色封皮书,双眸沉静地轻阖,浅浅的呼吸声,和雨弹奏出的森林交响曲完美相融。
      消化完最后一份知识,Tom睁开眼,深黑的眸子仿佛蕴涵了万千星光的夜空。
      “好了?”John感到他的动静。
      “嗯。”Tom直起腰,拿出之前握在手里的水晶球,“Smile,有些东西应该你用,是炼金术方面的。”John伸手接过,光滑的球面毫无变化,“——好像只能用一次,以后你慢慢告诉我好了。”
      Tom笑了,笑得高贵而优雅,一见他这招牌的阴险笑John就心生警惕。
      “不用这么麻烦,「记忆传承」这个魔法我也学会了,你放松。”
      还没来得及问清楚,炼金师被友人强行抬起下巴,前额碰上他的,一股灼热的痛楚炸开,几乎立刻要挣脱,然而精神联系一旦建立,这么做会使双方都受伤,只好咒骂着放弃抵抗。
      似乎有一颗种子在脑子中央生根发芽,瞬间长成参天大树,塞得他的头疼痛不已,直到Tom放手,John还晕乎乎的找不到北。
      “这感觉太难受了!”他哀嚎,“以后别用这种法子折腾我!”
      “可是很快,不是吗?”Tom一脸无辜,刚才他还做了个小动作,趁知识传授把一小块魔法印记烙在友人的灵魂上,那么无论他在哪儿,他都能感觉到。即使有一天消失不见了,也不用怕。
      John骂骂咧咧地揉着额头,斜眼看他:“你没脑震荡吗?”语气虽然尖刻,却掩不住关怀之意。Tom听不懂:“什么脑震荡?我很好。”
      天才都不是人!John郁闷地双手抱膝,听风看了会儿雨,释怀了。要是嫉妒这人,他小时候就捶胸吐血而死。
      Tom摸了摸身后的树干,露出一个树洞,他用魔杖指着里面,念了一句咒语,钻了进去:“来,Smile。”
      令人惊讶的,干燥的洞里竟然能看到晴蓝的天空,下面是翠绿的牧草,可以闻到紫花苜蓿的香气,Tom舒服地躺了下去。
      John也不在意他实力大进,躺到他身边,感到困意上涌,这才想起算上他们等太阳雨进白云乡的时间,已经有一天一夜没睡觉,也没吃饭了。
      “你饿不饿?”炼金师掏出一些干果、小面包和一壶水。
      黑暗公爵没有坐起来,侧躺着一手枕在头下,拿起友人爱吃的面包圈慢慢嚼着,黑眸专注地凝视他。John被他看惯了,自在地用小锤子敲核桃。
      “你的工具真多。”Tom随意调笑。
      “我是哆啦A梦!”John自豪地一挺胸膛。Tom茫然:“那是什么?”
      “呃,一只蓝色的无耳狸猫,它有个空间袋,里面也装着许多道具。”
      几许阴沉浮现在黑色的瞳孔深处:“我不喜欢听你说以前的事。”白发少年了然垂下眼,银眸笑意盈然:“安啦,你不就是怕我走吗,我不走还不行?”
      Tom浮起笑容,心中雨过天晴,听一个叫大雄的男孩和他朋友的故事,不时评判几句“麻瓜的愚蠢”。他突然发现,和友人分享他的过去,并没有想像中讨厌。
      准备睡觉时,自称哆啦A梦的炼金师扑哧一笑:“这么一来,你不就是大雄吗。”
      黑魔王生气地咬他。
      ******
      温暖的浅金色阳光洒了一片,青翠的草地华光闪烁,像掉了一地碎宝石。
      地上散落着几本书籍,偶尔徐风吹起悉蔌轻响,一旁的躺椅上,有着一头耀眼紫发的人闭目沉睡。
      身穿红色长袍的老人走近,见状叹了口气。
      梅多耶睡着了,就不能叫他起来,这家伙有很大的起床气,一次把巫术协会的主塔都炸飞了,事后不得不用“实验失误”的借口搪塞过去。
      每位议长一上任就会继承这只魔法生物,是的,他不是人,只是个魔法塑造出来的宠物,而且力量惊人的强大,据说是第一任议长的故友送他的礼物。只有历任议长能看见他,使用他。他们接到的指示就是:「好好利用他,他是你的了。」
      劳姆斯还记得初次见到梅多耶的情景,他穿着一身犹如水银泻地的丝袍,坐在他专用的黑檀木椅上,泛着奇妙水光的淡紫色长发披散而下,眼睛闭着,似乎睡着了,但劳姆斯直觉地看出他有意识,脸上的神情既不是平静,也不是淡漠,而是仿佛与世隔绝的静止。
      静止,就是这样的感觉,好像目睹斗转星移,万物变迁也不动容的超脱。
      “我…我叫劳姆斯。”当时他结结巴巴地说。那止水般的青年睁开眼,令他惊骇的,那双眼却是“流动”的,像融化的水晶一样清澈,光芒流转,宛如有无数空灵的色彩,望去又净洁见底,美得不像这世间的生灵。因为它太干净,用高洁形容都不能够,即使他不高高在上而屈居人下,也不会改变。劳姆斯颤抖了,他不明白,这怎么会是个魔法生物?
      “梅多耶。”水流清越的声音,那青年闭上眼。
      后来劳姆斯才知道,那是魔法契约,代表他从此属于他。
      从回忆中醒来,劳姆斯叹了口气,这三十多年来,他和梅多耶说过的话屈指可数。一来不知说什么好,二来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压迫感。而梅多耶更是沉默,他可以几十年不吭声地坐在那儿入定。
      忽然,那双清丽绝尘的眼眸张了开来。劳姆斯一惊,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一大片云远远飘来。
      “呵呵。”劳姆斯轻松地笑道,“大概又是商船,这世界变得真热闹啊。”
      通常这话梅多耶是不搭理的,既非命令也非询问。但是此刻,他却缓缓开口了:“商人是买东西的?”
      “呃。”劳姆斯呆楞地看着他,过了片刻才回答,“还包括卖,这是一种交易行为。”梅多耶侧头想了想,说:“那你不是商人了,你买了我,但还没卖出去。”
      现任议长苦笑,因为他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原来他这个魔法生物,真的是白纸一般无知啊。
      “梅多耶,确切的说,契约是交易没错。不过可以的话,我希望和你成为聊天的朋友。”
      紫发青年轻轻摇了摇头,这并不是拒绝,而是不明白含义的下意识动作。
      曾经也有个人这么对他说,后来却杀了他,当胸一刀,有种奇异的冰凉。
      「龙到底是什么,塞法尼尔?」那晚月色狂乱,照着他雪亮如刀的蓝瞳和自嘲的冷笑,溅血的容颜异样凄厉,「你心里在想什么?为什么庇护巫师,又告诉我你的弱点?这些我都不深究了,我要照着自己的做法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傀儡,我会把你留给我的后代子孙,不会有背叛存在,也不必管答案。」
      他感到血从胸口流出,带走体温和意识,身下的礁石比他的鳞片还光滑,远处涛声隐隐,万年如一日地重复着单调的回响。
      那一刻他突然想说什么,却被一个柔软的东西堵住,同时耳鬓一痛,他的龙须被拉起,反射在那人的手心里,是水蓝色的美丽发丝,人类的头发。
      其实龙无所谓形象,不过在梅多耶面前,他总是依照他的要求,变成人的模样。
      龙须是龙身上最脆弱的部位,被粗暴地攥紧,剧痛下,他睁开了眼,看到一张至今依然深刻在脑海深处的脸庞:
      「我的龙,这就是人类的作风,懂了吗?我现在也才明白,我是人,而你是龙。」
      黑暗罩下,回忆中,是乌云遮住了月亮,而在现实里,那艘船遮蔽了太阳。
      ******
      “真的不去梵蒂冈吗?”
      “我已经写信给艾伯尔,他会处理的。”
      莱斯特兰奇的父亲被称为「高地之王」,在苏格兰有众多产业,战后更是趁势崛起,涉足航运、电讯业、金融业、石油业等等,富可敌国。委托他掀教廷的老底,易如反掌。
      Tom并不想破坏梵蒂冈的魔力源泉,那么稀罕的东西,当然要好好研究,先派人调查一下。
      昨晚的雨停了,苍穹泛着澄澈的蓝,白云渺渺。
      月光舟载着两个少年,驶向位于英格兰南部的特兰希尔岛。这座岛屿在麻瓜的地图上找不到,是每个巫师心目中的圣地。终年弥漫着凄迷雾气的阿瓦隆,一如她神秘的面纱。在湖泊干涸后,天也放晴了,可是传说的碎片,却反而无迹可寻。
      站在焦地和草的边缘,两人敬畏地望着一棵断成两半的巨树,它的裂口像锯齿一般尖锐,是火燎过的沉黑色。
      “梅林就在里边吗?”炼金师只觉心脏紧张得噗噗直跳,“我…我们应该解不开他的封印吧?”连艾薇妮也做不到。
      “肯定不在这里。”黑暗公爵否定,“他是巫师,要封印风之圣龙,最聪明的方法是把它拉入地底。艾薇妮肯定下去找他了,这不过是块焦黑的木头。”
      “哦。”John恍然大悟。Tom闭目冥想:“这棵树彻底死掉了,我感觉不到半点生命气息。”
      “那……精灵没有复兴的希望了吗?”
      “关我什么事。”Tom转身走开。他才不管精灵的死活,严格说来那还是巫师的敌人。虽然埃弗里和他母亲是精灵的后裔,但他们也不在乎种族能不能振兴。
      John追上去,荒芜的遗迹蔓延开来,破损严重的白石上可以看出精致绝伦的花纹,体态优美的雕像拦腰而断。特兰希尔,精灵最高贵的圣殿,供奉龙神的宏伟建筑,如今只剩下零落的残片记录着覆灭的历史。碎裂的石柱像朝天伸展的手臂,哭求上苍的垂怜。
      Tom对这样的景象只抱以不屑的冷笑:“梅林有句话说得很对:强者为尊。弱者只有被践踏的命。想活得有尊严,只有变强。”
      “可是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嘲笑他们。”John眼里浮起真切的愤怒,“若世上只有强与更强,人人都拿这样的论调作为欺凌的借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强权只不过是公理,未必是真理。”
      “Smile,别人不来欺负我,我也不会欺负别人。”深思良久,黑发斯莱特林做出了承诺。银发少年低头注视自己的靴子,闷闷地说:“如果每个强者都记得他在弱者时的感受,就不会有那么多战争了……我不是责怪梅林,他本来只是想给精灵一个教训,是人类的残暴毁了一切。可是……唉,要是大家能多些宽容就好了。”
      宽容……黑暗公爵隐约琢磨到什么,回头看着那棵断裂的巨木:风之圣龙为什么赐福精灵?水之圣龙为什么庇护巫师?为了招揽信徒吗?不,不是的,Smile曾说,真正的神不要人们叩拜。
      那龙的真理是什么?世界的真理是什么?
      真正的伟大……又是什么?
      “Volde?”一只手在眼前晃,Tom回过神,看到友人担忧放大的脸,笑了笑,轻啄他的唇。
      “走吧。”
      牵住这人的手,平和的心情涌上。Tom自认不是心胸宽大的人,但他已经意识到,当人满足于手中握有的东西时,欲望自然而然会减少,也会妥协,并且不认为那是一种牺牲。
      “阿瓦隆的水不是干涸了吗?”站在碧波万顷的湖畔,John愕然。Tom耸了耸肩:“很简单,这不是魔力源泉。”
      普通的水?炼金师遥望失去了魔法环卫的孤岛,空荡荡的土地上只有一些石头建筑。Tom搬来一根大树,用变形术变成独木舟,两人划桨靠过去。
      岛上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许是风雨消磨了痕迹,也许是魔法部带走了。来朝拜的巫师们没有麻瓜随手提字的坏习惯,只有无数手指虔诚抚过的平滑刻痕。
      倒是在岛中央,两人找到了那棵亚历士提到的苹果树,竟还长得枝繁叶茂。
      “这就是你的祖先了。”John哈哈大笑。Tom狠狠剜了他一眼。
      黄昏的夕阳橙红交织,澄碧的湖水倒映着岸边金黄的阔叶树林,格外静谧美丽。银发炼金师建议在船上吃晚饭。
      “今晚是满月。”他说,“游湖赏月挺有意境的。”
      船头放一盏小灯,一壶桂花酒,几样小点心。
      随意漂流的小船在湖心徐徐打转,船下晕开温暖的橘色灯光。月亮悄悄爬上树梢,洒落冰清玉洁的银白。
      黑发少年品尝友人自酿的酒,简易的木杯沉淀出一片优雅的淡金色泽,映着皎洁的月影,清冽桂香和醇厚酒香融合在一起,令人回味无穷。
      仗着不会醉的体质,Tom一喝再喝。John耐不住酒劲,靠在他肩上睡了。反正他们睡相都很好,不会翻船。
      端着酒杯独酌,年轻的巫师又坐了很久,看湖光月色,想着过去与未来。风吹起银粼涟涟,苍茫的雾笼罩了阿瓦隆的夜,那盏小小的橘灯却依然明亮。
      垂下羽睫,宛若千万朵红蔷薇在夜色中绽放,漾开深郁浓香,如夜的发垂落,在怀中人的唇上印下一个带着酒香的浅吻。
      叩!杯子轻放在身畔,没醉却醺然的黑暗公爵也准备睡觉了。
      ******
      森林的晨曲唤醒了一夜好眠的两人,鸟儿在碎光闪耀的枝头跳跃,清澈的湖面金辉荡漾。
      梳洗完毕后,两人撑船靠岸。在这样的景色下,精灵之森看起来比昨天多了几分生机和活力。透过枝桠层叠的绿影望去的苍空,呈现出惊心动魄的靛青,一切都预示着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远远的,John和Tom看到生命树前面站着一个人,翠绿袍子下的身躯有着柔和的曲线,挺直的背脊却显出中性的凛然,阳光直直照射在这片焦土上,映得她翠色的短发丝丝分明。
      “咦!”
      “啊!”
      两个少年不约而同地喊出声。那人转过身,也露出诧异之色:“是你们啊。”
      “叶斯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四十一章 历史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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