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副本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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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缨也被欺负过，报复回去的之后只有快意，他想要让那些人尝到自己的痛苦。程明月下场凄惨，她并不是自杀，她根本不想死，她想要那些人付出代价。她没来得及好好的看看这个世界，便死于非命。她的愤恨和不甘可想而知。
言谈之中可以得知，程明月很讨厌他们这些外来者，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他们。最重要的是，程明月被人堵到天台上，她想要回家，却再也没能送那道门离开。既然她都不能从那道门离开，那么被她所厌恶的外来者怎么可能顺利的离开。
唯一的生路就是程明月最后的死路。
姜小嘉牙齿打颤，“你在说什么？”
“跳下去才是唯一可以逃出这里的路。她最后离开这幢楼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顾长缨解释道。
大家也不是什么蠢人，很快明白了顾长缨的话。
黎奢年纪最小，虽然中二，但只是一个少年，从未经历过如此可怕的事情，纵使有人保护着，在遇到着前有狼后有虎的绝境，也忍不住大哭起来：“哇哇哇，我要回家，这管我什么事情啊。呜呜……呜，我连女朋友都没有。”
程明月听到他的哭声转过头来望去，目光阴冷可怕。
冯唐一瞬间就想到了他们最开始遇到袭击的时候，那些黑影最主要的就是攻击黎奢，立马拉住黎奢，堵住他的嘴。黎奢还想叫唤，但对上程明月恐怖的目光，抽抽噎噎的闭上了嘴，眼泪汪汪的好不可怜。
“留下他，我让你们离开。”或许是黎奢的年纪和害死程明月的那些男生太过接近，程明月显然将黎奢也列为报复的目标。
有那么一瞬间，冯唐拉住黎奢的手松开。作为一个老牌玩家，他早已经学会了保护自己，为了目的可以舍弃任何东西。如果牺牲一个孩子，便能出去，他不会有任何犹豫。
顾长缨却拒绝了这个提议：“抱歉，我们要带他一起走。”顾长缨或许卑劣，但他做不到丢下一个孩子不管，他死的时候三十五岁，若是努力一把孩子也有这么大了。
“为什么？”程明月似乎是被激怒一般，漆黑的眸子淌出血泪。
“我们带他过来了，就该他带回去。”顾长缨并非什么圣母只是他还做不到牺牲一个孩子。黎奢也不过初中刚毕业，那个时候的顾长缨陷入困苦，母亲进入医院不久，急需手术费。他为了赚钱，什么活都干，什么危险的地方都去，差点被人贩子拖过去卖掉。
幸好雇佣他打工的店长过来把他带走了。店长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一个市井小民，小心的算计着一切，但是那天他从人贩子手里将他抢回来，说的第一句话，顾长缨一直都记得。
“我既然把你带出来了，就会把你带回去。”
说这句话的时候店长查了查额头的汗，一脸后怕，他带着顾长缨出来买菜，没想到一个转身人就不见了。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可付不起责任。
说来也可怜，这是顾长缨听到的第一句维护他的话。这样的保护，连他母亲都没有给他过。
程明月阴恻恻的笑起来，天台卷起大风。
“我说，你能别笑了吗。妆快掉了，我好不容易画好的，你一哭就花了，很难看啊。”胡缨不怕死的说道。胡缨爱美，看到程明月眼下的血泪，不觉得恐怖，只觉得丑，丑爆了。就算血泪也有点美感，暴力美学，黑暗哥特也不错啊。
程明月惊悚的背过身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照镜子。
顾长缨敬佩的给胡缨竖起了大拇指。顾长缨见过很多女人，懦弱的连自己孩子都无法保护的周婷婷，矜傲高贵的女总裁，骄纵任性的世家小姐……胡缨绝对是他遇到的最特殊的一个。他第一次发现他这个老同学可真是厉害，简直是女中豪杰啊。胡缨回了他一个嘚瑟的眼神。
等程明月在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没有血痕了，嘴角勾勒完美的弧度。
说真的，顾长缨有些不明白女生，都当鬼了，还怎么在意自己的打扮吗？这不重要好吗？简直醉醉的了。算了女人这种生物，他从来都没有理解过。
在部分女生眼中，颜值打扮的确很重要，没打扮好就死，大概和男生电脑里面有大量不和谐小电影没删掉就死亡那么严重。
冯唐他们非常干脆的当起了鹌鹑，反正顾长缨和胡缨有办法，他们还是默默当做背景吧。冯唐也不在意作为一个老玩家，被小萌新抢去领导的位置。在十方世界，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虚的，这一点冯唐明白的很。
顾长缨简直想捂脸。他在别人面前伪装，别人也会在他面前伪装，那些女人私底下到底如何，在他面前一个比一个干净，哪里会想胡缨这么彪悍，完全就是仗着别人不认识他放飞自我啊。他轻轻咳了两声，还是认真对程明月说道：“我们不可能因为你一句话就丢下别人的。”
顾长缨手段虽然阴狠毒辣，但是他有自己的底线，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程明月阴冷的眸子瞪着他。
顾长缨对上那双冰冷的黑瞳，后背冰凉，魔物吗？比他想象的要可怕，那双眼睛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一样满是不详和死亡。他皱了皱眉还是镇定的说下去：“这不重要，对我而言，这里所有人都是陌生人，但他们是人，我也是人。”因为自己是人，所以做不出牺牲别人的事情。
胡缨其实和他有不一样的想法，胡缨是彻彻底底的利己主义者，没那么多善良心思，帮忙收殓程明月的尸体也不过是动了恻隐之心，一旦危害到她自身的安危，她可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她是一个聪明人，在打量了一眼程明月和顾长缨之后，明智的没有说话。
程明月和现在的顾长缨是两种不一样的少女，程明月是江南的山水，清新婉约，娟秀温婉。而顾长缨是春日漫山遍野的花朵，甜美可爱，元气动人，连眼中的笑意都透着鲜活和灵动。
乍看上去，他们的年纪相似，很有相似的话题。只有顾长缨知道自己是一个男人，他和程明月一样被全班欺负过，也同样从跳楼死亡，不一样的是，顾长缨倔强的想要选择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方式，跳楼自尽，而程明月在那里挣扎的想要活下去。
顾长缨径直走去，站在天台边缘，离其他人很远，也阻止了其他人的靠近，他小声的对程明月说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秘密：“我曾经也跳过楼。”他知道自己不该说出来的，或许是同病相怜，也或许是这三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有些昏了头，最终他还是说了出来。
“你疼吗？我好疼。”程明月脸上再次淌出血泪来。她真的好疼啊，指甲断了，手臂都没有力气，她不想死啊。摔下去的那一刻，她疼的发疯，连带着灵魂都好像摔成粉碎。
“我不记得了。我是自愿掉下去的，因为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我小时候父亲就丢下妈妈跑了，别人都说我是没爹的孩子使劲欺负我，我妈说不是父亲的错，让我原谅他，我信了。后来我妈得了病，我才初中，为了给她治病，为了继续上学，吃了不少苦。我求她，求她告诉我父亲的下落，她不肯。最后她死了，活活的病死了。之后很久，我父亲找上来，告诉我他是有苦衷的，我又信了。
直到最后我才知道，他贪慕虚荣看上了老板的女儿就嫌弃家里的糟糠之妻，为了防止妈妈来找他，他还雇人监视我们。他宁可将钱给一个陌生人还监视他的妻子，也不愿意给他快死的老婆和没钱上学的孩子一点钱。”顾长缨很冷静的说着他曾经的过去，在知道真相的时候，顾长缨疯了。他为了顾宇变得不是人，结果发现顾宇从来没有把他当回事，甚至，他连陌生人都不如。
他活的如此可笑，既然如此他有什么必要继续活下去呢。一想到他为了不值得的人如此愚蠢可笑的活着，他连呼吸都觉得难堪。
程明月哑然的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父母。她的父母对她很好，因为工作太忙，他们很少一起出去玩，她总是一个人，但是她知道啊，她的父母是真的疼她的。所以她无法想象顾长缨曾经遭遇过的事情。
“所以我跳楼了。活着太没意思。”顾长缨伸出手做出一个丢东西的动作。
“你死了吗？”程明月狐疑的看着他，怀疑他实在撒谎。
“我不知道，你不也死了吗，但是你还在这里。”顾长缨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重生，只不过重来一世他不能再理会顾宇，不管他最后如何凄惨，都和他无关。想起上辈子顾宇的下场，他就觉得心中快意。
顾长缨转过身，背对着天台外，对着程明月说道：“我知道跳楼的滋味，所以我说我不如你，你想要活下去，我只能懦弱的选择死亡。”说完，他张开双手，身子朝后倒下。他敢这么做就有他的底气。
“顾裳樱！”胡缨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体即将从天台边缘坠下尖叫出声。
千钧一发之际，程明月一把抓住了他，将他拉了回来。
顾长缨在天台边缘站稳，嘴角扬起，微笑着看着程明月，似乎并不意外程明月的表现。
“我改变主意了，你留在这里陪我吧。”程明月看着面前和自己同龄的少女，华丽的裙子穿在她身上并不奇怪，反而多了几分神秘，像极了童话中的小仙女。
顾长缨果断拒绝：“不行。”
程明月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狰狞可怕：“你难道在骗我，你没有亲人了，没什么不留下来陪我。”
“我有我想要在一起的人。”
“想要在一起的人？”程明月问道。
“啊，我也说不清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救了我，唯一一个救了我的人。所以我记住了他，把他视作生命之中的光。我也说不清对他到底是不是爱情，只是希望他能在我身边，一直一直在一起。”顾长缨想到林亦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刚重生的时候，他对沉浸在过去的痛苦和绝望之中，甚至一度升起了不好的想法。重生意味着他比其他人多了十年的优势，也比别人多承受了十年的苦难。
林亦然的出现对他来说是意外之喜，他没有想到自己能这么快遇到林亦然。在见到他的那一刻，顾长缨更加坚定了想要这个人的想法，他万万没想到一夜之后他变成女人。
男人和女人之间差别可是很大的。若他还是男人，自然可以对林亦然做出很多事情，但是变成了女人，一不小心吃亏的就是自己了。
这些心思顾长缨是绝对不会对别人说起的，他甜美的笑道：“你应该能够理解的吧，就算不是特别好，也想要活下去和他们在一起的心愿。”正因为死过一次，他才能明白程明月死前的想法，有所留念，才有所不甘。
“你说服我了。”程明月离开天台，头也不回的离开，“想要离开这个大楼唯一的方法的确就是从这里跳下去，但是他们愿意相信你吗？”程明月的脑袋转了180度，对顾长缨露出邪恶的笑容。她在看戏，从头至尾她都在玩弄这些外来者。
“我信！”胡缨像是来专门拆台一样，紧跟着说道，“反正楼梯那边走不了不是吗。再说了你都跳楼从这里离开了，我们也能。”
姜小嘉一向是没有什么主意的，看到胡缨这个女孩都站起来同意自然就晕晕乎乎的赞同。大家都不是睁眼瞎，这一路来，顾长缨和胡缨的确做了很多正确的决定，况且他们没有第二条路了。
冯唐不想同意，但又觉得顾长缨说的真TM有道理，咬咬牙还是点点头，不怕他还有道具，就算猜错了拿不到积分好歹能够保命啊。
见到大家赞同，顾长缨得意的挑了挑秀眉。现在他的壳子很是漂亮，一双乌溜溜大眼睛，灵动活泼，就算是嘚瑟的样子也是那么的可爱。
程明月抿着唇不说话，许久才她才轻声的说道：“我不如你。”不如你能够得到大家的支持和信任。同时她心中的怨气更大，明明他们都是陌生人都能相信信任，为什么那些人都不信她，不信她被欺负，不信她的求助，不信她不是自杀的。
众人来到天台边缘，往下望，六楼的高度并不可怕，却让所有人感到大脑眩晕。胡缨没有忘记任务里面还有一句完成魔物的愿望，便高声喊道：“小妹妹，姐姐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要报复还是想要和家人在一起。别整那些虚的也被想那么多，那些人欺负你就因为两件事，一个好欺负，一个就是好玩，没有其他原因。姐姐告诉你一件事，别人都是不可靠，谁都帮不了你，所以啊，努力变强，自己完成心愿吧，到时候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程明月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传遍整个校园，此刻她脸上的笑容如同百合花一样盛开，娇嫩纯洁，“我已经没有其他心愿了。”她的心愿早已完成了啊，那些伤害自己，漠视自己，眼睁睁看着她死亡的人都已经过来陪她了，她已经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啦。从今往后，她找到了新的乐趣。
胡缨不明白她的意思，反正魔物心愿完成了，就可以离开了。也不知道外面多了多久，她还要补个美容觉呢。忙了这么久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需要好好地犒劳一下自己。
顾长缨最后看了程明月，程明月在笑，笑的清悦，也笑的可怕。众人从楼顶跳下，看到让他们惊恐不安的一幕，风从耳边刮过，原本以为没有人的教室挤满了人，他们站在窗户面前，眼神麻木空洞，就那么的看着他们，看着他们从楼上坠入深渊。
程明月并不是不知道怎么报复，她已经报复了所有伤害自己的人，连带那些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欺负而视而不见的人。
嘻嘻嘻，装作看不见的话，眼珠子就会被挖出来哦。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副本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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