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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1.小阳其人

      夕阳如同熟透的蛋黄派,噢不,熟透的蛋黄一样,摇摇欲坠地挂在天边。
      青山仿佛在更远处,勾勒出连绵的墨色。
      俯望楼下,池塘,绿草,小花,以及三三两两的同学。
      于燕站在走廊边,享受着微风,眼望着美景,嘴边是一碗快吃完了的米粉,猩红的辣椒油飘在上头,惬意蔓延到全身。
      “你觉得我怎么样?”
      靠谱了!于燕赶紧低下头,对着辣椒油,流露出一种莫名的感动。那是望穿秋水的等待之后才有的感谢天感谢地的动情。
      空气在两人之间凝滞了数秒,一把甘甜的声音响起。
      “那个……我觉得我们不是很合适。”
      被委婉拒绝的男生穷追不舍。
      “为什么呢?”
      “你这么高,我只有一米六还差一点儿。站在一起画面实在是不够美感。”
      哐~当!真是一拳重击!
      男生显然不能接受,在深重的打击中暂时恢复不来。气氛尴尬。
      “咳、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声适时响起,尴尬中的男女都松了一口气,感激地望去。
      于燕一边咳,一边苦笑着指着面前的米粉,满脸通红,不知是呛得,还是怎么了。
      该女生姓彭名小阳,是一个月前的转校生。小阳年芳二八,容貌清秀,眼角一颗泪痣,略添了些楚楚可怜。平日静如处子,每天埋首苦读,别误会,读的是小说,看的是漫画。于燕经多日观察,将其归为无存在感。
      今日傍晚时分,隔壁班的男生突然来找,于燕凭着敏感的嗅觉,尾随而出。
      结果是,小阳凭着对画面美感的执着,征服了于燕。

      2.邓可VS邻居哥哥

      “时代在召唤……”
      春光和煦,于燕身上的麻花毛衣,给春天添了一抹纠结的绿。
      彭小阳痛苦地忍着笑做着广播体操。生命在于忍耐。
      就在小阳痛并快乐着时,目光一个不小心,看到了一个貌似眼熟的身影,不禁想起今天早上的事,赞一句自己真是太英明了!

      话说早上,小阳同学甩着一头乌黑的秀发,背着小书包一蹦一跳地从家里出来,坐上了公交。
      站在拥挤的车厢里,小阳同学一摸裤兜,发现了一个无比凄惨的事实——没带钱!
      脆弱的小心肝,刹时如小鹿乱撞,七上八下。眼前浮现出被售票阿姨来一次口水洗礼的面画。
      祸不单行,公交起步,小阳同学焦虑的心,没顾得上,竟被前面的人踩了一脚。
      杀人的眼光扫过去,小阳赫然发现肇事者竟然是校友。就在这脚落脚起,电光火石之间,一向镇定的小阳,发出凄惨的尖叫,表情甚是痛苦。
      校友没想到自己一脚下去竟然有如此威力,慌忙道歉。
      小阳纠结着一张脸,勉强答道,“没事,没事”,可是表情明明白白地告诉校友,很有事!
      眼角的泪痣,更是让人纠心啊。校友很内疚。
      售票阿姨终于来收钱了,小阳将全身上下的兜都翻遍了,脸色越来越不自然,最后吞吞吐吐地说,“阿姨,我忘带钱了。”
      阿姨的红唇正准备喷洒口水,灌溉一下小阳这株忘带钱的祖国的花朵。校友慷慨解囊,递出一块钱,“我帮你给吧。”
      祸兮福所伏。
      小阳的表情显示着脚还在痛,但这痛之中又极力表达着对校友的无限感激之情。
      “真是太谢谢你了,钱我一定还你。你是哪个班的呀,我到学校就还给你。”
      校友死都不肯说,硬是要把这块钱当成踩她一脚的补偿。
      小阳同学决定做一个从善如流的好人。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再见到了,原来校友是同年级的。
      小阳指着校友问于燕认不认识,话说于燕,认识的人还真对得起她“八婆”的称号。
      “他就那倒霉男生啊?”
      被小阳欺骗了感情的校友叫邓可,是本年级实验班的,成绩很好。
      “人挺不错的呀,你俩这么有缘,考虑考虑?”
      小阳连个反应都没给,跟她开这种玩笑,有意思吗?于燕本性使然,忘了小阳根本不是这块料,八卦不起来。

      当然,哪个少女不怀春。小阳也不例外。只是小阳的那位梦中情人永远成不了男主角,于燕根本不屑于为了一个小女孩儿不切实际的感情寄托浪费自己的热情。
      那位梦中情人,就是小阳的邻居哥哥。
      据说邻居哥哥长得高大帅气,而且为人风趣。再看小阳妹妹,娇小玲珑,谈吐诙谐。两人的关系用四个字,就是青梅竹马;两人的组合用一成语来说,就是天造地设。
      啊,画面是多么的有美感啊!
      每次遇到帅帅的邻居哥哥,小阳妹妹就会娇羞地抬起头,含情脉脉地紧迫盯人,跟邻居哥哥来一场春花秋月的对话。
      小阳妹妹先,“林哥哥!”
      邻居哥哥答,“小阳,上学/街啊?”
      “恩”,然后小阳妹妹就喜滋滋地认定今天一定是幸运的一天。

      可惜,有些不幸是注定逃不掉的。
      譬如说生物课。生物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老师爱点名回答问题;老师爱点名回答问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老师总爱点彭小阳的名;更可怕的是,这些问题小阳同学多半答不上来。
      每回要上生物课,小阳同学都会在课间拿一本漫画来看,名曰:压惊。
      话说到这里,不得不让人敬佩这位生物老师,居然能给强人小阳造成这么大的精神压力,实属可畏。除了这个时候,小阳都是一副没心没肺,无拘无束的样子,连走路都跟别人不一样,腰扭得特别厉害。常常被于燕取笑,说她就不怕扭到腰。小阳便会用黑色的眼珠翻一个白眼,依然扭得很欢畅。
      乌鸦嘴这个东西总是时不时显示一下它的存在。
      于是某日,小阳终于不负众望地扭伤了腰。
      鉴于该生平日不听劝告,屡教不改,纯属自食恶果,判不予同情。于是被乘机小欺负了一番。
      小阳只能思考,做人做到这份儿上,还要不要一条道走到黑。

      3.少年少女
      早上出门,小阳又在公交上碰见邓可了,自从上次车钱事件之后,俩人经常遇见,都是在公交上。这样一来二去也算认识了。
      “你喜欢听什么歌?”
      “一剪梅,费玉清唱的。”
      “恩?”
      “学校一放这首歌,就要吃午饭了。很有感觉。”
      “……”
      第二日
      “昨天我特意注意听了,感觉还挺好听的。”
      “啊哈哈,我说得玩的,你的品味还真是很怀旧很复古啊!”
      “……”
      “没事没事,你有那个自由!”
      小阳就是这样,总是有能力把人打击到无语。

      当闪电划破天空,雷声阵阵,暴雨倾盆而来,随同而来的,却是夏天。
      闷热了这么久,雨终于下地了,却不减烦躁。下了自习的小阳冒着雨冲出去,奔跑的人群,满地的水洼,湿透的心情。狠狠地踩着,每一步都是水花的跃起,伴随着一种季节的渲泄。
      漆黑的夜里,闪电照亮天空如同小女孩的火柴。明灭间,恍惚了视线。
      小阳撞了人,熟人。
      邓可一见是小阳,忍不住伸手拉住她到伞下,小阳这才注意到,他有伞。
      伞挡在上方,看不见头顶的闪电,但是远方的天空还在明灭。雨下着,哗啦啦,微微凉,却淋不到头上,小阳似恍然回神,环顾四周奔跑的人群,默默道一声谢谢,开始小心翼翼地走路。
      少女的容颜,神圣的认真。闪电恍惚了视线,却迷恋着刹那的美丽。

      “嘿!看美女呢?”
      邓可回神,纳闷儿地否认。
      又认错了。今天怎么回事,觉得谁都像小阳。
      “邓可!”
      怎么声音都觉得像小阳啊?有鬼了!
      邓可不耐烦的回头,眼前的人让他吓了一跳。
      小阳俏生生地立在眼前。
      少年的心,乍惊还喜。
      “你找我?有事吗?”
      小阳笑得很明媚,“能不能帮我叫一下你们班的XX。”
      见到她,全身上下、一整天的不对劲,忽然全都对劲了。虽然,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不舒服。
      “今天早上怎么没看见你?”
      “?”
      “车上。”
      “没遇上也不奇怪吧?”
      突然,邓可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蠢的问题,不禁暗自恼怒。
      总是错把别人当成她;上课老是走神,想到的全是她;想看见她,见到她又装做无所谓,目光却趁无人注意时留连。
      这样的状态,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到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夕阳还是那个蛋黄,邓可买了本书,打算送人。
      做好了准备一口气冲到小阳班上。
      “彭小阳,你出来。”
      杀气腾腾,让小阳一惊,思量着自己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惴惴不安地走出去,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怯怯地开口:“找我……有事吗?”
      “你拿着。”邓可将书连同塑料袋一块给出去,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语气已经吓到了面前的少女。
      不明物品!小阳很怕死的没敢接。
      “什么、什么东西?”
      “书……送你的。”只一受挫,满腔的热情跟勇气似乎都要通通跑掉。“《巴黎圣母院》,你说你喜欢看书,我听说这本书还不错,就买了送你。”
      “这样啊。”小阳放心了,听起来不是她的错。“真想送给我就先自己把它看完,没看完对我来说只是一本书,看完了才是一种心意。”
      靠,这是小阳说出来的话吗?格外有深度,跟那“画面美感”什么乱七八糟的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碰巧”又在旁边吃米粉的于燕,马上放弃思考邓可给小阳送礼物的意图,开始纠结小阳为什么突然这么有深度。
      邓可郁闷的走了,带着那本书。
      留在原地的小阳,呆呆的,不知望着哪里。于燕对着米粉反覆想着刚才的对话,总觉得很熟悉。
      半气之后,小阳抬头望天,道,“难道他对我有企图!”

      4.暧昧与日月同辉
      此后的一个星期,小阳跟于燕都很快将各自的疑惑抛之脑后,可怜邓可一个,过得极其痛苦。原因在于他听从了小阳的突发性言论,决定跟《巴黎圣母院》来个不死不休。
      这场一个人与一本书的生死战斗,结果显而易见:邓可完败。那书最终没能好意思送出去,只能放在某个角落,慢慢尘埃堆积。
      事情没有就此结束,因为小阳有一个损友,叫于燕。
      爱情的种子刚刚萌芽,要于燕眼睁睁地看着无知的小阳残忍地扼杀是不可能的。她要□□情之花的守护者!便有了后来,据说经高人指点,邓可送了一件让小阳无法拒绝的东西——生物笔记,而且每周更新。
      自从有了邓可的笔记,小阳每回上生物课,头不痛了,心不惊了,也不出冷汗了,真比那啥还有效。老师也不再每节课点小阳的名了,估计是觉得没意思了。

      借着每周送生物笔记的机会,两人开始私相授受,纯洁的男女关系好不容易跨出了暧昧的第一步。今天我送你一个苹果,明天你送我一盒牛奶,后天一起吃饭,大后天天约好一起跑步上学。小阳同学的少女之心,终于开始真实地跳动了。于燕也终于能把小阳偶尔调侃到脸红了,那感觉真他妈好!

      又是一个傍晚,熟悉的蛋黄。但!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傍晚,这是一个日月同辉的傍晚,与蛋黄相对的东边,有一颗据说叫做上弦月的水煮蛋。
      啊——炎炎夏日,郁郁青山,声声蝉鸣。
      邓可,又来了。
      这回,于燕出去吃米粉了,终于不在现场。
      邓可有点忐忑,将眼光放向远处的青山。
      “你吃饭了吗?”
      “太热了不想吃。”
      “正好,今天我生日,一会儿你来吃蛋糕,好吗?”
      “啊!今天你生日?不早讲,不然……”小阳停顿了一下,很诚实地说道,“早讲我也不会给你送礼物。”
      “呵呵……”邓可突然很开心。这就是小阳,诚实到气人,气人到可爱。
      “我有一个生日愿望,你觉得会实现吗?”
      “会呀,你相信会就一定会。”好听话谁不会说啊,小阳还是很乐意说些让人开心的话的,“真的。”
      “你说的哦。”邓可下了个套,“我的愿望是你能做我女朋友。”
      “啊……”小阳突然就慌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四处张望,发现于燕今天竟然不在旁边吃米粉了。停顿了好一会儿,“我……”然后脱口而出一个特别烂的理由,“想上厕所!我先走了……”
      尿遁。
      小阳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厕所想要杀了自己,就不能想个好点儿的理由?
      邓可受伤地走掉了,这个生日过得惨淡无比。

      第二天,公交车上,小阳跟邓可尴尬的相遇,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鬼使神差地,小阳问道,“你翻过墙吗?”
      话说一次月黑风高,放了晚自习,小阳回到自家小区,忽见“嗖、嗖、嗖”三道黑影从墙头跃进了小区。小阳一惊之后撇了撇嘴。切,又不是没有门儿,这些小青年儿啊~
      待他们走近后,小阳花容失色的发现,其中一个小青年儿竟然是她的林哥哥。痛心疾首之后决定忘掉此事,邻居哥哥在她心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完美。

      虽然话题很奇怪,邓可还是照着说下去,细数了以前翻墙的经历,什么裤子挂破了,被狗追啊,逃课时翻过去了,发现老师守在那,于是又翻回去……将小阳逗得乐不可支。
      “你们男生是不是都喜欢翻墙啊?”
      “可能吧,小时候都爱调皮。”
      “那你现在还翻吗?”
      “不是翻不翻的问题,关键是我翻它干什么?”
      “给我买午饭,学校午饭太难吃了。”小阳也不知道为什么,顺口就说出来了。
      邓可认真地看着她, “好啊!只要你愿意!”
      小阳歪头想了想,“说到做到。”
      到站了,同学们一拥而下。邓可站定在站台,周围是拥挤的人流和喧嚣的汽车。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什么意思?”
      “我喜欢你我要你当我女朋友。”
      “好啊。”
      小阳目光灼灼地望着邓可,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5.尾声
      “为什么?”
      “因为你喜欢我啊。”
      “你说反了吧?”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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