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不想当工具人》壹枚

7、第7章

　　听到手机震动的声响，谢琼渺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给付予笙发那张图片前，他做了半天心理准备，心底很是挣扎了一番。

　　明知道对方是什么职业，还这么上赶着去撩，谢琼渺知道自己已经有点魔怔了。

　　如果是在现实里，他肯定不会做这么疯狂的事情。可他既然在这儿重生，不跟随自己的心放纵一把，似乎都有点对不起老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

　　他从小到大都是规规矩矩的乖学生，大概是人到中年，也想叛逆一把，弥补青春期的遗憾。不过真看到了付予笙的回复，他又有点怂了。

　　没想到付予笙还挺直接，上来就约他吃饭，看来他对自己应该也有好感……

　　谢琼渺有些窃喜，回复道：你不用陪人了？

　　付予笙：她过两天就走了。任务完成，我也一身轻松。

　　谢琼渺：那你之后就一个人了？还需要陪别人吗？

　　付予笙：她一个人就够我受的了，我可扛不住再来一个。

　　谢琼渺：这几天……你肯定很辛苦。

　　付予笙：是啊，前两天站都站不起来，腰酸背痛的，今天才好一点。

　　谢琼渺：！！

　　果然，富婆们到了一定年纪，都是如狼似虎的。连这么标致的青年也下得手去折腾，付予笙也太可怜了点……

　　谢琼渺倒没有什么洁癖，只是听了他的遭遇后更加心疼他。他选择这一行，肯定也有他的苦衷，说不定是家境凄惨，不得不靠这种方式谋生。不管怎么样，他都是靠自己赚钱，比那些总想仗着自己的美貌去依附别人、坐享其成的人要好上太多。

　　谢琼渺：你这么辛苦，还是我来请你吃饭吧。我知道首都有家粤菜餐厅，味道很不错。【星星眼】

　　付予笙看着那个表情，想象了一下高大英挺的男人朝他卖萌的样子，嘴角勾了勾。

　　——好啊。

　　“跟谁聊得这么开心啊？”一阵香气袭来，办公室里忽然多了个窈窕的身影。

　　付予笙把手机锁屏，若无其事地放进兜里。

　　“一个合作商而已。”

　　“真的？”章芸满脸怀疑地看着他。见付予笙一副闭口不谈的样子，无聊地吹了吹自己刚做好的指甲。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艳遇呢。”

　　“芸姨，你就别调侃我了。”付予笙满脸无奈。

　　章芸戳了戳他的额头，不满道：“说了多少次不要喊我姨，喊芸姐知道不？姐永远十八岁！”

　　“是，芸姐。礼物和特产都买好了，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章芸笑着看了他一眼：“你是巴不得我快点走是吧？”

　　“没有。”

　　“我还不知道你。”章芸叹了口气，“从小到大就喜欢一个人待着，摆弄你身边那些机器，跟谁也不亲。你妈不放心你，专程让我过来看看的，知道不？”

　　付予笙看了看正在墙角吭哧吭哧打扫卫生的蓝色小机器人，轻“嗯”了声。

　　“还有啊，我听说Z国的北边最近不怎么太平，你出去的时候注意点，身边一定要带保镖，知道吗？”

　　付予笙抬起眼皮，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芸姨，你放心，在Z国还没有人动得了我。”

　　“你就吹吧。树大招风的道理懂不懂！”

　　章芸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他一堆生活上的事，付予笙心不在焉地听着，思绪却飘到窗外很远的地方。等章芸离开办公室，他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朝角落里喊了声。

　　“水滴，过来。”

　　蓝色小机器人立刻从角落里滑过来，大眼睛里蓝光闪烁，萌萌地看着他。

　　“主人，请吩咐。”

　　“把我周五的行程重排一下，空出下午和晚上的时间。”

　　“好的，主人。您是要去见什么人吗？”

　　“你管得太宽了。”

　　“唔……”

　　水滴垂下机械手臂，委委屈屈地缩进了角落。

　　**

　　烈日炎炎，Z国某处工地上，谢琼渺跟在几个工程师身后观摩非洲的工人浇筑水泥，在户外站了才五分钟，他便一身臭汗。这几天到处视察，他暴露在外的脸颊和手臂全部晒得黝黑，远远看着跟其他建筑工人没什么区别。

　　另一头，凉棚下，成杰被几个高管簇拥着，身上不时有人给他扇风递水。成杰看着在阳光下暴晒的谢琼渺，怎么站着都不舒服，拿起一瓶冰矿泉水，不放心地走了过去。

　　“谢……小成，喝点水吧。”成杰一脸关心。

　　谢琼渺确实渴得不行，没多想，接过水便仰起头灌了一大口。

　　凉棚里，几个高管看着这一幕，面面相觑。他们早就发现谢总跟他的助理之间似乎有点什么说不出的东西，谢总平日不苟言笑，可一看到自己的助理，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了，那殷勤劲儿，跟追心上人似的……

　　“听说谢总好像还是单身？”一个高管试探着道。

　　“嗯，我还听说谢总只喜欢男的……而且有员工看到谢总晚上去成助理的宿舍……”另一个声音附和。

　　几人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纷纷把视线往谢琼渺身上投去，盯着他的窄腰和长腿上下打量。

　　“其实成助理长得挺英俊的，身材又好。谢总喜欢这样的，也在情理之中……”

　　“对啊，这么看成助理跟谢总还挺般配呢……”

　　回去的路上，谢琼渺发现几个高管对他殷勤不少。他并不知道别人已经在脑海里给他和成杰编了一出霸道深情总裁X冷面帅气助理的大戏，还以为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拐着弯试探了几句，发现没有别的异常，又放下了心。

　　他还挺享受这个助理的身份，他这几天到处去一线走访，工地的员工知道他是总部来的，本来还有些畏怯，可看到他没有任何架子，又只是个小助理，两包烟下来，便什么话都愿意跟他说。也因此，谢琼渺发现了不少工地的管理漏洞，对整个Z国的基建业务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谢总，我帮您约到了商务部的副部长，下周一上午，在首都的戈尔酒店见面。”

　　进公司大门时，成杰向他汇报工作。

　　谢琼渺赞许地点点头，正要进办公室，余光似乎瞥到了什么，转头往大门口看了看。

　　“谢总，您看什么呢？”成杰不解。

　　门口的阶梯上除了两盆蓬勃生长的虎皮兰，什么也没有，看来应该是他看错了，估计是太累产生的幻觉吧。

　　“没什么。港口附近那块地，周五前做个完整的设计方案出来。”

　　“好的，谢总。”

　　半人多高的盆栽后，两个身影鬼鬼祟祟地凑在一起，向里面张望。

　　“茹姐，谢总是你堂哥，你这么躲着他干什么？”沈律不解。

　　“你懂什么，他要是知道是我怂恿的你，我可死定了！”

　　“茹姐，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把你供出来的，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一个人承担！”沈律满脸无畏。

　　“行了你，别说大话了，这是套房的钥匙，我从成助理那儿骗来的，你自己把握机会，知道吗？”

　　“茹姐，你太好了……”沈律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感动，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别乱放电了，给我争气点！”

　　**

　　深夜。

　　静谧无声的空气里，偶尔传来几声蝉鸣。谢琼渺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趴在单人床上睡得正香，隔壁的套房里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随即便是重物倒地的声音，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似乎是什么被打碎了。

　　谢琼渺被吵醒，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

　　隔壁是本来安排给他住的套房，现在成杰住在里面，大半夜的突然传出响动，不会是有人想要谋害他，结果却害到了成杰头上吧？

　　谢琼渺边脑补着各种刺激惊险的商战情节，边攥紧晾衣杆，忐忑地打开门，往外走去。走廊的声控灯亮起，他刚走到隔壁房门前，砰地一声，房门从里面打开，只穿了条短裤的成杰跟见了鬼一样，满脸青白，扑到他脚下，抱住他的大腿哀嚎。

　　“谢总，有鬼！鬼压床！啊啊啊啊！！”

　　谢琼渺压根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大着胆子开了灯，看清里面的景象后，顿时满头黑线。

　　沈律缩在被子里，一脸哀怨地看着他：“谢总，我以为是您住在这里……”

　　“谢总，我脏了！！那个鬼不仅抱了我的腰，还舔我的脖子！我脏了！呜呜呜……”

　　谢琼渺把成杰提溜起来，让他转身面向房间。

　　“你开个灯会死是不是？好好看看这是谁！”

　　“诶……沈律？”成杰瞪大了眼，不敢置信道：“怎么……是你？”他经常帮着谢琼渺处理缥缈的业务，旗下签的几个艺人他自然也都认识。

　　沈律自觉脸面丢尽，在被子里穿好衣服，磨磨蹭蹭地下了床，走到谢琼渺面前。

　　他瞥了眼成杰，想到自己之前在黑暗里又抱又亲的人竟然是这个长相平平无奇的家伙，顿时一阵不爽。

　　“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谢总说。”

　　成杰是什么人，最会察言观色的，看到沈律凝视谢琼渺的眼神就明白了大半，体贴地给两人带上门，出了房间。

　　“谢总，今天的事是我唐突了……您想怎么样惩罚我都可以。”

　　沈律咬着唇，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谢琼渺的错觉，他总觉得沈律说“惩罚”的时候语气怪怪的，还含羞带怯地瞥了他一眼，一副别有深意的样子。

　　“当然要惩罚。”谢琼渺冷着脸，满身寒气。半夜被吵醒已经很不爽了，结果还是为了这种破事，他肚子里一堆火气正没处发呢。

　　“真……真的吗？”

　　听到谢琼渺低哑磁性的声音，再看向他英俊冷酷的脸，沈律一颗心酥了个彻底，咬了咬唇，颤声道：“谢总，您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我不怕痛的……”

　　谢琼渺给张导拨电话。

　　“老张，之前你不是问我有什么意见吗，这样，明天加个工地特辑，让所有艺人去谢氏的工地搬一个星期的砖，体验一下劳动人民的生活，怎么样？”

　　“谢总，您太有想法了！我立刻去安排！”

　　沈律：？？？

　　谢总，我错了！！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