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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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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谢琼渺神情挣扎,付予笙眸中露出失望。
“你不愿意啊?那算了吧。”
他撇了撇嘴,把手里的金卡塞回了谢琼渺手中。
谢琼渺捏着那张卡,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他尴尬地笑了两声,试图跟付予笙讲道理。
“那什么,予笙,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好歹管着一个公司……你说让我在下面,是不是不太好啊?”
付予笙眨了眨眼睛,长睫卷翘,神情无辜地看着他。
“谢总,我真的不想勉强你。说实话,我以前根本没想过会被男人包养,你是第一个让我产生好感的男人,我觉得我们能在异国他乡认识也是一种缘分。就不用在意什么上下位置了吧?”
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
谢琼渺点点头,然而没过两秒,他就意识到自己落入了付予笙的文字陷阱中。他警惕地眯起眼,摇了摇头。
“不行,位置问题我绝对不能让。”
付予笙对他的回答倒也不意外,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忽然抬起眼,笑眯眯地看着谢琼渺。
“要不这样,我每个月只要两万,你让我在上面,行吗?”
一个月两万就能睡到付予笙这种大美人?
这跟白睡有什么区别?
谢琼渺可耻地发现自己有点动心了,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他顿时清醒了几分,跟付予笙点头示意后,去了阳台接电话。
是谢爷爷打来的,他问了几句谢琼渺在非洲的近况,硬邦邦地提醒他注意身体后,便挂了电话。
通完话,谢琼渺回到房间,才发现付予笙已经走了。吧台上他调的那杯玛格丽特还剩一半,浅红色的酒液在水晶吊灯下折射出绚烂的光泽。谢琼渺怅然若失地走过去,发现杯子下留了一张纸条。
上面是付予笙雅致的笔迹:房费已付,想好了再联系我。
谢琼渺轻叹一声,把纸条收进兜里,喝完了剩下那杯酒。
周一。
谢琼渺带着成杰和几个高管去当地市政府见商务部的官员,对方听到谢氏有意在Z国追加投资后,态度热情,时不时露出一口大白牙朝谢琼渺憨笑。然而当谢琼渺提到想开发港口附近那块地时,对方几乎是秒速变脸。
“谢先生,你们来迟了一步,我们几天前已经跟贵国的睿声科技签了合作意向书,那块地的使用权现在属于睿声科技。”
会议桌上,市政府的官员们满脸为难。
谢琼渺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神色依然冷静,他让成杰把之前做好的方案拿出来,给每个与会的官员都发了一份。
看到手中精美的生态园旅游区设计规划图,几个官员神色都有些震惊。坐在中间头发花白的副部长更是眯起眼,仔细打量着图中的每一处细节。
谢琼渺示意成杰打开投影,拿起翻页笔,理了理衬衣领口,站起身走到会议桌前:
“副部长先生,中国有句很出名的话,叫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不知道您听过没有?”
副部长跟翻译耳语了几句,看着谢琼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我们谢氏设计的这个生态园旅游区方案,就是以该理念为核心。我知道睿声先我们一步,可他们要做的是推倒那片森林,毁坏当地生态,而我们追求的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
谢琼渺慷慨激昂地对着PPT讲了一通,几个官员也都听得津津有味,然而演讲结束,副部长的态度仍是没变。
“谢先生,你们的这个方案表面上看的确很诱人,但是相比睿声的计划,你们需要的资金更多,投入的时间和人力也更久。而且短期内很难看到投资回报,前景并不明朗,很抱歉,我没办法同意。”
谢琼渺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也知道想谈下这块地没这么简单。离开会议室后,他让成杰先走一步,追上了还没来得及上车的副部长。
“副部长先生,我有几句私人的话想跟您聊一下,可以吗?”
谢琼渺态度谦卑,副部长见到他第一眼就对他很有好感。他让司机先下车,只留翻译在身边。
“请说。”他用并不熟练的中文道。
“副部长先生,我这两天在Z国的地理科学中心查到了一份调查报告,港口附近的那片森林里现存有五十多种珍稀野生动物,而且还有一个叫咕噜族的原始部落住在里面。如果睿声真的那推倒那片森林,您知道要毁掉多少野生动物的家园吗?还有那个部落,据说有五百多人,这么多原住民,您又打算让他们迁徙到哪里去呢?让他们离开住了几百年的原始村落,您觉得他们会愿意吗?”
副部长显然没料到谢琼渺还有这么大的后招,他花白的眉毛颤动了两下,神情显得有些纠结。
谢琼渺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他趁热打铁,把手里的方案交到副部长手中。
“部长先生,睿声就算没有这块地,也可以换一块地建工厂。可这片森林推倒了就无法重来了,如果因为建新工厂,闹得港口附近民心不安,影响您的声誉,甚至以后的仕途,恐怕会得不偿失吧?”
副部长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们中国的商人,都太精了。让我想想吧。”
“当然,我就静候您的好消息了。”
谢琼渺眼底露出笃定的笑容,转身往回走。
两天后。
睿声科技。
“什么,市政府又不想跟我们合作了?那块地不给了?”
负责新工厂项目的是睿声海外部的总经理,姓乔,叫乔竟,三十出头,一向以铁血手腕闻名于商界。听到那块地竟然被人截胡了,他当即气得吹胡子瞪眼,把几个手下全都狠狠骂了一顿。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签合同的前一天给我来这么一出?到手的鸭子都能飞掉?”
法务部的经理跟他讲了来龙去脉,听到是谢氏横插一脚后,乔竟脸都白了。
“乔总,这件事,我们要不要跟付总说一声……”一个属下弱弱道。
“先不要告诉付总,我倒要看看,这么大一块肥肉,谢氏有没有本事吃得下……”乔竟眸中露出一丝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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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那块地谈下来后,谢琼渺别提有多高兴了,这两天走路都带风。本来底下还有几个高管质疑他的能力,见他拿下港口那块地后,纷纷对他心服口服,每天的例会上都要三百六十度把他吹捧一番,听得谢琼渺飘飘然,差点不知今夕何夕了。
“谢总,沈律他……又来了。”
谢琼渺刚从会议室出来,成杰就小跑到他面前,神情尴尬。
“您看……要不要见一见?”
谢琼渺赶紧摆了摆手:“就说我没空,随便找个理由把人打发走。”
“好的,谢总。”
谢琼渺看他走远,便去了茶水间泡咖啡,杯子刚放上去,成杰又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又怎么了?不是让你把人打发走吗?”谢琼渺一脸无奈。
成杰脸色有些惊慌。
“谢总,是旧房改造的那个项目出事了,之前公司辞退的一个员工带了一群人来工地闹事,吵着要见您。”
“有人闹事?”谢琼渺放下杯子,神色不善:“先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路上。
成杰跟谢琼渺大概说了一下工地的情况。来闹事的员工是个本地人,叫卡尔特,由于此人好吃懒做,又有酗酒的毛病,好几次都耽误了工期进度,谢氏不得以把他辞退,考虑到卡尔特家境一般,走的时候谢氏也给了卡尔特一笔补偿金,两边也相安无事。没想到过了两个月,卡尔特突然心生不满,带着一帮本地人来工地讨说法,吵着闹着要见谢氏的老总,非说自己在谢氏工作期间受到了残酷的压榨,得了重病,辞职也是被逼的,一定要谢氏给他补偿。
“还挺巧啊,我们刚拿下港口那块地,工地这边就出事了。”谢琼渺看着窗外的草原,冷笑了声。
“谢总,要不您还是别出面了,他们一堆人聚在一起,万一有情绪激动的,伤到您怎么办……”成杰有些担心。
“我不出面他们只会闹得更大。”谢琼渺翻着相关的工程资料,面无表情:“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要唱什么好戏。”
到了工地,吉普车刚停下,原本聚集在大棚前的工人全围了过来。谢琼渺被几个高管护着下了车,成杰更是紧紧贴着他,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咔嚓,闪光灯的声音忽然响起。谢琼渺眯起眼,发现吵嚷的人群中有个白人摄影师在拍他,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谢先生,有工人说在您的公司任职期间受到了残酷的压榨,每天劳动时间超过十个小时,工人因公负伤后,贵司不仅不给赔偿,反而还把人辞退了,这是真的吗?”
有个记者走过来,用流利的英文问他。
谢琼渺冷笑一声,同样用英文回答:“谢氏在任何国家都会严格遵守当地的劳动法,如果员工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完全可以找工会上诉。至于你说的员工因公负伤,我们却不给赔偿一事,我从没听过。”
“王经理,你把上班的工人先带走,让他们休息一下。其余的事我来处理。”
“是,谢总。”
员工一走,现场便只留下闹事的人群、记者和谢氏的高管。谢琼渺往人群里扫了一眼,原本吵吵囔囔喊着口号的黑人小伙们都安静下来,警惕地看着他。
谢琼渺长相英俊,高鼻深目,不笑时整个人气质冷冽,仿佛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光是冰冷的眼锋划过去就让人心中生寒。他眯起眼,盯着中间那个手包着纱布的黑人青年。
“你就是卡尔特?”他用英文道。
卡尔特左右看了一眼,莫名有些心虚,想到之前那个人的许诺,又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是我。”
“你手怎么受伤的?”
“有一次,砌墙的时候,被倒下来的砖砸到了……”卡尔特的英文说得不太流利,边说边比划,大意就是自己是在工作时受伤的。而他受伤没两天后,谢氏就找理由把他辞退了。
谢琼渺边听边点头,似乎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伤得严重吗?能不能让我看看?”谢琼渺满脸关心。
卡尔特有些犹疑,可想到现场十几双眼睛正看着他,还是把右手的绷带掀开来,上面一层渗血的白纱十分显眼。谢琼渺看到那个伤口,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卡尔特,既然你伤得这么严重,我们肯定是要赔偿的,不过得先带你去医院看看。都几天了,你的手还在流血,恐怕手指断了才会这样。成杰,马上安排车,带人去医院。”
听到谢琼渺要带他去医院,卡尔特反而有些慌张,他连忙摇头,退到一栋刚灌好的水泥柱墙前:“不用了,我不需要去医院,我只想要赔偿。”
“那怎么行,不检查你的伤势我怎么赔偿你呢。”谢琼渺脸上带笑,一步步走近卡尔特,把他逼到墙角,就在卡尔特退无可退,差点演不下去时,谢琼渺后脑勺忽然一痛,什么东西从二楼的平台落下来,砰地砸在他头上。
意外发生得太突然,谢氏的高管都是一脸惊愕,等他们反应过来时,谢琼渺已经直直倒在了地上,几个高管脸色大变,成杰更是飞快地冲过去,脸色煞白地扶起他。
“谢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