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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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药教授这一晚睡得相当不踏实，或者说他根本没合眼。
年轻的傲罗折腾了一番，胡说八道完了便潇洒地走了，留下两个人一脸懵逼。
她定定地看着他的脸，眼神里好像有很多话想说。
魔药教授也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在清醒过来之前，他迅速移开了眼神。
习惯了，在战争中养成的坏习惯，只要看到她的眼睛，他便会不自觉地摄神取念。特别是有指环协助的时候，他几乎连念咒都不需要，瞬间就能读懂她的心思。
正因如此，他心里最清楚，唐克斯说的话里，到底有多少百分比是猜中了的。
他慌忙地移开了眼神，发誓不再看她的眼睛。
好在没有了指环，他无法单靠眼睛交流便能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看向莱姆斯走之前留给他的那枚指环。它就床头放着，一动不动。他看向它，五味杂陈。
既然明白了她的心意，那这个戒指还是丢掉的好。
他既没有这个心情谈恋爱，也没那个条件。他们在社里已经待了很多天，一直不能走出这个小小的房间，已经说明了很多事。
更重要的是，他偶尔会觉得头疼，非常非常少的时候，会有记忆空白。
这种情况非常少见，随着伤势的痊愈，次数就更少了。
但他对这种情况并不陌生，他在她的记忆里见过类似情况，就是在伏地魔对她附身的时候。
虽然他还不能完全确定是不是同样的情况，但他总觉得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因此，不论从哪种角度，哪个立场，现在都不是谈这些的时机。
“你……听到唐克斯了话了吗？”黑洞洞的夜里，她突然开口了。说话声在黑暗里无比的清晰。
魔药教授毫无心理准备，被吓得一个激灵。幸好他压抑住了跳起来施咒的冲动，不然估计会吓到她。
“你睡了？”见他毫无反应，她默默起了半个身子，偷偷往他那边看了看。“啊你睡了啊。”她似乎相信了他已经睡着了，言语里的情绪反而放松了很多。“你睡着了，那我说你也听不见吧。”她自言自语道：“其实，我，挺讨厌你的。”
西弗勒斯背脊一紧，眉头一皱，心里突然一阵不爽。
“你这人，真难相处。”她说。
什么？西弗勒斯腹诽，你以为你好相处？
“太自以为是，高高在上，说话说一半，只会布置任务，从来不解释清楚，把别人当成随便一个工具，一点尊重都没有。”她说。
哦，是吗。西弗勒斯翻个白眼，你呢，愚蠢，说了不听，搞不清状况，四处乱撞，能力还差，什么事情都能办砸，就不说战场上动作慢的跟巨怪一样了，光说自以为是，你也没比我强多少。
“而且我一直觉得你穿着有问题。”她说：“穿那么多，还都是黑漆漆的长袍，这种颜色看着好像挺帅，可是很容易沾灰，你自己不知道，在战场上时候你滚一圈，那个衣服上全是灰啊还有草，真的好难看啊，完全不符合你成天鼻孔朝天的个性。而且你成天穿个黑洞洞，大白天里好显眼，没见过你的人也知道你不正常，这样居然也能当双面间谍，我不认识你的时候绝对不信。我觉得，要不是你人缘太差，这个活儿你还真做不来。”
西弗勒斯脸在抽搐。他已经忍无可忍，非常想跳起来直接给这个女人一个阿瓦达索命咒。
“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是个好人。”她说：“当然了好的定义有很多，这个世界也不是单纯好坏就能判断一个人。你对我并不礼貌，我也不认为你用恶咒打我的时候有手下留情，但对我来说，你是一个好人。”
西弗勒斯暗自冷笑。这是什么时代，用好坏来给他下定义，她还真是和他想象的一样愚蠢。
“我，没有人关心我的死活。”她说，语音里带了暗淡：“其实我不说你应该也知道。我觉得你肯定不会放过我的记忆的，搞不好你什么都看过。希望我的这个秘密你还不知道。我，本来过的还是可以的，小时候挺幸福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父母都是普通人，我却是巫师。”
西弗勒斯的火气消了下去。这个话题其实他不想听，非常的不想听。
“收到霍格沃兹的通知书以前，他们就不让我上学了。学校的人都在欺负我，我没有做错什么。能来霍格沃兹，我很幸运，也很……绝望。”她颤颤巍巍地吐出一个词，然后便不再说话了。
西弗勒斯以为她哭了，想起来安慰一下她，又觉得做这样的事非常别扭。这么多年过去，经过了这么多杀戮和折磨，这些事放在他这，可以理解，但似乎够不上多同情。
毕竟，他也是经过这这一切的人，知道伤心改变不了任何事。
“我从来不提这些事。”她又开始说了，口气平稳了许多：“毕业之前每天我都在想这些事，想得多了，也就不想了。伤心和难过，改变不了任何事。我必须想办法在这个根本不了解的世界里生存下去。”
黑暗中，西弗勒斯暗自微笑了。是的，他们这样的人，没有资格谈悲伤。但同样的，也不会因为伤心而耽误寻找生存的道路。
“我觉得，西弗勒斯，”她第一次这样说他的名字，说完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觉得无比别扭，一下子刚才还算投入的感情被切断，本来想说的话也被恶心了回去。
这个名字对魔药教授同样有杀伤力，他实在无法继续装睡，几乎是立刻的回应了一句：“别那么叫我。”
“好的。”他的突然发声确实把她吓了一跳，但并没有真的惊奇到她，似乎她早猜到他并没有睡着一样。“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听说你以前是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那我叫你教授吧。”
“嗯。”他鼻子里哼出一个字符算作回应。
“好的教授。”她说，“我上学的时候你还不在，如果那时候你已经做了教授，可能会是我最讨厌的老师吧，哈哈。”她反而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西弗勒斯倒也不再纠结她逐渐放肆的样子，可能因为称呼原因，底线被拉得无限低，其他事情反而显得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你做教授的时候，就开始给两边做间谍了吗？”她突然好奇。
“没有。”西弗勒斯莫名和她聊了起来，“有一阵神秘人被伟大的救世主打败了，消失了，我们都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了，没有什么间谍岗位需要我。”
“是吗，”她感慨，“是啊，那一阵我也刚毕业。毕业之前还很担心，听说神秘人带着一伙人见人就杀，我怕离开了霍格沃兹没地方可去，可能在大马路上游荡的时候遇见他们，哦不对，应该是你们。”
魔药教授挑眉，也没去纠正她。
“怕遇上你们，”她自顾自地继续说着：“然后把我给杀了。虽然很穷，但我还是不想死。”
“你可以变成猫。”魔药教授说：“随便找个人家，应该也不至于饿死。”
“那不行的。”她说：“我虽然穷，但好歹还是有一点行李的，我不能放弃我的财产。”
“你还有财产？”魔药教授嗤之以鼻，“你不是早被父母赶出来了？他们还给你留了东西？”
“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和魔药教授谈论起自己的伤心家事，她反而坦然的多，也许是大概知道了他的，同病相怜的缘故，也许是别的原因，但今晚她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他们把我赶出来的时候，只留给我一个小箱子，有几件衣服，还有一个我最喜欢的玩具，是个兔子。可能你看不上眼，我知道，斯莱特林都是一样的，完全看不上眼。但好歹还是个财产。我在学校的时候也有一点积蓄。可能你不信，但我其实在学校有一份你们都不知道的工作，”她得意起来，炫耀道：“邓布利多教授知道我没有人接济，也知道放假我也无处可去，就给我了一份工作，打扫展室的卫生。我知道这个活儿完全不起眼，而且其实不用我做，四年级我学会变形以后，第一站就是来厨房。那时候我就知道这份工作只是老校长在施舍我，他只是怕直接给我钱让我自尊扫地罢了。”
“是吗。”他说：“快活不下去了，还在乎自尊吗。”
“这个问题也是问你自己吗？”她愈加放肆起来，笑说：“教授，我觉得我最穷的时候，你肯定比不过我。所以你的自尊一直在，而我的，真无所谓，早就没了。”
黑暗中，他没有接话。她能听见他呼吸的声音，平稳，没有任何起伏。
“你有的。”过了很久，他才说，“只是被别人践踏了。你，”以前，他能肆无忌惮地揭她的疮疤，现在，反而觉得有些不好。“那个人，是叫乔奇吗？”他问。
“嗯。”她仿佛早知道答案一样，没有藏着掖着。她早猜到他能看到她的所有秘密，合作了那么多次，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是我很喜欢的一个朋友。”她说：“当年，他和其他几个人，他们是整个学校的风云人物。能和他们交上朋友，我还挺得意。格兰芬多一直显得很友好，我那时候还有点后悔为什么要选斯莱特林。”
魔药教授没说话。他毕竟是斯莱特林的院长，不想听学院的坏话。
“根本就不是我的世界。”她说：“其实也不是你的。你没有那种孤独感吗，待在好多贵族里，有点……”她想了半天，用了一个自认为算是中性的词：“……窒息。”
“没有。”他说：“都是选择。既然我选择了这个标签，那代表我热爱这个标签。”
“我也……”她想了想，说：“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安慰？魔药教授不爽，“怎么，斯莱特林还辱没了你？”
“没有没有。”她迅速听出了他言语中的不满，急忙撇清利害：“那是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只有我污染斯莱特林。”
这还差不多。魔药教授感觉心里舒畅了点。
“不过，”她居然不怕死的又说：“但我肯定不该待在这么高尚的环境里。地方不对。”她勇敢地对自己的学生时代做了一个完美总结。
“什么？”魔药教授的火又冒上来了，她怎么总在他的底线上反复横跳：“那你是想去高贵的格兰芬多？”
“更不可能。”她说：“被那伙人骗的那么惨，我怎么可能会想去他们那里。”
不知道这句话说到了谁的痛处，两个人都不说话了。黑暗的小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西弗勒斯。”她突然又开口。
“别那么叫我。”魔药教授别别扭扭地再次回绝，但语气明显软了许多。
“这有什么，这样叫你的人太少了，你才别扭，叫的人多了，别人管你叫魔药教授，你还会觉得疏远呢。”她大胆包天地调侃他道。
魔药教授面部抽搐到一句话也不想说，假装自己完全不认识这个女人。
“西弗，”她更进一步，觉得逗逗他很好玩。
“你！”她已经把他的底线踩断了，他实在忍无可忍，翻身坐了起来。
“哇！”这下是真吓到她了，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抱着头滚到了床下，还拿出了魔杖。
魔药教授疑惑于她的行为，反问道：“你在干什么？”
“哦……”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大惊小怪，探出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习惯了。自从和你建立了联系，我逐渐学会了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得马上进入战斗状态。肯定不是针对你，对不起。”
他没说什么，默默看着她。
“我知道我的战斗状态在你眼里也是个笑话。”她尴尬地重新爬回床上，自己给自己解围。
“那倒没有。”出乎她意料的，他居然开口赞许了她一回：“还行，不至于刚上来就被打死。”
哦，姑且认为是个赞许吧。她撇撇嘴，问：“教授，你的课是不是很难上，应该没给过几个高分吧。”
怎么？魔药教授翻个白眼：拿不到高分不是因为笨吗，难道还是他的错？
“也不能怪学生们，”她说：“用不着的时候，自然学不进去。没把我扔进战场以前，我也觉得自己绝对学不会攻击的咒语，打过几次侥幸没死，自然该学会什么便能立刻学会了。”
他低了头，黑暗中隐没了脸色。如果不是战争，谁想学会这些杀气腾腾的技能。
“但我知道没有侥幸。”她笑说：“哪一次都不是侥幸。谢谢你，魔药教授，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在第一次战斗里就已经送命了。”
他隐没在黑暗里，安静地点头。
“没什么，”他自嘲般地回了一句：“你死了，我只能彻底投奔我的主人了。”
“是的，我知道。”她没有害怕。以前也许有，现在没有。“教授，我知道你需要我这个联络人。我也知道，有的时候，你没有必要搭理我，但还是给了我安全。”
如果被拒绝，那就拒绝吧，但她要说出自己的心。“西弗，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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