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所谓魔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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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之涯缓缓地摇摇头：“当年我就在这洞里，不过不是这一层，是最里面的第九池，宝昌阙上。你的空空子早在三十七年前，就形神俱散了。”
颜露尘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宣之涯叹了口气道：“梦醒如玉碎，缘散似尘舞，修练这么多年，你还是看不开吗？我就是龚退之，你们传说中的大魔头。”
所有人都啊了一声，齐齐退后一步，情不自禁地互相靠拢。
宣之涯--这时候是不是该称他为龚退之了？苦笑道：“哈，龚退之，只能算是我前世的名字。你们为什么要怕我？再说了，现在要害你们的，是待你们恩重如山的师父，而救了你们的，恰恰是大魔头龚退之，你们不觉得好笑吗？哈哈哈！哈哈哈”龚退之的笑声干巴巴地，在空空的洞中传了一会，嘎然而止。大家神情凝重，没有一个人觉得好笑。
“修真界都传说我是魔门中人，这真是天大的笑话！”龚退之长叹一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水晶菡萏上：“我从小就是孤儿，四处乞讨为生。那年流浪到洛阳，在河神庙里避雪，遇到两伙江湖人马火拼。我躲在佛像后大气都不敢喘。没想到，一只老鼠掉进了我的脖子里，我吓得动了一下，不幸被他们发现。我拼命地跑了出去，总算在他们追上我之前跳进河里。没想到，从河里正好冒出来一只白色的巨大动物，我一头撞上去，失去知觉，醒来后就到了这里。”
“那个白色的动物是雪人，叫长风，是瑶池仙境的守护兽，自从百年前倪真人因故离开后就一直守在这里。那天遇到我，是他正好从这洞直通外界的涌波井里出去。从此我就在这里住了下来。长风虽然不会说话，不过灵性十足，他其实就相当于我的半个师父。以倪真人留下来的玉简相助，配上瑶池仙境里充盈的灵气和灵丹药材，加上长风的陪练，十五年的功夫，我的修练隐约有了小成。”
“我一直在翻看倪真人留下来的资料和玉简，知道瑶池仙境是西王母当年的三十六行宫之一，废弃后严密封印。全真七子曾经进到这里修练过一小段时间，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留下来。倪真人到这个地方是寻找万年玄冰的，无意中发现此地，一呆就是三十多年，期间还收服了长风。倪真人的功法参考了全真七子留下来的秘籍，再融合了原先洞壁上的上古十八仙阵，跟平常的功法比起来，确实有很大不同。当然，这都是我后来下山后才发现的。嗯，我说的不同，更多是在修练的方法和速度上。”
陈光忍不住插嘴问道：“你在这里修练，只有一个不会说话的长风教你，那你是怎么进入洞天福地的？又是谁给你报名参加万仙大会的呢？”
龚退之道：“洞天福地吗，第一夜睡觉的时候，长风就带我进去了。当时我根本不知道给带到什么地方。完全不习惯，一到吃饭的时间就打算找吃的，到了夜里就想睡觉，这么进出了三四次，我才真正明白过来。洞天福地里的昆仑山，也同样有一个瑶池仙境，反正有长风带路，一切都很顺利。至于万仙大会，其实也是个巧合。”
龚退之憋了三十多年的话，终于开了个闸门，刚开始还有些打结，越说越流利：“我在洞天福地里基本不怎么出去，不过久了闷得慌，也带着长风去转转。那次在蓬莱海边，遇到崂山的查真人。他在潮声洞里修练，那天不知道怎么的心魔做乱，差点走火入魔，我看到后就帮了他一把。他将我引为忘年交，很是赏识我。当时崂山派已经没落，他既是掌门人，也是唯一的传人，声势虽然已经很弱了，但作为道门的正宗流派，争取一个万仙大会的海选名额还是很容易的。我一开始根本没什么信心，平时都跟长风瞎练，到底水平怎么样，我也没底。一开始的八场，都是跌跌撞撞爬过来的，到第九场的时候，突然开悟，此后就一路顺风顺水的进入了决赛。”
“你是用崂山派的名额参加万仙大会的？为什么他们说你的来历不明呢？”颜露尘一面听，一面回想当年的情景，忍不住插嘴问道。
“哦，查真人给了我一个通用的报名玉牌，他也叮嘱我不要说是他介绍去的。我自己的师承，到底算哪派我也不知道，来历不明也是对的。我总不能说是瑶池派的吧？”
“还有，决赛前一天晚上，那个半人半身的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颜露尘提起当年的可怖场景，依然心有余悸。
“这件事，也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从修练的第十年开始，我发现每到洞天福地里的满月那天，总会有很多的异象出现，练完功后，洞里的东西都会变得乱七八糟，而我的身体总是酸痛难当，身上的衣服也会变成碎片。有一次我特地的没有练，盯着长风练，没想到到了那个时间，不自觉的就会睡过去，醒来时又是一片混乱。听你们说，当年看到我是半人半蛇的状态，这……”
“我敢肯定那不是幻觉，我们几个人都看到的！”颜露尘再次肯定，说这话的时候还扫了一眼居无定。居无定呆呆的盘腿坐在月亮里，头耷拉头，十分萎靡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
龚退之十分疑惑：“这就太奇怪了。我原来对洞天福地一无所知，后来听查真人告诉我，这里的一切都是元神的直接投影，所以变形术基本是不能实现的。我又怎么可能变成半人半蛇呢？长风会不会变身？当初我翻遍了玉简，都没看到任何的说明。”
“你练功真的需要血吗?那么大的一个池子，要放满，可真不容易啊！”
“其实血池只是你们的错觉。瑶池里的第九池，也就是最里面的第十八阙宝昌阕下面的柔明池，每到练功的时分，就会变得鲜红如血，不过气味芬芳，跟血相差很远。你回想下，当年你们闻到血腥味了吗？”
颜露尘努力回想了一下，道：“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当初见到的场面太过离奇恐怖，黑气，人头蛇身，加上鲜红的水，不知道谁说了声血池，我就觉得那应该是不好的东西。”
“嘿嘿，道门讲究天人合一，一生都在修心养性，其实，对陌生的不理解的东西，你们跟常人都一个样，统一称之为异己，然后妖魔化，似乎这样才显得自己更有安全感。”龚退之冷笑道：“这三十多年来，经常听到你们讲什么大魔头龚退之，哈哈哈，我这个与世隔绝的可怜孤儿，到底害了谁了？魔到底在什么地方？立意不对，谁人心里没有魔！”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所谓魔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