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游者[综漫]》八百盘

24、交友记

　　“你们快点回去吧。”初云站在店门外边，对小鬼们说。
　　柯南皱眉，“你真的可以自己回去？”
　　“可以的，我还没有笨到那种程度吧……”初云耐着性子，频频抬头，看天看地，脊背绷得笔直。
　　她有点压不住了。
　　还好柯南看出她的脸色，想想这里离神社也不远，便说，“好，你路上小心点。”
　　“嗯，再见。”初云也不觉得这话奇怪，漫不经心就走开了。

　　小鬼们在街上溜了一会儿，步美突然说，“小雅姐姐好像小孩啊。”
　　“哎？对哦，我也这么觉得，有时候看着觉得她呆呆的，不过挺可爱哈……”光彦赞同地点点头。
　　元太摸不着头脑，“是吗？”
　　“就是就是，小雅姐姐好迷糊呢，比小兰姐姐还要迷糊。”步美拉拉柯南的袖子，“柯南，你说是不是？”
　　“呃……好像是吧。”柯南敷衍，心里嘀咕着干嘛要问我，又想想，那家伙呆得连小孩都看得出来，真不知道她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请问……”
　　路边站着的一个游客模样的人，一直若有若无听小鬼们的谈话，这会儿终于走过来，拦下他们。
　　“你们说的小雅，是不是这个人？”来人拿出一张照片，很自然地递给柯南。
　　柯南看看照片里的人，确实是小雅没错，看起来是偷拍，那家伙正在夜里的街道上走，穿着睡衣，有一点茫然四顾的样子。
　　真是个傻瓜。
　　“嗯，是她。”
　　柯南把照片还给对方，问了一句，“你找小雅姐姐吗？”
　　“不，我不找她，只是问一下。”对方微微一笑，收起照片，挥手离开。
　　柯南忍不住回头看了人家一眼，有点奇怪啊，这个人。

　　初云在路边停下，她的头像是被从后面敲了一闷棍，一直嗡嗡地疼，现在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靠在路灯上休息。她眨了眨眼睛，每一次睁开都黑一点，最后，终于完全陷入黑暗之中。
　　就在初云跌倒在地之时，有人过来抱起她。
　　还是之前那样抱娃娃的姿势。
　　初云睁不开眼睛，温顺地把头伏在对方肩上，慢慢调整呼吸。

　　“咦？小崇，小崇，这是谁？”
　　“不知道。”

　　这样的对话重复了大概十几遍之后，初云清醒过来。她还没有睁开眼睛，先闻到空气里漂浮的甜腻的奶香，她皱了一下眉头，现在她心情还不是很好，这种空气对她来说还是碍眼了一点。
　　一分钟之后，初云从床铺上坐起来。她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所以并没有再觉得眩晕，站直的时候也很稳。
　　四顾之后，初云明显地愣了一下。
　　是和室。
　　此刻初云面对走廊站着，外面阳光充沛，庭院绿意盎然，小桥流水，景致怡人，角落的惊鹿那里，蹲着一个小孩子，竹剑丢在一边，不知道在玩什么。
　　初云紧张极了，她微微使劲，伸展有些僵硬的手指，然后抬起脚往外走，然后不出意料地扑倒在走廊里。
　　“呜……”初云眨眨眼睛，捂住鼻子。
　　背对着她蹲下的小孩听到动静跑过来，露出一脸惊喜，“小白，你醒了啊？”
　　“嗯。”初云发出鼻音，和小孩一起趴在地上面对面。这个孩子很可爱，淡棕色微卷的头发，和圆圆的深棕色眼睛，笑容稚气单纯，声音甜美。不过，谁是小白？
　　“小白，你要不要吃蛋糕？蛋糕很好吃，可是小崇不同意，因为吃多了会蛀牙。”
　　“不要。”
　　“小白，你要不要喝水？小崇说等你醒了要问一下。”小孩明显很失望，但还是打起精神完成托付。
　　初云眨一眨眼，所以，是我叫做小白？
　　“要。”她又眨一下眼，为什么？
　　于是小孩去给初云拿水杯。
　　初云爬起来，靠着门坐下，她还是没什么力气，不过不是之前晕倒的关系，而是她搞不清楚现在是在哪。
　　如果，如果，我已经回……
　　初云心跳剧烈，摆摆头甩开心中的想法，她此刻虚弱，不足以支撑自己深入这个推论。
　　小孩子拿来一杯水，看着初云喝下去一点，然后又说，“小白，小白，你不想吃蛋糕吗？蛋糕很好吃，很香很香，又松又软，草莓也很新鲜哦。”
　　初云有点奇怪这个家伙，她看了他一眼，对方眼巴巴地望着她，于是初云摸摸人家的脸，“不，我不想吃。”
　　“呜……”这小孩委屈地眨一下眼睛，水雾立刻漫出来，被泪珠洗过的眸子变得像两颗黄水晶一样剔透。初云心里冒出罪恶感，虽然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还是忍不住摸摸他的头顶。
　　“乖，不哭。”
　　于是小孩子哇哇大哭。
　　初云更加摸不着头脑了，难道我下手太重？说起来现在还有点晕，不知道力道有没有偏差。这么一想她也不敢再碰这孩子了，连忙移开手。
　　走廊拐角传来脚步声，初云被感官牵引，不自觉抬头往那边偏，步履稳固，气息平和，来人是剑道高手。
　　不要问为什么是剑道，初云此刻还没有完全掌控自身，平日有意识地收敛的力量现在团团围绕在身侧，帮助主人将有效范围内的动静探听到极致，一切行动以自保为原则。
　　虽然这个安保级别稍微高了一点。
　　大概八秒，剑道高手从拐角走出来，他穿着上白下蓝的剑道服，黑色的头发剪得很短，面无表情，视线明确清晰指向这边，随着动作，有一点汗味飘散过来。
　　初云差点就扑上去。
　　还好他不是长头发。
　　垂下眼睛，初云从震惊中回神，想起来此人曾经见过，在甜品屋里他把自己放在胳膊上。
　　“小崇。”
　　“嗯。”
　　高个抱起小孩子，看了看他满脸泪水，动作轻柔替他擦掉。初云就在两人手边，一点不安也没有，激动过后是好奇，她睁大眼睛毫不掩饰地看着这两个人。
　　“你们是……你们叫什么名字？我叫做青木雅。”从没有变化过的开场白和自我介绍。
　　“我叫埴之冢光邦，小崇叫銛之冢崇。”
　　“哦。”初云完全平静下来，这间房间里有隐秘的族徽标记，埴之冢和銛之冢的衣服上也有同样的标记，但是这小孩报出来的名字并不是尸魂界的哪个贵族，至少不在初云的记忆之中。
　　这里不是。
　　埴之冢凑到初云跟前，扇动他的睫毛，“小白，你不高兴吗？还是不舒服？要不要吃蛋糕？”
　　“没有不高兴，有一点不舒服，不要吃蛋糕。”初云再一次拒绝蛋糕，音调里稍微掺杂了一点不耐烦。
　　于是埴之冢可怜地转望銛之冢。
　　銛之冢沉默地望着埴之冢，不表态。这就是拒绝了。
　　小家伙一眨不眨地看了两个人一会儿，灰暗地去面壁。
　　高个注视着埴之冢的眼里露出一点笑意，嘴角有大概一纳米的上扬，这多亏了初云的安保系统，要不然还真看不见。不过他周身弥漫的温柔的气息，却一直很明显。与身高和毛发相悖，这个人是柔软的，贴心的。
　　初云盯着他的衣服发愣，过了一会儿她开口，“这里是哪？”

　　“我家道场。”

　　片刻之后，初云开始称呼两人为光邦还有崇，因为姓氏太难念了，他们慢慢走动，来到前院。这里还有一些人在做各种练习，比后面热闹一些。初云很好奇，这样的练习她从没看到过，如此弱小的人类，挥动竹剑的时候连空气都在鄙视他们，可是这些人还是一遍遍重复，丝毫没有气馁。
　　真是很令人佩服。
　　初云很显然没有搞清楚，不是所有人都有灵力。不过也不能怪她，她现在还没有清醒。
　　坐在道场边上聊天的几个人看到他们出来，有一个女生站起来，对这边打招呼。初云看见她的微笑，于是也对她笑了一下。至于其他人，抱歉初云还未清醒，她看不见。
　　红发的双胞胎一左一右凑到初云身边，一脸不怀好意上下打量，似乎完全不注意陌生人之间的礼貌距离，就是等着看初云的窘迫与尴尬。
　　不过初云还未清醒……
　　一直纯良微笑的白兔小姐左右晃动了一下，无视那一点恶意，垂下视线准备坐下。
　　却忽然伸出手，擦过左边那个红发的脖颈，啪一声，抓住飞来的竹剑。
　　这小小意外来的太突然，此刻初云才抬起微垂的视线，侧脸对左手边的人笑了一下，“你没事吧。”

　　双胞胎傻气地眨眨眼，闭上嘴巴，将要出口的话被吞了回去。
　　场上竹剑脱手的家伙迟疑了一下过来，摸着头不好意思，“那个，对不起，能不能把竹剑还给我？”
　　初云点头，刚要丢过去，竹剑半路被双胞胎截走。
　　“啊呀真是危险——”
　　“差点就受伤了呀——”
　　“虽然没有被砸到——”
　　“但是也受到了惊吓——”
　　“作为补偿——”
　　对称转圈的双胞胎摸出两把竹剑，一边一个，塞到初云和那个练习生的手里。
　　“来一场比试吧。”

　　“不行。”

　　初云拒绝。
　　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因为初云看起来就不像是会拒绝的人，而且也看得出不是菜鸟，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哎？为什么？”光邦抱着初云的胳膊，摇来摇去。
　　因为我现在不能控制力度，说不定会出事。
　　初云看了光邦一眼，觉得还是不要这么说比较好，“我头疼。”她确实头疼，但还不足以影响判断力和决策力。不过，能不说慌就不说吧，实在没辙还是以靠近事实为原则。
　　所以，初云这一刻决定，回去就通知阿篱，说自己改名字了。

　　“啊，既然这样，那算了。”双胞胎觉得可有可无，并肩摊手，在墙边坐下。可是眼睛还望着初云，显然，他们并没有放弃的意思。
　　唯一的女生关心道，“你需要休息吗？现在还早，你可以再去躺一会儿。”
　　“适量的运动有助于恢复，睡眠过多会导致短暂眩晕，我不建议你躺下。”一直靠着走廊那一边墙的黑发眼睛男发话，他目光犀利，视线在初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嘴角勾起笑容，再撇开。
　　初云被这一瞥惊到，她往女生边上移了一步，“你叫什么？我叫青木雅。”哦，还是这句。
　　双胞胎整齐划一地嗤笑。
　　女生呆呆的，对初云干巴巴的开场白毫无反应，她说，“我叫做藤冈春绯，你可以叫我春绯。”
　　然后春绯为初云介绍，眼镜男是凤镜夜，双胞胎是常陆院光与馨。
　　初云一一点头记下，指着人家念到，“镜夜，光，馨。”名为镜夜之人，眼角飞来一片光，初云又缩了一下。
　　双胞胎哦了一声，双手对掌扭头对初云诡笑，然后绕着初云飞快地转了几圈，背靠背停在她面前。
　　“现在，谁是光？谁是馨？”

　　“不知道。”
　　初云干脆地回答，虽然她不知道这有什么意思。
　　于是双胞胎嘁了一声，很得意地鄙视了她，转着圈圈到旁边去了。
　　春绯头痛，“你不要介意啊，他们就是那个样子。”
　　“嗯。”初云点头，她不知道这有什么可介意的，因为她确实不知道哪个是光，哪个是馨，她才刚刚知道双胞胎的名字，还没有记清楚，他们就在那绕来绕去。
　　看起来这是一个游戏，双胞胎有些顽劣，这大概是春绯道歉的原因。
　　可是没关系。
　　初云走出道场，走下台阶，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是什么时候呢？忽然就恢复了，眩晕和烦躁都消失，现在她心情很好，脚步不再虚浮，肌肉放松，力量自主权收回，她又变成普通的模样了。
　　大概是义骸没做好吧，不知道阿金有没有这样的情况。
　　要是可以回去就好了，就能找喜助重做一个。

　　不过，还是不能回去的吧。

　　初云转身的时候，走廊上大家都满怀兴趣地看着她，双胞胎和眼镜男尤盛。她不在意，摆摆手，“谢谢你们，我要回去了。”
　　崇肩头坐着光邦，和春绯一起送她到门口，春绯问，“你的身体没问题吗？”
　　“嗯。”初云点头，看了看街道，伸出去的脚步又收回，“这里，怎么走啊？”
　　躲在大门左边的树干那里的双胞胎发出毫不掩饰的笑声。初云看了他们一眼，光明正大偷窥的镜夜把笔记本抱在胸前，此刻他抬手扶了一下眼镜。

　　阿篱放学回家的时候，看见神社下面停了两辆漂亮的小车，她分不清楚那是什么牌子，不过总归很厉害就是了，因为周围有很多围观的人。
　　是名人来参观吗？阿篱停了一下，慢慢走过去，好奇地打量着车子旁边站着说话的几个人。
　　她看见初云。
　　初云也看见阿篱，立刻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拨开一对双胞胎跑过来，拉住阿篱说，“你回来了。”
　　“这些人是谁？”阿篱忍不住想八卦。
　　“今天认识的朋友。”初云终于有话说了，她拉着阿篱走近那一伙人，一一介绍，“春绯，崇，光邦，镜夜，光和馨。”
　　阿篱看见光邦，忍不住呼道，“哇，好可爱！”
　　光邦趴在崇的肩头，声音甜糯地笑，阿篱差点就伸手去摸他。
　　“别看他这样，其实已经是老头子了——”双胞胎某一个开口浇灭阿篱的心心眼。
　　“没有啦……”春绯看见阿篱惊愕的表情，连忙解释，“甜心前辈是三年级，不是老头子。”
　　可是这个女生怎么好像真的相信前辈是老头呢？春绯不解。
　　镜夜目不转睛，站在旁边观察，此刻他适时地插了一句，“雅，我们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初云抖了一下，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会这么恶寒，“哦，这是阿篱。”
　　看来她完全不知道介绍是什么概念。
　　“我叫做日暮篱。”阿篱补充，“大家要不要去家里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