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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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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怀络都很少来了,锦苏有一次在路上遇见怀络,问她怎么不去找锦苏问永殷了,怀络却奇怪地问:“永殷是谁?”
锦苏心里一震,气地跑回屋里去了。
怀瑾听到消息过去安慰他,锦苏问他记不记得永殷,怀瑾干脆让大家都说不认识更不知道有永殷这个人,他气得把自己憋在屋里,好半个月才出来,出来的时候瘦得不成样子。
锦苏十四的那年,永殷正好十七,本来是约定好的那一年,永殷却并没有回来。
锦苏每天等啊等,等到树丫花芽冒尖儿又枯落,雪走又雪来,他再去看镜中术,却还是见着永殷在训练着,要么是在黑暗里舞剑,要么是在外面和那个陆飞流一起,可最近的一次,陆飞流消失了。
锦苏生气了,他觉得永殷已经忘记他了,不然怎么会到现在都不回来见他?
他一开始还为着永殷开脱着,猜永殷可能已经在路上,他连镜中术都不敢用,就怕再看到永殷还在麻木地做着每天都会做的事情。
等啊等,一转眼又到了年底。
他终于放弃了,不打算再等了。
说不定其他人说的都是真的,永殷其实早就死了呢?那个人一直戴着面具,说不定根本就不是永殷。
永殷是死掉了,不是忘记他了。
所以永殷也同样忘记了约定!永殷是个大坏人!
锦苏气愤地跑回了他曾经待的那个小院子里的房间,跑上床将自己塞进了被子。
这几年里,大家一个个的都走了,也有新来的人,不过都是看着他可爱想过来套近乎的,没有一个像他的永殷那样对他好,也没有一个再让他那么真心地对待了——
他在这个夜里等着外面的天黑了又亮,而永殷,确实没有回来。
——
新人里面不再有人知道永殷,锦苏也学着将这个名字放在了心里,只是偶尔看到自己手上的手镯的时候,还会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不再去看镜中术,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怀瑾已经长大,眉宇间更多了些成熟稳重,皇帝身体日渐衰弱,却不知道从哪里找回来一个流落民间的皇子,对他宠爱至极,甚至还将一部分的朝政交给了他,也一手帮着他建立起后援,表着说是给太子分忧,实际上却是在削弱他的势力。
不过怀瑾也不是以前的那个怀瑾,他做事更稳重,也更加的不落马脚,依然是那副笑盈盈的姿态,做出退让的姿态,还主动给那个皇子安排生活。
叫什么来着——对,叫陆飞流。
不过现在已经改名字叫怀飞了。
怀瑾回到屋子里,嗤的一声表示不屑,正打算让人叫锦苏进来给他提提情绪,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动静。
他立马警惕地看向屋里的暗处,沉声:“谁?出来!”
一道黑影慢慢地从那里走出来,在怀瑾的面前跪下,他面戴着面具,看不到面容。
“你是谁!”怀瑾看到他的衣服上的花纹,那是自己的暗卫的花纹,他这才想起来前些日子安公公说那边安排了一批新的暗卫过来,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原来这是新的暗卫?
想来,怀瑾脸色松了松,对他道:“你且摘下面具。”
那人并没有开口,抬手摘下面具。
待看到面容,怀瑾睁大了眼睛。
沉默了一瞬,他回过神来,胸膛起伏,半晌,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名字来:“永殷?”
永殷颔首:“卑职不负重望,回来了。”
他强牵出笑来:“锦,锦苏一直在等你。”
“卑职可以提一个要求吗?”
“你想说什么?”
“卑职答应过锦苏,以后不管去哪里,都会带着他,不管多危险——”
“胡闹!你保护的了他吗!”
“卑职保护的了。”
怀瑾面部抽搐着,他这些年里好不容易让锦苏忘记他了,他现在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回来,还口口声声说要带着锦苏,他凭什么?
“做为本太子的暗卫的第一守则便是要保证任务的成功,你这样如何能保证一定成功?”
永殷并不为所动:“卑职自然会验证,卑职答应过锦苏的事情,也必定会办到。”
“如果——”
“没有如果。”永殷低下头,“所以卑职不会将那里的秘密泄露出去,若有如果的话,那里也会有如果。”
“你这是在威胁本太子?”
“卑职只想守着卑职的约定。”
怀瑾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艰难地拿起一杯茶水喝下去,他看着面前还完好无缺的永殷,心里的困惑不断升起,训练的地方的秘密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过,他特地让永殷去那根本不会活着回来的地方便是为了让永殷死,可没想到他却活了下来,还要将那里的秘密做为威胁自己的筹码?
太子心中权衡了利弊,再次看他的时候,眼神里也多了些许的不同:“既然你这么保证的话,我也只会同意了,不过你千万要小心才是。”
永殷松了一口气。
“好了,你现在赶紧去找锦苏吧。”
永殷做礼后迅速出门,他快步走过院子,经过那些下人面前,面具就被他挂在腰间,已经十八的他多了些坚韧不拔,双眸里多了些寒意和坚定。
他行步带风,称上黑色的行衣,若说以前的永殷是俊美,而现在的永殷则是匀称且俊美,是张驰有度的美,更让人迷陷其中。
下人也换了一批,没人知道他是谁,但也似乎知道他是谁,想上前又不敢,一直到永殷离开,他们都还没回过神来,不知道该不该拦。
永殷冲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看着空空如也的一切一愣,上面东西都还在,被褥也还有,但人已经不在了,看起来已经许久都没有人住了。
他慢慢地走到床边坐下,已经许久,他都没有再睡过床。
锦苏在水池里看鱼,初春换了一池的鱼,各个都是锦鲤,全都是锦苏钦点的白底红团大锦鲤,这样他在夏天的时候就可以混进去而不被发现了。
这时,本来去给他拿鱼饵的几个宫女终于走了过来,她们还沉浸在永殷的美貌里无法自拔。
“天哪!那个人真的是好好看啊!”
“是啊,不过看起来他像是在找人,我听说是从太子的屋里出来的,直奔着三院就去了,是以前住在那里的吗?”
“这么说他是暗卫?”
锦苏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地摒住呼吸。
“不过看起来像是在找人呢,说不定不是呢。”
“而且在腰间别了个面具,看起来可吓人呢。”
“……”
锦苏脑袋一麻,急忙起身跑出去,身后传来那些宫女的大喊,他也完全都没有听见,他的心此刻像是要飞起来了,他能感应到心头鳞的存在了。
是他,是他,就是他!
锦苏飞着推开了院子的门,第一眼就看到被打开的屋门,其他人在沙场训练,现在根本不会回来。
他被突如其来的开心砸中,脑子都晕乎乎的,好不容易想起来要往前走,却发现自己的腿都软了。
“永,永殷!”
锦苏发现自己还记得那个名字,原来并没有忘记,他小声地读了一遍,又读了一遍,再放大声一点,再大声一点——
“永殷!”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跑到了门口。
锦苏的眸子亮的很,他看到人了,确实是永殷。
可锦苏却不高兴了,他狠狠地瞪了永殷一眼,转身就跑。
永殷赶紧去追,锦苏的个子还是挺小的,就腿长了点,但这些完全不是问题,永殷腿比他的更长,个子也比他的更高,三两步就追上了锦苏,连人带进了怀里。
“对不起。”永殷已经变过的声音带着天然的磁哑,低醇的如一杯后劲十足的烈酒。
锦苏想着不哭不哭,泪水却很不受控制地掉下去。
“你违背了约定了!你是坏人!坏人!”锦苏背对着永殷,重重地跺了两下脚,小脸憋的通红。
“你都这么大了。”永殷吸了口气,“让我好好看看你好吗?”
锦苏又用力地挣扎了两下,发现自己根本就挣脱不开,永殷的力气太大了,而且明明说好了不再理永殷的,但一见到他,所有怨恨的话全都消失不见了,想要讨厌都讨厌不起来,心里满满当当的全是开心。
他终于停下了挣扎,转过头扑进了永殷的怀里:“我等了你好久,等了你好久!”
“我知道,我回来了,我再也不走了。”
锦苏咬牙:“我才不信你!你每次都骗我!”
“我和太子殿下说过了,我以后都会带着你走,不管去哪里,不管多危险,我都会带着你,好吗?不要生气了好吗?”
锦苏一下子没了声,他靠在永殷的身上,感受着熟悉的冰冷,头顶是永殷急切的呼吸声,听的他耳朵也麻麻的,心里更是跳个不停。
好久,锦苏才像匆匆从远方赶回来了似地,虚无缥缈地问:“可以的吗?以后真的会一直在一起的吗?”
永殷重重地点点头:“会的,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嗯?”
锦苏这才笑了,他仰起头,用头发轻轻地蹭了永殷的下巴好几下,他被永殷紧紧地抱在怀里,可以感觉到那片安全和踏实,锦苏像在空中飘了好久,终于踩到了地上,心也跟着一下子落了地。
在一个绝对安全的范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