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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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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张金宝就醒来了,一夜好梦,让他精神百倍,昨天的疲倦劳累一扫而空。灶房那传来轻微响动,他摸黑穿上外衣,套了草鞋,去到灶房。
他爹在灶房里立了根火把,正洗漱着,“大宝,先洗漱一下,粥快好了。”
张金宝边洗边问道,“爹,你怎么也起这么早呀?”从家里去镇上只要个4个小时,他爹起这么干嘛呀?
“兔子和野鸡都还活着,我想着去宜善县卖了能多得几个铜钱。”
张金宝大吃一惊,“爹,今天就在镇上换吧,宜善县太远了,它们不一定到了县里还是活的。等过几天多抓点猎物我们一起去县里卖了换钱。”这到宜善县要走一百多里路呢,一个人走太危险。
“那我今天就在镇上换铜钱了,估计少挣5文钱呢。”5个铜钱够买半升粟米了。
张金宝看他爹愁眉苦脸,就知道他想着什么了,“爹,野兔山鸡要是死了就不值钱了。”劝了他爹几句,看他奶把陶锅端进来了,大家就围着桌子喝粥了。
吃完饭,从角落里拿了20多根草绳,见草绳不多了,扭头道,“奶,大妹,你们今天多搓点草绳出来,我有用。”
他奶回了句,“知道了,等他们起来了就让他们搓草绳,误不了你的事。”又说了句,“大宝,你一个人上山也要当心点,听他们说深山老林里还有老虎呢!”
“奶,昨天我不是说了么?我就在林子边缘,没进老林子里。”张金宝边说着边把装了水竹筒,昨晚重新打磨的镰刀放背篓里,一手拿了木棍,一手拿了火把,一步一脚印,走出门了。
后山岭静谧无声,四周没有一丝亮光,张金宝借着火把散发出的微弱灯火,走在进山的小路上。
当东方的天际开始泛白,黎明即起时,他已经走到了进山口。深秋时节,山林间狂风肆虐,鬼哭狼嚎,又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在风中飞舞。
火把已经燃烧了一半,张金宝在小路两的找了几根枯树枝,扎成一个火把,放背篓里做备用。
“咔吱,咔吱,”脚底下的树叶泛泛作响,顺着旁边崎岖的小道向着深山老林的边缘走去,大概是因为露水的原因,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上,借着木棍的支撑重新站稳,继续向前。
走了大概一小时,太阳彻底暴露出来了,山包之间云雾缥缈,远处的高峰若隐若现,真是云遮雾绕,苍山叠障,这是张金宝从没见过的美景,他看呆了。
刺骨的露珠,不时地从树叶上滴落下来,落在了张金宝脸上衣服上,让他回过神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草尖上的露水,将他的裤管和草鞋全部打湿了,整个人行走在云雾间,山风一吹,刺骨的寒,哈了两口气,打起精神,继续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早上八点多,张金宝终于走到了深山老林的边缘地带。他累到汗流满面,气喘吁吁,顾不得休息,放下背篓,匆匆喝上两口水,用草绳做着套结,仔细观察有野兔走过的痕迹,时不时的就放个套结,做个小陷阱。深山边缘两里长弯弯曲曲的空地上,被他放了近20个套绳。
收获还是很丰富的,将近12点时,已经被他抓住了六只野兔了。但也有几只野兔,趁张金宝来不及过来查看时,挣脱了陷阱逃走了,有两根草绳套结还被野兔吃了大半,为它们的肚子做了贡献。
张金宝盯着那两根草绳套结欲哭无泪,心想着还是要把他爹一起带过来,趁着这几天野兔还好抓就多抓点。他把套绳全部收了回来,消灭掉一切痕迹,把野兔挨个敲晕捆绑好放在背篓里。
一手拿着木棍,一手拿着镰刀,再沿着边缘地带仔细缓慢观察,趁着还有时间,看能不能再抓只野鸡,给他家人尝尝,这些活着的野兔,是要拿到县里去换钱的,他舍不得自家吃,活着的野兔比死了的野兔能多拿好几个铜钱呢,现在他家还要精打细算,才能熬过这个冬天。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往前走了300来米的拐角处,发现了一只有五斤多重的山鸡,正悠闲的啄食草籽,阳光下身上羽毛五彩缤纷,亮眼夺目。他轻声把背篓放下,一手抬着木棍,像手拿标枪一样的姿势,投标过去,射中山鸡的身体,趁着山鸡被打中发蒙的那一刻,飞奔过去,用镰刀狠狠地全插进山鸡身体里。
张金宝抱起还插着镰刀流着血的山鸡,右手把木棍拿在手里,往深山老林的方向扫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背起沉甸甸的背篓,迅速的往回赶。
走了两里路左右,山鸡已经出气多入气少,渐渐不再挣扎了,拔出镰刀,把山鸡放背篓里,顺带拿出竹筒喝上几口水。张金宝现在又饿又累又渴,凌晨那碗粥,早就消化得干干净净了。
现在离深山还太近了,张金宝不敢多歇息片刻,深深吸了口气,打起精神来,走上了另一条羊肠小道。这条山间小道崎岖不平要比昨天的山路多走十多里路才能回后山岭,山里人家并不愿意走这种费时费力的道路。但他今天收获丰盛,回家早了,被其他村民看见了容易说闲话。况且他早已饥肠辘辘,只有这种没人走的路,才有可能会有野果子留给他采摘来吃填填肚子。
许是很久没人走过这条羊肠小道了,杂草丛生,两边植物茂密,张金宝借着木棍的支撑,仔细的盯着两旁的植被,时不时用镰刀割掉一些藤椒障碍,步履艰难的往前行走。
拐过一个弯,路过一处小山包时,张金宝竟然发现了两棵野柿子树,一棵大概五六米高,还有一棵矮一点,只有三米来高。上面挂着上千个黄澄澄的还没熟透的柿子,还有不少红扑扑的已经熟透了的被鸟啄坏的柿子。张金宝借着灵敏的身子,把能摘下来的柿子全摘了下来,擦干净一口气吃了三个被鸟啄坏的红柿子。
这野柿子看着不大,壳又多,但还真甜,吃的手里黏糊糊的,张金宝吃完抿着手指想着,不愿放过指尖的一丝糖份。不管是在劳动大队还是在张家,带有甜味的吃食总是不多见,他格外的嗜甜,不愿放过丝毫一分。张金宝吃完“吧唧”“吧唧”嘴巴。
他把柿子一个个摆整齐叠好,放在背篓里,野兔和山鸡用草绳扎的结结实实提在手里,腰间插着把镰刀柄,挂着竹筒,另一手握住木棍支撑着,抬头死死地盯着树顶的柿子,深吸一口气,步履艰难的往返回。上面树枝太细了,剩下的柿子只能喂鸟了。
快走到五点时,道路终于不再崎岖不平了,大概还有十里路就能回后山岭了。张金宝手里拎着40来斤的野兔山鸡,身上背着80多斤的柿子,走的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衣服早已湿透了。现在他只想快点回到家里,也不在乎被其他村民看到会怎么样了。
在前面那个小山包,张金宝看到了一只大概只有两斤重的山鸡,他顺手把木棍投掷过去,可能是今天老天眷顾了他,木棍砸在了山鸡脖子上,山鸡当场就死了。在这附近基本上就已经没有猎物了,这山鸡相当于白送来的,张金宝上前捡起山鸡,心里乐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