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做人（快穿）》丙辰

25、知青下乡记 6

　　这时候的农村，大部分人都是没有表的，每日鸡鸣时分起床，洗漱吃饭后，就差不多该听到大队长的上工哨子声了，之后也就该陆陆续续出门了。

　　赵奶奶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怎么灵便，兰溪就不让她出去上工了，负责照顾好家里就行。

　　今日，赵奶奶在家里准备把昨天文启买的布料给兰溪裁成衣服，而文启和兰溪就一起扛着锄头去田里了。

　　等大队长第三遍哨子吹过，人也到的差不多了，他给每个人都划分了今天的责任地。

　　现在正是春耕的时候，今日主要是犁地、播种。

　　前几天刚下过一场春雨，泥土并不算太硬，稍微用工具一碰，土坷垃就碎了。赵家沟比较穷，别说拖拉机了，整个村子里也就只有一头牛、两只骡子，让它们来耕了全村的地？

　　不说根本就忙不过来，就算能，也压根就舍不得，这可是现在人们最宝贵的财富了，就类似于现代的豪车。

　　所以，都是人力干得多。

　　秋天收获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把地都整了一遍了，现在主要是再翻一遍，把里面大的土块都弄成细小的土。

　　然后一个人负责犁地，另一个人就往沟里撒种子。

　　简单来说，就是先是在一块土地的边上犁出一条长长的沟壑来，然后按照一定的密度撒种子。接着再在旁边再犁出一个沟来，这时候翻出来的土就自然而然把旁边刚撒了种子的地方盖上了。等全部弄完，撒上种子的地方就会鼓起一行又一行小土包，整整齐齐的，看上去就仿佛能想象到秋天丰收的场景。

　　文启是新手，大队长考虑到他没干过农活，就只给他分了两米宽的一小块细长的地，兰溪的地在他隔壁，也不多。比起别人的地来，他们两个人估计今天全部干完了，也只能记六个工分罢了。

　　文启也没质疑，别人不知道自己的能力，这样分配也对，大不了等自己干完了再加。

　　和他们一起干活的还有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包着灰色的头巾，有一条又黑又亮的辫子，笑起来微微抿嘴，看起来很腼腆，负责给他们撒种子。

　　兰溪虽然力气不大，干得农活也不多，但毕竟从小生活在这里，对地里的活很了解，他给文启讲解具体的流程和干活的要点。

　　文启按照他说的，一边试一边纠正，很快就上手了，他现在的身体修炼后力气也大，干活干得飞快。

　　撒种子的小姑娘都跟不上他的速度，文启就在自己和兰溪的地里两边跑，自己这边犁一道沟，等小姑娘在那撒种子，他再往兰溪那边帮忙犁一道，小姑娘在他的地里撒完了，又跑去兰溪那边撒，文启再跑回自己这边继续干。

　　两边轮换，他的进度飞快，都赶上干活的老手了。小姑娘只得一直干活，都没有休息的时间，累得脸颊红扑扑的，直锤一直弯腰酸痛的背。

　　本来啊，大队长考虑到文启是新手，兰溪干活也慢，就让一个小姑娘负责他们两个人的地，也算是搭配合理。

　　结果没想到，出了文启这匹黑马。

　　最后，兰溪有点可怜那个小姑娘，而且文启一个人就能干得了，压根用不上自己，就分了一半种子，帮忙撒种子。

　　本来是一天的活，三人配合着，还没到中午就都干完了。

　　负责检查的大队长厚蒲扇一般的大手拍着文启的肩膀，一脸欣赏，举起大拇指给他，“咱们村来了几十号知青了，就你干的最好！虽然长得干干净净，干起活来也不输我们农村人啊！”

　　周围一上午边干活边抬头看他们的村里人也笑道：“是啊！干得好的嘞！”

　　“依俺看，文知青今天就能记上十个积分了！”

　　大队长心里有数，就说，“文启干得好，有力气，下午再分给你一块地，要不要？”

　　文启笑着说：“大队长，也给兰溪分一块，他的也干完了。”

　　大队长明白他的意思，就是下午兰溪的地他也帮忙干，但是工分得记在兰溪头上。

　　他心里也高兴，同是姓赵的人家，兰溪的奶奶也就是自己的三奶奶，沾亲带故的，自从四叔去了，四嫂又改嫁，兰溪就和三奶奶两个人相依为命，过得也苦。

　　村里有的人嚼舌根，说兰溪小小年纪就不在地里踏踏实实干活，隔几天就往城里跑、想着投机倒把卖东西，是个小混混。

　　可是啊，兰溪从小就没了爹妈，现在年纪小，身体也不健壮，他压根就赚不了多少工分，是，分的粮食肯定是勉强够祖孙两个人吃的，但是光够吃就行了？

　　三奶奶年纪大了，有个头疼脑热的，不得去看看？哪怕身体健康，但兰溪也是个孝顺孩子，总想给奶奶买点补品。除此之外，他年纪也大了，不得攒钱娶个媳妇啊。

　　现在可好了，时来运转，遇上文知青这么一个好人，出手大方又能干，想来他们的日子就要好了。

　　欠人情就欠呗，自己这个同族的大哥作为大队长，总能帮他还点。再说了，兰溪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个池中物，十来岁的时候就能想到、也敢一个人走山路去城里找得到门路卖东西，将来肯定能成大事，不愁还不了人情。

　　大队长：“行！那你们上午就先歇一歇，下午再继续。”

　　等他走了，站在一旁的小姑娘期期艾艾地走过来，说：“我下午能不能还和你们一组啊？”

　　文启笑了，这个姑娘挺认真做事，也不唧唧歪歪说个不停，和她一起干活也省心，总比换来个大妈一直八卦自己为什么要帮兰溪干活好吧，就干脆利落地同意了。

　　等她高兴地走了，兰溪在一旁也说：“李小草挺好的，和她一起干活就是省心。”

　　文启诧异地问：“她叫李小草？”

　　兰溪：“是啊，怎么？你认识？”

　　文启：“哦，就是在路上听说咱们赵家沟里有一家人不姓赵，姓李，家里生了七朵金花。”

　　兰溪点点头，“嗯，就是她家，她排行老二，叫小草，有个姐姐叫小花，是她大伯家的……她挺可怜的，她爸爸在家里排行老三，没有儿子，只有四个女儿，他们一家人好像都不受老人待见，有什么好的都给她伯伯家了……”

　　文启陷入沉思，原来这就是还没有重生的李小草啊。

　　按照原剧情，她还得一个月之后才能重生，现在的她看起来是个挺好的姑娘，比以后的她可好多了，要不然，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别让未来的她重生了？这也算一种惩罚吧。

　　兰溪看着他沉思的模样，不由地问：“你想什么呢？”

　　文启笑着回答：“我在想中午要吃什么？”

　　兰溪舔了舔嘴唇，“什么都行！你做的饭都好吃！”

　　文启轻笑，“那就吃肉臊子面吧，面条筋道，肉汁浓郁，滴着香香的油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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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的某一日。

　　今天下着小雨，地里的春耕也结束了，人们今天就暂时闲在家里。

　　文启在屋子里给兰溪补课，平常两人干完活回到家里，就开始一起学习，现在兰溪已经顺利学到了三年级的功课了。

　　屋外的雨淅淅沥沥，顺着屋檐，落在文启前几日刚弄好的石板路上，滴答滴答作响。院子里种下的菜也长成了幼苗，雨滴顺着青翠的叶片缓缓滑下，洗去尘埃。

　　文启突然想起来今天可能就是原剧情里李小草在雨天上山割草，结果路上泥泞，她意外脚滑导致摔破了脑袋，进而重生的时候了。

　　“溪溪？”

　　正专心看着课本的兰溪微微抬起头，一时间仿佛还沉迷于书中，没有反应过来，眼神迷茫，雾蒙蒙的，好看极了。

　　文启一时没把持住，低头轻轻吻上了他的眼，下一秒却被狠心推开，兰溪皱着眉，“我学习呢，别捣乱。”

　　文启叹了口气，不甘心地和课本继续争夺注意力， “溪溪，你看外面的风景多好啊，咱们要不要出去逛一逛，我有雨伞。”

　　兰溪凝视着自己的爱人，他一直以为对方虽然学识渊博，看起来像个弱质文人。但武力值其实也很高，干起农活来就像一个地地道道在村里长大的人，只是长得帅了点、文弱了一点而已，没有半点文艺青年的样子，是个温柔实在的青年。

　　可他现在居然邀请自己去雨中散步，这让兰溪想起来前几天文启给他念的一篇散文，亲密爱人在雨中漫步，述说心事。哎，果然文启内心还是有文艺青年的一面呢。

　　自己能怎么办呢？当然是答应他啦，约会嘛。

　　两人穿好厚衣裳，文启找出来两把伞，因为雨并不算太大，现在的伞又是那种大黑伞，两个人撑一把也足够了，另一把也带着，如果碰到李小草正好给她用。

　　和正在纳鞋垫的赵奶奶告别后，两人便撑着伞出门了。看起来像是在漫无目的地在村里闲逛，其实文启是在有意识地把他往李小草家那边带。

　　她家门口并没有留下脚印，七十年代农村里都是泥泞的土路，没有留下脚印，只能说明她还没有出门。

　　文启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没来迟。

　　就在这时，李小草家的大门咯吱一声开了，她戴着一个草帽，背着背篓，衣裳单薄地走了出来。

　　她一转身，就看到了他们两个正站在不远处，便笑着走过来，“你们在这里干嘛呀？大雨天的。”

　　兰溪看到有雨水从草帽的缝隙里流出来，落在她微黄的脸上，她脸色虽然不好，但笑得很开心，这一个月里，三人大多时候都被分到一个组里，也算是熟人了。

　　他从文启胳膊里取出另一把伞，递给李小草，“给你。今天下雨，你自己出门干嘛呀？”

　　李小草用伞遮住了自己，叹了口气，“奶奶说家里的小猪没有吃的了，让我去弄点猪草回来。”

　　兰溪皱眉，“就你一个人？”

　　“嗯”，她点点头，又安慰担心的兰溪，“不过没事的，山上的路我也熟，下雨天也去过好几回了，你放心吧。我先走了啊，要不一会得迟了。”

　　迟了回来就会挨骂。

　　兰溪忙拉住她，回头望向文启，文启了然地点点头。

　　兰溪得到了赞同，便说：“我们和你一起去吧，三个人一起做也快。”

　　李小草有点犹豫，“可是……”

　　兰溪打断她的话，“没什么可是的，我和文哥就是在家里觉得憋得慌，才出来的，山里空气好、风景也好，正好随便逛逛，顺便帮帮你的忙。”

　　李小草这才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