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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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这壁画是佛祖你画的？”
姑苏澜实在是好奇，就见燃灯古佛龙飞凤舞快速的画完最后一笔，“终于大功告成了，我每一次转世都要画一副壁画，记录下我所经历的事情，这一副壁画就算完事了。”
“那你不会就这样转世了吧？”
“我还有其他的事没办，还要在停留数百年。”燃灯古佛知道他们找寻自己是为了壁画，手指触摸着自己亲手绘出的画面，“这壁画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对我也是一样的，虽然我很希望你们能晚点发现，再多留几天。”
燃灯古佛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些幸福，“但是我更希望你们能早点发现，这样也就不会让你的心愿太晚完成。”
这话是给君临说的，这同样也是他的心愿。
“既然你们看到这幅壁画了，我就给你们讲讲吧，我到凡间的这几百年光景都经历了什么。”
君临看向壁画的开端，画面很简单清明，倒像是把心事都抛诸脑后了一样，无情无感的画出别人的故事一样。
壁画上画着一个人穿着明黄色的袍子正在云端往下看。
“佛祖看到了什么？”
燃灯古佛看着壁画上的自己，“看到了一个年轻人，年轻人从小就失去了父母，一个人孤零零的长大，为了活下来他努力的干活。可是那些功劳都被其他人抢走，他也没有胆量申辩，就那样困苦的活了一生。在他二十岁那年，家国遭蛮人攻破屠城，他东躲西藏，最后还是被发现了，发现他的那个士兵想用他的人头换些钱，所以假装好意给了他一个毒馒头，让他平静的死去。”
“之后呢？”
“那个年轻人转世了，却和别的人不同带着前世的记忆，一直在寻找那个给他毒馒头的士兵。可是这时候已经是他转世之后的一百二十五年了。”
姑苏澜听着有点不解，“他想找那个士兵是想报仇吗？”
“不，他只记得那人给了他一个馒头，并不知道是因他而死的，就算是他知道，他也会原谅吧，毕竟那个时代有命活下来的谁手上又没沾过血呢。”
“他找到人了吗？”
燃灯古佛走着摸到了下一幕场景，“几世过去了，他要寻找士兵的那种强烈感已经渐渐失去了，就在第八世他快要死的时候。黄泉路上，过奈何桥时，他看到了排在他队伍前面的那个士兵，士兵的模样还是那样，面颊消瘦却很有精神。”
君临看着下一幕的场景上，一个人站在角落里似乎看着什么。
“他认出了他，他们终于被安排一个转世了。就在要去三生石旁刻下上一世的名字，把记忆留下的时候，他看到那个士兵躲到了三生石后面，他也跟了过去小心躲下。”
“没有被人发现吗？”
燃灯古佛很落寞，看着第三个场景，“被人发现了，他们抓了士兵和年轻人。询问他们为什么不转世的时候，士兵说不知道要走哪边。”
“这是什么意思？”
“阴间的路有三条，一条是转世轮回，一条是得道成仙，一条是阴鬼地狱。他们并非大善大恶之人，如果走错了是要魂飞魄散的。这一世他们被分在了岔路口，其他人都是三条路选择，他们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得道成仙一条是阴鬼地狱，不知道是审问在阳间做了什么事的时候疏忽了，竟然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那然后呢。”
“阴间的鬼差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们的疏漏，给了他们转世轮回的路，让他们选择一个想要的东西或者事物。士兵选择了前世的一切，年轻人选择了每一世都能和士兵一起转世轮回。”
燃灯古佛好像说累了一样，缓了缓，指着第三幕，“士兵和家人重聚了，年轻人就站在他们身后看着，年轻人看到士兵身边站着温柔体贴的妻子和乖巧懂事的孩子，终于明白了，自己这么久以来对于士兵执念的是什么。”
“是什么？”君临听着这个故事，总感觉是燃灯古佛特意说给他听的。
“从没有人给他过关心，那个士兵给他毒馒头之前在一堆的囚犯中只问了他，“你是不是饿了。””
“就为了这连一毛钱都不值的关心？”姑苏澜摇着头实在是理解不了。
君临靠在墙上眼睛有些湿润，他渐渐明白了。
“士兵对妻子和孩子都很好，这对于他来说是最重要的。在下一世轮回的时候士兵还是要了和家人在一起，而年轻人除此之外还要了一样东西。”
“是什么？”
“权力。他想当王，统治天下，鬼差不敢给，当时的我太过于好奇，就让鬼差顺了他的意，给了他权力。”
燃灯古佛看向君临，“年轻人在登上王位之后，把士兵招募到自己麾下，听他调派，让他无时无刻不跟自己在一起，刚开始士兵觉得自己受到了重用，可是后来他和家人在一起待的时间越来越少，他就想辞官回家。”
君临已经闭上眼睛不想再听了。
“当喝醉酒的王扯着士兵的领子问他，你想回家见谁的时候。王就已经知道了答案，除了温柔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还会有谁。王没有再逼问士兵，而是告诉他明天要给他送行，明天再走。”
“可是第二天一早上朝，士兵就在大殿之上看到了妻子和孩子的人头，王看着他说，“当初你拿我的人头换钱，我给了你这一世的荣华富贵，要你两颗人头不过分吧。”士兵恨意全起，拿着自己的佩剑把王杀了，王在临死前抓着士兵的衣领说道，“我昨天应该假装喝醉拿走你的佩剑的。””
“也就是说王是故意激怒士兵，想让他把自己杀了的。”姑苏澜这句话唤醒了君临的记忆。
姑苏澜看着君临一点一点的崩溃，靠坐在地上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原本有百年寿命的王被杀死，打乱了这一世的轮回，年轻人和士兵惹出来的祸惹怒了鬼差，惩罚他们打入轮回。这一世，年轻人仍然带着记忆投身到了皇家，变成女子成了公主。士兵没了记忆凭借自己的本事成了兵部侍郎。年轻人并没有因为变成女子而烦心，反而是轻松了许多，士兵那把剑插入他身体的时候，就把唯一的一点好感带走了，成为了女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他在一起了。”
“兵部侍郎年轻气盛，容貌相当，皇上也很想招赘他，不知道嫁哪位公主好，就在这个时，转世投胎成五公主的年轻人主动表示自己想嫁兵部侍郎。成婚的当天，兵部侍郎掀起红色的头巾看到了那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吓的倒退了好几步，年轻人站起身想去拉他，却被他扯开，他发疯了一样吼着，他绝不会娶一个男人为妻，就这样年轻人悬梁自尽了。”
燃灯古佛说到这，几次想开口，都怕自己哽咽出声，姑苏澜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后来呢？”
“俩人又重新轮回转世，这一世年轻人成了君朝的殿下，士兵成了储姓凉城王。”燃灯古佛强忍着哽咽，看着君临已经泪流满面了，实在没忍住，走到他身边，“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给了你权力，你也不会杀人。我寄身人间就是为了偿还给你，凡间几百年的历练让我懂了你那时的心情，请求你原谅我。”
君临擦去眼泪抬头望着已经黑下来的天空，“不是你的错，我喜欢他也终究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到现在几世过去了，他还是不喜欢我。能告诉我他的家人在哪吗？这一世我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瓜葛了，找到他的家人我亲自送到他身边，也就算是偿还偿还我的罪孽吧。”
燃灯古佛望着壁画上的一幕迟迟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用手指摸索着壁画上的莲花池说道，“莲花池内三生石旁刻下你的名字，我会帮你把前尘往事抹掉。他的家人自然就会出现了。”
“好，多谢了。”君临勉强撑起身体站起来晃晃悠悠被姑苏澜扶住，想到了一件事，“我的尸身是你放在那的还是他？”
燃灯古佛没有看他低着头没说话。
“能让我再看一次那身嫁衣吗？”
“在你住的禅房柜里。”
俩人回了禅房，君临从柜里拿出那套华贵的嫁衣，“这就是那女子身上的嫁衣，那女子就是我。”
姑苏澜还在诧异的看着嫁衣没想到他说出这话。
君临苦涩的笑略带伤感，纤长的手摸着嫁衣，“那是我生平第一次撬棺，本来还想跟你炫耀一番呢，没想到撬的是我自己的棺材。”
“你都想起来了？”姑苏澜实在无法把面前这个温柔平和的人和故事里那个对储言商有着执念的人拼成一个人。
“嗯，大概吧。”君临打开嫁衣，脱下长袍，“或许我最开始就不应该记得那个馒头。”
在姑苏澜面前换上了那身嫁衣，君临不断的整理衣服的腰带袖扣和领子，这嫁衣很合身。
但姑苏澜看着却很心疼，这世间怕是没有比君临更好的人了。
君临整理好衣服走到门外，站在月光下，问姑苏澜，“好看吗？”
看着那一身鲜红的嫁衣，姑苏澜实在忍不住，“好看。”
君临一笑，脱下好不容易穿上的嫁衣，放在地上，从屋里拿出蜡烛，一点一点的把它点燃。
“烧了过往，断了念想。”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