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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夜风正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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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辛提着打包好的中饭走进卓然的休息室时曲求索和卓然正头靠着头在回复粉丝。
不知道两个人看到什么,一齐大笑起来,卓然说着:“不行了不行了,太多了,回不过来了。”就把手机放下了。
“小辛来了。”卓然招招手,小辛过来把外卖盒一个一个从袋子里拿出来,一共五个。
“卓哥,曲哥,我给你们带了吃的。”小辛把饭盒递给他们,筷子也掰好递过去。
“谢谢。”
“不谢,哥。”小辛打开外卖盒盖子,他带了西红柿炖牛腩、清炒土豆丝、蒸鱼,因为卓然喜欢吃辣的他还买了一碟麻婆豆腐和一盅小白菜。
“小辛,一块儿吃吧。”
小辛站起身:“陈可还等着我过去开会呢,哥你俩吃吧。”
“是和综艺有关系?”
“嗯,唐总说有些细节问题要和节目组确定一下。”小辛拿出手机。
曲求索衔了一筷子土豆丝,小辛突然嗷一声给他下得全掉进小白菜汤里了。
“干嘛一惊一乍的?”他把土豆丝一根一根再拣出来。
“哥!你发微博了?”小辛一脸欣喜,点开热搜“热搜四十了。”
“我看看。”他俩刚刚都在回复粉丝,根本没看热搜,曲求索要求,小辛就把手机给他看。
热搜40#卓然好久不见
再往下一看,热搜47#卓越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热搜50#真相是真
曲求索点进热搜47,第一条微博就是@小汪每天都心想事成: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搞到真的了呜呜呜呜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楼越转你了,哥。”曲求索放开小辛的手机。
“小越?他不是在英国吗?回来了?”卓然把一块挑净了鱼刺的鱼块放进曲求索碗里。
从DOS解散之后,曲求索有联系的只有卓然和楼越,楼越去英国读书之后他俩联系也少了,还没有卓然和楼越联系多,此时只能一问三不知地摇摇头,又较劲地把手机拿出来宣布:“我也转一条。”
小辛看他一眼没忍住说:“曲哥你和卓然哥也有cp?”
曲求索一僵不可避免地想起他们的cp名,索然无味,lofter上只有2432参与。
他冷哼一声:“你懂什么,快去找陈可开会,不要在旁边叽叽歪歪。”
小辛收了手机就跑,生怕曲求索在背后踹他一脚。
卓然道:“待会儿我问问小越,有时间我们仨可以聚聚。”
曲求索喊:“哥,看镜头。”
卓然反射性地看向他手里的手机,曲求索一咧嘴,又拍了一张照片,卓然没说他凑过去看了一眼拍的照片。
曲求索转发卓然微博,放了照片,编辑写:见到哥真开心。
卓然用筷子敲敲他的碗:“好好吃饭。”
曲求索把手机放下,专心地吃起饭。
两个人吃完饭才收拾好东西,小辛和陈可就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小辛听唐雪吩咐押卓然去剪头发,陈可带曲求索去做一个临时采访。
请来给卓然做发型的就是从新人时期就负责他造型的小梦,小梦是个帅气的男子,大名叫林梦周,是十个造型师九个基,剩下一个是深柜的残酷职业现实中那个难能可贵的直男。
可惜为现实所迫,还是接受了自己这个可爱的简称。
每一次卓然从唐雪嘴里听见小梦两个字的时候都想敲敲桌面回一句:mm,拉勾勾吗?
“卓然哥,好久不见你,还以为你退圈了呢。”小梦开玩笑。
“是好久不见,一直在拍电影,周期长了点,慢工出细活。”卓然任他把自己的头发放下。
他的头发长到肩膀,小梦攥起来把他脸扒过来拔过去地看:“两边剪到耳朵上,留点刘海儿?”
“你看着剪吧,信得过你。”
小梦说:“行,给咱哥剪个漂亮的。”
小辛不把小梦当外人,给卓然说确定的内容,《鸡黍鸣》一季十二期,拍一个月半,每期给他一百万,曲求索比他高点,地点在B市一个叫五漁的小镇里,具体节目内容就是跟当地人学习打渔、做饭什么的,可能还会设置一些游戏环节。
他讲完,小梦也剪完,给他扫扫碎发:“哥,看看,行吗?”
卓然留长发其实也好看,不过短发更显少年气,他满意地夸奖小梦:“梦师傅名不虚传。”
小梦解开理发布,一抖:“少侠过奖。”
小辛狗腿道:“哥你真帅。”
卓然今天没有事情,准备回家整理行李,在车上想起吃饭那一茬给楼越打了个电话。
“喂,小越。”
“哦,卓然哥,我转你微博了你看到没有,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昨晚,我看到了,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回国没有?”
“还没呢,应该下个月回去,我之前在国内开了两家咖啡店,正好毕业回去当甩手老板。”
“行啊,那你回来我去找你一起吃顿饭。”
“好啊哥,最近身体好不好?”
约定了见面的事情,两个人又聊起小时候你逃学我放哨,你翻墙我垫底儿,你送情书我站岗的历史故事。
楼越和卓然是一个小区里长大的孩子,年龄只差一岁半,一个点火另一个就上赶着递打火机。
后来进公司,机缘巧合他俩也进入了同一个组合,用追星女孩的话说就是“谁不爱帅哥,帅哥天天扎堆不可能没有爱情”,腐文化盛行的结果就是卓越cp一骑绝尘,让爱而不得专业户曲求索在同人文里免费出演了好几次反派。
“哥,我看到求索发你照片了,他真是一点没变。”
“嗯。”
“以前在团里他就老吃我的醋,小屁孩儿。”楼越以一岁的年龄差对曲求索表示了不屑。
“快三十岁了算哪门子的小屁孩儿,你俩半斤八两。”
“你是不是和我两条腿穿一条裤管的我卓然哥啊,跟我讲话还替他说话。”
卓然笑。
楼越那边传过来一串英文,楼越和来人说了几句话就道:“哥,我这边有点事,有时间再电话。”
“嗯,你去忙。”挂了电话,小辛流畅地一打方向盘,顺利倒车入库。
“卓哥,我帮忙吧?”
“不用,没有多少东西,你先回去吧,过两天就要忙了。”
两人下车,卓然看看小辛,小辛跟他的时候才24岁,稚气未脱,现在在他面前还是乐乐呵呵的,其实也成熟了不少。
卓然伸出手:“以后合作愉快,小辛。”
小辛愣了一下握住摇三下:“合作愉快,卓哥。”
卓然回到家坐在客厅地毯上把行李箱拉到身边,他带回来一个背包,一个行李箱,一些旧了的衣服以后只能在家里穿,再把一些生活用品零碎的东西收拾出来。
最后剩下带回来的一些纪念品,在纪念品中放着一只格格不入的丝绒盒子。
卓然打开它,里面放着一条穿着素戒的项链,这个盒子是他在剧组的朋友给他的,戒指是他们在拍摄过程中路过一个小镇时他认识的一位老爷爷指导他打下来的。
在那个小镇上,每一个男子都要为心爱的姑娘亲手打上一只戒指,他们剧组的摄影师和恋人正在热恋,邀约了几位朋友一同去拜访镇民口中的“约瑟夫和他的安妮”。
安妮已经患上了阿兹海默,他们去的时候她正坐在店外的椅子上对每一个路过的人说“午间好。”
摄影师自己去做要拉别人同去,左劝右劝卓然就跟着去了。
他坐在那方斑驳的桌子前小心翼翼地打磨戒指的时候,同伴的场记取笑摄影师:“你是不是要刻上徐鸢的姓名首字母?”
摄影师脸皮很薄:“不,没有。”
卓然手一抖,他的戒指上就多了一道小小的刻痕,最后也没有磨尽。
他佯装自己没有起过把戒指送给任何人的心思,只说已经磨得指腹起火了,却在一个个晚上将戒指在微弱的灯光中细看。
他们离开店铺的时候,约瑟夫正把一杯牛奶放到安妮门前,他们送来的花被他插进花瓶里放在安妮面前。
约瑟夫说:“很漂亮,安妮。”
安妮朝他笑:“晚上好,约瑟夫。”
那正是黄昏,一轮昏黄的太阳正在天幕间缓缓下落,熔金似的熔在小镇的屋檐上,流淌下来,滴落在他们的发间和面容上。
所有人都镀了一层甜蜜的蜂蜜,在夜风中模糊了表情。
摄影师给他们抓拍了一张,临走时将照片洗了两张,一张给了约瑟夫,一张送给了卓然。
照片跟着卓然走完了大半路程,最后遗失在沙漠里。
卓然摇摇头,把这些东西从脑子里晃出去,他把项链戴好,把纪念品擦好放桌上,收好了行李箱。
因为有细碎的头发落在领子里了收拾好就去洗澡了。
他的手机嗡嗡收到两条微信。
第一条是小辛发过来的所有合同条款。
第二条是曲求索发过来的一句话,很短:今晚一起喝酒吗?
曲求索结束了访谈,没让陈可送他回来,风风火火地跑回家,从冰箱里翻出几罐啤酒拿袋子装好,炒了一盘花生米,坐在沙发上抖着腿给卓然发了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