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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昔日(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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盥洗室里(外间洗脸池,里间浴室),水顺着黑色的头发恣意的在白皙的满是香皂泡沫的身体上蔓延着,湿漉漉的刘海遮盖住了眼睛,看不出此刻黑眸里映像的是什么,只是右手的清洗动作到左胸时停顿了一下……,想确认某种感觉一般。
湘北篮球队宿舍里,“大家动作快一点,还有,谁看到流川没有?”木暮站在宿舍中央喊着,心里想着‘刚才集合时就没看到他,这家伙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个,那个,流川枫好象在浴室里。”说话的正是刚从洗手间回来的安田。
“那好,安田你去浴室里叫一下流川,跟他说,大家都在等他了。”还是木暮
“是。”安田边做立正动作边响亮的答应了一声,然后蹬蹬蹬跑出去。
“嗤~~,流川枫那家伙是不是有洁癖啊,都什么时候了。”正在系鞋带的三井表示不满。
“那家伙不会是因为整天跟樱木打架,所以才闹别扭,不想去看……。”宫城似乎已经从最初一幕的惊呆中恢复过来了,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边彩子用扇子敲了下脑袋。
“阿彩,我只是开个玩笑嘛。”宫城有点委屈。
“谁让你乱开玩笑呀,流川不会是那种人啦”彩子说着,心里想:流川那死小孩虽然别扭,跟樱木两人也的确整天上演狐猴大战,但肯定不会因为这种事就不想去看樱木的,而至于他现在为什么这样别扭,自己也的确想不明白,唉,那家伙真是的。
安田冲到盥洗室里,看到流川正要从洗浴间里走出来,面无表情的。安田赶紧把头低下来,不敢看流川的眼睛。
后者只是下半身简单的裹了一条白色浴巾,穿着人字拖的其中一只脚正要迈出洗浴间,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低着头,肩窝上还残留着未擦干的水珠,正顺着锁骨的曲线欲滑落下来。
意识到有人跑进来,就一只手搭在门框上,身体斜依着,另一只手继续用毛巾擦着头发,看向来人,深幽的眼眸读不出情绪,所有的情绪仿佛早已被冰冻住一般。
“那个~,流川君,木暮学长说,让你~让你快一点,大家都在等着你。”安田看着流川的脚,好不容易说完了这句话。
静默,流川果然没有任何反应。
硬着头皮继续说:“流川君和樱木君都是湘北篮球队不可缺少的队员,所以,那个~我是想说,大家一定都希望流川君也能一起去看樱木吧。”
还是没反应(可怜的安田,说了这么多,还被流川无视)。安田想,流川君果然很恐怖,樱木君说不定真的是天才,才整天敢找他麻烦。
流川趿着拖鞋继续往外走。绕过,从安田身边。擦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毛巾随意搭在肩上。正要走到走廊时,与某个走路不看路,嘴里还抱怨着‘流川那个臭小子在搞什么,居然还要劳烦学长来叫他,阿彩还帮他说好话,可恶。’的人撞在一起。
“啊~~,流川枫,你这家伙还不给我快一点,什么时候了,还磨磨蹭蹭的?。”显然是宫城。
“不要。”毫无色彩的两个字,继续往前走着。
“你说什么,你小子是什么意思。”宫城转身欲冲过去,被安田拉住:“宫城,冷静~冷静啦,流川君一定不是那个意思的。”
安田话音一落,耳边却飘来流川一句‘我意思是不要去看那个白痴’。真是一点也不领安田的一片苦心呢。
“果然是像你这样的家伙会做的事,我早就说过了嘛,都是木暮学长,还有阿彩非要让大家等你,早听我的这会说不定都可以见到樱木了,”听流川这样一说,宫城反而释然。随后又自言自语式的说着:“不知道樱木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流川脚下的动作迟疑了一下,背影在那一瞬间略显僵硬。下一秒却又恢复了正常,且说着:“那快点去不就知道了,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理所当然一般的语气。 “什么,你这家伙,你以为这是谁害的。”宫城差点又爆走,安田好不容易把他拉住。
可怜的安田才刚松一口气,宫城却一下子朝流川跑了过去,边喊起来:“流川枫,你给我站住,你这家伙以为这是你家啊,随随便便就穿成那样。”不用说,宫城肯定是反应过来,此刻流川的穿着阿彩不宜。
可惜来不及了。只见彩子用扇子轻拍了下流川枫的手臂:“流川枫,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比女孩子还白。”然后掩嘴窃笑。
一旁的晴子早就脸红耳赤了,想看又不好意思看。
宫城则早已跑到彩子和流川枫之间,拼命挥舞着双臂,以阻挡彩子的视线,并撒娇状的说着: “喏喏,阿彩,其实我的肤色也很好的,比流川这混蛋看起来健康多了。”
木暮感觉此刻的气氛有点不对头,探望病人前应该怀着比较沉重的心情才是,这帮人怎么一个个成这样,唉!可怜的樱木。这样想着的木暮清了清喉咙:“咳咳~,我看我们其他人先去吧,流川下次再去,这次他就留下来照顾安西教练好了。”
三井的脑袋瓜里马上浮现一幅画面:左边安西教练无比和蔼的笑脸,右边流川枫流着口水的睡样。额头开始冒汗:这家伙绝对靠不住。
“没错没错,木暮学长,我们快点走吧,别管流川枫这个混蛋了。”宫城巴不得流川赶紧从眼前消失。
“那就这样定吧,我们也要快去快回,明天还要比赛呢。”彩子终于恢复大姐头的形象了。
宿舍,从未有过的安静。流川甚至有种错觉,恍惚自己只身在这里已经很久了,此刻刚从一场耐人寻味的梦中醒来一般,谁也不曾在这里出现过。
走到物品架前,从上往下的第三格却赫然摆放着贴着不同名字标签的同款水壶,只是想取水壶喝水的流川,手停滞在水壶的上方,受到引力般,拿起边上那个写着“天才”字样的水壶,不紧不慢的旋开盖子,在这过程和之后,眼睛始终盯着瓶口,好一会才将瓶口慢慢的凑近那两片微启的薄唇,舔尝般的喝了一小口后,又连续的喝了几口,才把水壶放回去。
“嗤~~,白痴的水果然难喝。”明明空无一人的宿舍,这话不知道是想说给谁听,是那内心深处更真实的自己吗?
想不清楚的事从来不会刻意再去细想,一直以来,自己所做过的任何事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流川明明就是这样一个人。
但从什么时候开始,除了重要的篮球之外,还有一种若有似无又仿佛触手可及的期待。
流川躺在樱木的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慢慢的映像出樱木生气的样子,正指着流川说:你这“臭狐狸,趁本天才不在,竟敢随便乱躺天才的床,快点滚开,滚开。”
流川还没来得及回答,天花板依然还是安静的天花板。流川浅浅的笑了,喃喃道:“为什么会是那个白痴,明明只是一只爱逞强的猴子。”转身把脸埋在樱木的枕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属于樱木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