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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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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分班,是按照各个分数段成绩交叉后随机分到各个班级,这样不容易导致高分低分都聚在一个班里,造成后期学习懈怠。
池岁跟锡纸张的班级,八班,这个班平均成绩在年级排第二,班内学生成绩都差不多,但就是常年被七班压一头。
今天是周日,明天池岁就要正式入学了。
云端蒙着一层柔光,风似薄纱绕过手腕,学生陆陆续续走进教室。
“我听说有新生要转来。”卷毛男孩刚落座,书包随手一挂,往门口探了探眼,转身和后桌说道。
声音不小,落在空旷静谧的教室,清晰入耳。旁边的人也凑过来。
“真的吗?我们这都初三了,会不会是别的年级的?”有人漠不在意。
“当然真的,我昨儿个不是来打球吗?亲眼看见我们老张领着逛校园呢,这事肯定没得跑。”
“人长什么样啊?男的女的?”听见真有新同学,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一个女生。带了个白色渔夫帽,披肩发,瘦瘦的,脸”,想了想,“没看清。”
立马有人害了一声,“没看清你还好意思嚷嚷”。
卷毛不自然地推了推镜框,“这不是离得远吗,当时也没戴眼镜。”补了一句,“没事,今天人肯定来了。”
是这个理。听完了八卦,一群人翘首以盼,等着正主到来,最好早自习就来。
早自习过半,锡纸张站在第一排发练习本,准备让学生们默写。
卷毛男生抬起头,被他抓了个正着,“陈让,你今天特别有活力啊,我看着早自习你都抬头十几次了,有什么高兴事要和我们说说?”
陈让听了也没啥难为情,显然是个捣乱老手,“张老师,听说今天要有新同学来啊。”
教室先前的背书声逐渐变小,大家都看向这对话的两人。
张老师看了看这群蠢蠢欲动的学生,也没气,笑着说,“那你们可不赶紧写,等会儿让新同学等急了。”又看了眼陈让,拿本子往他头上一拍,力道不重,“你小子,今天默写没满分,就不让你领新同学了。”
“安静,开始默写。”
陈让是他课代表,平时成绩也是年级前四十,就是人比较跳脱,和他清秀长相一点也不搭,前两周配了副眼镜,鼻梁一挂,倒添些书生气了。
早自习默写一般左右同桌相互批改,当天写当场批,张老师就站他旁边盯着,逐渐浮了丝笑意。“可以啊,陈让,为了新同学还挺努力,行,您大人高抬贵脚,移步去我办公室叫新同学。”
“收到。”班上瞬间哄笑一片。
敲了门,办公室里的老师低头备课。
陈让一眼找到张老师座位,边上背对他站着个女孩子。
班主任兄弟面前外向跳脱是一回事,跟异性打交道又是另一回事。
他拍了拍人肩膀,打了个招呼,蹑着脚低头先出了办公室。
关上门,抬头想跟新同学留个好印象,“你好你好,我......” 入目一张娇生玉琢的小脸,正对阳光脸上细小绒毛清晰可见。
哎呦我靠,我靠,转来了个媳妇啊。
“我是陈让”名字从舌尖一滚而过,离得远了像两字合一。
池岁瞧着眼前男孩好似有些发愣,眼神往下左右打转,有些讶异,随后礼貌回应,“你好,我是池岁。”
这小伙子好像不大聪明,她心想。
“我带你去教室”话是如此说着,打过招呼,陈让就先行一步,风风火火飞奔教室。
落了座,心跳逐渐回缓,边儿上人来问新同学呢。
只回了句,“来了,后头呢。”
说完不久,池岁走进来,“大家好,我是池岁。”嗓音清冽,身姿挺拔如竹。
见了人,班上哇地一片,隐约听见有人喊了声,“美女看我”。池岁随声看过去,是后排一倩丽女生,发现池岁看自己还挥了挥手。
又是笑声一片。
八班的男女比例非常均匀,正好一比一,也没什么人闹小团体,不管同性异性,都相互称兄道弟,嬉笑打闹,关系一个比一个铁。有时班主任张见了都打趣自己是带了个山寨。
自我介绍过后,便是安排座位。
初三是最后冲刺时期,为了让学生时刻保持好状态,班里座位是根据模考成绩来排的,按照名次呈螺旋顺序就座,成绩越好越靠近教室中央,第一就如同众星拱月。
除此之外,为了避免学生成绩过于稳定,名次靠后的扎根在后面,每两个月的模考会进行座位倒序,即倒数第一坐中间。
与此同时,前后桌交错开,桌椅分布似棋格,这样安排也避免有些学生个子高,只能坐在最后的情况。
池岁当时听了这个座位安排真是细思极恐。
现下插班,距离模考还有段时间,但好像也没什么空位,池岁看了眼讲台边的桌子,抿了抿唇。
别让我坐那里!我愿意接下来一周都不吃烧烤!
那副桌椅,桌面铺洒左侧窗台倾泻而下的阳光,正对投屏,可以想见任课老师激情教学时挥洒的唾沫和空中飞扬的粉尘。
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
张老师注意到池岁的神情,眼底含笑,他确实很想把她安排在这里,但之前家长特地打了招呼,说孩子不能长期直接在阳光下暴晒。
唉,多么宝贵的座位。
心思百转千回,还是故意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终于开了金口,“你随便坐吧。”
池岁悬着的心落地。
老天在上,您事务繁忙,上一条许愿不作数的,就不要看了。
看了一圈,最后在之前打招呼的女孩子旁边坐下了。
女生名叫安舒,近看芙蓉面似三春之桃,吊梢凤眼,眼波流转尽是狡黠。
安舒性情与名字相反,活脱脱一乖张雀鸟,正说着“岁岁就是有眼光,看我们这个地方好啊,依山傍水。”自来熟本质显露无疑。
可不是依山傍水,窗外望去就能看见楼下莲池,前头坐一大块头。
“我跟你讲,大家人都很好,谁搞你可以来找安姐我。以后一个班,大家同仇敌忾,一个敌人!”
这个班怎么像个贼窝?
秉承不懂就问的原则,“这个敌人是?”
“隔壁七班知道吧,从初一开始名次就在我们班前面”,突然越说越气,“他们还两极分化!年级第一的班科目两极分化!你说过不过分!”
俺觉得还可以吧......人在屋檐下,还是别说话。
“那他们平均下来,分还挺高的。”
“因为年级前十有六个在他们班,这是什么风水!导致别的班每次说什么七上八下。”安舒撇了撇嘴。主要是七班的人傲得很,考得好了不起啊。不就比我年级九十高了八十名,考场隔了三个班嘛。
不知想到什么,她眼睛一亮,“对了,我看老张好像挺关注你啊,你是不是成绩特好。”
池岁也不知道当时的考试结果,低调做人,摇了摇头。
“那就是语文很好?”
想到过去的三四十分,说了句,”不太行。”特地摆了摆手。
安舒觉得有些愧疚。害,问啥不好问成绩。
没过几秒,又顿时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觉,“没事,你以后有啥不懂的,问我!”,转念一想,“太好了,以后说不定还能做同桌”。一时激动,声音响彻教室。
前面的人啼笑皆非地转过身,看了眼笑说,“行啊你安舒,人新同学第一天来就教唆人家不学习”。
“呸,谁不学习呢,我这是互帮互助,感天动地姐妹情。说不定我下次就进前五十了呢。”
七班都知道,安舒的成绩就像被施了定身术,无论五门科目成绩起起伏伏,都是稳稳扎在九十名,一名不增,一名不降。这对他们精英班学生来讲,好也不好。
赶走了挑衅的,继续悄声和池岁说话,“这个语文吧,其实我也就勉勉强强考一百零点,你要不嫌弃,我勉强教教你,你也可以问陈让。”她喏了喏嘴,眼神示意。
“带你来那个,语文课代表,别看他有点吊儿郎当的,每次能考一百一。老张有时也讲,要是他安分点,说不定能进前二十。”对方似有察觉,两人眼神正好对上,不一会儿对方就若无其事地转了回去。
难道我长得特别慈眉善目,这人每次看自己都有一种见着亲人的感觉。
看了眼手表,还有一分钟上课,安舒作了最后的总结语,慈祥地看看池岁,拍了拍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现在你来了好啊,有你艳压隔壁许宜宁,真是我□□大幸,来得好。”
池岁感觉前边说了那么多,实际上全都是铺垫,但也没时间继续了,第一节课的老师已经进门了。
第一节课是物理课,物理老师是个四十岁中年男子,穿着黑色薄卫衣,棕色运动裤,一身运动健儿的模样。由于他作业难,每次看了题笑着来一句,“多好的题目,这不是太简单了吗”,人称笑面阎王。
他走上讲台,没有马上提笔写板书,问了一句,“哪位是新同学?”
池岁举起手,李老师看了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他记得池岁的入学考成绩,心想,不错,多好的苗子。
安舒是被物理折磨得半身不遂的,嘀咕老李肯定在想:不错,多好的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