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兔耳果》〈5〉（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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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星儿：
见字如晤。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或许已经离开了都城，甚至是离开了东昌。
很抱歉我对你不辞而别，但请原谅我的任性。
因为我的命运并不终于这里。
相信你也曾怀疑过我师父的存在。的确，民间传言总探得了几分真实。
在当下，慕洛是一个还不存在的人。而在我心里，我希望——慕洛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世人面前。
星儿，其实这些年里我瞒了你很多事，真的，但我没想过要害你。
可我还是犯下了一个本无法弥补的大错。
与此同时，你的天真，你的单纯，你的善良，让我的内心在这些年里一直遭受着煎熬，你没有错，但我无法再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地去面对你。
一直到后来，幸得上天垂怜，我还能拥有改正的机会，而不是徒留痛苦与遗憾。
即使——我将付出对等的代价。
星儿，我本不该来到东昌都城，不该进入梨园成为戏伶，更不该借《一枝春》来获得成功。
你一定要记住，《一枝春》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但它不会是你的故事。
人与妖其实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小部分，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新的家人，无论是人是妖，他们都会对你很好。
至于我，只是一个引路人，勉强算是你曾经的姐姐，仅此而已。
冬去春来岁岁长，离人勿念卿莫想。
——虞怜亲笔。”
泠星儿垂眸，细细阅过信中的每一字一句，顿时一股酸涩感涌上心头，让人窒息。
时至傍晚时分，严冬时节的天色已经略显阴沉。街道上行人渐少，泠星儿一边隐忍着小声啜泣一边打量着偶尔从身旁经过的女子，内心是几近崩溃。
“姐姐，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当然啦，我们家星儿还这么小，怜姐姐肯定会陪你慢慢长大，到时候可别嫌弃姐姐呀！”
泠星儿脑海中闪过刚被怜姐姐收养时自己小心翼翼地攥住她衣襟的场景。
“怜姐姐是大骗子！”
泠星儿又伤心又生气，气鼓鼓的小脸上挂着两道泪痕，声音奶凶奶凶的。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纱帽的身影与泠星儿擦肩而过。
好……好熟悉的气息。
她转身看去，却分辨不出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怜姐姐。
当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隔着天涯海角，不能触碰，也不敢触碰。
会是你吗？姐姐。
但她再也等不到那句回答了。
空荡的小巷荒无人迹，刚才那个黄衣身影恍若是梦境一场，稍纵即逝。
“看来……是我错了。”
泠星儿眸光微垂，眼底刚逢生的希望再一次被无情地打碎。雪花纷洒，掩盖了一切来过的痕迹。
——
让时间回到几分钟前。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虞怜想。
层层的帽纱之下掩藏的是一张满足了所有人对“虞怜”这个名称美好幻想的容颜。
她是众人眼中孤冷的绝美戏子，有情却无心。
但在背地里，她只是一个宠爱妹妹的普通姐姐，甚至见不得自家星儿哭泣的模样。
作为一个蛇妖，她在这个世上已经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直到遇见了泠星儿——一只又怂又爱哭的小兔子，她才觉得自己往后的岁月才叫“度过”。
想到这里，她不得不感激自己的一时心软。
这只兔子会是她的妹妹，比食物来得更重要。
只叹妖会犯错，也必须赎罪。
纵使是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她也要还星儿本该拥有的幸福。
这一世她提前做了这么多，今后的发展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那么……她也该走了。
星儿，当面道别对你我太过残忍，倒不如让你怨我恨我，也好过你的哀伤与泪痕。
虞怜取下腰间的锦囊，松开系绳，里面的祈愿草开始散发着点点星芒。
时间，到了。
“星儿，今后姐姐不能再照顾你了。”
“希望你忘了我，然后——好好幸福下去。”
金色的法阵开启，她的喃喃自语就这样轻轻消散在大雪之中，却再也飘不到泠星儿的耳畔。
——
“少爷，那个……兔子……你养的兔子不见了。”宴七见着自家少爷，想到自己还是没找着那只宝贝兔子，一时哭丧着脸。
“我知道。刚才是公主来了。她又说了些什么？”许洛用了肯定句，语气淡淡。
“哎呀，少爷你又不是不知道公主殿下那德性，一听说你最近对兔子喜爱得紧，这不给您送兔子来了。”宴七无奈地耸耸肩，从门后边抱出一只金色笼子，里面的兔子半耷拉着眼，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宴七，我叮嘱过你多少次？切莫背后乱议公主殿下。不过……她消息倒是灵通。”许洛把玩着手中的香包，偶一抬眼瞥见他手中雕琢精致的笼子，虽明了其做工不凡，定是出自宫内的名家之手，却不知为何此时竟有些许不悦，“垂耳兔……倒是珍贵的物种，去送给梅盈吧。一会回来记得把这些香包挂到院内的各个房间。”
宴七自知失言，可没想到这次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去了。庆幸之余又心怀奇怪。少爷虽然对公主不好也不差，但这却是他头一次看见自家少爷对公主送的东西表现出如此明显的抗拒。
不过想想也是，少爷的兔子前脚刚丢，后脚公主就送来了一只品种上好的兔子，怎么也不太对劲。
“是，少爷。”宴七认命地拿起满满一整篮香包忙活去了。
兔子丢了，少爷心情肯定不好。他还是老实点，别又惹得少爷不快。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兔耳果》〈5〉（已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