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一撩就翻（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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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栾飞白付了点钱，叫一名摩托车手送自己下山。摩托车风驰电掣，十来分钟后，忽然很猛地停下。
惯性让栾飞白的脑袋磕车手的后背上。
车手说：“有辆车堵住了！”
鹿鹿山禁车，却有一辆车停在山路中间，留的空隙很窄。
“你抓紧咯，看我的技术。”车手跃跃欲试。
“等一下。”
栾飞白打开手机强光，四下里照了照：路边的草木狼藉，显然被很多人踩踏过，像恶战过似的。他走进草木，细细地看起来。
有闪光折入眼睛。
——是一条断了的细链。
——黎子亭敞开的锁骨上缠着的细链。
脖子上挂的东西都被甩成这样，那本尊呢？栾飞白一咯噔，注意到杂乱的足印延伸进深林里。
栾飞白问车手：“这附近有什么吗？”
“就一个小野湖。”
“出名吗？”
“一点儿也不，不过我们摩托俱乐部的都知道。”
傍晚时，岳野就是从这里岔下去直奔湖边的。
栾飞白让车手带自己过去。
车手惊骇地摆手：“万一遇到熊啊狼啊，我就成夜宵了。”
“夜宵要一口口吃，是我跑得快还是你跑得快？”
没毛病。
跑不过熊，还能跑不过这位？
何况给钱大方。
肌肉发达的车手启动摩托车，带着栾飞白穿进深林，颠簸到野湖边。
子夜的深林很喧闹，一副被什么惊醒过的样子。
湖中心有涟漪，在月光下粼粼。
栾飞白看着不平静的湖面：
这里发生过什么。
车手嘿嘿地笑：“看什么这么认真，狐狸精要出浴了？”
呵呵不怕当夜宵了？
栾飞白：“那你盯紧了，说不定真是狐狸精。”
车手夜视好，偏头盯了片刻，狐疑：“你还别说，那里真的有什么呢，我去看看。”
小野湖，水里没有猛鱼。
车手脱了衣服，下了湖水，忍着轻寒扑腾过去。
过了一分多钟，忽然一声惨叫：“啊！”
栾飞白一哆嗦。
只听车手撕心裂肺的喊：“卧槽卧槽，是个人卧槽卧槽卧槽，你快过来啊啊啊啊！”
两人手忙脚乱把湖里的人拖上来。
已是一具尸体。
刚死不久，肌肤还有弹性，身上穿着军服。
不是黎子亭。
栾飞白松开了哆嗦的手，让车手打110报警，自己走进湖边的树林。车手嘴皮子打架地报完警，一回头：活人帅哥没见了，身边光剩一湿漉漉的尸体，又嚎了一声：“卧槽槽，帅哥你上哪儿去了，救命啊我的娘咧！”
黝黑深林，栾飞白也畏惧。
但想到只有2天生命的凌焰，内心又鼓满了勇气。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这里有突破。
他倾听着四周的动静，注意到某一个方向特别安静。
越走近心跳越快。
忽然，一个黑影闪过。
下一秒，栾飞白被撂翻在地，喉咙被死死扼住了，发不出声，浑身寒毛竖起。
“别动！”黑影骑在他身上警告。
“唔！”
栾飞白识趣地停止挣扎，表示顺从，喉咙上的手松了松。
“你是谁？”
“我是、看、看、看湖的人。”栾飞白说话都不利索了，不是装的，是真的害怕，他要一个不慎，湖中尸体就是他的下场。
“胡说！”
“真、真的。”
黑影没有松手，借着月光打量他。
栾飞白也从漏下的清亮月光，看清他身上的人：
岳野！
该高兴吗？
可自己现在不是栾飞白了。
“谁派你来的？”岳野压着声音问，声音极冷漠。
“路、被车堵住了、我们下来找路的。”
“骗人！”岳野的手劲骤然加大。
“唔！”栾飞白窒息。
这时，湖边的摩托车手嚎得更凄惨：“帅哥！帅哥！你在哪儿！你不走我走了！卧槽！兄弟、哥哥，你在哪儿啊！我真的走了啊！”声音惊恐得都变调了。
栾飞白趁机说：“我跟他、下山去的，不信你问他。”
岳野：“……”
同在一个摩托俱乐部，岳野认得那个车手。
怂成这样，肯定不是来找事的。
岳野松开了手。
栾飞白终于喘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缓过劲来，他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脖子很黏腻。
血？
岳野手上的血吗？
栾飞白借着月光细细一看：岳野的衣服上全是鲜血。
栾飞白偏了一下头，发现旁边躺着——不出意外的话，也是一具尸体了。这个深林里，到底有多少尸体？栾飞白被刺激了又刺激，心鼓早被敲破，竟有点儿麻木了。
栾飞白忽然涌上一个念头，立刻说：“少将，我也是长宁的！”
“……”
认识自己的人？
岳野慢慢地离开了。
岳野带着行动不便的黎子亭苦战这么久，也没力气了。
栾飞白坐起来，看清了旁边这一具的确是尸体，被枪反杀，一地的血。
不远处，树下的黎子亭，发出微弱的痛吟。
发生了什么？
水中穿军服的尸体、能上禁山的车、岳野和黎子亭狼狈的样子……栾飞白灵光一闪：恰好是鹿鹿山基地，远离大本营；恰好是在岳野没带警卫员；这是针对岳野的阴谋吧！
这时，摩托车手绝望地吼道：“帅哥，我走啦！”伴随着惊慌四起的鸟声，摩托启动，那家伙仓皇地离开了案发现场。
栾飞白：“少将，我帮您止血吧。”
岳野：“……”
栾飞白找不到止血的布条，走到树下的尸体旁，默念一句「冤有头，债有主，杀你的人是他不是我」，扒下尸体衣服，扯成条条，给岳野包扎。
岳野嘴角一抽，没说话。
很安静。
岳野没再有什么危险动作，只时不时撩栾飞白一眼，充满疑惑。
栾飞白包扎完，又走到黎子亭旁。
黎子亭仰脸：“你叫什么？”
“胡边。”
黎子亭嗤的笑了，又牵动伤口，抽气着疼：“胡编？挺会取名字啊！你是哪个兵种的？”
跟这位对话分分钟暴露。
“黎少尉，您最好保存体力。”
“你怕说漏嘴？”
“……”栾飞白想用布条把黎子亭的嘴堵住。
栾飞白拨开黎子亭的衣服，这位受的伤更加血腥，肋骨都断了，活活被人打成这样的，可怜啊。
不不不，伤再怎么血肉模糊令人惊恐。
至少活着。
那俩尸体（或许不止两具），才是真的惨。
所以前面的这两个人还是强悍的，栾飞白肃然起敬。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可黎子亭不能走路，又是肋骨受的伤，背没法背。
栾飞白想了想：“他们都死了吗？”
“嗯。”
轻描淡写一个字概括了一场血战。
“摩托在哪儿，我带你们走。”栾飞白知道这里不安全，得赶紧离开。
“你会？”
人的潜力无限。
岳野的火焰摩托很难驾驭，栾飞白凭着一股闯黄泉路般的悍劲，愣是跌跌撞撞，在岳野的指引下，开到一处无人的院子。
三个人终于休息。
黎子亭平躺着，脸色如雪，似乎睡着了。
岳野立刻摇醒他：“子亭醒一醒，你可别睡，睡着就再醒不来了。”
黎子亭含糊：“嗯。”
“想想你的腿。”
“不想，太惨………”黎子亭虚弱地睁开眼，嘴角勉强上翘。
岳野受伤也严重，说话都抽着疼。
却不停地提醒好友别睡。
栾飞白看在眼里，打心眼里羡慕：这才是真正的友情，生不离，死不弃，再艰难都要一起挺过去。凌焰，你也一定要撑住，等我找到海猫的飞芒！
三人等了约半小时。
自己的人来了。
荷枪实弹，武装到牙齿。
栾飞白规矩地贴在墙上。
看黎子亭被抬走。
岳野回看他：“跟我走吗？”
栾飞白：“……”
走！走走走！
岳野没有回军区，害他的人说不定正等着呢。
狡兔三窟，岳野倒有很多窟。
几人换上便衣，又转辗来到一个小酒店，安顿下来。
尘埃落地时，凌晨4点。
栾飞白躺床上，摸出手机。
挺好，能用。
他翻了翻朋友圈。
「栾飞白和凌焰昏迷」的消息没有传出去，大概汪路让队员们保密吧。
栾飞白第一次冷静地回忆进入虚拟实境的每一个细节：
被米知一个电话邀去壮胆、走进海猫酒店、跟岳野邂逅，由此引发后面的一连串多米诺骨牌。
米知、岳野、海猫、栾氏集团、军区、白焰……
他忽然灵光一闪：
系统让自己附在「栾飞白」的身上，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个人能串起关系网。
所以，应该再好好挖掘栾飞白的关系网。
栾飞白拨出米知的电话。
米知好半天才接起，声音迷迷糊糊的：“飞白，有事？”
“咳，我跟岳野在一起了！”
米知被这大半夜的恩爱秀震惊了。
“我艹你大爷的，你吵醒我就为这事，明天说不行吗？”米知都气醒了。
“高兴的事必须立刻分享。”
“谁特么高兴！”米知清醒了大半，没好气地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事我挂啦。”
“你们在海猫酒店商量什么事？”
“你问这干什么？”
“岳野老聊军区的事，我搭不上话，来跟你了解了解。”栾飞白无中生有。
“哟，你跟他来真的啊？”
米知脾气软，打着哈欠，有问必答毫不设防。
这几次海猫会议：主要商量怎么摧毁SLK。米知是代替他爸去的，开会都是神游，也不知道都争些什么，反正他照着他爸的意见办事就是了。
米知是个吃瓜都吃不明白的迷糊蛋，从他嘴里挖不出机密。
“你们讨论的飞芒是什么？”栾飞白凭空捏造。
“飞芒？”
“岳野提过，我没好意思问。”
“那我没听过，是新战斗或新机甲的型号吧？”
看来不知道，栾飞白一转话题：“今晚，长宁军区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大事？不知道啊。”
米知那里榨不出了。
栾飞白又毫不客气地吵醒了舅舅宋弘。
宋弘不愧是舅舅，凌晨4点被吵醒，不仅不气还很担心：“这么晚打电话，怎么了？”
“舅舅。”
宋弘心细：“你声音怎么不对劲？”
栾飞白捏住嗓子：“上火了。我跟你打听一下，长宁是不是出事了？”
如果说米知是吃瓜都吃不明白的小迷糊。
那宋弘就是种瓜人级别的了。
宋弘略一沉吟，立刻反问：“你现在在哪儿？是不是跟岳野在一起？我早让你远离他！你是多少胆子敢招惹他啊！你别以为有栾家罩着你你就胡来是不是！”
“迟了，都表白了，米都成稀饭了！”栾飞白幽幽地说。
“你要气死我啊！”
“你就告诉我，长宁是不是有事？”
宋弘生气归生气，又怕栾飞白乱来，叹了一口气，也没隐瞒。
“军事机密：刚刚发生的，长宁被SLK袭击了。”
“严重吗？”
“不是最严重的。”
“还有更严重的吗？”栾飞白听出弦外之音。
“长宁这两年的作风太强势，树大招风，可能有别的军区落井下石。”宋弘是总指挥部的，对军区信息了如指掌，“长宁军区内部分化也很厉害，这种时候，必然有人蠢蠢欲动”
栾飞白明白了：
今晚有人动手，岳野中招了。
今夜的长宁军区，内忧外患，很不太平。
外有SLK的袭击。
还有别的军区趁乱添乱。
长宁内部，肯定不止岳野被袭击。
这些事全部集中在今天绝对不是意外，有人从中捣鬼吧。
最迟黎明，宋弘就会知道他的真外甥躺在医院昏迷，对打电话的人产生质疑，栾飞白干脆问个彻底。
“舅舅，你知道飞芒吗？”
“飞芒？”
“飞舞的飞，光芒的芒。”
“不知道 ，男团吗？你还是去追小明星吧，分分合合都行，别招惹岳野！”宋弘恨铁不成钢，恨不能揪着他的耳朵叮嘱。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一撩就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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