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之天降侧妃》凉夜萤

19、大吵一架

　　一进妖界，冬月就换掉了身上白衣，变了一身墨绿的衣裳【注1】，神色阴郁暗沉，周身仿佛有黑雾缭绕，与在天界的样子判若两人。妖界千载时日，虽不甚平顺，她也都走过来了。经历过孤寂，也经历过鄙弃；经历过疼痛，也经历过寒冷；经历过血腥杀戮，也经历过阴谋算计。她以为她没有什么可畏惧的了。可是如今她却有些受不住了。认真算来，从她嫁给润玉，离开妖界的日子也没多长，再回来妖界竟是这样烦躁。冬月强行压下心里黑暗暴虐的念头，不去想那些妖界过往，她想着润玉，心里才会平和些。“呵！”她嘲讽自己，“果然，尝过甜头，就吃不得苦了。”【注2】

　　妖王宫大殿

　　妖王言庆正和群臣大摆酒席，宴饮享乐。然后，就见冬月进门，刀兵控场。
　　言庆看到冬月，震惊害怕。他心底最深的恐惧，最害怕的梦魇终于来了...
　　冬月慢慢的走到他面前，语调暗沉丝滑，无辜而疑惑，“我不是告诉过你...你应该，不会喜欢，我给你准备的下场。为什么就是不听劝呢？”
　　言庆看着冬月的神情，觉得一瞬间与当年的血腥宫变之夜重合了，就连她问的那句话，也和当年一模一样。他脑子里的弦绷断了，陷入恐惧疯狂之中，歇斯底里：“你是恶鬼，你是恶鬼！你不要过来！你早就该死了，你就是来报复我们的！你不要过来！你害了母亲和二弟....那样的下场，你还不如杀了他们！如今你又要对我动手了...你就是恶鬼，你们听到了么，她是恶鬼，快杀了她！恶鬼，恶鬼.....”

　　冬月瞄了一眼在场众人，各位大臣噤若寒蝉，知道的当年事情的心有余悸，瑟瑟发抖；不知道的，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又听得这种宫闱秘辛，也不敢轻举妄动。冬月扫视完群臣，回身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轻飘飘的对言庆说，“看来，并没有人愿意为你卖命呀！”说罢，再不理他，直接下令：“来人！妖王言庆，荒淫疯癫，不堪为主。即刻废去修为，刻封灵印，镇于母后祠堂。日日诵经祈福，感化身心，非死不得出。”言庆最爱美色，听到冬月让他日日念那和尚经，还要镇在厉后祠内。绝望哀求，“你杀了我吧....大哥求你，杀了我吧！我不去！我不去...”冬月对他的求饶恍若未闻，只摆了摆手，示意把人带走处理。面上仍是云淡风轻的浅笑，看向殿内群臣“你们说，我该拿你们，怎么办才好呢？”
　　众人连连伏地磕头求饶，“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群臣相互指责，还推到言庆的新宠——继任巫女春十里身上。）
　　冬月看着闹哄哄的场面，揉了揉额角，眉头微皱，不耐的对属下说道：“我实在不耐烦，听得他们互相攀咬.....都杀了吧。抽去修为，送到翼渺洲当食物！还有....以后废除巫女一职，妖皇殿有日常洒扫就够了。.....没别的事，你们就退下吧”

　　（所有人退下）

　　穗禾上前，抚了抚她的背脊，“你还是这般明晰人心，最会戳人痛处。”
　　冬月语气阴沉沉的，“杀人诛心，若不能让他们受尽苦楚.....就凭之前一切，我又何必留他们性命。”
　　穗禾：“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冬月：“既然先代血脉已断，当然该另择新主了”
　　穗禾：“你要，接下王位，做妖王吗？”
　　冬月又揉了揉额角，“我不是个好性子的人，也不耐烦管这些事。妖界该有一个正直高洁的妖王，来涤净风气，正本溯源。否则，上行下效，还是一团污糟。”
　　穗禾：“那你心中，是有人选了？”
　　冬月：“当年我离开皇城，在外游荡的时候，见过一个人....他的眼睛里面，有森罗万象。光风霁月，气质高洁。你一看到他，就会想到风花雪月，朗日碧空。他能以公正仁爱之心对待所有妖族，是我选定的新任妖主。”
　　穗禾：“你说的是谁，是何出身？”
　　冬月：“当然与我一般出身~，是狐的孩子，藏樱的孩子。”
　　穗禾：“你说青黧？那孩子应该....还不足三千岁，又是混血，妖界各族会信服吗？”【注3】
　　冬月：“他性格坚定，□□通透，心有大爱，无所谓年少。言庆倒是岁数够了，也不过是个，只涨岁数不长脑子的蠢货!至于妖界各族，关一批，杀一批。剩下的，自然就老实了。我会替他把路铺平了，也算仁至义尽了。余下....我相信，他一定能做好。”
　　穗禾叹了口气，“我来，是担心你气出个好歹来，也能帮着你一些。如今看你，万事皆有成算，我就先回翼渺洲了。你有需要，随时传信与我。”
　　冬月挽着穗禾的胳膊晃了晃，两人又抱了一下。互相明白心意，也没有多言，就此分别。

　　只是穗禾走妖王宫门口的时候，却看见润玉隐立在门侧，神色不明，大惊：“夜神殿下，你怎么在这里”又回头看向宫门里，大殿中央的冬月，冬月也是一脸惊慌之色。穗禾思忖了一下，这夫妻两个的修罗场，她实在不好掺与，还是先走吧，免得尴尬。示意了一下，就直接离开了。

　　冬月看到润玉，慢慢的走进门来。一身白衣，藕色发带，气息沉郁，低垂眉眼，并不看她，也不说话。
　　冬月有些心慌，她今天一直情绪烦躁，没有注意周围。她不知道润玉什么时候来的，她不知道他听见了多少。冬月抿了抿唇，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润玉还是不看她，只轻声回答，“我担心你，听说你下界，就跟着过来了....”
　　冬月心一沉，那就是都知道了....

　　静默许久，两个人都没说话。
　　冬月心里一半慌张一半燥郁，努力压下情绪，柔声解释到，“阿玉，我只是没控制住，我只是在妖界这样，我回天界就好了。你回天界去！你就当今天，你没来过，你今天没见过我！等我回天界了，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润玉不敢置信。他不说话，是在等冬月解释。却不想，听到到的，是这样的解释。“阿月，你告诉我，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是有苦衷的，对吗？”
　　因今日妖界之事，冬月本来就压抑烦躁，心中恶意充盈，周身郁气缭绕，听得润玉这般逼问，她终于忍不住了。“我就是这样的人，你认识我第一天起我就是这样了。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我不纯白，也不善良....我不想骗你，为什么要逼我承认，装着不知道不好吗？”
　　润玉：“我是知道，你有心机，有手段。可我以为，你和我一样，只是为求自保，不会迁怒他人，只愿清闲度日而已。”
　　冬月：“清闲度日！活着便已如此艰难，又谈何清闲度日！我以前过得什么日子，你根本不会知道！你是天界大殿下，高高在上。纵使受些委屈，也是云淡风轻，不痛不痒而已。你又怎会知道，下界之中，人人为争己利，谋害他人，手段是多么的龌龊肮脏！若是易地而处，你也不会比我好上多少！”
　　润玉：“我知道你受过苦楚，步履艰难。但那也不是，你戮杀无辜，鄙薄人命的理由！”
　　冬月：“无辜，你对妖界了解多少，就说他们无辜，今日....我所杀之人，没有一个无辜！”
　　润玉：“冬月，你现在这样，与天后有什么区别？”润玉失望至极。
　　听到润玉的话，冬月气极痛极，浑身发抖“天后，你说我像天后！”在润玉眼里，天后该是最坏的人了，他竟把她比作天后！她双手握紧，指甲掐进肉里，用痛意强作冷静。“......我不想与你吵，你回天界去吧，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润玉没有说话，面无表情，转身拂袖走了。
　　看他毫不犹豫的走了，冬月气极，挥袖将殿中陈设毁了个干净。

　　【注1】网易阴阳师，彼岸花.三途业火
　　【注2】来源：灵魂摆渡.黄泉，孟婆三七的话。
　　【注3】网易阴阳师，借用幼年晴明的形象设定。
　　PS：准备酝酿一下，写个冬月妖界番外。看看晚上或者明天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