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觅佳人》咕咕嘎嘎

4、解围

　　就冲着云疏请他听戏这句话，秦初尧当然要去戏园子了。但是这一天不一样，今天是云疏的生辰，秦初尧带上给云疏姑娘的礼物，坐着车，带着花篮来听戏。
　　秦初尧一下车迎宾的婆婆便迎面走来，“呦，秦公子您又来啦！又给我们云疏送花篮了，快里面儿请。”站在门口迎宾的婆婆打量着秦初尧，接过从小厮那里递过来的花篮，赶紧招呼下人，“赶紧泡好茶，招待好秦少爷。”秦初尧轻轻嗯了一声，可是嘴角的笑意还是将他内心的欣喜暴露出来。他把扇子一打，扇着风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坐在了当中央的桌子旁。
　　后面有人窃窃私语道：“那个秦少爷又来看那个戏子了，真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好好地姑娘不喜欢，偏偏喜欢这种会勾引人的狐狸精！”“就是就是，都不知道那个骚狐狸用了什么迷魂术，就把秦少爷魂儿给勾走了。”
　　小厮一听有人这么说自家少爷，顿时忍不住脾气想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这时秦少爷轻轻抬起手说道：“戏就要开始了。”那小厮只能狠狠的瞪了那两个人一眼，便不再有所动作。那两个人也识趣的闭了嘴。
　　戏马上就要开场了，秦初尧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百无聊赖的等着，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在吵嚷，一回头，便看到几个莽汉想要硬闯入戏园子里听戏，只听见下人们哀求着说：“几位爷，戏马上就要开场了，真的不能进去了，您下次早点来，我们给您安排最好的位置……”那下人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那个领头的莽汉一拳打倒打倒在地，他又把那个下人的揪着衣领从地上拎起来，大吼：“爷好不容易来一次，赶紧给我安排好位置，要不然我就把你们这个戏台子给拆了！”说罢，又把那个下人扔回了地上。管事的一看大事不妙，便赶紧陪不是说：“几位爷，刚才是我们怠慢了，我们这就请几位爷进去。”管事的赶紧点头哈腰请那几个莽汉进去，又用眼神示意那个下人赶紧爬起来去伺候着，那个下人也是呲溜一下就爬起来去倒茶了。管事的将几个大汉领在秦初尧旁边的桌坐下。
　　秦初尧一看没有什么大事，就转过头来，等着云疏姑娘上台。
　　后台里，一个浓妆艳抹的俏丽女子正在抿着胭脂，听到外面嘈杂的喧闹声，便轻轻开口问道：“外面怎么了，怎么这样吵？”“没什么，就是几个土匪头子闹事。”旁边的回答道，“姑娘您要是准备好了就请上台吧，别让底下的客人们久等了。”“好，我这就来。”
　　随着清脆的曲调响起，一个面若桃花的女子踏着小碎步从幕后走来，她眉目低垂，袖口掩面，待到走至舞台正中间，一开口，那婉转的嗓音便苏倒了一片人。第一句话刚唱完，便将袖口放下，露出来樱桃般小巧的嘴唇。慢慢抬头，一双含情目流露出想让人怜惜的目光。
　　表演全部结束了，满堂喝彩。突然，那几个大汉突然站起，大喊：“慢着，你这个刚刚咿咿呀呀的在唱些什么，我们兄弟几个都听不懂，这样你给我唱个歌吧，也算不辜负了兄弟几个的票钱。”语毕，那几个大汉便戏虐的看着正准备下台的云疏。
　　“几位大哥，您要是想听歌呢，就请移步到百乐门，我们这儿是唱戏的，不是唱歌的。”云疏姑娘还算有礼，没有当场指责这几个轻狂之徒。
　　“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了，不就是个卖艺的吗，给哥儿几个唱歌儿怎么了，爷有的是钱。”打头的莽汉眯着眼，盯着台上的人儿。
　　云疏这是气不打一出来，本就铺满胭脂的面颊更红了，一直红到耳根。但是她强忍着，耐着性子说：“这个歌我是真的不能给您唱，戏既然已经演完了，就请您离场罢。”
　　那几个莽汉一听这话，一拍桌子，怒道：“你个小婊子，这么不听话，看哥儿几个今天怎么教训你。”说罢，几个莽汉便要冲上台去。
　　“慢着，”秦初尧缓缓从椅子上站起，“人家都赶你们走了，你们听不出来吗？还死皮赖脸的留在这？”
　　“你是谁啊？爷的好事儿你也敢坏！兄弟们先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语毕，为首的莽汉便一拳向秦初尧打去。
　　秦初尧毕竟是军阀家的少爷，这种地痞流氓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秦初尧迅速侧身，躲开了他的拳头。又迅速出击，三两下将那几个大汉打倒在地。那个最厉害的莽汉，挣扎了一下，站了起来，还想扳回一局。这时，秦初尧掏出别在腰间的手枪，抵住那人的眉心，说：“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滚。”语气平缓，像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那几个莽汉也是吓蒙了，对方赤手空拳他们都打不过，何况他还有枪。于是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低声说“快走，快走...”，灰溜溜的走出去了。
　　管事的一看，赶紧上台打圆场，拱手说道：“谢谢，谢谢大家今天赏脸，天色也不早了，大家都请回吧！”众人便都离开戏园，云疏也下台卸妆。
　　回到后台，云疏正要擦掉脸上的油彩时，班主就走了进来，对云疏说：“云疏啊，今天要不是有秦少爷在，咱们今天可真的就下不来台了，你可得好好谢谢他。我看他对你好像有点意思...”管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云疏给打断了“您的意思我自然清楚，我知道该怎么做。”
　　“诶，好孩子，那你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吧，戏园子里就剩咱们俩了。”
　　“嗯。”云疏轻轻点头，放下擦脸的毛巾，镜中的女人粉面含春，眼波似水，是标准的美人胚子。其实云疏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何选择，她自知自己配不上秦夫人的名分，可是她对秦初尧的感情也是难以释怀。
　　取下沉重的盔头，脱下华丽的戏服，梳理一下头发，换上修身的旗袍。云疏又照了照镜子，拎起手提包走了出去。
　　当云疏走出戏园子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月明星稀，到时个晴朗的夜晚。
　　“今天唱的不错啊！”云疏听见有人在说话，循声望去，原来是秦初尧靠在轿车上。秦初尧向云疏招手，云疏就走了过去。
　　秦初尧的眼睛甚是好看，笑起来眉眼弯弯的，与他对视，云疏仿佛要陷进那一潭温柔之中。
　　“怎么还没有走啊？”云疏先开了口，“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替我解了围。”
　　“举手之劳。”秦初尧答道，“喏，给你的，生辰快乐。”说着，秦初尧便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条精致的珍珠项链。
　　“秦公子，今天的事还没有好好谢过你呢，这么贵重的项链就更不敢收了。”云疏赶紧推脱。
　　“你想好好谢谢我啊？”秦初尧挑了一下眉，勾起嘴角，身体也更加靠近云疏。
　　云疏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在迅速升温，吓得赶紧往后退，脸上染上了一抹绯红，说“是...是的。”云疏甚至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那很简单啊，”秦初尧一边说着，一边将项链从盒子中取出来，不顾云疏的反抗，戴在了云疏的脖子上。“跟我在一起，就算是报答我了”语气轻佻，像是在逗一只小猫。“真好看。”秦初尧喃喃自语。云疏听了，脸就一直红到耳根。
　　“秦公子在开玩笑吧，您身份贵重，怎么会看上我这么轻贱的戏子。”云疏感受到了他炙热的目光，下意识的撇过头去，云疏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明显的疼了一下，这就是拒绝喜欢的人的滋味吗？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喜欢你。”他的语气变得坚定起来，云疏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正经的秦初尧。
　　“秦公子，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云疏强压下心中的悸动，看着秦初尧的眼睛。
　　“那好，那我开车送你回去。”秦初尧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但是他有的是时间和她耗着。
　　“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云疏拒绝道。
　　“万一那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又来骚扰你怎么办？”秦初尧再次追问。
　　“...”云疏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道：“其实我闻不惯汽油味。”
　　秦初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宠溺的说：“好，那我们就走回去。”于是便命令同来的小厮将车开回家。
　　“走吧。”秦初尧尾音上扬，心情出奇的好。
　　秦初尧本是个急性子，但却为了等着穿着高跟鞋走不快的云疏，特意放慢了脚步，两人并排走在路上，路灯将二人的身影拉的越来越长，宛如一对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