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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陈落在天桥上哭的肝肠寸断的画面,李贺不可能知晓,有关程云的事情,李贺也不可能知道,所以,当李贺接到陈落的电话,和小马两个人驱车赶往陈落的住处的时候,他们俩一致认为这是天赐给他们的一顿美餐。
      他们脑海中“美餐”就是字面的意思,不包含任何色情的暗示。
      根据小马的说法,李贺这两年正经给了陈落不少钱,刨除他拿去给爷爷治病的医药费,少说剩个十几万,请他们吃顿饭,小意思。
      而在李贺看来呢,这分明是陈落旧情难舍啊,说不定还打算和他再续前缘呢,所以他在赴宴前特地回家里换了一件体面的衣服,得到了小马“人模狗样”的高度评价之后,才来见陈落。
      陈落的住处位于市区北部的一片老城区里,过去李贺和小马常来这里探望陈落的爷爷,后来老爷子病重,李贺嫌老房子环境不好交通不便,就给老爷子在市医院办了一个高级病房,但可惜没住多久老爷子就去了,陈落也跟着李贺搬进了山溪云涧,再没回过这个地方。
      陈落不愿回来多半是害怕睹物思人勾起伤心事,他不愿意回来,李贺就更没有来此的必要。细细算来,他上一次来这已经是两年以前了。
      “岁月催人老啊。”李贺不禁感慨道。
      老城区的马路比起市区要狭窄的多,道路秩序的管理也较为松散,饶是小马这样的老司机跑在路上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但是即便是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他仍不忘挤兑李贺道:“你不怕老。”
      “是吗?”李贺高兴的说:“不少人都说我面嫩,看着一点也不像二十多的。”
      “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是反正你的岁月都用来赌博了,老不老的有关系?你就活到一百岁戴副老花镜不一样是玩么。”
      遭到嘲讽的李贺气急败坏地说道:“要不是还需要你开车,我现在一拳就把你打到立交桥对面,你信不信。”
      “我信。”小马敷衍的说:“你吹的牛逼我都信,继续吹。”
      “滚。”
      来到陈落家楼下,李贺对小马说道:“行啦,你走吧。我今晚大概率不回去了,万一有特殊情况再说。”
      小马怔住了,瞪着眼瞅他。
      李贺疑惑的问:“怎么啦?走吧。还看什么?”
      小马说:“你不打算让我上去?”
      “我们情人见面,你掺和进来不好。”李贺理直气壮的说道。“再说了,你不是不愿意见他么?你不是不自在么?别找不自在了哈,走吧走吧。”说着就把小马往车上推。
      小马一甩身把李贺的手扒拉在一边,然后扯了扯衣领,正经的说道:“我怎么能不上去呢?我今天是来见朋友的,再说了,什么你的情人,人家现在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说完抢先迈进了楼里。
      李贺一看阻拦无效,只好也跟了上去。陈落的家在四楼,401。门是墨绿色的老式铁门,上面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开锁广告,门框上生着厚厚一层铜锈,一碰就掉渣,李贺点点头,和他记忆中是一模一样啊。
      咚咚咚。小马敲响了房门。随着他的敲击,门上的锈蚀哗啦哗啦的就开始往下掉。李贺嫌恶的躲到了楼梯上。
      小马敲完第一次等了片刻,见没人理会就再次敲响了门,又等了片刻,还是没人开门。李贺说道:“怎么啦,不在家?是不是出门买菜啦?”
      小马摇摇头,掏出手机拨打陈落的电话,李贺在旁边想要插嘴,却见小马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把耳朵贴在门上。李贺见状也如法炮制,安静的走廊里渐渐就听得屋内传来一阵微弱的手机铃声。
      “人在家。”李贺说道。
      小马拍拍身上粘的锈说:“那他为什么不开门呢?”
      李贺眼珠子转转:“那准是手机落家里了。这孩子丢三落四的。”
      小马摇摇头,“不太可能。他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和你说的。”
      李贺挠挠头仔细回想了一番说:“昨晚11点来钟吧,他给我来了个电话,我当时吓一跳,他跟我说他难受。我就问他说哪难受啊,他就不说话啊,过了好一会吧,我都要挂断了,他又跟我说,不好意思,打错了。我说你不难受么?那我去看看你吧。他说不用。我说还是去看看吧。他没回话,然后我就挂啦,然后咱俩就来了。”
      小马听他讲完瞪大了眼问道:“你今早不是说,他邀请你来他家做客的么?他哪邀请你了?”
      “哎呀。你看他那说的,半夜给我打电话说他难受,这不是很明显的暗示么?陈落脸皮薄,你还想让他怎么说啊。”
      小马无奈地扶额道:“老板,你知道你为什么打牌总输吗?因为你脑回路异于常人,真的,你看问题的角度总是让我迷茫。你气死我了你啊。”
      这回轮到小马蹲在楼梯上了。“你别敲了,人家可能出门了,陈落根本就没想让你来,人家都说打错了。你还上赶着跑过来,自我感觉良好。”
      李贺不理会小马的嘟囔,自信的说道:“我和你这种打光棍的人没什么好解释的。”说罢,咣的一脚踹在了铁门上,震得锈片像雪花似的飘了满地。
      “你别敲了!他不在家!”小马怒吼道。
      就在小马凝眉瞪目怒视着李贺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
      “你看你他妈的把门都踹……”小马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陈落穿着睡衣神情憔悴的站在门口,声音虚弱的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自和程云大吵了一架后,陈落就病倒了,浑身乏力,也不知道是心病还是那天晚上哭的太厉害,受了风寒,总之是起不来床了。
      昨晚,他忽然发起了高烧。烧的几乎不省人事,强撑到半夜,实在受不了了,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机给李贺打了一个电话。
      他当时完全是烧迷糊了,下意识的就拨打了李贺的电话。
      这也是他当初住在山溪云涧时养成的习惯,那地方又偏又远,买菜出行都不方便,所以陈落一但断水断粮就必须要给李贺打电话,久而久之,这习惯就养成了。
      “昨晚电话里你不是说你难受吗?我来看看你。”李贺一看陈落憔悴不堪的可怜模样,心知是真病了,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来蹭饭的,于是就装出十分关心的样子说道:“我昨天挺你说难受,可着急了,今天急急忙忙就赶过来,也没拿什么东西。一会儿再给你买点吧。”
      小马在一旁嫌弃的看着李贺。
      陈落咳嗽了两声,把他们请进屋,又给他们倒了水。看陈落的样子似乎是还打算给他们洗两个水果。
      小马赶紧拦住他,“你坐下,这些事我来就可以。”
      陈落身上没力气,拗不过小马,被按在沙发上坐下了。李贺把水递给他,又摸摸他的额头,问道:“发烧了?”
      “嗯。”陈落捧着杯子,轻轻的应了一声。
      李贺又用手背量了量他的额头的温度,“还行,也不是那么热,吃药了?”
      陈落又点点头,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激烈咳嗽起来,脸都咳红了。看的李贺心疼的不得了。
      想陈落在山溪云涧里住了两年多,从来也没有病成这样啊,这一放手,人都快病没了,
      小马把水果端了上来。李贺拿起一个水晶梨咔嚓咬了一口,接着似有深意的说道:“落落,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吱声啊,别看咱俩现在没关系,你爷爷走的时候那是拉着我的手嘱托我照顾你,我可得对得起老爷子。”
      陈落意识到李贺大概是看见了身上的印字,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扯领子,又想起程云和去世的爷爷,心里不由得泛了苦水,眼里也蒙上了一成雾气。
      小马呐眼神往李贺身上飞刀子,那意思,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其实小马一进门就看见陈落脖子上的印字了,他可比李贺心细,但他没说破,只是有些瞧不起陈落。
      这才和李贺分了几天,就找着新主子了?难怪那么急着离开李贺,敢情是换了个山头。亏得李贺还惦记着老爷子临走那两句话。
      李贺倒不像小马想的那么复杂。陈落跟谁上床,他一点也不在乎,刚才那话也就是随口一说,估计陈落也不会真的来找他。
      三个人各怀心事的坐了一会儿,李贺又说了两句“安心养病”之类的废话,便和小马一同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小马不屑的说道陈落身上的印字。李贺笑了笑说:“看不出来,你还挺保守的。”
      “不是保守不保守的问题。我是觉得这人太薄情,你对他可是真不错,他爷爷走的时候,那是你一手操办的,到头来换了这么个结果。
      李贺笑着说;“哎呀,这人情账算起来没头儿,不想那个了,咱俩饭也没蹭着,自己找个馆子吃点得了。”
      小马也笑起来,李贺这个人说是洒脱也好说是没溜儿也行,总之是除了赌,什么都不往心里去,没爱也没恨的,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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