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志龙的态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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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志龙一夜没睡。
董永裴起来后看见全志龙还是那个姿势缩在椅子上，他快步走过去，一把合上他的电脑。
“别看了！”他的语气很严肃。
全志龙的下巴上满是青色的胡渣，眼睛通红，不知是熬的还是哭的。
他在啃着指甲，手指上有干涸的血渍。
那是他咬破又愈合的伤口。
他就是以这种自虐的姿态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些视频。
“你说，”他乍一张口，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她该有多害怕啊。”
她该有多害怕啊……
那黑漆漆的洗手间里，她被那些人抓着头发，一遍又一遍地按进水里。
她那如小兽般的哀嚎声在他的心上一遍又一遍回荡。
她不该是这样的，她该是弯着眼睛向他笑的。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她不是很能打吗？
所以她这么在意自己是否强壮大力，就是因为她曾经被这样欺负过吗？
全志龙想不明白，也不敢再往深里去想，他怕他会心痛到崩溃。
他的这句话让董永裴也落了泪。
或者说，没有人能够在看到那些视频后还保持平静。
两人安静地坐着，谁都没有接过这个沉重的话题，直到突来的电话响铃打破了这份静谧。
【单薇】
全志龙望着屏幕上的那两个字，神情恍惚地接起来，没有说话。
“志龙欧巴，你在哪儿呢？我把这周的歌交给你。”单薇的语气听上去跟平常一样，没有任何波动。
全志龙张了张嘴，心情复杂的不知该从何说起。
“喂？志龙欧巴？”
那端的人迟迟没等到回应，再次出声叫道。
全志龙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哦，我在宿舍。”
“那我过去找你？”她问。
现在？来找他？
全志龙站起身，因为长久坐着而发麻的双腿让他差点跌回到椅子上，他扶住旁边的墙，挪到阳台往下看。
Bigbang的宿舍和2ne1的宿舍隔着一个单元，单薇要过来找他只能从下面走。
可是楼下站满了举着单薇名牌的粉丝，她要怎么过来？
“还是我去找你吧。”全志龙道。
说完，他用水大概糊了下脸，胡子也没刮，扣上帽子下楼。
楼下的粉丝自昨天视频放出后开始聚集，她们每人手上拿着信或者礼物，只期待单薇下来能给她。
单薇很想下去跟她们打个招呼或者劝她们回家，可是经纪人死活都不同意，不得已她才想以找全志龙交作业为借口偷偷溜出去，结果权志龙却说他过来找她。
计划失败，单薇只能呆在宿舍里等着。
全副武装的全志龙一出楼就被眼尖的粉丝看见了，一群人蜂拥而上将他围住。
“志龙欧巴，单薇怎么样了？”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把礼物带给单薇？”
“帮我们带句话好不好，我们希望她好好的，我们会一直支持她的。”
…… ……
粉丝们你一言我一句的，吵得全志龙脑袋“嗡嗡”作响。
他说：“你们把信给我，我带给她，礼物的话以后你们当面给她。你们不回家待在这里她看到也会心疼的，早点回家吧。单薇下周还有打歌舞台，你们可以去看她。”
对哦！2ne1下周还有《Fire》的舞台！
全志龙不提的话粉丝们都忘了，她们光想着霸凌视频、想着来安慰单薇，却忘了现在正是单薇及2ne1最需要她们的时候。
她们得去打榜！投票！
上周单薇没有拿到一位，这一周必须得拿到！
粉丝们斗志昂扬，志在必得。
既然下周要拿一位，那么时间就很紧迫了。粉丝们也不顾不上跟全志龙多说，你推我我拉你地跑出去打车回家。
这个年代的手机不够智能，打榜投票的事儿做不了，还得靠电脑。
劝走了粉丝们，全志龙捏着手上一沓子信，往2ne1宿舍走去。
单薇一个人在宿舍，昨天下午她回来后被四个小姐妹抱着痛哭了一顿，她们四个嚎啕大哭的模样让她没忍住也跟着掉了眼泪。
今早四个人都被公司叫去录音了，单薇因为情况特殊得到了两天的休假，可惜是不能出宿舍的休假。
全志龙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泡面味，自昨天下午再没进食的胃跟着叫了起来。
单薇盛了两碗面摆在饭桌上，招呼全志龙过来吃。
本以为单薇会一蹶不振的权志龙盯着厨房里戴着围裙忙来忙去的女孩子，鼻头酸酸的。
“你可千万别哭啊！”单薇有所觉察，紧张道。
天知道她们五个女孩子昨天哭到了多晚，她为了哄她们别哭了去睡觉花了近两个小时。
今早大家都是肿着眼睛走的，看上去格外憔悴。
要是全志龙再给她来一遍，她是真的扛不住。
于是，全志龙的眼泪就这么硬生生给憋回去了。
他叹口气，问道：“那你还好吗？”
单薇也跟着叹气，这个问题她还真不好回答，毕竟经历那些事情的不是她啊，现在她所感知到的周围的善意、照顾、怜惜也不是给她的，是给那个“单薇的”。
一想到此，她就觉得憋闷。
如果是在任务世界，现在就是女配们期待的爽点，也是她们怨念消散回归本身的绝佳时机。
可是这一次不是任务了，她会真的以这个人的身份活下去。
那原本属于“单薇”的爽点莫名落到了她的身上，她太别扭了，别扭到昨晚无数次试着召唤系统，想要把真的“单薇”换回来。
然而并没有系统搭理她。
“如果我说……视频里的那个人不是我呢？”单薇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是真的不想问这个问题，但又怕大家对她的喜欢都是因为她曾经被那样对待过，那大家喜欢的就是“单薇”，而不是她。
如果是别人的话，她可能还不会那么在意，但那人是全志龙的话……
她很奇怪地在意他的态度，在意到忍不住问出口。
全志龙没听明白：“什么叫那个人不是你？”
“就是…视频里的那个女孩子已经死了，就是8个月前的服药自杀，她从我的身体里离开了，我是另一个单薇，那些我没有经历过。”
这实在太难解释了，如果她跟他说什么快穿世界、系统、借尸还魂，他应该会以为她疯了吧。
全志龙是知道8个月前单薇自杀未遂的事情的，或者说，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这件事，那些医院就诊证明跟视频是同一时间公布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全志龙艰难地理解着，“那是你的另一个人格，自杀事件后她消失了，现在你的身体里只剩下你这个人格了？”
全志龙被自己的理解能力折服，他居然真的听懂了！
难怪现在的单薇力量强大、乖巧善良，视频里的单薇却是胆小软弱、死气沉沉，原来她们是不同的人格！
单薇扶额，虽说全志龙误解了她的意思，但他这么说好像也没啥大毛病。
“那现在的你其实是副人格？是为了保护以前的那个单薇才出现的？但最后还是没有拦住那个单薇自杀？”
全志龙只在影视作品里看过人格分裂，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在现实生活里见到真人，好奇的问题是一个接一个。
单薇头皮发胀，面露难色：“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跟着补充道：“反正我不是那个受害者，你以后别用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我了。”
“哦，我知道了。”
全志龙的心里轻松了一点，之前他还真没想好该如何面对单薇、安慰她。
现在知道她并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在意之前的事情，相处起来就自如了许多。
同时他又有了新的好奇：“警察问话那次，你是如何躲过摄像头去找朴莉娜的？”
这个问题憋在他心里好久了，可算找到机会问出来。
单薇吸了一口面，边嚼边说：“跳楼啊，我从三楼窗户上跳下去，扒着二楼的窗沿缓冲了一下。”
全志龙：！！！
“你应该去演《蜘蛛侠》、《黑寡妇》什么的。”全志龙惊叹道。
他夹起一筷子面塞进嘴里，又想起一个问题。
“那你现在这个人格是男生还是女生啊！？”
全志龙联想到之前跟单薇相处的种种情形，只觉浑身发冷，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万一是个男生，那他是不是被占便宜了？！
“女生。”单薇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这个问题是人问的？她这么明显的女生形象还要问？
全志龙松了一口气。
单薇吞完了面条，在她抹嘴前，全志龙迅速抽了一张纸巾堵在她嘴上，凶巴巴地教育她：“呀！既然是女生能不能注意一点形象！用纸擦嘴！”
“哦。”单薇接过纸巾胡乱抹了一把。
“志龙欧巴，你说，大家现在喜欢的人到底是我呢还是受过伤害的那个她呢？”
唉，就当作主副人格来问吧，比较方便。
全志龙不假思索：“当然是你啊，那个人格走都走了。大家喜欢的是即便受到过伤害还能保持积极、阳光的人，而不是选择自暴自弃的人，所以这个人是你不是她。她的选择是离开不是吗？既然离开了，那现在的这一切都不是因为她了。”
单薇没吭气，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不知在想什么。
全志龙继续道：“反正我不认识那个人，我认识的就是你，是努力生活、善意对待身边人的你。让我愿意亲近的人也是你，不是她。”
单薇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好像，挣扎了一整夜的问题终于得到了一个答案。
食指尖轻轻抠着桌面掉落的红漆，单薇的心里暖暖的，她想说句谢谢，但又觉得矫情。
她从未有过这般被人陪伴、支持的体验，既享受又有点害怕失去。
她开始想要做得更好，做得跟他一样好，那样的话他们就可以永远一起前进。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志龙的态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