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2章 ...
-
佐藤醒来时,浴室传来水声,身旁位置是空的。
看来她醒得比他早。
他也坐起来,穿上衣服。地上散落着二人的衣服和物品,他开始回想自己作为一个医生,是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和一个完全陌生不认识的女人发生这种事。
也许是因为她长得还挺顺眼,也许是因为她醉醺醺的样子很可爱,也许是因为她的大胆直接,也许是因为她对前男友坦率真实的态度……
不过他很肯定的是自己想和她在多聊两句是因为二人昨天确实有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嗯,除去她一开始老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以外,其他时候都很完美。
她在欺负他听不懂中文吗?
他捏着她的下巴,用日语说:“这时候不叫别的男人的名字是基本的礼貌。我叫佐藤健太郎。”
她眼神迷茫,暂时没叫了,却并不看他了。
他用英语问她的名字,她却说,这不重要。
好吧。
但是,这时候得叫对名。
“我叫佐藤。”
一连重复了几次,她才终于听懂了一般,跟着她发出这个音:“佐藤?”
“嗯。”
他用力顶了一下,她又叫了别人的名字。
真烦。
他索性吻住了她,让她叫不出来。
*********************************************
水声停了,她裹着浴巾走出来,和他对视的那瞬间,她还是感到不自在,尽管两人已经坦诚相对过,有过最亲密的接触。
他背光站着,她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但似乎不像她一样尴尬。
“早!”她扬起灿烂的笑容,和他打招呼。
他也露出个浅浅的笑容,说:“早。”
眼看着气氛又要冷了,她问:“要洗澡吗?”
他欣然接受了她的提议:“好。”
在他洗澡的时候,她已经点了一份早餐,并且付了钱。
昨晚的房钱是他付的,本来她打算自己付,毕竟自己提出的邀请总不能让他出,但被他拒绝了,于是她只好回请一顿早餐。
他出来时,她已经穿好衣服,早餐搁在桌上。他看着那份早餐,皱起了眉。
她只点了他的份,并没有和他共进早餐的打算。
“我叫了份早餐,我已经付过钱了。”她说,“快来吃早餐。”
他走过来,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香味。他用英语问:“你要走了?”
“嗯。”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他好像是希望她再留一留的,但他却面无表情的说:“OK。”
真是自作多情呢。
她拎起包,整理着刘海。突然又听见他在身后问:“你是中国人?”
其实从昨天开始,他时不时会问她一些问题,但是她潜意识里并不想过多透露自己的真实信息,她想来个完美的艳遇。所以她绝口不提与他有关的问题,意乱情迷时也守住了自己的嘴巴,大不了装听不懂糊弄过去。
“你是来旅游的?”第二个问题。
她没有回答,只是扯开了话题:“啊,今天天气真好呢。”
然后走向门口,想了想,在离开前还是客套的说两句话当作这场完美艳遇的结尾吧。
“昨晚我们有个非常美好的回忆,”她用英语说,“祝你有个愉快的一天。”
他并未给予任何回应,甚至连笑容也没给一个,只是冷淡的看着她。
好吧,她也是第一次干这事,笨拙的开了个头,却不知怎么圆满收场,可能哪里说错话了吧?不过出口就在眼前,她不是很想去纠结这个了。
她维持着笑容,然后开门走了。
尽管结尾好像不算完美,但那晚的体验确实很不错,让她难以忘怀,而且还发现自己不小心“顺走”了一个纪念品——他衬衫上的金属纽扣。
她隐约回想起来,那晚她的头发缠在这枚纽扣上,她拽了几下没松开,正着急打算更用力的扯是,他抓住了她的手,用日语说:“等等。”然后换他来解,但不过两秒时间,他就果断扯掉了这枚纽扣,顺利除掉了衣服。
当时她都忘记了这枚纽扣的存在,回来洗头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纽扣还缠在她的发尾,摇摇欲坠。
她剪断那点头发,好不容易才把它解开。
就当是个纪念吧。她妥善地将它收藏起来,回想起那晚,她还是会忍不住扬起嘴角。
不过想起离开前他冰冷的面孔,又觉得心里稍有遗憾。
这次日本之行其实她没去很多地方,但她觉得有那一晚上的经历已经足够了。不过导游对于她的脱团行动不太满意,尽管也没说什么,但她还是自觉的跟上了大部队的步伐,把最后的行程走完。
他们去了其他城市,最后一天要回到东京,搭晚班机回国。
从下午开始,她的肚子就隐隐作痛,她以为吃错东西了,也没在意。可这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到了傍晚时分终于集中在右下腹,疼得她弯下腰,嘴唇发白,吓坏了领队和队员。
眼看着要出发去机场了,她的痛还是没止住,整张脸白得吓人,冷汗岑岑,领队发觉不对劲了。
“糟了,可能是急性阑尾炎。”
救护车很快来到,但她已经疼得意识模糊了。她听着周围好像越来越远的吵闹声,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醒来时,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护士看见她醒来,用日语和她说了一长串话,然而她听不懂,只好如实的用表情反馈给她。很快她就叫来了领队。
领队简单和她解释了一下,说她昨天急性阑尾炎发作,医生已经帮她把阑尾切除了,现在还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她想问问自己的机票和其他事情,门口有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他拿着病历本,和护士一边说话一边走进来。
来者穿着白大褂,是医生。头垂着,正翻着病历本,看不清脸。
他们来到她的病床前,医生开口和她说话,抬头的瞬间,她整个人瞪圆了眼睛。
然而那人十分淡然,像不认识她一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完全不像她那么轻易地暴露自己的心思。
领队给她翻译他的话,她的脑子迟钝地接收着那些话,却飞快地在脑海里回忆起了那晚的一切。
东京铁塔边上的长凳上,那张笑了几次的帅气的脸;靠近着问她是不是认真时,专注又充满诱惑的双眼,低沉磁性的嗓音;以及一度霸道地用吻堵住了她叫着别人时的薄唇……
面前这人穿着白大褂,从发型到衣服一丝不苟,脸上像这性冷淡的白色一样冰冷,和那天离开前冰块一样的脸真是如出一辙。
她艰难的确认了这医生确实是那天的完美艳遇。
晴天霹雳,她提前睡了给她开刀的医生吗?
本来她的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但见他一副公事公办,和她一样打算装作互不认识的样子,她就渐渐放下心来,决定和他默契地装陌生人。
毕竟这本身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医生一边交代,一边在病历本上写字,领队跟着翻译,说6至8小时左右会排气,通俗点说就是放屁,如果她放屁了要及时告诉护士,然后很快可以出院了。
她点点头。
交代完以后,他身旁的护士忽然用惊讶的语气说:“诶?医生,你的纽扣掉了!怎么掉的啊?”
他低头看着只剩两根翘着的线头,又飞快扫了她一眼,眼睛重新回到病历本上,用不带感情的音调说:“被一个冒失鬼扯掉的。”
哈?
她在心里为自己抗议,明明就是他自己心急拽掉的吧!跟她一定没关系!
“冒失鬼?”护士不明所以,但很是热情,“佐藤医生,不介意的话,我帮您重新找个纽扣缝上吧。”’
他摇摇头,婉拒了:“不用了,我还在找这颗纽扣,可能很快就找到了。”
领队翻译完了才捂着嘴巴,十分不好意思:“哎呀,这些不应该翻译的吧?好像翻译了无关紧要的话呢。”
她心里偷乐,却摆出一副迷茫的模样:“啊?翻译了什么呢?刚刚走神了,不过应该没有关系的,后面的我也没仔细听。”
那颗纽扣就在包里的暗格,那……要还给他吗?
但,怎么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