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禽牧北二三事》梦庄

14、描眉

　　自两人成婚已经过了数年，虽说已经一起生活了几年，却还是浓情蜜意，羡煞旁人。

　　腊月里的邠州已经是十分的冷了，尤其是冬日里那大雪天气，更是让人恨不得钻进房里不肯轻易踏出一步。

　　昨夜雪簌簌下了一夜，雪夜总是格外地静。待到两人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了，雪亮堂堂的。要是从床上向外望去，能看到北风在拨动着窗上的竹纸。

　　屋内暖炉热腾腾的，还有一个正在喷出水雾的水壶在尽职尽责地为房间加湿。

　　有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不一会儿，另一只大手就把这手紧紧握住收回被子里。一个略带慵懒的声音传来：“今日可是下了雪，娘子你是真想再喝那苦汤药吗？”“只是被子里有些闷嘛，你倒是离我远些，怪热的。”赵简想用手把他往外推，可米秦牧北不想远着她，自然推不动。

　　反而这样一来二去，你来我往的，就把火气惹了起来。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又是小夫妻，下雪天自然要“热热闹闹”。只听得“你方唱罢我登场”，“轻拢慢捻抹复挑”，方寸之地一场好戏开场，最后一曲终了，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赵简面色潮 红，倚靠在米禽牧北的身上，拨弄着米秦的一缕头发。光洁的后背上是米秦的手在用指腹轻拍，像是哄婴儿睡觉一般。

　　“娘子是要把玩为夫的头发到日上三竿吗？”米禽调笑道。

　　“哪里，只是看你的头发弯弯曲曲，甚是有趣。就研究一下。”说完就把手中头发扔回去。

　　赵氏夫妻二人难得躲懒，有个清闲的早上。赵简本想多在床上温存一会儿，可是想到家里的“小魔星”，就还是挣扎着要起床。

　　米秦牧北敞着上半个身子不管，起身给赵简穿衣。赵简要他先穿好衣服，他倒不肯了，只说赵简是厌了他的身子，都不肯看了。赵简只得配合他看，大大方方地看。看完之后倒是乖乖穿起了衣服，不再闹幺蛾子。

　　赵简穿衣，净面，漱口，口脂各个程序都做好了，只单留了眉毛没有处理。就见着铜镜里那人渐渐近了，手中还拿了描眉的工具。

　　赵简笑着问他：“不知道公子手艺如何？”

　　“小生的手艺自是能让姑娘满意，只是这价钱怕姑娘给不起……”

　　“要什么价？”赵简转过身来看着他，脸上挂着笑意，唇上的口脂也仿佛变得更加诱人了。

　　“要姑娘的一辈子——只让我一人画眉。不知道这个价格成吗？”米禽牧北深深凝望着爱妻，为她细细描眉，勾勒之后用指腹轻轻晕染开来。

　　赵简望向镜子，转换角度，发觉他画眉的技艺确实是越来越好，和她今日的妆容极为相配。

　　“看在你技术那么好的份上，我就允了你。”说罢把手伸了出来，米禽牧北心领神会，牵过妻子的手，心里暗暗想到：“还好日夜勤学苦练有了成效。”

　　然后两人就推开门，去看“小魔星”去了。